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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西西小说中都市印象的变迁

2017-02-09刘洋溪

文学教育 2017年28期
关键词:系列小说西西都市

刘洋溪

论西西小说中都市印象的变迁

刘洋溪

西西生于大陆,成长于香港,但却在台湾成名,其小说也多由台湾洪范书店出版,但她终究是个带有浓厚香港色彩的香港作家。纵观西西的系列小说,她在自己的身上重新植入了香港本土化的意识形态,而正是这种香港本土化的开放性和多元性造就了西西著述的独特视角。

本土意识 西西 都市印象

一.引子:与香港结缘

香港是一座具有多重身份的都市,历经殖民过渡到本土、西化过渡到回归的种种巨变,陷于地理与政治的双重被边缘化。西西就是生长于这样的都市环境下,而这种对都市变迁的全程体验,以及现实生活和其内心的碰撞,也造就了她独特的都市著述风格。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西西就开始进行香港都市的书写,并始终屹立于香港都市书写的前沿,引领着香港都市书写的走向。她勇敢的将自己置身于香港都市书写的风口浪尖,最终将极具个人特色的香港都市书写的成果展现在一代又一代的香港文学研究者面前。

西西生于大陆,成长于香港,但却在台湾成名,其小说也多由台湾洪范书店出版,但她终究是个带有浓厚香港色彩的香港作家。纵观西西的系列小说,她在自己的身上重新植入了香港本土化的意识形态,而正是这种香港本土化的开放性和多元性造就了西西著述的独特视角。

西西是伴随着香港各方面的腾飞而成长起来的一代,她见证了香港从一个隔世孤岛发展成为一个国际都市的巨变历程,这份认同感与归属感使她感到无比自豪。因而在西西的心中,香港从来都是“我城”。

西西的小说擅长以香港作为主体的诉求对象和审视对象,字里行间充满了用她的亲身经历投射出的这种本土化的香港意识,更是体现了她对香港这座承载了她太多情感的都市的关注,甚至可以说倾注了她毕生的精力。

本文尝试通过梳理西西系列小说中具有代表性的若干部作品,通过分析文本和其中所描绘的都市情境,探讨西西本土意识的建立和重构历程。

二.从《我城》到《白发阿娥及其他》:本土意识的建立和重构历程

西西的系列小说中,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香港的大小变迁,尽其所能的去书写香港的历史、发展和变迁,她希望尽可能多的去展现香港这座都市的风貌和景观,她也一直在用属于香港人民自己的眼光和语言书写着属于香港都市的自己的故事。

《我城》直面香港都市,笔触轻盈,特别在意年轻人的觉醒眼光,抛开既有的思路和方法,以一种全新的体验去重新感受香港都市情怀,展现了西西对香港的都市认同感。在文中,西西是爱这座都市的,也对这座都市里居住的人民抱以好感,可以看做对本土化的最大化阐释。西西通过这种主人翁式的第一视角来发掘新的本土观,体现了当时本土观的自发性,以“城籍”和“天佑我城”响应当时本土化和身份认同的寻索和反思。[1]

在《玻璃鞋》中,都市成为了一个无奈的存在,简单直接的道德判断和居高临下的指责批判都无济于事,不如心平气和地将其作为一个静止的文本来品读,潜心其中细心观察着都市日常生活的平凡与琐碎,透过背后的重重关系和各种矛盾,在这里,西西的小说不再牵涉指向性的道德指标,反而醉心于对都市的体察和发现。西西通过对于都市生活现象中矛盾的发掘,冷静的看待着香港这一个特定都市的种种属性。本文可能是香港文学中最早涉及“九七”的文章,香港人民原本对于“九七”的事情毫无想法,仿佛没事一般,高高挂着。但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迫近,很多的香港人民却又开始仿徨忐忑。西西有感于此,故用了童话般的著述去映衬香港人民的这一心态。

《肥土镇的故事》中的肥土镇又“很富香港的地方色彩,但又不止于香港,而能转化为一个丰富、自足的美学世界”。二者均以香港历史作为写作背景,但同时又可以被提升为一个普遍性的现实寓言。可读者身处在香港这个特定的时空,自然会很不自觉地将文本新义放到香港文化背景里以感知西西笔下所探讨的“香港处境与香港意识”。[2]

在《浮城志异》的文本著述中,西西强化了想像的空间,淡化了现实的复刻。但是只需我们细细地去品读小说里的每一个细节的描写和每一个情境的对应性,很容易发现西西笔下的地方就是自己身处的地方。西西没有一语道破「浮城」就是香港,她对香港的叙写总是含蓄的,细心地规避了那些直白的言语。在香港的命运悬而未决的时候,谁也无法预知香港这座都市究竟会何去何从,此时的香港人民是毫无安全感的,失落感和恐惧感渗透到每一个香港人民的内心深处。西西在文中采取图文模式来描绘香港这座都市和都市里的人们,以期可以展望香港的未来。这种描写的手法虽是新奇的,同时也折射出香港受英伦文化影响之深,此刻“失城”的忧愁渗透进着每一个香港人民的心里,正如西西在一次访问中说到“香港没有童话,没有诗”。

而最具都市隐喻性的还是《飞毡》,《飞毡》中强化探寻和重构本土性和身份观,彰显了西西对香港的都市想象。文中写到:

“飞毡是飞翔的神话,表明不仅在于写作史志,更是展开语言的飞翔,在时空的互动中,虚实相映。二是书写永恒的‘莲心茶铺’。对‘莲心茶铺’文中有这样的描述:‘他们常常说莲心茶是祖传的茶,莲心就是心连心,喝的时候不觉得,过了许久都会想起来,因为想起了茶就想起了肥水街、肥土镇。喝茶的人与茶之间会产生心连心的记忆,这是要很多日子慢慢培养的,所以莲心茶一定得苦。’[3]‘莲心茶铺’归叶重生所有,在借来的地方、借来的时间,协助香港人‘重建消逝的生活’[4]”

最后,二零零六年在台湾出版的《白发阿娥及其他》这部合集,可以说最为不易,西西已然年逾六旬,抱病在身,且右手不便书写,但仍旧没有让所有喜爱她的读者失望,终于等到了这本来之不易的合集。

而在这部小说集里,不得不提到《解体》这一篇文章,不仅仅是因为这篇文章是我们小组导修报告的课题,更是因为这篇小说中充斥着悲观、失望和质疑。历经数十年的生活,西西的笔触也在悄然变化着,从《我城》折射出的本土的建立,到如今却充满着质疑。或许,“我城”已然幻灭,亦或是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将获得重生。

总的来说,西西系列小说中的看似具有自我解构的著述方式,正是她著述的一种独特性策略,完美的体现了她的论述本意,。她通过虚像表述现实,用童话释放焦虑,期待达到自我救赎的目的,而这一切也正是西西深刻用心的体现。城市是一个无奈的存在,简单的道德判断和居高临下的指责都无济于事,莫如平心静气地将其作为一篇小说来阅读,潜心其中,细心观察着都市日常生活的平凡与琐碎,穿透背后的关系与矛盾获得一份从容,在此,西西的小说不再牵涉道德指向,改为倾力对城市的细微体察。

对于西西而言,有关香港都市的书写永远需要新的血液,西西在将自己的著述精力集中在香港都市的同时,更是发现在香港都市的背后还存在着一些其他的产物。而对香港都市进行完整性发掘和综合性阐述,为香港人民寻找根源性的依赖,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西西小说中的香港都市书写的原始动力和核心思想。

西西擅长对香港的都市文化进行客观性的叙写,同时也是香港都市的重构的亲历者,香港人民的群体性失落,香港本土的重构等系列命题,令西西有了更深层次的、更为透彻的思索。我们可以感受到,随着时间的前进,西西的语言具有了更加尖锐的针对性,使其对于香港的都市书写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也使之成为一种香港都市书写的新路径。

本土意识是西西香港都市小说中一个极为突出的特点,相对于同时期的香港小说,西西创作的关于香港都市书写的小说中明显增加了文化身份的认同感和香港都市的人性表象。这无疑是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香港被英国殖民统治走向终结,并进入回归前的过渡时期中所出现的一些极具香港特有的都市镜像的真实反映,这既是一份本土情结,更体现了西西对香港命运走向的关注。

三.结语

西西的系列小说向读者展现了她完备的意识建构、严谨的文字功底和丰富的生活阅历。西西的一生蕴含着巨大的创作潜能,她致力于构建属于自己的香港都市书写新路向,以传统民俗文化与特色都市文化相结合的角度,以群体生活与个体体验相整合的方式,以历史回忆与当代发展相融合的模式,致力于本土的建立和重构,对香港都市著述的变革做出了非常重要的贡献。

历经沧桑巨变的香港,从殖民时期的“失城”到后来的“我城”,再到回归前的“浮城”。尽管西西没有详述,但她对香港都市的建立和重构引导着香港人民的意识形态。西西的系列小说《我城》、《美丽大厦》、《玻璃鞋》、《肥土镇的故事》、《浮城志异》、《飞毡》、《白发阿娥及其他》等等,展现了她笔下不断增强的都市属性和逐渐形成的都市想象,唤醒了香港人民的本土意识,重构了香港人民深刻的认知,为香港都市文化做出了杰出的贡献,是香港文学一道不可磨灭的风景线。

仔细拜读西西的系列小说,脑海里仿佛被牵连出的是一部香港百年历史和人文风情交汇的巨幅画卷,这是一位特立独行的香港南来作家立足于自己独特的视角对香港这座都市所进行的描绘,她描绘的是一个华洋杂处和鱼龙混杂的都市,在这个她每天生活其中、极其熟悉的都市里,给我们从不同视角解读香港的本土意识提供了新的路径。

蔡益怀曾说:“九七之前,香港作为英国的殖民地,中文文学这个领域在大英帝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版图上其实是化外之地,被视为不存在。尽管民间的中文书写一直顽强而蓬勃地进行着、生长着,却始终进不了英国殖民者的视域。因为香港历史的官方书写权在殖民者手里,而他们用的是英文。”[5]

“在英国人眼里,詹姆士·克莱威尔所写的《大班》、《望族》,就代表了香港小说,而他是带着征服者的骄傲、偏狭的历史观、殖民者的眼光看香港社会、历史以及香港人。无形中,香港的中国人用中文所作的表述完全无效、等于零。”[6]

从蔡益怀的叙述中,我们可以看出在英国人民的眼里,香港人民对于自己生活的都市所进行的叙写反而是卑微的。从这点来说,我们应对西西的创作和著述予以较高的尊重和敬意。因此,我们每个热爱香港文学的人都应该用心去感受她的作品中所体现出来的香港情结和本土意识,而对于这位香港作家的香港文学作品的研究,也是具有非凡意义的。

(一)专著

1.西西:《飞毡》(台湾:洪范书店出版社,1996年),页4。

2.陈平原:《香港:都市想象与文化记忆》(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页187。

(二)论文

1.王瑞华:<西西:都市焦虑与童话救赎>,《华文文学》,总第80期(2007年),页97。

2.刘慧敏:<城市的「寻根」与个体的「存在」—论西西小说的城市书写特质>,《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10期,页117。

(三)学位论文

1.蔡益怀:<八、九十年代香港小说中的「香港形象」与叙事范式>,(广州:暨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0年)。

注 释

[1]陈平原:《香港:都市想象与文化记忆》(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页187。

[2]王瑞华:<西西:都市焦虑与童话救赎>,《华文文学》,总第80期(2007年),页97。

[3]西西:《飞毡》(台湾:洪范书店出版社,1996年),页4。

[4]刘慧敏:<城市的「寻根」与个体的「存在」—论西西小说的城市书写特质>,《齐齐哈尔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10期,页117。

[5]蔡益怀:<八、九十年代香港小说中的「香港形象」与叙事范式>,(广州:暨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0年)。

[6]同上。

(作者介绍:刘洋溪,香港浸会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现主要从事现当代文学、教育思想史等方面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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