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直播环境下观众互动的新形式——以AcFun为代表的弹幕视频网站为例

文/申 林 陈婧薇 李 琳

网络直播环境下观众互动的新形式
——以AcFun为代表的弹幕视频网站为例

文/申 林 陈婧薇 李 琳

近些年，互联网迅猛发展，弹幕视频的出现，使观众可以在收看直播视频的同时发表内心想法，受到了广大网民的极力追捧。2007年，我国首家弹幕视频网站AcFun建立，弹幕视频异军突起。2009年，一位原AcFun用户建立了我国第二个弹幕视频网站，次年改名为Bilibili，每天的浏览量上百万，AcFun和Bilibili走红之后，各大视频网站也不甘落后，相继推出弹幕功能。弹幕视频作为视频网站的一个新兴分支，逐渐走入人们的视线，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其自身也逐步跳出以往单一视频网站的局限，打破传统的传播方式，以一种新的观众互动形式给网民提供更轻松的表达空间和更便捷的交流平台。在此，笔者以AcFun弹幕视频网站为例，通过回顾弹幕视频的起源和发展历程，分析其在网络直播环境下的传播模式和传播特征，并着重研究网络直播环境下人际交往的互动新形式。

网络直播以及奔跑的字幕

网络直播的环境特点。网络直播是指可以在不同的交流平台透过网络系统观看影片，主要包括实时直播游戏视频、电视剧、电影等。网络微视频直播依靠的是宽带网络资源，通过技术手段进行一系列编码压缩处理，在互联网上实时播放出去，只要登录相关网站就可以看到现场直播的节目。最主要的是网络直播可以通过双向互动的在线交流形式，让观众通过评论提交问题，直播者则通过视频弹幕文字进行解答。如AcFun网站，网民不仅可以在网上像看电视一样收看实时的视频直播，还可以随时点播那些已经播出的精彩视频片段，AcFun主要是关于游戏和动画的弹幕式视频网站，深受动漫爱好者和学生们的热爱，制作采用新角度、新方式既能吸引网民，达到传播信息的目的，又能真正享受个性化和周到的视听服务。

网络直播的整体环境既保持了传统广播电视灵活生动的表现形式，又具有互联网按需获取的交互特性，同时又因其快速开放和共享自由的特点使沟通变得更加方便。

弹幕的传播形式及其特点。第一，何为弹幕。“弹幕”最早起源于军事领域，本意是STG游戏中密集的子弹多得像一张幕布一样，当大量“吐槽”评论从屏幕飘过时效果很像飞行射击游戏里的弹幕，所以网民多将这种飞出来的评论叫弹幕。以AcFun网站为例，当网民在观看直播视频时，可针对任一时间段的内容进行评论，实时发送文字或者表情符号，这些评论会被及时保存下来，当用户再次打开AcFun进行二次播放时，网民的评论依旧会在视频中对应的部分出现。当一个视频剧情发展到高潮部分时，网民的大量评论会在一瞬间发出，使评论布满整个屏幕看不到任何的视频画面，基于这种情况，“弹幕”一词应运而生。

第二，弹幕的发展历程。弹幕最初起源于专业的弹幕网站，它与一般视频网站的不同之处在于其开设有弹幕功能，可以边看视频边使用弹幕。最早推出弹幕功能的是日本的Niconico动画网站，网民在观赏视频的同时可以发表留言，并以字幕的形式出现在影片上，这就是最早的“弹幕”。弹幕视频在发展过程中一直处于小众团体关注的状态，弹幕视频最初只能在专门做弹幕的网站上观看，如AcFun，而我们经常使用的主流视频网站是没有弹幕功能的。但近些年为了满足广大观众的需求，一些主流视频网站也开始提供弹幕功能，如腾讯视频、爱奇艺、土豆网等。

第三，网络直播环境下弹幕传播的特征。网络直播的弹幕作为一种新的传播模式，具有不同于传统视频的诸多特点。在互联网未诞生之前，电视报纸是主要传递信息的媒介，属于大众媒体。但是大众传播只是单向的信息传达并没有起到信息反馈的作用，也就是说传播者很难和受众展开互动，因此大大减弱了传播的效果。弹幕视频出现后很大程度改变了这种情况，因为弹幕本身就是双方信息的传播渠道，是受众内心真实想法的表达。以AcFun为例，在视频观看区右侧有一个可以隐藏的弹幕池，是用来储存网民评论的，所有评论会按照时间顺序堆列在弹幕池中，传播者通过弹幕池即可了解受众的真实感受。弹幕视频的出现使网络视频的互动性大大增强，除实时发表言论外，当视频内容没能清晰表达出来时，受众也可以发表疑问，其他受众会进行解释，这种互动交流也让弹幕视频实现了更好的传播效果。此外，传统视频大多需要账号登录才能评论，这很容易暴露个人信息，而弹幕视频则处于一种匿名状态，屏幕上只会出现评论但不会出现用户的个人信息，这就使受众能够更自由地畅所欲言。

弹幕直播微视频中的互动行为

即时互动性是弹幕视频最显著的特点，网民在观看视频时针对某一内容发表自己的评论，而评论也会在视频播放的时间点弹送，所以说弹幕评论不是针对某个视频的全部内容，而是在针对某一时间或内容进行评论，因此更具有细节性。

网民和网络直播视频的互动。所谓网民与网络直播视频的互动，指的就是受众观看直播视频时进行的信息交换及反馈的过程，普通的传统视频只是信息的输出和观众接受这样一个单向的过程，严重缺乏信息互动性。但是弹幕视频就在很大程度上改善了受众反馈这一环节，使视频与受众形成了高效信息交换的联系。例如，受众在AcFun上观看直播视频时，可以对视频内容进行评论，评论的内容会以弹幕的形式出现在屏幕上，直播者可以在直播的同时看到观众的评论和意见，不仅有助于直播节目的进一步改善，还可以指导接下来的直播向着观众感兴趣的方向改进，这种信息传递和反馈的过程就是信息交换。

网民间的人际互动。人际互动是社会生活中进行信息交流最普遍的形式，人们可以通过互动交流得到自己所需要的信息，因此建立一种互动协作关系，通过与他人交流达到一种对自身深刻全面的认知。人际互动中最重要的就是形成共同关注，即有共同的爱好，如AcFun网站主要就是针对动画游戏的网站，这就会吸引一批动漫爱好者，视频的主旨是为了顺应受众个性化需求的必然选择，这就强调了受众需求的重要性。

互联网时代里的人际互动是一种“虚拟空间”的人际交流，就像两个素未谋面的听众在观赏同一段视频时产生了相同的心境，从而进行情感上的交流，这种虚拟空间的交流在互联网飞速发展的当今时代，可以使人与人超越时空限制碰撞到一起，就共同话题展开讨论互动。网民可以随时发表自己的言论，其他用户也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对评论提出相应的见解，因弹幕具有匿名性，这就使双方在不知名的情况进行自由的互动，如此背景下构建出的人际关系使互动双方能够更加真实地了解对方，从而进行更深层次的探讨。

通过直播微视频的弹幕互动增强网民的自我认知

弹幕视频在网络直播中的互动特点。第一，评论的时效性进一步增强。首先，弹幕视频的评论内容是与视频的内容画面同时出现的，由此可以看出其时效性相比传统视频进一步增强。评论就像字幕一般在屏幕上飘过，这使得受众在观看某段视频时除了掌握视频本身的信息，还可以了解其他网民在观看视频时的情绪和态度。

第二，评论的内容更有针对性。弹幕视频的评论不针对整个视频，而是根据其中的某一段甚至某一人物的台词衣着或视频配乐而进行的，更具细节性。此外，这些评论是基于同一爱好的，这种集群下表达的情绪和观点，也更有针对性。如网络直播视频《那年那兔那些事》，其内容都是由历史故事改编而成的漫画小视频，因此更容易引起多数人的共鸣和爱国情怀，每到剧情精彩之处，弹幕都会被慷慨激昂的爱国话语覆盖。

第三，实现观众之间的零距离互动。网络的神奇之处就是其可以构建出一种奇妙的空间关系，可以让受众超越时空实现情感的交流，受众在观看同一视频时，产生一种奇妙的情感碰撞或是吐槽点的契合，通过弹幕的形式进行情感和思维的交流，这就大大提高了互动性。例如，在AcFun的网络直播弹幕群中经常会有许多无意义的评论，但是很多用户的乐趣就是在无意义的评论中寻找有趣的吐槽点，并针对这些感兴趣的话题与虚拟空间的其他网民进行零距离的互动交流，从而达到内心的满足感。

第四，造成情绪带动。弹幕在网络直播视频屏幕上滚动而出，数量多而又速度快，许多带有“吐槽”性质的语言甚至表情等弹幕评论瞬间蜂拥而出占据整个屏幕时，受众会不自觉地眼睛盯着弹幕、耳朵听着音频，内心的情绪很容易被弹幕评论的内容影响，从而被大众情绪带动，丧失自身的理解和判断力。AcFun主要是以动漫为主的视频网站，观看视频的大多是动漫爱好者，在面对自己挚爱的动漫人物时，他们会全心地投入进去，发送的弹幕也带有较强的情感倾向，因而容易让后来的受众受到影响从而失去自身的判断力。

第五，娱乐效果反馈直播内容。弹幕视频网站只是一个小众的传播媒介，其中的受众拥有较高的自主性，受众在观看视频时，会从自身的情感出发，对视频内容进行评论，从而营造一种独特的娱乐效果，而网络直播者也会因某一观众的某一段搞笑评论进行互动，从而代表了直播的内容甚至方向。AcFun视频的娱乐效果在于网民在观看视频时，总是以自身感受为主，将自己的观点通过弹幕形式传递出去，这种你一言我一语的方式丰富了弹幕内容的娱乐效果，而直播者通过即兴追随观众的兴趣点进行直播营造好的娱乐效果，不仅吸引了受众，同时也丰富了直播的内容。

通过弹幕互动塑造真实的自我。

在虚拟的网络直播环境中，网民在进行评论互动时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什么地位、多大年龄，往往可以随心所欲地表达自己的观点，从而暴露现实中隐蔽的自我，塑造出不同于现实生活中的自己，同时也可以借此更深刻地认识自己。

首先，弹幕视频是一个让受众抒发自我情感的地方，受众可以安心使用弹幕评论，不用担心真实身份的暴露，也不必考虑现实生活中条条框框的限制。除此之外，弹幕视频也成为受众宣泄个人情感的平台，在现实生活中人们有着较大的心理负担，而为了消除现实生活中的不满，人们往往会选取各种不同的情感宣泄方式，网络世界的匿名弹幕成为越来越多受众的选择，通过弹幕进行吐槽，宣泄内心情绪，更有利于个人在现实生活中的情绪稳定。AcFun上的狂热网民属于小众群体，他们在现实生活中缺少志趣相投的朋友，因此把AcFun作为抒发自我感情的地方，既可以宣泄对现实生活的种种不满，也可以对自己喜爱的动漫做自由随意的评论，表现真实随性的真我，释放天性，获得满足感，摆脱孤独感。

弹幕视频的困境与治理

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弹幕视频也不例外，发展中的弹幕视频在拥有诸多优点的同时也存在着很多问题，这些问题在一定程度上制约着弹幕视频的发展。

突破言论监管困境。弹幕直播视频最大的魅力就是即时互动性，但是这种互动的自由性也大大增加了监管的难度。在AcFun视频网站上就不难看到这种现象。在满屏的弹幕中，经常会有一些素质低下的网民使用低俗语言来攻击他人，他们有的在现实生活中承受了很大压力，希望借助网络平台来宣泄，所以发表的言论多缺乏思考，这种情况下如果遇到同样狂热的用户，极易形成网络暴力。与之相应，弹幕上也会有一些矫情煽情的文字，其中不乏令人反感者。虽然网络直播的弹幕视频有一定的言论监管措施，但目前还不够完善。加之弹幕本就因言论自由而广受欢迎，如果监管过严就会使其失去吸引力，因此建立完善而松弛有度的监管至关重要。针对这一问题，有网友认为弹幕视频应该强化管理，例如，设计合理的过滤机制，筛选掉不合适的评论内容，并对发布不当言论的网民采取一定惩罚。

弹幕干扰正常观看需解决。当网络直播视频进行时，弹幕评论的出现或多或少都会影响到视频的正常观看，尤其大量弹幕集中爆发时，更是只见弹幕不见画面，这让许多本打算正常观看视频的受众十分无奈。对此，也应该建立合理的弹幕发送、播放管制，如现在的很多弹幕视频设置了用户可选择是否开启弹幕的按钮，或者只看弹幕热门的选项，如此便可全方位地满足受众的要求，尽可能地保障视频能够正常观看，同时又不剥夺弹幕爱好者的权利。

结语

弹幕作为一种网络互动新形式，不仅满足了受众的求新心理，还拉近了不同时空网民之间的距离，实现了零距离的亲密互动，受到了很多弹幕用户的喜爱。但是，不可否认，弹幕视频还存在诸多问题，针对这些问题需要不懈地改进与探索，还需要社会各界在自律和他律之间寻求一个平衡点，从而完善网络直播的弹幕互动功能，带来更完美的体验。

作者单位 河北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

本文系2016河北省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河北高校新媒体平台建设的调查研究”（项目编号：HB16XW017）的研究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