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政党社会性功能的调适逻辑
——基于中国共产党执政模式现代化演进的视角
2017-01-24祝全永
李 义,祝全永
(1.华南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新岭南文化中心研究基地;2.华南理工大学 社会工作研究中心,广东 广州 510641)
引 言
政党是现代社会分化聚合的产物,“当社会中的民族内聚力足以容忍政治分裂,容忍为权力而进行的有组织的竞争,并力图使其制度化时,政党便开始产生了。”[1]140按照社会对于政党生成机理及政党对政权组织化制度化的领导机理的界定,可以把现代政党的功能归约为社会性与行政性功能。从学理的应然层面审视政党的社会性与行政性功能,前者主要指政党在建构政社关系时所表现出的感召性、协商性、引领性,后者主要指政党执掌公权力时所体现的强制性、暴力性、权威性。中国共产党作为中国唯一合法性执政党,其执政地位的取得是无产阶级党国体制运用于中国复杂国情使然,党国体制形塑下的政党全能模式所具有的高度动员性、指令性、强制性耦合新中国新生政权固本强基树立威权秩序的时代需要,具有历史的合法性与必要性,这一模式在特定的历史场域下使得执政党行政性功能得到了酣畅淋漓的发挥,不过,执政党行政性功能的过度性发挥使其社会性功能处于虚置性缺位状态,造成了“强国家,弱社会”的失衡格局,强制式管控思维随之也衍生成中国共产党在治国理政观念层面上的路径依赖。
改革开放催生了“弱社会”的全面复苏,市场经济的成功导入促发了经济结构的全面分化,社会形态多元化勃兴,公民社会的形成与社会组织的活跃是社会形态多元化勃兴的重要表征,这也使得党原先在极端的行政性功能下形成的传统强制式管控思维与新时期政党一元化主导下的多元协同共治的时代要求格格不入,社会的发育壮大需要执政党社会性功能常态化回归并在动态调适的过程中与时俱进。据此考量,执政党社会性功能战略选择视野下的逻辑进路理应由传统强制式管控思维革新至镶嵌式合作模式,在“善治”思维的统摄下通过“扩大联系面,构建同心圆”的路径建构彰显执政党社会性功能的调适逻辑。
一、 仇视与抑治:政治导向型模式下执政党社会性功能调适的逻辑
(一)现代性危机与强政党的产生
中国现代化的开启肇端于西方强势文明入侵所诱发的亡国灭种的民族危机,西方列强以原资本主义形态所具有的贪婪性、扩张性、暴力性不断冲击着摇摇欲坠的中华帝国,现代工业文明的先进性及资本与市场的逐利性所孕育出巨大的能量为其对外侵略扩张提供强大后盾并使传统农耕文明屈从,使东方从属于西方,资本主义以“世界潮流浩浩荡荡”之势席卷全球,中华传统帝国在工业文明的冲击下被迫卷入资本主义主导的现代化浪潮。作为现代化浪潮冲击的回应,中华民族开始以“穷则思变”自强不息的奋发担当精神寻求强国御辱、振兴中华的复兴之路,中国追赶型现代化的道路随之开启。
现代化的变迁轨迹大致遵循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逐级转变的逻辑,但不同国家的特殊国情所产生的差异性决定了现代化发展道路的多样性。中国的现代化之路理应遵循中国的逻辑,“中国这种形态的现代化内涵的发展机理是:以国家为主,集社会资源,基稳定秩序,借后发优势,借持续发展,行跨越战略。这种机理决定了中国的现代化发展,不仅需要强大的国家主导作用,而且需要强有力的领导核心。”[2]34中国共产党在经历了历史的检验、人民的选择之后成为引领中国现代化发展的领导核心。以无产阶级政党建国统军是中国共产党取得现代化领导核心地位的路径保障,这种战略路径不仅对于获得政权有效,而且对于引领中国追赶型现代化道路同样有效。这是因为对于后发外源型现代国家中经济基础的薄弱,社会力量的弱小,传统文化的羁绊等众多不利于现代化推进的复合性因素的存在,亟需一个强大政党的支撑,“一个现代化中政治体系的安定,取决于其政党的力量凡达到目前和预料的高水平政治安定的发展中国家,莫不至少拥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党。”[3]396
(二)强政党与社会关系的失衡
中国现代化之路的开启源于外来冲击引发民族危机的倒逼,而中国现代化的有效性实践始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建立。“从中国现代化发展的整个历史进程来看,中国现代化发展的有效实践是从新中国成立之后开始的。”[2]33新中国的成立彻底扭转了旧社会山头林立、一盘散沙的混乱颓势,形成了党一元化领导下党政军高度统一、高度同构的政治新格局,这种政治新格局所具有的超强动员与组织能力对于执政党集中力量统一调配资源来医治战争创伤,巩固新生政权,开展国家建设等发挥了应有的历史功效。党的行政性功能也随之在这样的历史语境中得到了酣畅淋漓的发挥。但长期地甚至过度地使用执政党的行政性功能,负面效应也日渐凸显,从宏观层面审视主要表现在动力与平衡机制的失衡。具有纯粹平均主义的平衡机制与效率和积极性不佳的动力机制不能协调匹配,处于失衡状态,这种失衡状态折射在国家与社会关系层面时即表现为国家对社会的吞噬,社会淹没在国家之中。党的社会性功能沦为“无用武之地”。
任何历史现象的产生都遵循特定的历史逻辑,在新中国现代化发展的历史进程中,国家与社会关系的失衡是党在初步探索现代化道路上众多因素的合力结果,有其特定的历史逻辑。对于先有政党后有国家的中国而言,无产阶级政党夺取国家政权建立新中国的伟业使中国现代化道路的社会主义取向具有了内在的规定性,即以党为领导核心,以人民为主体力量,以社会主义为旨归来开展现代化建设。这种具有强烈的社会主义取向的内在规定性使得处在社会主义探索期的中国共产党认为,社会主义的实现形式在于纯粹的生产资料公有制,要想实现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全民化必须运用执政党的行政性功能对生产资料私有制进行彻底有效的改造,而改造的成功依赖于党能否具有高度凝练并整合社会资源的驾驭能力,于是组织化的动员方式成为实现高效改造,强化党的领导与执政能力的现实选择。政治整合的高强度有效性在这一时代要求下成为常态,行政管制思维也随之渗透到组织化的社会网络之中。在行政管控思维的笼罩驾驭下,社会组织的自主性发展蜕化为行政机构的依附性存在,执政党的社会性功能处于休眠状态。
(三)政党全能模式与社会的消失
政党的根基在于社会,社会的兴盛在于商品交换的繁荣。新中国成立后社会主义改造的完成使商品交换彻底进入“历史的博物馆”。“就是要使帝国主义绝种,封建主义绝种,资本主义绝种,小生产也绝种。”[4]198“绝种”是对以“资本主义”“小生产”等形态的商品交换所下的封杀令,是对社会的发育成长从本源上的抑制与仇视。在国家对资源的全面性垄断及行政性分配的调配格局下,社会生存的空间极度萎缩极度边缘化,社会的发展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处于国家控制之外的相对独立的社会力量已经不复存在。”[5]140社会系统的萎缩甚至缺失意味着政党失去了异体监督制衡的重要力量,形成了政党全能模式。在政党的全能模式下,国家资源整合分配的高效性及时性确保了社会主义工业化的顺利推进,但整个社会的动力机制依赖于意识形态的激情引导。从长远来看,这样的动力机制因缺乏物质上的保障而不具有发展上的可持续性及应用上的普适性,偏重于整齐划一平衡机制的构建甚至以平衡机制抑制动力机制的传统社会主义模式遇到了一系列挫折。虽然执政党有所反思与调整,但只是传统模式下的小修小补,没能够突破传统管控思维支配下对社会抑制与仇视的思维藩篱。
二、 默认与管治:经济导向型模式下执政党社会性功能调适的逻辑
(一)执政党执政模式的嬗变:继承性与变革性的统一
执政党作为国家主导性力量的存在,在政策规章的变革、价值理念的更新、执政模式的转换等方面遵循着特定的历史逻辑,需要处理好“变”与“不变”的关系,这种“变”与“不变”的辩证关系在学理层面表现为执政党继承性与变革性的统一。只有继承执政党所具有的优良传统,优秀品质,才能牢固稳住执政党的执政之基,保持政策的持续性与稳定性;只有保持执政党与时俱进的变革性与适应性才能有效应对新环境新变化所带来的执政考验,进一步提升执政党的执政能力与执政水平。继承性与变革性作为执政党生存之道的重要变量同样需要放在特定的历史场域中来加以审视。以此观之,党在革命年代与建设时期形成的政党全能模式固然有其弊端,有变革之必要,但执政地位的获得与社会主义建设所取得的成就,彰显了在这种模式下团体与组织能够及时高效,集中力量办大事的优越性,政党全能模式下所取得的成效也为新时期改革开放的顺利推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因此,在改革开放前后两个时期,党的执政模式不是彼此否定的对立,而是继承基础上的革新,是一种“扬弃”的过程,是中国共产党遵循执政党现代化演进规律的转型与升级,是建立在继承性基础上的自我革新的嬗变过程,体现了执政党继承性与创新性的辩证统一。
(二)思想与经济利益的解放:社会复苏的前提
传统僵化的社会主义模式引发的现代化危机倒逼执政党开始全面反思执政的得与失。从得的方面来考虑,最明显的莫过于一个党政军具有高度同质性、同构性政治秩序的稳固确立,国家处于一种稳固化的状态之中。但从失的方面反思,在于整个国家的发展失去了活力、动力与创造力的有机推动。而这一切都与人有关,人的思想观念的僵化封闭必然会延续传统社会主义模式下形成的管控思维,思维的惯性驱使人们继续走封闭僵化的老路。所以,思想观念的大解放是新时期改革开放事业顺利推进的前置条件,而思想观念的改变有赖于经济基础的发展,经济基础的发展从根本上来说是依靠个人积极性的推动,而个人积极性对经济基础的推动离不开国家对个人利益特别是经济利益的有效保障。如果说人的经济利益得不到有效保障,仅靠意识形态灌输产生的合法性认同而不依靠执政绩效对个人权利特别是经济权利的有效保障,执政危机的产生也在所难免。因此,思想上的保守恋旧,经济利益上保障的不足不到位是改革开放必须解决的前置性与基础性问题。从这一意义上来讲,1978年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正好开启了人的思想解放和经济利益解放的闸门,社会随之复苏,整个国家开始充满活力,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发展道路也回归正常轨道。
(三)社会组织的成长与执政考验:执政党社会性功能的呼唤
“现代化是一个不断创新、不断创造奇迹的发展过程,其根本动力来自于人的主体性和创造性的充分发挥。”[2]9改革开放前,由于政党全能模式下管控思维的作祟,执政党通过单位制身份制以及户籍制把人管控在组织化的社会网络中,政党权力的管控抑制了“人的主体性和创造性的充分发挥”。改革开放后,思想观念的解放扬弃了传统社会主义模式下僵化的意识形态,人的价值取向有了自主选择空间,这种空间的扩大持续化形成了“一体多元”的意识形态格局,即国家意识形态的主体地位与多元价值观念的共荣共生、激荡并存。可以说,国家意识形态的主导性地位与个人价值观念的自主性选择的兼容重新焕发了人的思想自由。人的思想自由而产生的聚合分化促发了不同社会组织的产生,从意识形态层面来讲,社会组织是意识观念自由分化聚合的产物,社会组织的产生迫切呼唤执政党社会性功能的复苏觉醒并与新形势相适应。
从精神层面审视,新时期社会组织的产生得益于人的思想解放,而经济利益的解放更是催发社会组织产生的直接动因。马克思主义认为“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6]82在政党全能模式下,整体性与一致性的凸显化使得个人利益无条件服从集体利益,人的积极性与创造性很难得到充分发挥。进入新时期,以市场为取向的经济体制改革是对商品自由交换的承认,作为商品自由交换主体的个人也因利益的承认与解放而提高其积极性、创造性与创新性。这种积极性、创造性及创新性的释放与经济体制的改革形成一种良性互动,亟需从制度层面加以确立使之定型化,于是以重视效率凸显竞争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成为改革的制度追求。人是制度的产物。伴随着经济体制改革的持续深化,原先政党全能模式下形成高度同质化的社会结构开始松动,以契约精神为核心的各种规章制度应运而生,其组织载体表征于各类社会组织成立于运作的竞发之势。中国古人强调:有恒产者才有恒心。执政党如何在个人利益私有财产得到承认的大环境中构建党与社会组织之间的良性互动关系,考验着党的执政能力和执政水平。新发展产生新情况,新情况面临新挑战,新挑战呼唤新思维,新思维决定新办法。毫无疑问,充分有效发挥执政党的社会性功能不啻为明智之举。
(四)默认与管制:改革开放稳定的追求
新时期执政党主导中国现代化改革是以“摸着石头过河”的稳健方式渐进推行的,“稳定是改革和发展的基本前提,没有稳定什么事情也办不成”。[7]259改革开放的顶层设计始终强调改革的力度与发展速度的统一,步子既要快更要稳。而要保持并驾驭改革开放稳定之格局,一个重要的考核因素在于执政党与社会关系的融洽度,如何管理好日益勃兴的公民社会,如何应对日益兴盛的社会组织。现代政党理论认为,政治录用与利益整合是政党的两项基本功能,政治录用是政党人员的吸纳,政治整合是对多元利益诉求的综合平衡,这两项基本功能的发挥对于改革开放出现的社会阶层多样化、利益诉求的多元化具有调适的必要性与可取性。这就要求执政党的意识形态更包容,执政的方式更柔和,党员构成更全面。可以说执政党社会性功能的发挥契合新时期执政党意识形态的包容性、执政方式的柔和性、党员构成的全面性,执政党社会性功能的所具有的感召性、协商性、引领性应验了中国共产党由一个革命党向执政党转变的时代要求,使得执政党能够在动态调适的稳定环境中继续推进改革开放事业的持续发展。
改革开放确立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诱发了“经济热”,执政党为了追求经济的快速发展,形成以GDP为导向的发展模式,社会的兴起特别是社会组织的快速发展对于活跃经济、带动发展起到了积极的正向作用。因此,从学理分析的应然层面来看,执政党对于社会组织持有欢迎的一面也成为逻辑的必然,但同时社会组织的兴起对于执政党组织空间的挤占、政党功能发挥的替代,政党意识形态认同的干扰等构成了潜在的挑战甚至威胁。社会组织由于利益代表的具体针对性以及扎根于基层社会的草根性,很容易让一部分人产生利益上的归属感和价值观念上的认同感,形成“社会组织比党组织好”的错误认识。面对着社会组织勃兴与政党权威消解的内在张力,执政党一方面对社会组织带动经济的发展持默认的态度,另一方面又通过登记注册、职能鉴定、性质判别等行政官僚程序对其进行监督管控。在以经济发展为导向型的政党模式下,为了实现经济的跨越式发展与政治秩序的有序化运行,营造改革开放稳定的大格局,默认与管控成为执政党社会性功能调适的逻辑选择。
三、 引领与善治:社会服务型模式下执政党社会性功能调适的逻辑
中国改革开放引发的现代化变迁焕发了社会的活力。在社会勃兴的历史场域下,如何构建执政党与社会的和谐关系成为国家治理的重要议题。社会治理作为国家治理的子系统是治理理论在社会领域的投射与应用,而执政党与社会关系处于最佳的状态是“善治”理念指引下社会治理的应然目标追求。从实然目标来看,纵然治理理论强调现实治理过程中的协同共治,但执政党权威的前置性存在,执政党的引领是社会治理实现善治目标的逻辑前提,没有执政党权威性引领,没有一个强有力的领导核心,小到团体组织、大到国家民族,就会犹如一盘散沙,毫无凝聚力与战斗力,无政府主义便会大行其道,社会陷入混乱状态便会成为必然。因此,在社会服务型模式下,引领与善治成为执政党社会性功能调适的逻辑遵循。
(一)镶嵌式合作思维:和合共赢
改革开放引发的现代化社会变迁需要执政党社会性功能的有效发挥并与之相适应。从政治生态学的视角来看,“生态环境是一个不断运动变化的过程,社会生态环境也概莫能外。”[8]268改革开放以来社会生态环境变化的重要表征在于社会组织的兴起,社会组织的兴起要求制度化的利益表达,执政党整合社会组织利益表达的多元化诉求需要遵循社会组织发展内在规律,以镶嵌式合作思维取代传统的管控抑制思维。
镶嵌合作思维是一种和合共赢思维,它强调在执政党领导下政党与社会组织和谐共治的双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特征在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党的领导是全方位的总揽全局,“党政军民学,东西南北中,党是领导一切的,是最高的政治领导力量,各个领域、各个方面都必须坚定自觉坚持党的领导。”[9]102在党的领导下,任何社会组织要保持纯粹的独立性和自主性不具有现实的可能性。这就要求社会组织抛弃脱离执政党而完全独立发展的幻想,寻求与执政党的合作共赢。从执政党本身来看,执政党社会性功能发挥关键在于通过协商对话的原则把社会组织的利益诉求以制度化的形式纳入政治体系,形成一种有序状态下的政治参与格局。这有益于执政党执政合法性的提升,执政地位的巩固。对于社会组织而言,与执政党的合作得到了一个获取执政党信任的重要渠道。执政党对社会组织的信任直接决定和影响社会组织的资源获取、活动空间等。“执政党介入的社会组织更容易获得合法的地位,获得更多的发展资源和机会。”[10]总之,镶嵌合作思维是一种和合共赢思维,它强调执政党与社会组织的“和而不同”,在此基础上以团结联合的思想主题,和衷共济的价值取向,实现“政通人和”的目标追求。
(二)镶嵌式合作的具体理路
思路决定出路。执政党社会性功能发挥的思路由管控抑制切换为和合共赢,为镶嵌式合作提供战略上的指导。具体的理路可以从继承传统、找准定位、创新党建三个维度展开。
继承传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党群关系的实质是政党与社会的关系。”[11]党的一切成功的取得归根结底是得益于人民群众的支持,群众路线是获取人们群众支持的重要法宝。“群众是我们力量的源泉,群众路线和群众观点是我们的传家宝。”[12]368中国共产党正是通过群众路线构筑党与人民的鱼水关系才获得执政地位。然而历史的周期率给我们的启示是:执政地位的获得容易滋生官僚主义倾向,党随之有脱离人民群众的危险。这种情况下,党群关系的失衡与异化必将会使执政党社会性功能处于虚化状态,这就要求执政党在新的历史时期继续坚持并完善群众路线,保持良好的党群关系。而社会组织作为人民群众自发自建的群众组织,理应成为新时期执政党继续坚持群众路线的着力点。社会组织所具有的民间性、草根性决定了其在联系群众时的广泛性和深入性。执政党发挥好其社会性功能,在新时期继承并发扬党密切联系群众的优良传统,不失为改善党群关系的一种有效途径,也是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发挥社会性功能的本质所在。
找准定位。执政党理性回归到国家与社会之间,由社会的监控管理者转变为社会的服务者。中国改革开放39年的现代化探索史是执政党从社会边缘逐步走向中心的历史,社会治理也成为现阶段执政党必须妥善处理的重要命题。“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中用“社会治理概念”取代“社会管理概念”,提出“要正确处理政府和社会关系,加快实施政社分开。推进社会组织明确权责、依法自治、发挥作用。”[13]一字之差却体现了一种全新的政府与社会关系、政党与社会关系的重新定位。治理一词至少内含主体多元化协同合作和还权于民众放权给社会两层含义。因此,提升社会自主性,增强社会自治是推进国家治理体系现代化和提升国家能力的重要一环。这就要求执政党找准定位,以服务者的角色理性回归到国家与社会之间,实现“善治”的执政目标,即国家与社会,政党与社会的关系处于最佳状态,这也是执政党社会功能发挥的应然目标。
创新党建。党建目的在于巩固并增强党的领导。在全能型政党模式下,执政党的超强渗透能力使得党领导能力的增强主要通过党建网络的全方位覆盖的路径来完成,但事实证明这种党建路径很多时候只注重了“形式”而忽略了“内容”,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与财力,而党的实质领导能力并没有得到相应的提升。基于对传统党建路径的反思,新形势下,党建工作开展的重点应该放在增强党的实质性领导能力上。这就需要把“面面俱到”的传统党建思维切换革新至“以点带面”的党建新思维,通过对社会组织嵌入党的组织为基点,以“扩大联系面,构建同心圆”的目标,充分利用党的外围组织以及其它社会力量发展壮大党的实质领导力,从而增强党的实质性领导能力,更好发挥执政党社会性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