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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企业对非直接投资面临的风险及其化解

2017-01-26樊增强

中国流通经济 2017年3期
关键词:非洲地区中非非洲

樊增强

(山西师范大学政法学院,山西临汾041004)

中国企业对非直接投资面临的风险及其化解

樊增强

(山西师范大学政法学院,山西临汾041004)

伴随着中国新一轮高水平对外开放,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步伐愈益加快,海外投资战略也正在向“全球化布局”转变。在中非合作不断深入发展的过程中,中国企业对非直接投资的效率与质量对促进中非经济发展具有重要作用。目前中国企业对非直接投资面临的主要问题有:非洲地区政局不稳、恐怖活动频发、腐败严重、基础设施建设滞后;中国现有的政治风险担保机制不完善、中国企业在非声誉受损;西方发达国家抹黑中非关系,加大对非直接投资等。故此,应加强风险预警,准确识别和有效应对各种风险。一是多方合作与联动,维护境外中国企业的安全;二是强化中非安全合作;三是完善中非合作论坛机制;四是提升中国对非国际话语权;五是加快中非产能合作和工业园区建设;六是构建合作共赢的中美新型大国关系。

中国企业;非洲;对外直接投资;风险预警

伴随中国对外开放的程度日益加深和新一轮高水平对外开放,中国企业“走出去”的步伐愈益加快,海外投资加速由“国际化”向“全球化”迈进,一定程度上也促使中国企业海外战略向“全球化布局”转变。

近年来,中国吸引外资与对外投资的比例迅速攀升,已经从20世纪90年代的18:1上升为2009年的2:1[1],2014年中国对外投资与吸引外资规模大致持平,双向投资首次接近平衡状态;2015年中国企业共对全球155个国家或地区6 532家境外企业进行了非金融类直接投资,对外投资规模达到了1 180.2亿美元,同比增长14.7%,实现中国对外直接投资连续13年增长,年均增长为33.6%,第一次超过中国利用外资规模[2]。2015年末,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已经超过万亿美元。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主要集中于租赁和商务服务业、金融业、采矿业、批发零售和制造业等领域。“十二五”时期,我国对外直接投资规模是“十一五”的2.3倍。[3]

然而,在中国企业对外直接投资规模不断扩大的同时,海外投资面临的风险也日益上升。中国企业“走出去”处在全球复杂的国际政治、经济环境中,各类不确定性因素日益增加,就必然会遭遇各种风险。其面临的风险不仅有战乱、金融危机、汇率波动等宏观层面的问题,也有管理、市场和技术风险等微观层面的问题。根据商务部数据,2012年迄今已经发生涉及境外中资企业机构的安全事件345起。[4]

中国企业海外投资屡屡遭遇挫折与失败。根据中国出口信用保险公司(以下简称“中国信保”)的海外投资保险统计,2014年报损与索赔案件总共为58起,比2013年增长了一倍。[1]中国信保判断,未来5~10年将是中国企业海外投资遭遇风险的高发期。《中国企业海外可持续发展报告2015》显示,仅有13%的中国企业海外投资盈利可观,各有24%的中国企业海外投资处于持平状态和亏损状态。[1]同时,中国企业对海外投资风险的认识存在很多误区,比如,误认为发达国家的风险小;误认为自己在东道国经营多年,已经深入了解东道国市场,能够有效应对该国出现的风险;误认为东道国与中国的关系好、企业管理层与东道国高层关系好就可以避免风险,等等。因此,中国企业如何做好风险预警,并准确识别、有效应对各种风险因素,是中国企业提高海外投资成功率和自身竞争力必须面对和解决的重大现实问题。

中国与非洲间的交往历史悠久,双方具有共同的历史遭遇、发展任务和战略利益,双方不断推动双边合作迈向更高水平。实践表明,非洲经济愈加依赖中国,目前中国已是非洲最大的原材料进口国,也是非洲重要的贷款来源国。虽然中国企业进入非洲地区的时间较晚,但增速迅猛,自2008年起中国成为新兴国家中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的最大投资国,非洲也成为中国企业的第二大海外承包工程市场。但是,中国企业对非投资仍然面临上述风险与挑战,如何有效化解风险是一项紧迫任务,也是重要的战略选择。

一、中国企业对非洲直接投资概况

(一)非洲地区吸引外资概况

英国《金融时报》数据显示,目前非洲已经成为世界吸引外商直接投资(FDI)发展最快的地区,2014年非洲的资本投资增长了65%,达到870亿美元左右。其中,北非地区吸引FDI为260亿美元,撒哈拉以南地区吸引FDI为670亿美元。[5]外国资本加大对非洲地区投资,其原因在于非洲地区拥有丰富的石油、矿产、天然气等自然资源,非洲国家不断完善吸引外资政策及非洲地区拥有世界最大的劳动力市场等。同时许多发达国家国内也存在过剩产能,市场饱和,急需向外部市场转移,非洲作为新兴市场集中的地区也就成为发达国家对外投资的一个焦点和热点地区。

联合国贸易和发展组织发布的《全球投资趋势监测报告》显示,2015年流入非洲的FDI大幅下降31%,约为380亿美元,流入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外国投资大幅减少,中部及南部非洲的FDI大幅下挫,初级商品超级牛市结束对资源导向型投资造成巨大影响。流入尼日利亚的FDI下降27%,约为34亿美元;流入南非的FDI急剧下降了74%,仅为15亿美元。[6]

(二)中国企业对非直接投资概况

1.中国对非直接投资概况

中国对非洲直接投资存量由2003年的4.9亿美元增长至2014年的323.5亿美元,增长了65倍。中国已同非洲34个国家签署了双边投资保护协定,有超过3 100家中国企业在非洲50多个国家和地区投资兴业[7],涉及自然资源、金融、基础设施、电力等领域,为非洲地区创造了10万多个就业岗位。中国对非洲直接投资加速了非洲工业化进程,推动了非洲经济发展方式转型。

2016年上半年,中国对非洲地区非金融类直接投资流量为13亿美元,同比增长10%。[8]中国企业对非洲直接投资不仅仅是获取当地资源,而是更多地基于根植当地和培育市场。英国《金融时报》报道,中国是非洲矿产品出口的重要目的地、基础设施项目的主要投资者和建设者,也是非洲享受价格优惠的政府融资来源。中国对非洲直接投资有力地促进了非洲经济发展,成为推动非洲经济发展的重要引擎。

2.中国企业对非洲直接投资的特点

中国企业在非直接投资合作出现投资领域多元化、投资主体多元化、新的合作模式不断涌现等新趋势。

(1)农业领域成为重要的投资对象。伴随中国国民收入水平的提升和对生活质量的追求,国内农田和水资源的短缺也成为必须面对的紧迫问题,粮食安全问题也愈益凸显,促使中国加快在全球构建粮食供应链以满足国内需求。2015年中国政府发布的“一号文件”,提出了积极主动的农业“走出去”战略,并明晰了有效利用国际农产品资源和市场的有效方式。随之中国大型粮食企业开始进军海外市场,由于非洲庞大的农业市场及其充足的耕地,中国粮企也将非洲作为重要的海外基地。如中国粮油进出口总公司与全球农产品供应链领导者香港来宝集团成立了合资企业(该集团在南非拥有大规模的油籽业务)。此外,中国农业部已经与17个非洲国家政府或组织签署了31个合作协议,并援建了22个农业技术示范中心,培训了非洲5 000多名农业经济技术管理人员。[9]

(2)清洁能源成为投资与合作的新领域。中国经济发展造成的巨大能源缺口和环境污染,迫使我们保护能源安全并寻求新能源,并逐渐成为世界清洁能源的领航者。为保障能源安全,中国制定优惠政策以激励国内可再生能源企业“走出去”。非洲经济发展所需的能源极度匮乏,而非洲地区所拥有的可再生能源极为丰富,这为中国企业对非洲投资并与非洲进行能源合作提供了有利条件。中国已经与加纳、赞比亚等国签署了可再生能源技术转移协议。广东汉能光伏以11亿美元收购了加纳Savanna Solar70%的股权;江苏海润太阳能和Amed能源在南非建立了合资企业;中国核电企业计划在2030年前投资930亿美元在南非建设6个核反应堆。[9]

(3)服务业成为近年来投资合作的新亮点。如华为公司在非洲开展业务已经超过15年,中兴公司也在非洲耕耘多年。两家公司与当地的电信运营商、政府和客户有着广泛的合作,并为当地社会培养了大量的相关人才,带动了上下游产业链的发展。浪潮集团的信息技术(IT)整体解决方案和云计算核心产品已广泛应用于南非、坦桑尼亚、津巴布韦、尼日利亚等国的政府、教育、医疗、税务、企业等领域,大大提升了这些国家的信息化水平,有力推动了当地经济发展。

(4)投资主体多元化。国有企业、民营企业、个体工商户等在对外直接投资中发挥各自作用,其中民营企业(中小企业)在中国企业对非投资中所占的比重超过70%,成为中国对非洲投资的新兴力量和主体。不断增加的民营企业对非投资也带动了更多的民间资本投向零售业、餐饮业、医药、机械等领域,不断拓展中国企业对非投资的领域和范围,在中非投资与贸易领域的地位和作用愈益重要。

(5)中非产能合作的地域空间选择多为东部非洲国家。其缘由在于:一是东部非洲人口密集、数量庞大,劳动力丰富,消费需求旺盛;二是东部非洲国家的制造业发展滞后,不能满足居民对产品的基本需求,发展制造业的愿望和诉求强烈,而中国制造业的水平已经大大提升且国内产能严重过剩,需要加快向海外转移,双方能够形成良好的对接;三是东部非洲地区也是中国海上丝绸之路经济带建设的高地和基点,能够为东部非洲国家带来大量的就业机会,并大大降低东部非洲地区产业基地建设与产业发展的成本。中非产能合作的领域主要包括服装纺织、家电制造、建材、医药制造等行业,其产品都是非洲国家人民急需的,有巨大的市场前景,也有益于提升非洲国家人民的生活水平。

二、中国企业对非洲直接投资面临的风险与挑战

(一)非洲层面

1.非洲安全形势不容乐观

(1)国家政局不稳,社会动荡。非洲地区集聚了全球四分之三的欠发达国家,贫困与饥饿、战乱与冲突是其典型状态,严重的失业、疾病、环境恶化等事关民生的突出问题难以解决。非洲地区不断频发的政局动荡和社会骚乱严重影响了本地区的稳定和发展。

21世纪以来,非洲国家内部及国家之间的矛盾和分歧不断演化。非洲是全球国家数量最多的洲,每年都有国家进行国家层面的政治选举,逢选就乱已经成为非洲地区政治常态,成为影响稳定发展的重要因素。《2014全球和平指数报告》显示,全球最不和平的11个国家中非洲有5个,分别是苏丹、南苏丹、索马里、中非共和国及刚果(金)[10]。非洲国家的人民对部族和宗教的认同感大大高于对国家的认同感,这是非洲国家内部政治矛盾与国家间冲突难以解决的根源所在。当然,非洲地区的极度贫困与不平等也是内部动荡的重要因素。除自身条件和原因外,非洲国家经济发展长期依赖西方发达国家及由其主导的国际市场导致自身发展基础薄弱,外部干预和强权介入导致非洲国家间的团结稳定局面被撕裂,政治上盲从西方国家,采取激进式的民主化和多党制导致政治与经济不适应以致政治碎片化风险上升也是重要因素。

(2)恐怖活动在“不稳定之弧”暗流涌动。从投资于非洲地区开始,中国的各种经济利益便受到包括武装抢劫、劳工抗议、政变及内战等威胁。非洲地区面临的非传统安全问题日益上升,恐怖主义活动进入高发期和活跃期,多个极端宗教组织势力迅速扩散。据统计,目前非洲地区至少有16个宗教极端主义组织在活动,比较活跃和猖獗的有尼日利亚的“博科圣地”、索马里的“青年党”和正在向北非国家渗透的“伊斯兰国”组织,恐怖活动有向东非、北非和西非扩展和蔓延之势,形成了一个“不稳定之弧”。恐怖活动在非洲地区的不断扩张和蔓延日益威胁地区安全,其活动的范围不断扩大,针对学校、交通工具、车站等“软目标”的袭击日益增多,严重破坏了投资环境,沉重打击了外部投资者。

2.非洲贫困地区腐败严重,成为经济发展的最大制约因素

非洲国家的政府腐败为全世界所公认,并在一定程度上成为非洲的代名词。非洲民调组织“非洲晴雨表”(Afrobarometer)等非政府组织调查了撒哈拉以南地区28个国家的4.3万人,超过一半受访者表示在过去一年中曾多次行贿;58%的人认为非洲的腐败问题正愈演愈烈。[11]

在许多非洲国家,政治腐败体现为从上到下且“深入人心”。其腐败问题产生的主要原因在于整个社会的制度化水平低下、国家治理体系不完善、治理能力比较差。腐败频发并不断蔓延导致官员们的逐利行为愈演愈烈,给外国投资者带来巨大困扰,无形中大大增加了企业的经营成本,破坏甚至摧毁了企业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腐败问题使得中国企业进入非洲市场容易陷入“不行贿就不办事”的困境,需要付出巨大的隐性成本,从而成为影响中国企业对非投资面临的一道坎。如尼日利亚的腐败问题就被世界著名风险评估公司——英国的梅普克罗夫特公司(Maplecroft)列为制约外国企业在其境内投资面临的三大风险之一。

3.非洲基础设施建设滞后

基础设施对经济发展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而非洲基础设施建设滞后,如没有健康的饮用水,没有全天候的公路,医疗服务机构不健全,缺乏安全可靠的通信设施等,大大增加了交通成本进而提升了商业成本,降低了投资回报率,严重制约了非洲工业化进程和经济发展。非洲国家的整体金融服务水平低下,资金严重缺乏,不能对实体经济发展形成有效支撑。非洲地区的国内市场规模小且较为分散,制约了外国公司在非洲地区的规模化生产。据估计,非洲基础设施建设投资赤字高达9 000亿美元左右。

4.非洲国家遭受资源价格波动影响巨大

国际大宗商品(非洲原材料)价格持续下行,全球资本回流到发达经济体导致非洲国家财政和出口收入减少,也使得非洲国家经济增长一度受挫。世界银行发布的相关报告显示,大宗商品价格的持续下跌已经导致整个非洲贸易总额下降了16%,其中对外贸易损失最大。根据预测,非洲贸易市场的持续低迷状态已经造成经济增长被拉低0.5个百分点,经常项目和财政收支平衡也将分别被拉低4个百分点和2个百分点,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将持续面临大宗商品价格下跌的困境[12]。

近年来,国际油价和其他大宗商品价格持续下跌对非洲资源丰富和高度依赖石油与资源出口的国家产生了十分不利的后果,迫使非洲国家经济发展必须加快向多元化方向转变,以培育新的内生动力,提高抵御外部风险的能力。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相关数据显示,由于国际油价持续下跌,依赖石油出口的尼日利亚在2015年的经济增长率为2.7%,大大低于2014年的6.3%。[13]安哥拉、乍得、赤道几内亚、加蓬和尼日利亚等国严重依赖“石油财政”,2010—2013年出口外汇收入92%以上来自石油[10],近年来国际原油价格持续下滑,沉重地打击了这些国家的财政收入。

5.非洲国家的国家债务风险不断上升

据统计,非洲地区撒哈拉以南国家的平均债务水平已经由2008年的23.5%攀升至2015年的34.5%。其中,加纳的国家负债率由2006年的26.2%跃升至2015年的72.8%;莫桑比克也由2011年的37.6%上升至2015年的61%,且由于隐瞒了14亿美元贷款,[14]被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暂停经济援助和贷款计划。造成非洲国家债务水平上升的原因在于:一是国际经济整体处于下行态势使得非洲经济发展放缓,经济发展减速加剧了国家财政赤字风险;二是需求的大幅下滑导致国际原材料价格持续下降,进而加重了财政赤字负担,特别是依靠石油出口获得收入的国家更是雪上加霜;三是撒哈拉以南地区国家的货币出现大幅贬值,如赞比亚和莫桑比克货币贬值程度为40%。货币贬值使得以美元计价的国家外债上升。

(二)中国层面

1.中国现有的政治风险担保法律机制不完善

所谓政治风险是指取消或者改变项目的适用范围、政府特许审查、征收或者国有化、政府违约、特定工程监管、行业规则或者监管变动、禁止或限制汇兑、政权非常规变动、政府腐败和效率低下、战争、骚乱暴动和恐怖袭击等。目前,中国企业应对海外政治风险能力弱的原因在于:首先,企业对于所要进行投资的国家的政治、政策、法律、金融等环境缺乏了解,也没有专业的研究团队和较强的分析能力,难以科学识别和清晰判断投资对象国潜在的政治风险;其次,基于政治视角看,很多风险的发生更多在于所在国的主权意志,传统的风险控制策略难以实施。海外投资项目的周期较长,要跨越东道国的政治任期周期,一旦面临政权稳定度与政策稳定性较差的投资国,发生政治风险的概率就会大大上升,这将给中国企业的海外投资带来巨大损失的风险。

近年来中国对非投资进入快车道,但非洲地区复杂的政治局势与武装冲突给中资企业在非投资带来巨大的政治风险及巨大的经济损失,而中国却未能建立起健全有效的投资保护法律机制。其一,中国于1988年4月30日核准参加了《多边投资担保机构公约》(简称《MIGA》公约),是创始会员国和现在的181个成员之一。《MIGA》公约担保范围包括“征收和类似措施险”“战争与内乱险”“货币汇兑险”“违约险”等。截至2015年2月22日,在《MIGA》公约提供担保的823个项目中,涉及中国对外投资的仅有2项。由此可见,中国利用国际规则保护自身利益的意识极其淡薄。其二,中国已经与非洲34个国家签订了《双边投资促进与相互保护协定》(BITs),但部分规定为在发生战争等风险时,非洲国家仅给予中国企业最惠国待遇保护,而不能享受国民待遇保护。还有24个国家没有与中国签订BITs,一旦中资企业在这些国家投资面临政治风险,将不能得到有效保护,这会大大增加中国企业的损失。此外,非洲国家也不断发生政变,新政府也会推翻前任签订的相关协议,这将使得中非双方签订的BITs失去效能。

2.中国企业在非洲的声誉风险

中国企业自身竞争能力较差,特别是在国际化经营、人力资源培养、国际风险资金运用、国际并购、国际公关及危机处理等能力方面需要大幅度提升。

中国制定和实施的针对非洲国家的能源政策透明度较差,对非投资的中国企业没有高度重视劳工标准、环保标准和社会公正性标准。中国企业对非洲投资对象国家的法律法规、税收、国家制度体系与国际规则等缺乏深入了解,尤其是在非洲当地社会责任等方面的缺失,严重影响了非洲市场对中国企业的评价。2014年南非伦理学研究所(Eth ic sSA)对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15个国家的1 056个受访者进行调查,43.3%的被调查者认为中国企业在非洲的声誉较差,而认为信誉较好的为35.4%;53.9%的被调查者认为中国企业在非洲履行环境责任较差,认为极好的仅为11.1%;认为中国企业在非洲承担社会责任的占比为21.0%,不承担社会责任的占比为45.7%。[15]此调查结果表明中国企业在非洲当地本土化的严重缺失。

由于中国投资者违反非洲国家的某些法律法规、忽视企业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而遭受东道国规制的风险。例如:科蓝煤矿(Collum Coal Mine)由于在劳工标准、工作环境等方面没有达到赞比亚的国家标准,被赞比亚政府强制于2013年收回了煤矿控制权。[16]

3.中国企业走入非洲过程中的税收风险意识不强

伴随经济全球化的深入推进,国际税收制度也进入快速变化时期,许多国家为应对国际金融危机以刺激本国经济发展,而调低本国税率和采取所谓的合理逃避税收办法,这在一定程度上破坏了国际税收规则。因此,G20峰会开启了《多边税收征管互助条约》(BEPS)行动计划,避免跨国公司逃税行为,以防控风险。中国也于2013年8月签署该公约。但中国“走出去”的企业并未适应这一税收方面的巨大变化,存在着多重风险。一是中国企业海外并购并不重视相关税收方面的筹划和应对,隐藏着替他人补税的风险;二是中国企业忽视与非洲国家签订的双边税收协定,无形中加大了成本风险;三是非洲国家可能对中国在非企业采取歧视性税收待遇,导致重复征税的发生;四是没有积极委派税务专家参与BEPS听证会为自身争取权益。

4.汇率波动影响中国企业对非投资

2015年8月11日,中国人民银行进行了人民币汇率改革之后,人民币相对于美元汇率经历了几轮比较明显的贬值行情。自2016年5月份以来,美元指数持续走强,而人民币中间价对美元却持续下行,已经贬值超过1.8%。美国经济发展的波动与英国的脱欧事件,使得市场对人民币单边升值的预期被彻底粉碎,市场预期愈益分化。人民币兑美元汇率的持续波动对中国企业并购非洲企业的决策和行为产生重大影响。在汇率格局剧烈变化的背景下,财务考量对中国企业海外并购的影响日益显著。

(三)西方发达国家层面

1.美国等西方发达国家对中非关系进行战略打压和舆论抹黑

近年来,由于中非关系的迅猛发展已经严重威胁到美国等西方国家在非洲的经济利益和能源安全,西方政界、学术界和新闻界等认为中国对非洲合作与援助充满着“中国威胁论”色彩的陈词滥调又重新出现。在学术界对中非关系批评日趋理论化和系统化时,美欧高官对中非关系的批评也日益增加,如美国原国务卿克林顿·希拉里、助理国务卿约翰尼·卡森、国会参议院非洲事务小组主席克里斯·库恩等,都发表了批评中方的言论,体现出西方国家对中非关系的批评愈来愈呈现出官方化趋势,质疑中国对非洲投资的真实意图。特别是西方一些国家(美国、法国、澳大利亚等)的某些政治家、智库学者和相关团体等不断污蔑中国对非投资(尤其是在资源和能源领域的投资)具有“新殖民主义”色彩,诬蔑中国大肆攫取非洲矿石、木材、石油等原料资源,破坏了当地的自然环境,以至于冲击了非洲本地的民族产业;同时诽谤“中国模式”本质上是在非洲搞“新殖民主义”,强调“中国模式”的特殊性、对非洲的不适应性,从而提出非洲必须探寻适合自己的发展模式。

非洲国家的部分政治精英和社会精英出于各自的利益考量,也在不同场合和时间点上抛出所谓中国对非投资的“新殖民主义”威胁论,国际上也有“中国对非洲不附加条件的投资与援助强化了非洲国家的腐败行为,在一定程度上扰乱了非洲国家的健康持续发展”的论调。“新殖民主义”等论调对于中国的诋毁,使得中国在非洲和国际社会形象受到极大损害。

西方话语霸权对中国企业投资非洲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其形成主要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通过“议题设置”和“框架构建”两个环节,不断生产、传播、扩散自己的言论,并由此而改变了部分非洲人的“中国观”,使得中国对非投资的“新殖民主义论”有了一定的市场。我们必须认识到,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发达国家仍然占据和控制着“国际正义”和“道德优势”的制高点,西方社会的舆论也主导和影响着整个世界,这种局面在相当长的时期不可能得到根本改变。基于在全球竞争中保持优势,西方发达国家会利用任何一个机会打压中国,其目的就是把中国塑造成一个唯利是图而并不关注非洲民主和人权的国家。

当然,中国企业海外投资地区分布过于集中、行业布局过于敏感等也会引起东道国的担忧和疑虑。2012年中国外文出版发行事业局对外传播研究中心和零点研究咨询集团合作完成的《中国在非洲国家的形象评估研究报告》显示,中国媒体在非洲公众中的影响力明显处于弱势地位,多数非洲本地民众通过本地媒体和西方媒体获得关于中国的相关信息[17]。而事实上,在西方国家强大的话语权和媒体影响力的冲击下,非洲媒体已被西方媒体所控制。西方媒体也会不断放大中国企业对非洲直接投资过程中出现的问题,进一步丑化中国的形象,以增强西方对非洲舆论的控制力。在某种程度上,中国的形象在部分非洲人心中就变得异常歪曲和偏狭。2014年南非职业道德研究所发布了一项针对在非中国企业的调查,结果显示,在非洲人眼中,当地的中国企业呈现出全方位的负面形象。由于相当一部分非洲国家的高层政治精英接受了西方国家的政治理念和价值理念,因此,中国对非投资所谓的“新殖民主义”论调不断出现并占有一定的市场就成为必然。中国必须切实提升国际话语权,加强与非洲国家政治精英的交流沟通,让非洲民众真正了解中国。

2.西方发达国家强化对非“价值观外交”,在政治道义上矮化中国,遏制中国在非“软实力”

长期以来,西方国家持续推介和运用其“价值观外交”,并对中国对非战略进行不断干扰。特别是伴随着中国的迅速崛起和国际地位的不断提升,当中国进入非洲市场时,西方国家的民主、人权等政治意识形态或价值观就成为其干扰和遏制中国在非战略的法宝和利器。西方国家的部分政客或媒体不断恶意夸大渲染中国与非洲国家在社会制度和意识形态等方面存在巨大差异,其目的在于凸显西方国家与非洲国家所谓的“共同价值观”,通过丑化、矮化中国国家形象和行为以牵制中国的非洲发展战略。西方国家也会通过多种方式如“国际合作”,利用政策协调、制度规范等手段设置并提高各种准入门槛,制约中国企业在非洲的投资活动。此外,西方国家政府或机构还会通过各种方式迫使或诱使非洲国家政府或劳工组织或利益集团等向中国政府或企业施压。西方国家的这些行为确确实实给中国在非战略造成很大的负面效应和恶劣影响,从而制约着中国对非投资。

3.美国推进新非洲战略,强化对非洲能源与资源的控制

近年来,国际上针对资源和能源的争夺进入白热化状态,国家间对于非洲地区能源战略也在不断调整与升级,非洲已经成为世界上大国谋求能源安全和国际影响力的战略对象。美国基于本国能源安全考量和全球战略布局,持续加大对非洲地区的投入,比如美国通过了《非洲增长与机遇法案》和“非洲全球竞争力计划”等,给予非洲国家经济援助。奥巴马在2012年访非期间推出了“电力非洲”计划,承诺美国政府投资70亿美元以解决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国家的通电问题,提高其电力覆盖率。同时,美国还向部分非洲国家提供粮食安全援助。

2014年,奥巴马在美非经济论坛上提出,美国将成为非洲经济增长过程中的“一个好伙伴、一个平等的伙伴,同时是一个长期合作的伙伴”,[18]并且宣布了总规模330亿美元的对非洲投资的一篮子计划,其目的在于通过该计划提升美非关系并帮助美国企业扩大在非洲市场的投资份额。美国于2007年在非洲地区设立了“非洲司令部”以加大对非洲的反恐投入,其真正的目的在于用军事手段控制非洲大陆的石油资源,以保障美国的海外石油供给。

4.日本加大对非援助,压缩了中国企业对非投资空间

日本于1993年召开东京非洲发展国际会议(TICAD),一方面使得对非洲援助议题重回国际社会,另一方面也扩大了日本在非洲的国际影响力。TICAD已经发展成为日非间最重要的对话与合作机制平台,对于非洲来说,其拥有的人口红利、增长潜力及丰富的资源优势等对日本经济的重新崛起和再生具有极为重要的价值。日本借助经济外交,积极鼓励和推进本国企业进入非洲地区的能源开发市场,以满足日本经济发展对能源和资源的持续需求。为了摆脱对非洲在贸易和投资方面的落后局面,日本政府提升对非经济外交在总体经济外交中的位置,加快日本从援助国向投资国的角色转变、从“以经济促外交”向“以外交促经济”方向转变。

就日本对非投资的政治动机和目标来看,在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后,日本就不断参与国际活动,也在国际事务中扮演着“负责任”的角色。日本希望借助官方的发展援助活动向国际社会表明其强烈的重返国际社会的愿望,展示其愿意承担国际责任的态度,近年来持续加大对非投资和援助就是重要例证。在一定程度上平衡或遏制中国在非洲的影响力,日本媒体甚至呼吁要“以殊死的态度改变(在非洲)相对于中国的滞后局面”。[19]当然,我们并不否认日本对非援助的目的也有真正帮助非洲从根本上摆脱贫困的意愿。

5.欧盟对非战略调整必将直接影响中国企业对非投资

欧洲是非洲能源最大的海外消费地区,其消费量占到非洲石油总产量的三成。为了保障稳定的能源供给,欧盟一方面利用其对非洲国家的传统政治影响力,一方面与非洲国家在2007年召开了欧盟—非洲首脑会议,并宣布与非洲建立新型平等战略伙伴关系,以应对全球挑战。与此同时,欧盟还加强了对非洲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2014年4月第四届欧非峰会在欧盟总部布鲁塞尔召开,欧盟积极鼓励企业到非洲投资,以不断提升欧非间的经济贸易紧密度。此外,日本、印度、俄罗斯、韩国等国都不断加大对非洲能源领域的投资,这必将大大影响中国在此领域的投资,也必然加大中国企业在非投资的竞争压力。

欧盟对非贸易安排从过去的单边给惠转变为互惠性、非对称开放。从2001年以来,欧盟给予非洲国家的单边优惠开始转向互惠性的贸易自由化安排,即欧盟的经济伙伴关系协定(Economic Part⁃nership Agreement,EPA)。到目前为止,欧盟已经与尼日利亚等西部非洲16个国家签署了经济伙伴关系协定,与南非等6国的经济伙伴关系协定也正在进行中。非洲与美欧等发达国家签订的自贸协定会影响中非间的次区域合作,因为欧盟在EPA谈判中增加了最惠国待遇条款,提出非洲次区域组织任何一个缔约方与第三方签订自贸协定,如涉及更为优惠的条款时,必须同样赋予欧盟国家,这必将制约中非间的自贸区谈判进程。发达国家加快与非洲国家签订自贸协定并抢占非洲市场,其一个重要目的是防范并遏制新兴大国对非洲的影响,必将对中国企业在非投资带来挑战与压力。

6.新兴国家不断调整对非战略与政策,持续加大介入非洲的力度,给中国对非投资带来新的挑战

随着殖民地国家的消失,特别是冷战结束后,新兴大国开始加速进入非洲地区,如俄罗斯、巴西、印度等国不断调整对非政策并加大对非投资力度,以提升其在非洲的政治、经济与文化影响力。新兴大国比较注重与非洲国家的合作方式选择,如印度已经在非洲设立了数百所培训机构,培训非洲国家的劳动力技能;巴西加大与非洲国家在高等教育领域的合作,资助其20所大学与非洲合作45个项目,还免除了非洲国家80%的债务;俄罗斯已经减免了非洲200亿美元债务。[20]新兴大国对非洲的不断参与,既改变了西方大国对非洲局势的把控状态,也影响了非洲地区的地缘政治格局。西方大国和新兴大国对非洲地区的高调介入,使非洲国家面临的外部安全和发展环境变得愈益复杂;西方大国与新兴大国间的利益博弈,再加上非洲国家由于受到西方发达国家强势的话语传播影响,致使中非关系的维护和发展遭受极大挑战,必然增大中国对非直接投资的难度。

三、中国企业对非直接投资风险应对措施选择

(一)多方合作与联动,努力维护境外中国企业安全

1.提高风险防控意识,建立境外安全管理责任制和应急响应机制,避免系统性风险的发生

(1)提升风险防控意识。成立风险防控机构,制定并细化相关安全风险防控措施和应对策略,尽最大努力使每个可能出现的风险都有应对方案,最大程度地降低损失和风险破坏力。同时,中国企业要参照国际标准建立包括安全、健康、环保等一体化的境外项目管理体系。

(2)完善内部风险管理制度。必须重视对投资对象国经济实力、鼓励外资的优惠政策、法律法规、投资项目等相关问题的资料搜集和分析,评估风险概况与等级。加快修订或签订中国与非洲国家的双边投资协定,增加国民待遇条款的保护规定,规定当中资企业在非洲因为东道国国内战争、动乱、革命或面临紧急状态而遭受损失时,东道国也给予一定的国民待遇。要完善中非双边投资协定的投资争端解决机制,利用双边投资协定保护中国企业在非洲的相关利益。中国对非投资企业也可以借助外交渠道和中非民间友好机构与团体的平台,获得投资对象国政府的理解与支持,以为中国投资企业创造良好的投资环境。

(3)做好风险评估。可以委托中国信保等中介咨询机构提供海外风险评估咨询,通过资信评估和国别风险分析,识别投资对象国行业、买卖和项目的风险,以便于企业选择交易与合作的对象,最大限度地规避风险。基于中国现状,中国企业对非投资担保模式应采用以双边为主、单边为辅的混合模式,以使得中国信保的代位求偿权具有国际效力。为提高担保机制的效率,中国商务部门、中国信保、中国非政府机构以及中非合作论坛相关机构等应对担保机制进行广泛宣传,让投资者充分了解。

2.中国政府要强化指导与监督

一是政府部门要主导加快推进海外投资风险数据库建设(这涉及政府、金融机构、研究机构和企业等部门),帮助企业有效识别、分析和应对投资风险。二是政府部门要借鉴发达国家的成熟经验,设立海外投资风险保障基金,完善国家对于海外投资风险的补偿机制和政策,在企业海外投资面临风险时给予一定的补偿,使企业和政府共同承担海外投资风险,这有利于海外投资者信心的提升。三是推进人民币全球化清算体系建设。目前人民币清算体系距离完全满足企业海外投资的需要尚有很大差距,为了更好地服务于海外企业融资,基于海外投资风险管控视角,必须完善人民币清算体系,加快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建设和海外清算行布点,以利于企业规避汇率风险、有效降低财务成本和提升结算效率。

3.最大限度地采取本地化战略,强化社会责任意识

伴随中国企业对非投资规模与合作领域的不断扩大,如何更好地融入当地并进行本土化经营,以推动非洲当地经济、社会和环境的可持续发展,就成为中国企业在海外面临的重要议题和紧迫任务。中国企业要把当地资源治理与环境保护及产能开发结合起来统筹考虑,既要考虑经济问题也要兼顾社会问题、环境问题及政治问题。

在中国企业制定对非洲投资计划时,必须考虑基于国际劳工标准,将非洲当地的劳工状况和环保因素纳入项目的评估计划和规划之中。必须在劳工领域、环境保护及社会公正等领域尊重非洲合作者的利益和诉求,尽量征求当地各阶层的意见,倾听他们的声音,实事求是地评估投资项目可能对非洲当地造成的环境污染问题及其应对措施。中国企业要承担保护当地生态环境的责任,特别是要保护非洲广大沙漠地区脆弱的生态环境。中资企业要理解和遵循商务部与环保部制定的《对外投资合作环境保护指南》的基本精神与原则,在非洲投资时要秉承“环境友好、资源节约”的基本理念,发展低碳绿色经济,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以实现发展(收益)与环境保护的双赢。

中国企业要遵守当地的法律法规及国际公认的商业道德规则,避免不当行为和做法,坚守中国企业诚实守信的良好国际形象;要更多地关注和履行社会责任,努力成为当地企业公民;要逐步实现属地化经营,尽最大努力跨越语言和文化障碍,融入非洲当地社会;加强对非洲当地人才的培养,做到用工本地化并培养当地员工;积极参与当地的公益事业,参与当地公共基础设施建设,扶助贫困,支援救灾,并尽力改善当地的教育医疗条件,创造共享价值;尊重当地文化、宗教和习俗;在资源开发中实行采掘业透明计划,让非洲本地居民释疑解惑,以获得良好发展。

(二)强化中非安全合作

1.基于多边层面参与联合国在非洲的维和行动,推进非洲国家和平建设

中国一直坚持推动联合国安理会做出符合非洲国家利益和意愿的维和决议,积极参与非洲维和、打击海盗、参与冲突后重建等活动。联合国维和行动中大约四分之三的中方人员均部署在非洲地区,中国已经参与了16项联合国在非洲的维和行动,成为5个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中向非洲派遣维和人员最多的国家,目前共有2 700多名中国维和人员在非洲7个任务区执行维和任务,[21]主要目的是维护非洲地区的和平稳定。

其实早在2006年1月,中国发表的《中国对非洲政策文件》白皮书就提出了与维护中国在非洲安全利益相关的政策措施,包括参与联合国在非洲的维和行动等。在多边框架下,中国也要积极参与联合国的“建设和平”行动,形成从上游的缔造和平(Peace Making)到中游的维持和平(Peace Keeping)直至下游的建设和平(Peace Building)一整套链条体系。

非洲地区的稳定关联着非洲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不仅是非洲国家面临的现实而紧迫的问题,也直接影响着中国对非直接投资的安全性和收益。基于现有的中非关系,中国作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要为非洲地区的和平稳定有效发挥作用,除向非洲地区派遣维和部队外,也要向非洲国家提供技术支持、人员培训、资金设备援助等;还要加大对非洲地区冲突国家和地区的建设性投入力度,进行非洲冲突国家间的斡旋调停;还要打击非洲地区频发的恐怖主义活动,从根本上提升非洲国家的和平建设能力。中国在国际事务中要维护非洲国家的正当权利,这不仅是中国的国际责任所在,也有利于中非关系向着更友好更为紧密的方向发展,既利于非洲地区稳定,也利于中国对非直接投资的稳定发展。

2.帮助非洲完善基础设施和公共卫生体系,有效应对非传统安全威胁

基础设施对一个国家经济发展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IMF报告显示,非洲一些注重基础设施建设和国内消费的国家,如科特迪瓦、肯尼亚、坦桑尼亚等,未来两年经济增长有望保持6%以上。[13]中国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具有相当大的优势和成功经验,对于非洲地区减少贫困、改善民生和发展经济具有一定的促进作用。中国在交通、电信、能源和港口等领域对非洲的投资,为非洲地区的经济发展提供了有效支持。有机构统计,非洲基础设施投资大约三分之二来自中国。[22]从整个非洲地区看,非盟正在落实《2063年议程》,重点推进非盟国家基础设施的现代化建设,促进非盟国家贸易和工业发展。

第二届中非部长级卫生合作发展会议,于2015年10月6日通过了旨在推动中非卫生领域合作深化发展的《开普敦宣言》及其实施框架,为中非合作携手解决非洲大陆的重点卫生问题制定了路线图。其中主要包括加强公共卫生合作、帮助非盟及非洲国家建立健全疾病防控体系、中非重大疾病信息交流合作、中非卫生医疗机构合作及医疗援助等多个方面。中国国家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也宣布,未来三年将向非洲国家派遣1 500名援外医疗人员,将与40个非洲国家开展合作“光明行”等短期义诊活动;中国将选择20支高水平医疗机构与非洲当地医院进行对口技术合作,以提升非洲国家的医疗水平;鼓励10所中国国内大型制药和医疗器械企业向非洲医疗伙伴进行技术转移,在非洲生产、维护并提供高质量的药品和医疗器械,帮助非洲国家加快完善公共卫生体系建设,提升医疗服务水平和质量。中国可以将中非在卫生领域的合作作为切入点,总结提炼相关应对危机的经验,以为未来携手解除包括突发公共卫生危机在内的其他非传统安全威胁奠定基础。

3.提升非洲国家的治理能力

国家治理能力直接影响着经济社会的持续发展。非洲国家总体尚未找到一条真正适合本国的发展道路,整个社会的稳定性较差,缺乏运用本国优势资源参与国际竞争的能力,也不能有效提升本国自主发展能力。对于非洲国家来说,找到一条适合本国国情的发展道路至关重要,这也是提升国家治理能力和参与国际竞争的必然要求。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巨大成就及其道路选择经验对非洲具有极高的借鉴价值。中国始终坚持尊重非洲国家主权、不干涉内政,非洲国家自主选择政治制度和发展道路,这契合了非洲国家的利益诉求。中非双方具有协同性和互补性,合作空间较大,在非洲国家自愿的基础上,中国可以帮助其提升国家治理能力和水平。

4.提升非洲国家的经济安全度

中国与非洲国家都是发展中国家,而且同属于发展速度较快的地区,在许多领域都具有合作的条件和需求。当前及今后,中非合作面临提质增效和转型升级的紧迫任务。中非应在过去合作的基础上,实施更加符合实际并具有战略性的协同崛起战略,共同提升自身的经济竞争力,成为维护和推动世界和平的重要力量。

一是中非皆处于工业化、信息化、市场化、城镇化和国际化推进的关键时期,资源、环境约束问题日益显现,必须进行发展转型升级。非洲地区在生态环境保护和气候变化领域更需要国际社会发挥作用,中国应该加大对非清洁能源和可再生能源的投资与合作。产业合作使中非两大发展中市场逐渐融为一体,增强非洲国家应对国际市场变化的能力和自主发展能力,提升其自身经济安全度。

二是合理适度使用资源,提升非洲地区的资源安全度。从全球来看,自然资源和人口分布及财富分配处于失衡状态。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资源富集而贫困集中是其典型特征,造成的结果是发展中国家资源保护与减贫脱困及发展间的矛盾普遍长期存在,而且变得愈益尖锐,非洲地区则更为明显和突出。当前及今后,非洲地区面临着全球气候变暖、森林覆盖率下降、物种消亡速度加快等灾难性威胁,生态环境的恶化将导致经济发展的速度和质量下降,这必将直接影响非洲国家的经济安全。资源具有公共性和极强的外部性,这可能会导致对资源的保护责任与对资源的利用权利之间的冲突与矛盾。

特别是对于非洲地区来说,适应全球气候变暖、减贫与发展仍然是其面临的主要任务,保护好非洲地区的资源不仅是非洲自身的事情,而是整个人类的共同担当。作为非洲最大的投资来源国和最大的贸易伙伴国,中国的发展与非洲的资源安全和减贫脱困息息相关。中国应该利用三十多年来农业发展的成功经验和减贫脱困的有效做法,帮助非洲国家加快脱贫减困步伐;利用自身的资金优势、技术优势,加大对非洲地区的环境保护和资源安全领域投资力度;把自己先进的农业技术、资源保护和开发的成功经验与非洲地区的资源优势相结合,以有效提升非洲地区的农业生产率和资源使用效率,在推动非洲地区减贫脱困进程、维护非洲地区资源安全的基础上,保障非洲国家的经济安全。

(三)完善中非合作论坛机制

中非合作论坛是中国面向一个大洲创设的第一个国际机制,已成为中非国家间对话的重要平台,自2000年启动以来,中非关系在各个领域取得长足进展。中方在合作中更加注重体现双方合作的对等原则,以“非洲需要、同意和参与”为基本原则,尊重并采纳非洲国家的诉求。

2015年中非合作论坛约翰内斯堡峰会上,习近平主席同非洲领导人一致将中非关系提升为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夯实中非关系“五大支柱”,中方提出未来三年同非方重点实施“十大合作计划”,决定提供总额600亿美元的资金支持,传递出中方致力于中非友好合作打造命运共同体的坚定决心和诚意,为中非更为全面地合作发展奠定了基础。“十大合作计划”都是非洲所急、发展所需的合作项目,中方更加注重消除长期制约非洲发展的瓶颈,如基础设施建设滞后、人才短缺、资金匮乏等,使得发展成果惠及广大非洲人民,同时有效应对当前国际经济形势变化给非洲带来的新挑战。中国坚持与非洲“真诚友好、平等相待、合作共赢、共同发展”的合作原则,这也将成为中非关系坚实发展的推动力。

发达国家不断加快争夺对非洲的合作主动权并签署自由贸易协定,给中国对非投资造成了巨大压力。非洲作为中国主要政治和经济合作伙伴,基于战略考量应该积极将非洲纳入中国的自贸区战略,采取有针对性及灵活性的方案和方式,加快实施自贸区战略。中国与非洲国家要不断接触,商谈自贸合作事宜时要将非洲放在平等位置,推动非洲内部区域贸易一体化,加快中非经贸合作迈向更高水平。要根据非洲国家经济发展阶段和贸易发展水平,分阶段、采取多元化方式、循序渐进推动中非自贸区协定谈判与协商,从非洲国家容易获得利益的领域开始突破(比如农产品领域),使得非洲国家产品获得更多的市场准入机会,这样就可以减轻非洲国家对中国开展自由贸易谈判的担忧和防范心理。

(四)增强中国对非洲的国际话语权

努力改变在国际话语权方面的被动局面,减轻负面影响,为中非合作营造舆论环境。要用事实批驳和否定西方国家强加于中国的所谓“新殖民主义论”,表明中国对中非合作更多的是基于非洲视角考虑问题和“信守承诺”。中国基于效率和质量优势,为了加快解决基础设施建设滞后给非洲经济发展造成的制约,几十年来一直致力于援助或投资建设非洲的基础设施。为解决非洲国家面临的融资困局,中国通过提供优惠贷款和出口买方信贷等方式,支持非洲国家建设。中非合作已经取得了明显成效,2014年中非贸易额达到2 220亿美元,为2000年的21倍,中国连续6年稳居非洲第一大贸易伙伴国之位;15年来,中国对非直接投资年均增长37%,投资存量超过300亿美元,是2000年的60倍以上[23]。

当前,国际关系正由传统的实力竞争向以话语权为主的竞争方向转变。为应对西方国家的话语霸权,中国必须改变在话语权上的被动局面和弱势地位,以最大程度地改善和提升非洲人民心中的“中国形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中国在非洲的国际话语权,取决于我们能够为非洲的和平发展提供公共产品的数量和质量。

一是要针对中国企业在非洲投资过程中造成的环境污染、用工劳资纠纷、忽视当地文化习俗、不遵守当地法律法规等问题进行规范和约束,不断强化中国企业的社会责任意识。

二是提升中国在非洲的话语权和影响力。要加强顶层设计,壮大中国具有国际影响力的媒体传播公司,针对非洲民众的偏好提供具有吸引力的传播方式与内容,扩大中国媒体在非洲的影响力。中国企业可以成立公关部,以增强与非洲媒体、非政府组织等打交道的意识;主动邀请非洲媒体介入到中国援非项目中来,增强透明度,以减少猜测与怀疑。中国要重视在非洲的软实力建设,加大中非学术交流和文化交流,应对西方国家对中国的歪曲和诋毁,构建具有中国特色和中国精神的“中国话语”和“中国理论”。可以通过资助非洲本地学术机构和智库经费,影响当地的舆论生态;鼓励更多的中国民间智库、非政府组织与非洲国家进行学术文化交流,以增进理解和互信。为了有效消除负面新闻报道造成的社会影响及形成的负面公众舆论,中国政府要不断强化对新闻记者的培训,使其更加客观、真实地报道中国在非洲的作为。

三是中国要积极参与国际规范建设,并基于公平公正视角纠正当前的国际规范,以尽可能逐步打破西方发达国家主导的主要体现发达国家利益的国家行为合法性评判标准。立足于世界整体利益,构建符合世界大多数国家意愿和评价标准的国际规范,逐步摧毁西方国家所谓的“新殖民主义论”和“掠夺资源论”。

四是中国要把自己创建、积累的成功发展模式和价值理念传播给非洲国家,与非洲国家共享,为其提供借鉴与参考,带动非洲国家经济社会发展。这也是提升对非洲国家话语权与影响力的关键一环。

(五)加快中非产能合作进程和非洲工业园区建设

全球产业链正在不断调整中,中国是世界制造业大国,当前正在实施经济结构调整和产业转型升级,面临着严重的产能过剩,急需将部分产能向海外转移。而工业化起步和资源的丰富性使非洲迎来提升参与全球价值链分工的历史性机遇,也表征中非产能合作前景广阔,发展潜力巨大,对中非来说将是一个双赢的过程。中国拥有许多优质、先进及绿色的富余产能,现有的技术水平和成本结构与非洲国家当前的发展需要更为接近和契合,同时,中国产业特别是制造业对于原材料的需求极为强劲,故中国与非洲国家在资源加工领域能够形成某些联动互补和共同发展的机制。中国愿意将自身的发展经验与非洲国家分享,发挥装备、资金、技术等优势,帮助非洲国家良性发展。中国对非产能合作不仅仅是产品输出,更是产业输出和技术技能输出,将会更好地加快非洲国家的工业化体系建设,推进整个非洲国家的工业化进程,从而实现合作共赢、共同发展。

基于中方来说,一是立足于国家层面,加快对非产业链布局,在市场准入、技术标准等方面同非洲国家进行沟通。二是有效形成产业集群效应,促使中国对非投资向产业的上下游延伸和扩展。加快跨行业跨地区的兼并重组,以形成具有跨国经营能力的国外产业集群和工业园区,形成规模效应和辐射效应,形成并提升产业链优势效应,进而向竞争优势转化。三是中方要不断增加“中非合作基金”的规模,以提升企业融资能力。企业资金应与“中非合作基金”对接融合,形成合力,将中国对非产能合作作为支持的重点。同时,中国也可以按照市场机制创建多元化的产能转移引导基金,以形成金融、财政、援助等推动产能转移的多元化动力。四是中国应当基于非洲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和阶段通过产业合作实现技术转移和人才培养,以提升非洲国家的自主发展能力。加快通往非洲国家的高速铁路网、高速公路网和区域航空网的建设,完善非洲的基础设施,为中非产业产能合作和非洲的现代化建设提供有效支撑。五是创新中非发展合作模式,以推动中非产能合作。积极参与非洲地区的金融体系建设,完善境外投资保险体系。要加强非洲问题研究的国家智库建设,做好前瞻性研究和预测。要加快打造“国家公共服务平台”,快速推进中国制造业进军非洲。

与国有企业相比,民营企业具有其独特的“走出去”优势,可以与国有企业构成优势互补。在国际产能合作中,一批先行先试的民营企业已经摸索出了比较可行的有效经验和做法。要有效推动具有产业链上下游协同关系的中国(民营)企业集群式进入非洲,如埃塞俄比亚的东方工业园就是一个中非产能合作的成功案例,华坚国际鞋城有限公司于2012年1月开始在东方工业园投产,当年10月份就开始盈利,到12月份其雇用的工人从年初的600人增加到了2 000人,在一年之内成为埃塞俄比亚皮革业最大的出口企业。[24]

特别是在中国与非洲国家加快推进国际产能合作的大背景下,南非中国经济贸易促进会承接了南非政府的相关项目,包括与南非林波波省政府签署了14 000公顷的南非产业园区开发协议,打造跨境贸易园区和高端旅游度假区;与北开普省政府签署了关于4 700公顷钢铁产业园区开发协议;与自由省政府签署了3 000公顷产业园区开发协议,涵盖了农业开发、太阳能开发和高科技产业园区开发等。[25]这是中非合作一个新的创举,既有利于形成产业集聚效应,也有利于中非国家向全球价值链的中高端迈进。

中非双边投资协定(BIT)的现状不利于保护中非投资,伴随中非经济合作关系的演进,中非BIT更需要有效和平衡,应基于保护中国对非投资和非洲国家利益的现实需求,基于南南合作的理念建立更为合理的中非BIT。中非BIT必须对保护中国的海外投资起到积极作用,对于投资者-国家争端解决机制(ISDS)条款,包括仲裁条款都应当保留,这也是国际投资法治化的重要标志。由于非洲地区不稳定的政治风险和恐怖主义活动存在,会给中国企业在当地投资带来巨大损失,必须强化中非BIT中的战争损失条款和明确代位权条款,要具体化缔约一方或者指定机构如何行使代位求偿权及其权力范围和主体等。

(六)构建合作共赢的中美新型大国关系

基于中美两国在全球问题上都面临共同的挑战,且对于全球皆负有相同的责任,中美双方应该管控分歧,进行建设性的对话与合作。习近平主席指出,中美两国应该走出一条不同于历史上大国冲突的新路(跨越修昔底德陷阱),双方共同努力以构建合作共赢的新型大国关系。[26]从全球战略和国家战略看,中国与美国在非洲事务上进行多方面合作从而抛弃抗衡思维符合中国的国家利益。

立足于高层对话与沟通,中美双方应该经常性地通过高层磋商机制这一平台化解双方在对非战略性、长期性与全局性问题上的分歧,寻求双方更多的共通性,以增强战略互信。实践中,中美双方各自在对非关系的处理上坚持的原则和方式各异,必然造成分歧与冲突,对此应通过战略对话机制予以解决。实际上,中美双方已经在2005年到2014年期间轮流在北京与华盛顿举行了6轮中美非洲事务磋商会,特别是在中美两国构建新型大国关系的背景下举行的第六次中美非洲事务磋商会对双方极为关心的对非合作问题进行了沟通,达成的共识在于双方都在非洲有广泛的共同利益和目标,在非洲同意的前提下,中美双方携手努力在非洲地区三方合作成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的亮点和增长点。[27]当然,基于美国的全球战略和霸权本性,美国也有借助于磋商会这一平台向中方施压的战略意图,但双方总归在有关非洲问题上达成某些共识,在管控分歧方面有所进展和收获。

中美双方在非洲具有共同的利益交汇点,特别是在非洲的政治稳定与和平安全等方面,而并非所谓的利益冲突。其原因在于中美两国都希望非洲地区保持长期和平稳定发展,同时中国并未对美国在非洲的军事安全和地缘安全造成威胁,中美两国在非洲地区的反恐战线具有很大合作空间,双方能够合作共同推动非洲地区经济社会发展。

中国已经连续六年成为非洲国家最大的贸易伙伴,这可能挑战和刺激了美国的神经,也是近年来不断招致美国等西方国家批评和打压中国而抛出的所谓“中国威胁论”和“新殖民主义者”等论调的主因。然而,我们应该看到,中美双方在非洲地区具有许多共同的经济利益,双方都需要非洲广阔且有效率的市场,两国的企业都有通过商业活动获得商业利益的诉求。中美双方完全可以立足于合作领域的差异性与互补性,在人力、融资、技术等方面进行合作,增强战略互信,不断拓展合作空间,努力构建中美新型大国关系,共同维护非洲地区稳定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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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林英泽

Risks Involved in Chinese Enterprises’FDI to Africa and the Elimination of That

FAN Zeng-qiang
(Shanxi Normal University,Linfen,Shanxi041004,China)

With the coming of a new round high level opening up,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enterprises’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FDI)has been accelerated;and the overseas investment strategy has been transferred to be globalized.During the process of deepening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Africa,the efficiency and quality of Chinese enterprises’FDI to Africa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the promotion of Chinese and African economic development.At present,there are such problems facing China’s enterprises concerning FDI:first,the unstable political situation,the terrorism activities,the serious corruption,and the lagged behind infrastructure in that area;second,the imperfect existing guarantee mechanism against political risk in China and the damaged image of China’s enterprises;and third,the defamed Sino-African relation.So we should strengthen the risk warning system,accurately identify and effectively cope with the related risk.First,we should promote the multi-cooperation and–interaction system and maintain the safety of China’s enterprises operated abroad;second,we should strengthen the safe Sino-Africa cooperation;third,we should perfect the forum mechanism;fourth,we should improve China’s international power of speech;fifth,we should accelerate the cooperation in production capacity and the building of industrial park;and sixth,we should establish the new win-win cooperation relation with the United States.

Chinese enterprises;Africa;FDI;risk warning

F272

A

1007-8266(2017)03-0038-14

2017-01-17

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国际资本流动新趋势下提高我国利用外资质量问题研究”(NCET-10-0928);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跨国公司投资、资产并购对我国经济安全的影响及对策研究”(10YJA790043)

樊增强(1969—),男,山西省永济市人,山西师范大学政法学院教授,经济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跨国公司与对外投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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