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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例论证的典范
——韩非的军事思想及其特点

2017-01-27

管子学刊 2017年1期
关键词:韩非军事战争

范 猛

(中国社会科学院 历史研究所,北京 100732)

齐兵学与古代军事文化

举例论证的典范
——韩非的军事思想及其特点

范 猛

(中国社会科学院 历史研究所,北京 100732)

文章概括了韩非重战、慎战,贵兵、重人,重法、信赏必罚,重视领导者的表率作用,重虚实、善用间的军事思想,并总结了其兵学思想的特点:理论性较差,思想多通过举实例体现,缺少理论分析论证;将军事问题置于国家政治、经济发展的大环境之中,具有明确的大局观念;多系零星片段,缺乏系统;重法观念无处不在,渗透到包括军事思想在内的各个层面。

韩非;军事思想;特点;举例

韩非,是“法家的集大成者”[1]152,其政治哲学思想最受瞩目。生活在群雄逐鹿、战争频仍时代的他,对军事问题也给予了足够重视。《韩非子》一书凝聚了韩非的主要思想,作者以举例论证的方式阐释了自己对军事问题的见解和看法。该书所体现的军事思想,学人已有论述[2-4]。然或失之简略,或非专论,以下试图在前人基础上,进一步梳理韩非对中国先秦军事思想的贡献。

一、韩非军事思想浅析

韩非的军事思想,散见于《存韩》《亡征》《说林》《饰邪》《内储说》《十过》等诸篇中,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重战,慎战

春秋之后的历史,《战国策·刘向书录》云:“万乘之国七,千乘之国五,敌侔争权,盖为战国。”[5]1195这一时期,诸侯争霸,兼并横行。从实际出发,当时的诸子百家特别是兵家都对战争异常重视,并多持慎重态度。《孙子兵法·计篇》开宗明义,直书:“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6]1认为战争关系到国家和民众的生死存亡,必须认真研究和对待,体现了孙子对战争的高度重视。《火攻篇》又指出“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故明君慎之,良将警之”。认为战争可致人死国亡,一旦发生,不可扭转,体现了孙子对发动战争的慎重。《尉缭子》卷二《武议》云:“故兵者,凶器也;争者,逆德也。将者,死官也。故不得已而用之。”[7]386认为兵器、战争、将帅事关生死,不得已才能使用。

韩非子显然受到了先秦兵家“重战”“慎战”思想的影响,多篇文字中均有详论。如,《初见秦》云:“由此观之,夫战者,万乘之存亡也。”[8]8战争的起因一方面是由于君主的贪婪、不知足,《喻老》篇对此作了详细举证说明。“智伯兼范、中行而攻赵不已,韩、魏反之,军败晋阳,身死高梁之东,遂卒被分,漆其首以为溲器。故曰:‘祸莫大于不知足。’”智伯兵败身死,即在于贪婪无度。同样,“虞君欲屈产之乘,与垂棘之璧,不听宫之奇,故邦亡身死。故曰:‘咎莫惨于欲得。’”虞君弄得邦亡身死,也是因为欲得“屈产之乘与垂棘之璧”造成的。通过这些例子,韩非向世人表达了禁止贪念,谨慎用兵的思想。

(二)贵兵,重民

士兵是战争的直接参与者,他们对战争的态度直接影响战争的胜负;农民是农业生产的主力军,他们生产积极性的高低直接影响国家的长治久安。从维护国家统治基础出发,韩非提出为君王、将帅者需高度重视士兵和农民。《存韩》曰:“城尽则聚散,则无军矣。”认为城邑一旦被攻破,百姓就会离散,百姓离散军队也就没了,军队没了就是亡国的前兆。这里,韩非子充分肯定了由百姓组成的军队的重要性。《亡征》指出:“公家虚而大臣实,正户贫而寄寓富,耕战之士困,末作之民利者,可亡也。”“耕战之士”,即是指耕作的农民和打仗的士兵,如果二者困顿,可致国家灭亡。体现了农民和士兵对国家政权的重要性。《和氏》载秦孝公推行商鞅之法,“禁游宦之民而显耕战之士……主以尊安,国以富强”。让耕战之士地位显赫,他们就会竭尽全力为国家生产、打仗,这是国家富强的重要前提。1938年,毛泽东发表了《论持久战》一文,旗帜鲜明的喊出了“兵民是胜利之本”的口号,与韩非子贵兵、重民的思想一脉相承。

强有力的军队是维护国家稳定的基石,要想在战争后赢得和平空间,战争中就要“宜将剩勇追穷寇”,彻底击败敌人。《说林》云:“阖庐攻郢,战三胜,问子胥曰:‘可以退乎?’子胥曰:‘溺人者一饮而止则无溺者,以其不休也,不如乘之以沉之。’”吴王阖闾取得小胜利就想退兵,伍子胥喻之以溺人致死,希望趁势完全拿下郢都。韩非对伍子胥的做法非常赞赏,是一鼓作气,不给敌人喘息机会思想的坚定拥护者。

韩非对人(重点是民、兵)的重视还表现在战争中对鬼神迷信的批判上。《饰邪》云:“故曰:龟策鬼神不足举胜,左右背乡不足以专战。然而恃之,愚莫大焉。”认为卜筮鬼神不足以推断战争胜负,星体的方位变化不足以决定战争结果,战争中依靠这些,是最愚蠢的行为。进而又举出实例说:“越王勾践恃大朋之龟与吴战而不胜,身臣入宦于吴,反国弃龟,明法亲民以报吴,则夫差为擒。故恃鬼神者慢于法,恃诸侯者危其国。”越王勾践前后信鬼神与修人事所体现的截然相反的结果,很好阐释了战争中鬼神迷信不足恃的事实,重人事才是获得战争胜利的关键因素。

(三)重法,信赏必罚

韩非是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重法观念渗透于其思想的方方面面。体现在军事观点上,就是严明赏罚。《饰邪》指出:“当魏之方明《立辟》,从《宪令》行之时,有功者必赏,有罪者必诛,强匡天下,威行四邻;及法慢,妄予,而国日削矣。当赵之方明《国律》、从《大军》之时,人众兵强,辟地齐、燕;及《国律》慢,用者弱,而国日削矣。当燕之方明《奉法》、审《官断》之时,东县齐国,南尽中山之地;及《奉法》已亡,《官断》不用,左右交争,论从其下,则兵弱而地削,国制于邻敌矣。故曰:明法者强,慢法者弱。”以魏、赵、燕信法前后的迥异结果为例,从正反两反面论证了“明法者强,慢法者弱”的道理。

那么,如何在军中牢固树立“法”的权威呢?就是要做到“信赏必罚”。《初见秦》云:“今秦出号令而行赏罚,有功无功相事也夫……断死与断生者不同,而民为之者,是贵奋死也。夫一人奋死可以对十,十可以对百,百可以千,千可以对万,万可以克天下矣。”正因为秦民贵奋死,荀子才发出“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氏之武卒,魏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9]274的感叹。

赏厚而信,士兵就会趋之若鹜,不畏危难。吴起任魏武侯的西河之守,欲攻秦一小亭,“于是乃倚一车辕于北门之外而令之曰:‘有能徙此南门之外者赐之上田、上宅。’人莫之徙也。及有徙之者,还,赐之如令。俄又置一石赤菽东门之外而令之曰:‘有能徙此于西门之外者赐之如初。’人争徙之。乃下令曰:‘明日且攻亭,有能先登者,仕之国大夫,赐之上田宅。’人争趋之,于是攻亭,一朝而拔之。”[8]595可见,赏厚而信的重要性。正如《难二》篇所说“赏厚而信,人轻敌矣”,士兵勇敢不惧敌人,就会激发无穷的战斗力,这才是攻必克,守必固的力量之源。

有罪必罚,人民和士兵就会畏惧君、将,三军听命。秦国孝公之前,“君臣废法而服私,是以国乱兵弱而主卑。……当此之时,秦民习故俗之有罪可以得免、无功可以得尊显也”,孝公坚持行商君之法,“民后知有罪之必诛,而私奸者众也,故民莫犯,其刑无所加。是以国治而兵强,地广而主尊”[8]283。民众知道有罪必罚,不敢轻易触犯公法,起到了极强的震慑作用,行于军中,士兵更是听命。韩非又举晋文公问狐偃“足以战民”之法的例子,狐偃对以“信赏必罚”“不辟亲贵,法行所爱”。明日,文公爱将颠颉未按时到达约定地点,“斩颠颉之脊以徇百姓”。而后百姓皆惧曰:“君于颠颉之贵重如彼甚也,而君犹行法焉,况于我则何有矣。”有罪必罚的震慑力可见一斑。

重法在军中的另一个突出表现就是去私就公。《有度》说:“故当今之时,能去私曲就公法者,民安而国治;能去私行行公法者,则兵强而敌弱。”遵守国家制定的法律法规,治军就有统一的标准,行之则民安而兵强,反之就会国乱而兵弱。

(四)重视领导者的表率作用

君主、将帅作为军队的最高统治者和直接指挥者,在表率、示范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初见秦》云:“白刃在前,斧锧在后,而却走不能死也。非其士民不能死也,上不能故也。言赏则不与,言罚则不行,赏罚不信,故士民不死也。”士兵之所以逃跑不用命,关键不是士兵怕死,问题在于君主和将帅。正是因为君主和将帅的赏罚失信,所以才导致了士兵不愿死战。《外储说左上》则举出吴起亲自为士兵吸脓血的例子,“吴起为魏将而攻中山。军人有病疽者,吴起跪而自吮其脓。伤者之母立泣,人问曰:‘将军于若子如是,尚何为而泣?’对曰:‘吴起吮其父之创而父死,今是子又将死也,今吾是以泣。’”正是因为吴起施恩惠于部下,才使得士兵忘死而战。这恰恰正是军队领导者以身作则的典范。

《六韬》《吴子》都有专门的《论将》篇,从不同侧面论述了为人表率的将应有的素质。《六韬·龙韬·论将》指出将有五材,“所谓五材者,勇、智、仁、信、忠也。勇则不可犯,智则不可乱,仁则爱人,信则不欺,忠则无二心”。《吴子·论将》指出:“故将之所慎者五:一曰理,二曰备,三曰果,四曰戎,五曰约。理者,治众如治寡;备者,出门如见敌;果者,临敌不怀生;戎者,虽克如始战;约者,法令省而不烦。受命而不辞,敌破而后言返,将之礼也。故师出之日,有死之荣,无生之辱。”[11]51无论是勇、智、仁、信、忠,还是理、备、果、戎、约,都要求将帅亲力亲为,发挥表率、示范作用,能以个人魅力赢得士兵的爱戴和拥护。

(五)重视自身综合实力提升

战争不单单是战场攻守那么简单,它涉及到国内状况、外交运用、后勤补给等多个方面,是综合国力的较量。韩非子深刻认识到了这一点,要求在攻守战争中增强自身综合实力。《亡征》指出:“无地固,城郭恶,无畜积,财物寡,无守战之备而轻攻伐者,可亡也。”即是指地形不险要,城墙不坚固,国家无积蓄,财物贫乏,没有防守和打仗的准备,这都是军败亡国的表现。要在战争中取胜,国家富强是前提。韩非把强兵与富国联系在一起,《和氏》曰:“昔者吴起教楚悼王以楚国之俗曰:‘大臣太重,封君太众,若此则上逼主而下虐民, 此贫国弱兵之道也。’”[8]275韩非引用吴起之语,表明了其对吴起所语的赞赏。“贫国弱兵”,国贫则兵弱,国富则兵强,国家综合实力的强弱对战争胜败的影响可见一斑。在农业立国的古代中国,粟米、钱财是国家富强的重要标志之一,《显学》所谓“征赋钱粟以实仓库,且以救饥馑、备军旅也”,也是富国才能强兵的明证。

只有努力提高自身实力,才是战争胜败的王道,切不可将希望寄托在外部势力身上。秦攻宜阳,韩国不是依靠自己的努力想办法自救,而是寄希望于楚国的空头许诺,最终造成“宜阳果拔,为诸候笑”[8]232。韩非作为一个实力至上主义者,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体现出鲜明的自我发展、自我救赎意识。银雀山汉简《将失》篇有“无资而有资,可败也”[12]137之说,意思是本无所凭借确认为有所凭借,可以导致败亡。与《十过》中韩国丢失宜阳的例子相近,韩国所认为的楚国将救助自己的空头许诺并不足为凭,而韩国不知道依靠并增强自身实力,却以外部救助押宝,丢失城池自在预料之中。

(六)重虚实,善用间

制造假象,示弱于敌,让敌人无法探知我方虚实,往往会收到出奇制胜的效果。《孙子兵法·势篇》云:“故善动敌者,形之,敌必从之;予之,敌必取之。以利动之,以卒待之。”韩非也重视对敌示弱,予敌以小利的策略。并举例说,智伯向魏宣子索要土地,魏宣子不想给。任章曰:“无故索地,邻国必恐。彼重欲无厌,天下必惧。君予之地,智伯必骄而轻敌,邻邦必惧而相亲,以相亲之兵待轻敌之国,则智伯之命不长矣。《周书》曰:‘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予之。’君不如予之以骄智伯。且君何释以天下图智氏,而独以吾国为智氏质乎?”于是给智伯万户之邑。智伯又索地于赵,于是发生战争,智氏遂亡[8]465-466。韩非还列举“晋献公将欲袭虞,遗之以璧马;知伯将袭仇由,遗之以广车”的例子,解释“将欲取之,必固与之”的道理,从而显示了战争中示弱于敌,出奇制胜的重要性。

敌方虚实的探听,在于间谍。古人征战多重视间谍的运用。用间谍的目的,在于尽知敌方情形。“凡军之所欲击,城之所欲攻,人之所欲杀,必先知其守将,左右,谒者,门者,舍人之姓名,令吾间必索知之。”[6]298《孙子》专列《用间》一篇,详细论证用间之法,并将用间分为五类即因间、内间、反间、死间、生间。韩非也重视间谍在战争中的应用。《内储说下六微》载,郑桓公袭郐,“先问郐之豪杰、良臣、辩智、果敢之士,尽与其姓名,择郐之良田赂之,为官爵之名而书之。因为设坛场郭门之外而埋之,衅之以鸡豭,若盟状。郐君以为内难也,而尽杀其良臣”。通过用间,先除掉了郐君的股肱大臣,后“袭郐,遂取之”[8]653。用间计划中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便是利用妇女的美色,迷惑敌方君主。秦穆公欲得戎王大臣由余,于是“以女乐二八遗戎王”,使之不务正业,并离间戎王与由余的关系,由余苦谏无果,遂降秦,秦国因此“举兵而伐之,兼国十二,开地千里”[8]222。武公欲伐胡人,也是“先以其女妻胡君以娱其意”,后“郑人袭胡,取之”[8]266。

二、韩非军事思想的特点

韩非作为战国时期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是著名的思想家、政治家、哲学家。虽无系统的兵学文献传世,也没有参与重大战争的用兵实践,但在其《韩非子》一书中,保留的大量兵学思想,也算丰富,概括起来,有如下特点。

一是理论性较差,思想多通过举实例体现,缺少理论分析论证。如所举吴王阖闾攻郢所体现的一鼓作气,“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思想,吴起攻秦小亭所体现的信赏必罚思想,赵襄子修治晋阳所体现的重视综合实力提升的思想,秦穆公伐戎所体现的用间思想,等等,都是通过举例的方式,表达对事件的赞同与否,从而委婉表达自己的思想和观点。

二是将军事问题置于国家政治、经济发展的大环境之中。韩非的全局观念,在其军事思想中体现的较为明显。如重视领导者的表率作用,尊重士兵和农民的劳动创造,注重国家综合实力提升,这些都是韩非大局观念的体现。

三是兵学思想多系零星片段,缺乏系统。如上面所说的重战、慎战,贵兵、重人,重法、信赏必罚,重视领导者的表率作用,重视自身综合实力提升,重虚实、善用间等,在具体战争中具有实践指导意义。但这些观点和思想并无专篇论述,只是夹杂于《韩非子》各篇之中。单就军事学研究的角度讲,其体现出的思想和水平远不及《孙子》《孙膑》《吴子》等专门军事著作。当然,韩非的主要贡献在于法家政治思想方面,其在军事学方面的贡献我们不应苛求。

四是重法观念无处不在,渗透到包括军事思想在内的各个层面。韩非集法家思想之大成,主张依法治国、改革图强。这一思想体现在军事上,就是牢固树立“法”的权威,做到“信赏必罚”。另一方面,要“去私就公”,个人必须严格遵守国家法律法规,勇于公战、怯于私斗。

小结

生活于战国末期的韩非,以无所不包的勇气和胆识,重视吸收各家思想,集儒墨道法等诸派思想精华于一身,为后人留下了脍炙人口的《韩非子》一书。其中所体现出的重战、慎战,贵兵、重人,重法、信赏必罚,重视领导者的表率作用,重虚实、善用间思想,在军事学领域具有一定的理论和实践指导意义。这些思想多通过举例论证的方式体现,虽缺乏理论性和系统系,但却置于国家政治、经济发展的大环境中,具有极强的全局观念,并且其中处处渗透着法制的光辉,是韩非法治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这对我们都具有启发意义。

[1]冯友兰.中国哲学简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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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黄朴民.先秦诸子军事思想异同初探[J].历史研究,1996,(5).

[4]刘洋.阐释与重构——《韩非子》研究新论[D].浙江大学博士论文,2004.

[5]刘向.战国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

[6]杨丙安.十一家注孙子校理[M].北京:中华书局,1999.

[7]尉缭.尉缭子[M]//中国兵书集成.北京:解放军出版社,沈阳:辽沈书社,1987.

[8]陈奇猷.韩非子新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9]王先谦.荀子集解[M].北京:中华书局,1988.

[10]姜尚.六韬.中国兵书集成[M].北京:解放军出版社,沈阳:辽沈书社,1987.

[11]吴起.吴子[M]//中国兵书集成.北京:解放军出版社,沈阳:辽沈书社,1987.

[12]银雀山汉墓竹简整理小组.银雀山汉墓竹简[贰][M].北京:文物出版社,2010.

(责任编辑:王珏)

2016-11-02

范猛(1980-),男,山东邹平人,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图书馆馆员,主要研究方向为历史文献学。

B226.5;E09

A

1002-3828(2017)01-004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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