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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榜样

2017-01-20□崔

微型小说选刊 2016年31期
关键词:光耀谢谢您张老师

□崔 立

儿子的榜样

□崔 立

父亲和儿子一起过。

15岁的儿子,有点调皮,有点叛逆,还有点邋遢。关于邋遢这点,像父亲。家里没有一个女人,只有父亲一个大男人,既要上班赚钱,还要照顾儿子,免不了就变邋遢了。父亲邋遢没关系,儿子邋遢可不行。儿子的班主任张老师的电话打到了父亲那里,张老师说:“你是刘光耀的父亲吗?”父亲说:“是的,你是哪位?”张老师说:“我是你儿子的班主任张老师啊。”父亲说:“哦,是张老师呀,您好您好,有什么事吗?”张老师说:“你儿子是不是经常不洗澡啊?还有,你儿子身上的衣服有一段时间没换了……”父亲心头咯噔了一下,说:“哦,对不起、对不起张老师,这是我大意了,今天晚上我一定给他洗澡换衣服,谢谢您!”挂完电话,父亲抹了把汗,看来自己对儿子的关心太不够了。

晚上,父亲要求儿子洗澡,儿子说:“我不洗澡。”父亲说:“为什么?”儿子说:“你也没洗澡。”父亲说:“我……”儿子说:“爸爸,你是我的榜样啊。”父亲说:“好,那我先洗。”父亲洗完澡出来,儿子很顺从地也去洗澡了。

父亲去学校参加家长会,结束时,父亲刚要离开,班主任张老师叫住了他。张老师说:“你是刘光耀的父亲吗?”父亲点点头,说:“是的,张老师您好。”张老师说:“是这样,最近我们学校搞了一次体检,你儿子体重严重超标,最好能减减肥。”父亲看了眼自己肥硕的身形,想到了儿子的体形,惭愧地点了点头,说:“好的,张老师,我明白了,谢谢您!”

第二天清晨六点,父亲拉着儿子起床,说:“儿子,我给你制订了一整套减肥计划,第一步是晨跑。”儿子很勉强地说:“爸,你陪我一起吗?”父亲点点头,说:“如果不呢?”儿子摇着头,说:“那我也不。”父亲苦笑,说:“好好,我陪你还不行吗?”儿子点着头,说:“好。”

父亲和儿子一前一后地来到马路旁的人行道上,父亲说:“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跑。”儿子说:“好。”父亲喊:“一……”父亲刚喊了个“一”字,儿子肥胖的身体已蹿了出去,父亲摇摇头,赶紧甩开步子追了上去。

有一天,张老师又给父亲打电话,说:“你是刘光耀的父亲吗?”父亲已经听出张老师的声音,说:“张老师您好,我是。”张老师说:“今天学校组织检查牙齿,你儿子的牙有点发黄。”父亲有些尴尬,说:“哦,对不起张老师,我明白了,谢谢您。”

晚上临睡前,父亲说:“儿子,你的牙太黄了,以后晚上你也得刷牙,知道吗?”儿子嬉皮笑脸地说:“爸,你的牙看起来也很黄啊。”父亲说:“好,我给你做榜样,好不好?”儿子拍手说:“好啊。”父亲站在洗脸盆前,准备刷牙。儿子凑了过来,说:“爸,等你刷完,我也刷牙。”父亲说:“好。”父亲在镜子里看看自己的那口牙,还真有点黄。

过了一段日子,父亲在单位暗恋的一个单身女人,居然主动约父亲一起吃饭。在吃饭的时候,女人还说:“作为一个单身男人,你能穿戴干净身上无异味,不胖不瘦,特别是牙齿那么白,这很难得。”两个人的进展很顺利,但父亲始终犹豫着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下去,是接受还是到此为止,父亲脑子里闪过儿子的影像。

想了想,父亲给儿子的班主任张老师打电话。父亲是感谢张老师提醒了他。张老师忽然笑了,说:“其实,不是我在提醒你,是你儿子让我来提醒你。”

父亲愣了,说:“我不明白,你说……”张老师说:“是你儿子想改变你,所以让你起个榜样的作用。他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让你早点给他找个后妈,你一个人带他太辛苦了。”

父亲完全愣住了,瞬间忘了说话。

(原载《天池》2016年第8期河南李金霞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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