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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论汉语“博物院”一词的产生与流传
——兼谈E考据的某些问题

2017-01-30李飞

东南文化 2017年2期
关键词:图志费城博物院

李飞

(中山大学历史学系广东广州 510275;深圳博物馆广东深圳 518026)

再论汉语“博物院”一词的产生与流传
——兼谈E考据的某些问题

李飞

(中山大学历史学系广东广州 510275;深圳博物馆广东深圳 518026)

1838年刊行的《美理哥合省国志略》中有“博物院”一词,目前所见当是汉语中最早出现“博物院”之处,较《四洲志》中的“博物馆”提前了三年。经过考证,此处的“博物院”或指1828年对外开放的美国费城自然科学学会博物馆,此馆亦标志着美国以博物馆为基础的自然史研究开端。中国近代早期博物馆史料零散,通过网络数据库得到若干孤立资料,如若不返回原始语境解读文本,而仅从字面望文生义,牵强勾串,进而试图得到一个大结论,无疑是一种危险的做法。

博物院 博物馆《美理哥合省国志略》 裨治文 博物馆史

一、关于“博物院”

1905年,王国维观察到“日本所造译西语之汉文,以混混之势,而侵入我国之文学界”[1]。据1906年汪荣宝等编纂的《新尔雅》看,源自日本的新名词已广泛占据经济、社会等领域[2],故有学者一度认为汉语“博物馆”一词亦源于日本[3]。1983年,宋伯胤先生根据李圭《环游地球新录》等晚清域外游记,指出“把Museum译为‘博物院’,大致是光绪二三年间的事。虽然最早是见于李圭的游记,但不能说就是李圭翻译的”[4],不过稍后宋先生即修正了观点,认为1868年王韬《漫游随笔》中,就已把museum译为“博物院”[5]。1986年梁吉生先生撰文指出“第一个将英文Museum译成‘博物院’的人是王韬”[6],并提示此翻译发生于19世纪70年代之前,即同治年间。2005年,陈建明先生又根据《四洲志》将汉语“博物馆”一词的出现时间推进至1842年之前,并令人信服地指出《四洲志》中的“博物馆”正是对museum的翻译[7],此一研究使得汉语“博物馆”一词的诞生时间较以往认识提前了近三十年,从而根本上否定了“博物馆”一词源于日本的可能。《四洲志》中的“博物馆”,当译自英国人幕瑞(Hugn Murray)所著《世界地理大全》(The Encyclopaedia of Geography),此书1834年原版出于伦敦,但翻译所用版本,则是1837年后的美国版,和原版并不完全一致[8]。根据笔者业师吴义雄教授的提示,林则徐所用《世界地理大全》,当是1840年获赠于美国传教士鲍留云(Samuel Robbins Brown,通译为布朗),承担具体翻译任务者则为梁进德[9]。林则徐在梁进德摘编翻译基础上作了“实质性的,并且是很重要的修改和补充”[10],最终形成1841年抄本《四洲志》。所以说“林则徐实为中国翻译介绍西方博物馆的第一人”[11]亦不为过。然而笔者近来研读史料过程中,发现若将“博物馆”和“博物院”视为同义词,那么汉语“博物院”一词产生时间将会更早,至少目前而言,可提前三年至1838年,因为此年刊行的《美理哥合省国志略》中,即出现了现代意义上的“博物院”。

《美理哥合省国志略》刊行于1838年,作者署名高理文,实为美国近代第一位来华传教士Eli⁃jah Coleman Bridgman(1801—1861),通译为裨治文[12]。1834年裨治文等人决定在中国开办马礼逊学校,1839年由美赴华担任创办马礼逊学校任务的美国人便是鲍留云[13]。1836年,裨治文开始着手撰写《美理哥合省国志略》[14]。1837年11月30日,是书完成[15]。1838年,裨治文将《美理哥合省国志略》书稿交付位于新加坡的坚厦书院制版印行。从书中自序可见他撰写此书的目的,是要向活跃在南洋一带的华人介绍美国的历史文化和社会现状[16]。

裨治文书中开篇叙述完宾夕法尼亚州的历史和地理后,就开始描述省城:“省城在省东底拉华湾、底拉华河之邻处,名曰费拉地费……省城内有一博物院,广聚天下出类拔萃之物。”[17]费拉地费即Philadelphia,今译“费城”,如今已不再是宾夕法尼亚州首府,但“博物院”一词的出现,却和费城渊源颇深。因为这里的“博物院”,对应的正是当时费城自然科学学会下设的博物馆。《美理哥合省国志略》一书,大概既是汉语“博物院”一词最早出处,同时也是博物馆这一现代社会文化机构在观念上进入汉语文献之始。值得指出,《美理哥合省国志略》全书,除了在费城出现过对博物院的介绍之外,全书再未出现过其他类似描述,而关于图书馆的介绍则比比皆是,这多少也反映了1838年之前美国博物馆的发展状况。那么裨治文笔下的这所位于费城的“博物院”,何以见得就是费城自然科学学会博物馆呢?

美国博物馆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773年南卡罗来纳州的查理斯顿博物馆(Charleston Mu⁃seum)[18]。18世纪70年代的费城,收藏成为一种热潮[19]。1837年之前,费城历史上曾出现三所博物馆:第一所为1782年左右开设的美洲博物馆(American Museum)[20],但是不到两年就关闭了;第二所是费城皮尔博物馆(Philadelphia Museum),19世纪30年代逐渐沦落为靠展演巨人、机器人和庸俗表演盈利的商业机构[21];第三所则是费城自然科学学会(Academy of Natural Sciences of Philadelphia)附属的博物馆。1816年新当选的学会主席威廉·麦克卢尔(W illiam Maclure)尤其注重实物教育(Pestalozzian)和公众教育(Popular Education),在他的推动下,1828年学会将藏品以博物馆的形式向公众开放,引起了社会关注。1828年博物馆的开幕标志着“以美国国内博物馆为基础的自然史的开端”[22]。麦克卢尔担任学会主席时期被公认是“学会不间断持续繁荣的十四年”[23]。至今费城自然科学学会依然存在,不过已彻底对外开放,成为了博物馆。在裨治文创作《美理哥合省国志略》之际,正是费城自然科学学会蓬勃发展之时,所以裨治文笔下的“博物院”,“广聚天下出类拔萃之物”,描述的正是自然史藏品需要“广聚天下”的特点。如果要进一步考究裨治文“博物院”的具体所指,则当是位于今天费城第十二和森萨姆街道(Twelfth and Sansom Streets)东南角的一栋独立建筑,之前作为礼拜寺使用,后由费城自然科学学会以4300美金的价格购入[24]。裨治文在美国求学的19世纪20年代,正是费城自然科学学会蓬勃向上的发展初期,故而他在1838年的书中,将此博物馆作为美国科学文化事业的一个表征特意列出,亦是理所应当。在美国博物馆史乃至科学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费城自然科学学会博物馆,通过裨治文的《美理哥合省国志略》走进了中国人的知识世界,但这仅是一个概念上的描述,中国人真正对“博物馆”此种现代机构有深刻体会,还得等到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中西交通局面大开为始。

1841年,林则徐将“《四洲志》、《澳门月报》,以及粤东奏稿并其在浙东所搜集之船炮模型图样”[25]交给魏源,嘱托他编写《海国图志》。1843年初,五十卷《海国图志》在扬州古微堂刊出。在序言中,魏源交代了《海国图志》的资料来源[26]。在谈及美国的部分,《海国图志》几乎对《美理哥合省国志略》全文征引,并且视此书地位在《四洲志》之上。

《四洲志》有两处地方谈到了“博物馆”,而《美理哥合省国志略》对“博物院”的记录有一处,在1843年刊行的五十卷《海国图志》一书中,因几乎全篇收录了《四洲志》和《美理哥合省国志略》,于是关于博物院(馆)的记载便有三处,分别是:

兰顿建大书馆一所,博物馆一所,渥斯贺建大书馆一所,内贮古书十二万五千卷。[27]

各部落自立小总领一人,管理部落之事……开设银店贸易工作,教门赈济贫穷,以及设立天文馆、地理馆,博物馆,义学馆,修整道路桥梁,疏浚河道,皆官司其事。[28]

省城内有一博物院,广聚天下出类拔萃之人。[29]

前两条出自《四洲志》,第一条所言兰顿博物馆当为伦敦大英博物馆。第二条则是对美国社会的整体描述,指出美国各部落(邦)设立天文馆、地理馆、博物馆和义学馆,当时都由政府主导。第三条如前所叙,出自《美理哥合省国志略》,正是对费城自然科学学会的描述。由此可知,在1843年刊行的《海国图志》甚至具体到同时收有《外大西洋墨利加洲弥利坚国总记》和《弥利坚国东路二十部》的那册书内,已同时出现“博物馆”和“博物院”两个新词,它们的指向都为museum,即近代意义上广收天下之物并向社会开放的文化学术机构。进一步而言,“博物院”一词出现的时间还当早于“博物馆”,但“博物院”和“博物馆”在含义指向上,并未表现出实质区别。

《美理哥合省国志略》出版几年后,不仅成为魏源的重要参考书,还影响到了梁廷枏,此书同样也是徐继畲创作《瀛寰志略》的重要参考。因被《海国图志》、《瀛寰志略》等大量征引,《美理哥合省国志略》知名度日渐提高,1861年因“旧版漶漫,求者日众”[30],故在上海再版,更名《大美联邦志略》。不过在《大美联邦志略》中,裨治文就再也没有提到“博物院”或者“博物馆”了。也许在19世纪60年代的裨治文看来,20多年前的费城自然学学会博物院也许还能说是引领时代风气,可作为美国文明进步的标志;而今中国已处于中西文化竞争的下风,也就没有必要再用博物馆此类机构,来证明美国不是一个蒙昧落后的化外之地的必要。

综上可知,在1843年刊行的五十卷《海国图志》当中,就同时出现了“博物馆”和“博物院”两词,它们指代的都是现代意义上的museum;伴随五十卷《海国图志》在1844年的重刊,1846年的增订成六十卷,再到1852年扩充为100卷,皆保留了这三条珍贵的史料。若从史源学上考证,就目前资料而言,“博物馆”源自1841年左右的《四洲志》,“博物院”出于1838年《美理哥合省国志略》,所以“博物院”一词出现的时间无疑要早于“博物馆”三年,但两者在含义上,似乎并未表现出实质性区别。19世纪60年代以后,伴随中西交流的深入与口岸城市的增多,尤其是近代报刊的出现和流行,域外游记的增多和刊刻,以及《海国图志》本身在海内和日本的“再发现”与被重视,无疑都会加速包括“博物院”、“博物馆”在内的众多汉语新词的传播扩散。

二、关于E考据

随着信息技术的普及,目前国内外已有大量文献数据库建立和投入使用,这些数据库种类各异,内容几乎涉及人文社科所有领域。通过电脑检索数据库从而获得此前研究者不易得到的史料,以此进行研究,台湾学者黄一农概括为“E考据”。就近代博物馆史研究而言,与此相关的众多近代报纸、期刊、档案、图书等数据库,确为研究者带来便利,不过也滋生出一些问题,在此有必要进行一番讨论。

台湾“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几年前建立了“英华字典资料库”[31],收录二十余本近代外语字典,并提供全文检索服务。有研究者遂借此数据库进行检索,从而得到了《英华韵府历阶》、《英华字典》和《英华萃林韵府》中关于museum的条目,进而指出1844年卫三畏《英华韵府历阶》“收录了英语museum一词,汉语译文为‘博物院’,这是目前笔者所见的汉语‘博物院’一词最早的出处”,1868年罗存德《英华字典》“将museum翻译为博物院、百物院”,反映了“博物院”的译名自19世纪40年代以来在新传教士群体中的使用已较为普遍,到19世纪60年代末,罗存德已经能够熟练使用汉语“博物院”一词[32]。仅通过数据库检索得到的两条史料进而定性为“最早”,或是作为“博物院”的译名“使用已经较为普遍”的证据,恐怕缺乏说服力。从常识上来讲,作为工具书的外汉字典,本身仅是对既有知识的汇录,而非知识生产者,如卫三畏与罗存德皆明言其编撰字典主要目的在于便利来华外人,而非研究如何翻译。如果研究者在检索之余还能翻回罗存德《英华字典》原书的话,会发现在第1卷第543页Curator条下,还把museum翻译成“奇珍馆”[33],而不仅是通过条目检索方式得到的“博物院”和“这一极不常用的‘百物院’”两个译名[34],时间也会比检索所得结果提前两年至1866年。可见仅用一两个关键词检索,而未考虑到检索结果所在文献的性质,以及相关检索条件限制(如对字典而言,只允许检索条目信息则必然会漏掉其余条目下的相关资料),就试图利用检索出来的几条孤立材料来证明某个定性问题,无疑是一种危险的做法,且并不具备说服力。

同样在论文中,作者为了证明“博物馆”和“博物院”与新教传教士的关系,先提出“如果要厘清museum一词汉译及其汉语译名产生和流传的全过程”,则必须将“博物馆”和“博物院”视为不同的名词,然而接下来却说“‘博物馆’一词是由林则徐的翻译班子翻译完成的,而‘博物院’一词则来源于基督教新教传教士卫三畏等人,这两种译法从构词上来说都是由‘博物’和表示场所概念的‘馆’或‘院’构成,这应该不是巧合,而是反映出这两个群体之间在语言翻译和文化传播方面的接触和交流”,又因为“这两个群体之间事实上存在密切的联系。因此,这两个群体在翻译museum一词时采用了差别不大的译法”[35],则有逻辑不清和循环论证之嫌。如前所述,“博物馆”源于梁进德的翻译,林则徐很可能作了重大修改,梁进德本身便是裨治文的学生,而目前“博物院”较早的出处也恰在裨治文所著《美理哥合省国志略》,此书正得到了梁进德的协助,所以与其说是两个群体,倒不如说在近代汉语新词创造方面,新教传教士做出了无法替代的重大贡献,因为只有他们既了解“天朝”之外的种种信息,同时还具有用汉语汉字表达书写能力,更充满向中国宣传欧美种种“西洋事情”从而试图说服中国接受基督教文明的热情和动力。不过为了继续证明基督教新教传教士对“博物馆”一词流传的影响,作者还检索了梁廷枏《海国四说》,认为梁廷枏“在提到博物馆之后,紧接着就提到了英华书院”,继而推断到“梁廷枏在这一时期曾通过基督教新教传教士或其他途径接触和认知到英华书院,因而梁廷枏对于‘博物馆’一词的使用也不能完全排除基督教新教传教士的相关影响”[36],则更是附会与逻辑错误,从这个逻辑出发,梁廷枏在《合省国说》中讲到美国人家庭习惯后紧接着提到了北美印第安人,那么能否就说梁廷枏因为受到了印第安人影响才了解到美国人的家庭习惯?其实作者若有翻检《海国四说》原书,当会发现在序言中梁廷枏已将自己的资料来源交代得很清楚,他在《兰仑偶说》中多次引用《海国图志》、《东西洋考每月统纪传》、《澳门月报》、《贸易通志》等书,而涉及到“博物馆”的一段,更是对《海国图志》相关部分的缩编,也即源于对《四洲志》的改写。所以与其为了证明新教传教士的影响而将《兰仑偶说》中的这条孤立材料望文生义的曲解,倒不如通篇翻检原作,即会明白梁廷枏的“博物馆”实则与《四洲志》的“博物馆”出自一个系统,并不能作为证明新教传教士直接影响梁廷枏的额外证据。

19世纪来华的新教传教士对创造汉语新词的贡献,目前已有定论,大量成果足资参考。在这个时代潮流中,具有近代意义的“博物院”和“博物馆”两个新词也被创造出来。就目前材料而言,在博览会观念尚未入华之际,两者似乎未有实质差别。即便在外国人如罗存德《英华字典》中,“博物院”、“百物院”、“奇珍馆”也都同时指向muse⁃um,而在早期中国人的域外游记当中,“博物馆”与“博物院”亦时常混用,似乎并无实质区别[37]。虽然“博物院”曾一度指向“博览会”之意,但在“博览会”概念固定后的今天,博物馆和博物院同样没有实质性区分。如果硬要使用E考据进行关键词检索,通过检索出的或是若干零散孤立、或是看似数量虽多却实为同源的材料,试图以此为基础来证明某个宏观结论,那么恰恰会成为一个典型的E考据案例。如谢乃和评论E考据“在专题研究的起点多有一个逻辑的‘预设’和清晰的问题意识,准此预设按序索引,材料一索即得”,虽然方便了检索,但使得“一些人不是从历史出发去研究历史,而是先入为主,从现实出发发现问题,然后反观历史去探寻答案,以此作为自己假设的佐证”。倘若假设的问题也是伪问题(例如仅从字面或表相强行分类),那么便极易“以想象为据伪造模塑历史,仅凭对相关社会历史的片段了解,便贸然利用网络检索相关概念字句,拼凑整合,牵引成文”[38]。当然,通过E考据,前述论文亦给了我们不少启发与信息,但也值得指出,E考据最多只是一种辅助手段,如果仅依靠E考据找到的片断史料便附会引申,甚至不能查回原书“废书不观”,那么此等E考据便有可能沦为“伪考据”。为了证明某一预设问题而检索材料,再对有限的材料断章取义附会引申从而证明预设的问题,并不能带给我们实质上的知识积累,反而会混淆脉络。在庞大的数据库内,几乎用任何关键词都能检索到一两条或是更多资料,但资料的解读必需置放在本身的文本环境中才能成为真知,否则多为附会。就近代博物馆史而言,早期资料零碎,后期概念庞杂,一不留意解读就会以今律古,似是而非,不过这也正是研究的乐趣所在,愿在此与众位同好共勉。

[1]王国维:《论新学语之输入》,谢维扬、房鑫亮主编《王国维全集》第一卷,浙江教育出版社2009年,第126—127页。

[2]汪荣宝、叶澜编:《新尔雅》,上海文明书局发行1906年。

[3]荆三林:《博物馆学》,郑州大学教材1983年,第2页。转自陈建明:《汉语“博物馆”一词的产生与流传》,中国博物馆学会编《回顾与展望:中国博物馆发展百年》,紫禁城出版社2005年,第214页。

[4]宋伯胤:《与世界博物馆沟通的记录》,《博物馆研究》1983年第1期。

[5]宋伯胤:《中国博物馆的历史足迹》,《文博》1985年第1期;又见宋伯胤:《博物馆人丛语》,陕西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197页。

[6]梁吉生:《旧中国博物馆历史述略》,《中国博物馆》1986年第2期。

[7][11]陈建明:《汉语“博物馆”一词的产生与流传》,中国博物馆学会编《回顾与展望:中国博物馆发展百年》,紫禁城出版社2005年,第211—218、213页。

[8][10]陈华:《有关〈四洲志〉的若干问题》,《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1993年第15卷第3期。

[9][13]吴义雄:《鲍留云与〈致富新书〉》,《中山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3期。

[12]关于裨治文生平,可参吴义雄:《在宗教与世俗之间——基督教新教传教士在华南沿海的早期活动研究》,广东教育出版社2000年,第68—76页。

[14]Bridgeman致Anderson的信,见ABCFM(即美部会)档案,reel256;转引自李晓杰:《十九世纪早期在华传教士所描绘的美国》,科学出版社2004年,第367页。此处据转引英文摘译。

[15]张施娟:《裨治文和他的〈美理哥合省国志略〉》,浙江大学2004年博士学位论文。

[16][17]高理文:《美理哥合省国志略》序,新加坡坚夏书院1838年版。此版《美理哥合省国志略》现藏美国哈佛大学图书馆,《近代史资料》总92号(《近代史资料》编辑部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年9月)曾刊出刘路生的点校本,据相关研究者与原版比勘,认为刘路生点校本大体可用。故本文所引,皆从刘本。

[18]Edward P.Alexander,Museum Masters:Their Museums and Their Influence,AltaMira Press,1995,p.65.

[19][20][21]Joel J.Orosz,Curators and Culture:The Muse⁃um Movement in America,1740-1870,The University of Alabama Press,1990,pp.20,30,112-119.

[22]〔美〕史蒂芬·康恩著、王宇田译:《博物馆与美国的智识生活,1876—1926》,上海三联书店2012年,第40页。

[23][24]Edward James Nolan,A Short History of the Acade⁃my of Natural Sciences of Philadelphia,The Academy of Natural Sciences,1909,p.10.

[25]王家俭:《魏源年谱》,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专刊(21),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刊行1981年,第76页。

[26]魏源:《海国图志》第1册序言,1844年古微堂聚珍版。

[27]魏源:《海国图志》第13册,卷三十三《大西洋英吉利国一英吉利国总记杂记》条下,第7页,1844年古微堂聚珍版。

[28]魏源:《海国图志》第16册,卷三十八《外大西洋弥利坚总记下弥利坚国即育奈士迭国总记》下,第11页,1844年古微堂聚珍版。。

[29]魏源:《海国图志》第16册,卷三十九《弥利坚国东路二十部宾西洼尼阿部》,第24页,1844年古微堂聚珍版。[30]裨治文:《联邦志略》跋,墨海书馆1861年原版,日本江左老皂馆翻刻本。

[31]http://mhdb.mh.sinica.edu.tw/dictionary/enter.php.

[32][34][35][36]李军:《汉语“博物馆”、“博物院”的产生及使用——以19世纪外汉字典、中文报刊为中心》,《东南文化》2016年第3期。

[33]The Rev.W.Lobscheid,English and Chinese Dictionary,With the Punti and Mandarin Pronunciation,partⅠ,Hon⁃gKong:Printed and Published at the‘Daily Press’,Office,Wyndham Street,1866,p.543.

[37]如志刚:《初使泰西记》,第341页;张德彝:《欧美环游记》,第703页等;晚期如1906年戴鸿慈在《出使九国日记》中同时留下“军器博物院”和“浓雾博物馆”的记录(第395、398页)(所用版本皆为钟叔河主编:《走向世界》(第一辑),岳麓书社2008年);时至今日“博物院”和“博物馆”仍似未有实质区别。

[38]谢乃和:《别让“E考据”成为“伪考据”》,《中国社会科学报》2013年1月25日。

(责任编辑:黄洋;校对:王霞)

A New Discussion on the Creation and Circulation of the Chinese Term“Bowuyuan”: Also on Issues of E-Textual Research

LI Fei

(History Department of Sun Yat-sen University,Guangzhou,Guangdong,510275;Shenzhen Museum, Shenzhen,Guangdong,518026)

The first appearance of the Chinese term“bowuyuan”known to date was in the bookMeilige heshengguo zhilüepublished in 1838,which was three years earlier than the use of“bowuguan”inSizhou⁃zhi.Textual analysis shows that the term“bowuyuan”(museum)in the book may refers to the Academy of Natural Sciences Museum of Philadelphia,which was opened in 1828,marking the commencement of muse⁃um-based natural history studies in America.The historical documents about early museums of China are scattered.It is inadvisable to draw conclusions from reading and interpreting the documents achieved from internet database solo by their literal superficial meanings without putting them back to their original con⁃texts.

bowuyuan;bowuguan;Meilige heshengguo zhilüe;Elijah Coleman Bridgman;history of the museum

G260;K250.6

A

2016-11-01

李飞(1984—),男,中山大学历史学系博士研究生、深圳博物馆历史文化研究部副研究馆员,主要研究方向:中国近代社会文化史、中国近代博物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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