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未来世界》中的叙事话语

2017-01-31秦世敏

山西青年 2017年14期

关键词：王小波时序叙述者

秦世敏

西华师范大学，四川南充 637002

浅析《未来世界》中的叙事话语

秦世敏*

西华师范大学，四川南充 637002

《未来世界》是王小波所作，收录在《白银时代》中的中篇小说。这篇小说分为上下两篇，《我的舅舅》和《我自己》。本文以叙事文学的叙事话语为切入点，对《未来世界》的叙事话语即叙事时间，叙事视角，叙事声音进行评论性分析。

叙事话语；王小波；《未来世界》

王小波在《未来世界》中以一种戏谑幽默的笔调为读者建构了一个反乌托邦的社会，似写未来，实写历史。王小波在小说中使用不同于传统小说的叙事话语，展示了他超凡脱俗的叙事才能。在本文中笔者也将对作品中的叙事话语进行浅析。叙事话语即讲述故事的方式，具体包括对叙事时间，叙事视角，叙事声音的处理。

一、王小波对《未来世界》中叙事时间的处理

福斯特曾写道：“故事是对按时间顺序排列的事件的叙述。情节也是对事件的叙述，只不过强调的是因果关系。”小说作为一种虚构性的叙事文学，自然具有叙事时间与叙事结构。《未来世界》整体的叙事时间从时序上来说是一种顺时序，从上篇到下篇是从我的舅舅到我自己的顺序讲起，我舅舅的故事发生的自然顺序在我自己的故事发生的自然顺序之前，王小波据此将我舅舅的故事放到我的自己故事性前面是按照顺时序的大原则来组织整个文本结构。在表层的顺时序叙事之下，是对于现实世界的一种深沉控诉。一般来说，社会处于不断的运动变化，发展之中，而王小波的《未来世界》则打破了这种乌托邦，呈现出一种荒诞背反，我自己生活的世界与我舅舅生活的世界相比没有变好的迹象，不过是舅舅生活年代中的荒诞无所顾忌的深入发展。这样一种时间向前发展而社会急速后退的对比叙述为读者带来了深刻的反思空间。

王小波在单个故事内部即上篇或下篇的组织原则从叙述结构来说是按照因果关系来组织递进的。而对叙事时间的使用则在不断变化。上篇《我的舅舅》从叙述时间顺序划分来说则是一种非时序即时间的空间化，叙事的线性历时的表层结构向非线性的深层结构转化。在《我的舅舅》中王小波对舅舅的描写并没有固定的叙事顺序，采用我为舅舅写自传这件事为线索将非时序的对我的舅舅的回忆进行连接，进而实现整个文本内部叙事结构的自然顺承。下篇《我自己》则是采用顺时序的叙事时间组织方式。故事发生的自然顺序和叙事时间顺序相一致。从我被取消了身份，被公司重新安置以及安置以后发生的我和F的故事，到工作的再变更等。

王小波在《未来世界》中多用一种停顿的叙事时间即故事时间为零而叙事时间若干处理故事。王小波在《未来世界》的叙事中时不时地抛开讲述故事进程而转入对历史，卡尔维诺的小说《看不见的骑士》、理论物理等事物发表自己的评论。这些评论就深刻体现了王小波作品的思想内核，精神底蕴。“这百分之一的文字历史，我知道它完全是编出来的，假如还有少许真实的成分，那也是出于不得已。至于那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我难以判断其真实性，据我所知现在还活着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判断。”这是王小波在谈到历史时所发的议论之一，王小波对于历史的真实性提出了自己的怀疑。以我之见小说乃至整个文学的作用就在于此，超越表层的故事冲突，进而揭示精神困境，思想底蕴，引起读者的共鸣与思考。

二、透析《未来世界》的叙事时间

王小波在《未来世界》上篇《我的舅舅》中以第一人称的叙事视角来连接故事，并且作者在其中的身份并不是旁观者，而是故事中的人物以一种参与者的姿态贯穿其中。同时叙事的聚焦者“我”在我舅舅的故事中不是一个主要人物，主要起着视觉承担者的作用。通篇采用了内视角的第一人称次要人物视角。内视角不同于全知视角和外视角，身处故事之中不能做到全知全能，即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不能对故事进行摄像式的外聚焦。这是内视角的缺点所在，亦是其优点所在，正所谓是“成以萧何，败也萧何”。内视角不能全知全能意味着为读者留白，留下了创作空间。我舅舅的故事中，采用内视角导致叙述者“我”不能全知全能亦为“我”留下了创作空间。我是不可能与舅舅时时相随，会造成我对舅舅的故事知之不详，造成叙述上的困境。但是叙述者“我”采用“舅舅留下笔记，小姚阿姨和舅舅谈恋爱我总是设法偷听，这件事小姚阿姨可以为我作证”等表述，突破了内视镜对叙述故事的限制的同时增加了文章的趣味性。

下篇《我自己》运用的是内视角中的第一人称主要视角。相比舅舅的事情，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叙述者“我”总是更清楚，这就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内视角的限制。但这样的内视角依旧没有达到全知全能的程度，读者i所知道的就是叙事者“我”知道的，例如我不知道F的身份，不知道发工资那一天办公室的气压为何格外的低沉。这些读者自然也不知道，一下子就拉近了读者和叙述者“我”的距离，我们带着相同的疑惑一起往下写或读。总而言之，这样的内视角是有利于引起读者好奇心，制造悬念的。

三、叙述声音——元叙事理论

王小波《未来世界》的叙事声音中表现出元叙事的特点。元叙事表现为叙述者不是在讲述故事，而是在讲述自己对故事的讲述。王小波在讲述舅舅的死因时写道，舅舅本死于电梯事故，但由于导向原则，有人叫我让舅舅死于痔疮，前列腺癌。王小波就转向了对于导向原则的具体阐释，以及安排舅舅不同死法的意义。这种叙述者“我”便是戏剧化的叙述者，似乎我身处于戏剧之中，可以任意决定小说人物的性格命运。这样公开虚构行为本身的同时有利于叙述者“我”抒发议论。王小波笔下抒发议论的方式不同于一般作品说教，他采用的是一种诙谐幽默的语言来表达生命不能承受之重。以轻写重，这样的叙述方式让我们发笑的同时深思。我们更多的应该透过王小波的叙事技巧，叙事语言揭示精神含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