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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英雄成长到民族想象
——探析《听风者》中的民族想象建构

2017-01-28刘耀荣广东培正学院人文系510000

大众文艺 2017年9期
关键词:英雄想象民族

刘耀荣 (广东培正学院人文系 510000)

从英雄成长到民族想象
——探析《听风者》中的民族想象建构

刘耀荣 (广东培正学院人文系 510000)

谍战片中最常见的就是英雄自我牺牲成就集体或国家利益,他们行为背后流露出一种深明大义和对国家无比的崇敬。本文通过对电影《听风者》的人物设置和英雄塑造以及影片的历史记忆和仪式选择、类型融合和主题呈现等方面来阐述分析他们为什么自愿牺牲,同时尝试借助安德森关于想象的共同体的观点抽丝剥茧,探析电影对民族想象认同的建构。

英雄;谍战片;民族想象

安德森在《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中指出:民族是想象的,是文化的人造物。他认为“资本主义、印刷科技与人类语言宿命的多样性这三者的重合,使得一个新形式的想象共同体成为可能。”1而想象民族的技术支持则是小说和报纸,他指出“18世纪的想象形式——小说与报纸的基本结构,就能够明白何以这个转型对于民族的想象共同体的诞生会是如此重要了。因为这两种形式为‘重现’民族这种想象的共同体,提供了技术上的手段”。2参考安德森对民族想象共同体的阐释,谍战片作为经典的叙事文本,以更现代的画面语言,更直观具体的视觉感受“重现”民族想象的共同体。

谍战片模糊的时代背景或虚构的内容往往隐喻过去的历史记忆,在时间和空间的塑造上往往也紧扣国家记忆,再现艰辛的革命、残酷的战争等红色经典故事。在和平年代呈现苦难的记忆,书写革命的故事就是为了唤起民族国家的记忆,铭记历史,增强对民族的体认,从而加深民族的认同。谍战片,从内容上直接为观众呈现国家民族崛起和革命的过程,从形式上,作为常见的电影类型,为观众提供同时性的观影体验。电影作为现代的技术手段,保证了内容传播的广泛性和感受体验的同时性,从而加速了大众在潜移默化间接受民族的认同,更加深刻感受民族的号召。

谍战片里面最令人感动的一个戏剧情节是,无数爱国志愿者心甘情愿地为祖国为民族从容赴死,他们义不容辞地牺牲自己。最让人值得深思的是,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们,或者说这股无形的力量如何引导、驱使着他们,观众在认识到献身和牺牲这一层面时,产生的认同和共鸣情绪如何促使观众对英雄和民族充满想象,对国族产生认同。结合《听风者》文本内容和安德森关于民族想象共同体的阐释,论述谍战片《听风者》中民族想象和如何建构民族想象。

一、人物设置和英雄塑造

《听风者》电影中英雄平民化和符号化的设置,有效贴近观众,促使大众对英雄的自觉认同。电影采用一系列人物设置的方法,化解了传统电影中主流意识形态是大喇叭,只会一味俯视观众,从高至低的“喊口号”式的意识形态灌输。导演将人物设计成一位调音师助理,甚至生平事迹劣迹斑斑。不但相貌平平一改英雄“高大全”等特点,而且还是一位身体存在缺陷的残疾人:瞎子。这种包装设计,就是为了向观众“说谎”,主角是平常百姓家的一员,是生活中“真实”的人。将英雄设定成身体残缺的平民百姓是为了隐含导演背后的叙事动机,为主角超凡的听力做铺垫。从普通的平凡人到在组织的指引下成长成大英雄。“英雄就是民族想象的人格化形象”,他多次解密电报,侦破敌军,英雄的光环光芒万丈,观众在沉浸英雄想象的同时,也在完成了民族的想象。除了把英雄设定成残缺的平民外,人物在影片中只是一串阿拉伯数字。把人物设定成数字符号是导演包装的第二种设计。影片中不断的重复强调200、701等数字(特别是影片结尾200墓碑的场景)。这些数字不仅是类型谍战片内容所要求,更是传达一种理念:个人在集体、个人在国家面前只是一个单一符号、一个可以不顾生死、只为革命流血的单一主体。这一层设计在不断强调个体利益永远服从国家集体利益,个人力量臣服国家集体权威。从而,英雄平民化的设计拉近观众距离,容易产生认同,符号化的设计使得观众认同英雄的所作所为,观众自然被主流意识形态询唤。

英雄人物命运的跌宕起伏是观众体认民族想象的重要手段。何兵凭借超群的听力被挖掘、指引加入部队,初战首捷成为基地的英雄。这里导演第一次安排他从边缘走入大家的中心(画面中大家围着他不断鼓掌),成为掌握电台的话语者。随后集体作为回报,让他恢复视力重见光明。而这却又令他丧失灵光的耳朵,大意害死好友。这是刻意安排的英雄受难。导演让他知道对集体犯错误后要付出沉重代价,让英雄痛苦、挣扎或者说痛定思痛、比以往更百倍付出,心甘情愿的为集体服务,甚至牺牲自己。英雄的身份早已完成出色的转换,从局外人到边缘人到中心人物再到忠实的仆人的彻底转变。何兵更再也不会怀疑自己做事的立场和目的,更不会感到身份的困惑和迷失。这种对身份的“坚信”沟通连接观众的深层心理,观众默许这种人物命运转换的时候也就在心中树立起身份的认同。这种意识形态灌输嫁接在人物形象和命运转换里,随着剧情发展而一步步加强,观众更不会产生怀疑和反抗。

二、历史记忆和仪式选择

特务和侦察活动是来源于历史真实记忆,却又远离一般人们的日常生活。观众在银幕前对特务和侦察等行为活动充满幻想。影片选取在新中国刚刚建立,国共两党特务侦察的故事,国家的形象从幕后慢慢地走到台前。影片开始只提及“我们是军队的”到进入偏远山林的侦察基地,观众想象只停留在“敌我斗争”的层面上,敌我双方身份和地位还没明确确认。到了影片最后不断出现的场景,如人民解放军战士、他们的服装、新中国的国旗和人民解放军的标语等,观众的想象信息得到确认,不断强化这种想象,历史革命的潜在话语从幕后逐渐显露出来。国家历史的叙述成了构建民族想象的重要一环,影片借何兵和学宁的感情故事讲述革命的艰难,借助何兵个人的成长蜕变隐含国家、民族的诞生与蜕变。观众的选择是自愿自觉的,实质上是被影片各种设计所迷惑。从观众主动性上说,他们的想象是积极的,很容易和影片中人物身份和情绪发生置换。在电影(谍战片)这种现代媒介传播下,不断强化了观众对国族的认同,用安德森的观点理解就是对民族想象共同体的认同。

仪式化的场景也是强化这种民族想象,进行民族想象的有效手段。仪式是寻找认同的渠道,一场轰轰烈烈的仪式就是情感爆发和强而有力的鼓动。《听风者》中两次重要的场景仪式惹人深思。第一处是“引路人”的仪式:何兵入学考试。在学宁的带领下穿过密林、完成考试、加入部队。安排这个考试既是何兵得到部队认可,又是得到观众认同。观众自然觉得何兵所做的事是理所应当的,自觉接受影片所传达的价值观念。另一方面我们也可以看到明显的导演意识,学宁代表的是党和国家或者主流意识形态,何兵是局外人,她的带路无疑是她充当了何兵的引路者,发挥灯塔的作用。用女性和友人来隐含这份党和国家是指路明灯这一深层意义。第二处是“颁奖表扬”的仪式:影片结尾处的葬礼和捐献飞机大会。将抓获敌人和英雄葬礼运用交叉平行蒙太奇处理的目的意在表达,胜利和复仇同时进行。从人物关系上说,这场葬礼是何兵对学宁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敬礼。他们从陌生人到知心好友到成长带路人的经历,以爱情线索展开。观众被爱情关系的幌子欺骗,名正言顺的认同何兵的自挖双目和为友人复仇。敬礼所隐藏的深意更是对集体对民族前途的敬礼。葬礼不是死亡,而是新生,何兵新的人生开端。我们也就明白为什么英雄们会前仆后继地为集体献身、为民族牺牲,因为他们对友人、对爱情的关系已经全部转移到集体身上,对民族的信念深信不疑,更不会怀疑自己身份是民族共同体当中的成员之一。实质上这种仪式的设计和表达,就是意识形态画面化的一种传达,观众的认同也就是个体臣服意识形态,服从权威,民族想象得以完成。

三、类型融合和主题呈现

类型电影,是美国高度工业化电影生产的产物,将电影根据不同的题材和内容分为不同的类型。它是指有着公式化的故事情节、脸谱化的人物塑造、图谱化的场景设计的电影。谍战片,是指主要以特务活动和间谍斗争为题材,反应一定时代里敌我双方明枪暗箭战争的电影。类型融合,是指多种电影类型的元素和风格或者多种电影类型的固定程式集中体现在某一电影上,类型的元素出现越界、融合的现象。《听风者》是一部类型糅合的谍战片,同时也包含其他类型元素的电影,主要是惊悚片的悬疑、爱情片的浪漫元素。这种类型融合的做法,一方面丰富了谍战片的内涵表达,对谍战斗争的祛魅,另一方面也是强化观众对英雄、民族的认同。

片中首先为何兵卓越出群的听力埋下铺垫,设计悬念,指引他将要做“大事”。在重庆和老鬼的特务斗争中,友人生死未卜,谍战扑朔迷离,悬念环环相扣,观众在惊悚和悬疑的观影体验中,也为何兵的深明大义所折服,对他为家人,为国家所做的一切而产生共鸣。另一方面结合了爱情片的爱情浪漫元素。香港导演麦兆辉、庄文强的作品,舍弃传统红色主旋律电影人物“高大全”的做法,将人物有意平民化,刻画成市井之徒。电影更注重人物情感的关系,更注重呈现人物的情感世界。何兵一方面暗恋着张学宁,却又发乎情,止乎礼,另一方面选择解码员沈静,在知道学宁牺牲后又想尽办法报答。反观学宁,爱情线索也是非常明显,一方面心仪局长而又不能,另一方面又要忍痛疏离何兵的亲近。这种三角恋的情感关系设置,打破谍战片中单一的敌对人物关系,将严肃的国家民族地下斗争呈现出爱情浪漫的魅力,更容易贴近观众。

《听风者》中包含了谍战剧中最常规的类型元素,就是在二元对立冲突的矛盾中,“邪不能胜正”。无论敌人如何的奸诈狡猾,经过重重困难,我方英雄总能找到攻克的方法,铲除敌人。这类型主题呈现的是顽强的革命主义精神和为国家民族前赴后继从容的牺牲。这样的主题表达,在受众观影体验中,已有固定的接受模式,革命美学的展示和革命情感的宣泄,已经早已深入人心。同样的,这类型的主题呈现也和国家民族意识形态的宣传暗合,在观影中无意接受国家的号召和民族的认同。

四、结语

从时间上说,影片选取了一个政治信息较为明确的年代,片头的“1949年”、对白里经常出现的“老蒋”“蒋家特工”等词语,画面的装扮和国旗等的布置也不断强化政治信息,为民族想象做铺垫。空间上说,特务基地是偏远山林而且渺无人烟,这种疏远感正是不断强化基地的集体性和唯一性,这个基地已成为大家心中的堡垒。从人物主体上说,在带路人的指引下,人物从平民向英雄蜕变,这一成长也正是观众对民族想象的转变。从主题呈现来说,二元对立中,正义战胜邪恶,英雄为国家建立做出牺牲和贡献。因此,从影片人物设置、人物命运跌宕转换、历史记忆和仪式选择、类型糅合和主题呈现来看,观众对民族的想象也一步比一步加深,不断强化。因此,从英雄成长到民族想象,谍战片《听风者》完成了民族想象的建构。

[1]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M].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11年8月.第54页。

[2]本尼迪克特•安德森.想象的共同体——民族主义的起源与散布[M].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11年8月.第54页。

[3]彭吉象.影视美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10月.

[4]黄晟昱.新世纪谍战剧中的民族想象[D].苏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2年).

刘耀荣(1989— ),男,惠州人,硕士,广东培正学院人文系,助教,主要研究方向:影视创作与影像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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