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三年反腐：压倒性态势正形成

聚焦三年反腐：压倒性态势正形成

话题嘉宾

乔新生：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法学院教授、中青年研究中心副会长兼副秘书长

翟继光：中国政法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副教授，北京大学法学博士，研究领域为经济法、财政法、税法等

刘家用：中共武汉市委党校科学社会主义教研部主任、副教授、博士，湖北省党校教育研究会科社专业委员会副会长，主要研究领域为马克思主义与当代中国发展

王飞：河南省驻马店市财政局纪检监察干部，高级经济师

主持人

阮静：《财政监督》杂志编辑

背景材料：

2016年1月12日至14日，十八届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六次全体会议召开，习近平总书记发表重要讲话。他强调，保持坚强政治定力，坚持全面从严治党、依规治党，聚焦监督执纪问责，深化标本兼治，创新体制机制，健全法规制度，强化党内监督，把纪律挺在前面，持之以恒落实中央八项规定精神，着力解决群众身边的不正之风和腐败问题，坚决遏制腐败蔓延势头，不断取得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新成效。

每年年初的中纪委全会，都被称为当年的反腐风向标，社会关注度很高。与以往相比，今年的全会不仅是“打虎地图”覆盖全国后的首次全会，也是“史上最严党纪”——《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和《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出台后的首次全会。与此同时，1月15日上午中纪委就解读全会精神召开新闻发布会，尚属首次，也传递出诸多深意。值得注意的是，此次全会召开于本届中央纪委正式开展工作任期已过半的三年时间节点上，既回顾了“打虎”、“拍蝇”、“猎狐”的经验与教训，又总结了“治标”与“治本”探索方面的得失，更为展望未来反腐走向、坚定持续反腐的信心作出部署。

习近平总书记在讲话中指出，3年来，我们着力解决管党治党失之于宽、失之于松、失之于软的问题，使不敢腐的震慑作用充分发挥，不能腐、不想腐的效应初步显现，反腐败斗争压倒性态势正在形成。如何精准解读全会精神、总结三年反腐成绩，正确认知“反腐压倒性态势正在形成”这一判断并在这一新常态下做好下一步反腐工作成为当前各方关注焦点。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央纪委贯彻党中央决策部署，遵循党章规定，聚焦中心任务，推动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取得新的重大成效，在严明党的政治纪律、夯实管党治党责任，创新体制机制、扎牢制度笼子，持之以恒纠正“四风”、党风民风向善向上，强化党内监督、发挥巡视利剑作用，严惩腐败分子、加强追逃追赃工作等方面不断推进。如何总结中纪委三年反腐成绩？对习总书记提出的“反腐压倒性态势正在形成”作何理解？在六次全会的部署下，如何走实今后的反腐之路？本期监督沙龙聚焦十八届中纪委六次全会及习近平总书记讲话，就三年反腐成绩和今后反腐之路展开讨论。

反腐这三年

主持人：根据背景材料，在您看来，十八大以来的强力反腐体现出哪些特征？

乔新生：党的十八大以来，坚持强力反腐，取得了显著的效果。具体表现在：首先，消除了历史偏见，将中央政治局前常委绳之以法，以打老虎的雷霆万钧之势，产生了立竿见影的震慑效果。可以这样说，周永康中箭落马，在国内外产生了强烈的震动，一些海外学者纷纷为中国共产党能够以这样的决心和勇气清除党内的腐败分子点赞，普通党员领导干部认为，既然政治局常委都必须认罪伏法，那么，还有谁敢于顶风作案，铤而走险呢？打老虎的最直接效果就在于，消除了人们的疑虑，切实体现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基本原则。

其次，坚决贯彻落实中央八项规定，从细枝末节入手，坚持全面从严治党。八项规定改变了党的工作作风、生活作风，改变了党内存在的一些不良社会风气和特权思想，八项规定将群众身边的腐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从而使一些领导干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第三，进一步完善了党内的法规，真正贯彻落实党的纪律严于国家法律的基本原则，从组织方面，政治方面，宣传方面，生活方面，群众纪律方面制定了一系列的行为准则。《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和《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为中国共产党党员制定了上限和下限，为中国共产党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政党规范化管理运行提供了明确的制度依据。

第四，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率先垂范，公开民主生活会，带头执行党的纪律，密切联系群众，起到了示范效应。党的总书记出差期间轻车简从，一碗面条作为自己的工作餐。这种师范表率作用，不仅让一些党的高级干部感到汗颜，同时也让一些党员群众感到欢欣鼓舞，他们认为只要全党言行一致，自上而下形成良好的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那么，党的反腐败工作就一定会取得胜利。

翟继光：主要有三个特征：一是反腐打击的官员级别高、数量多，以往反腐主要打击的是基层和中层领导，偶尔涉及高层领导，而十八大以来的反腐则以高层领导和中层领导为主，揪出了一批以前的反腐不敢涉及的副总理级领导，对于部级领导更是不留任何情面，查出了一大批腐败分子，十八大以来的反腐所查处的部级以上领导数量是历史上历次反腐中最多的；二是范围广、不留死角，以往反腐往往局限于比较严重的腐败问题，特别是涉及触犯刑法的腐败问题，本次反腐则既打击涉及触犯刑法的腐败问题，也打击仅仅涉及工作作风、生活作风的轻微腐败问题，既打击政府机关的腐败问题，也打击军队、事业单位等领域的腐败问题，这可谓反腐不留死角；三是持续时间长、高压态势始终不减，以往的反腐主要体现为一阵风，持续时间不长，反腐风刮过之后就一切太平了，但本次反腐之风已经刮了整整三年，但风力仍不见减弱，可谓历史上少有的持续反腐强风。

刘家用：十八大以来的强力反腐体现出全面性、坚决性、迅速性、持久性等特征。当前，我国反腐涉及方方面面和所有的党员干部，不管是普通党员，还是领导干部；不管是在职的，还是离职退休的，周永康、徐才厚都是退休后被查处。面对腐败多发高发形势，中央强调，始终保持严惩腐败的高压态势，做到利剑高悬、震慑常在，用最坚决的态度减少腐败存量，用最果断的措施遏制腐败增量。习近平总书记要求必须“坚定决心、有腐必反、有贪必肃”，十八大以来，既“打老虎”、“拍苍蝇”，从中央到地方，查处了大量违纪和犯罪案件，查处的数量空前未有，查处的力度空前未有。十八大以来，对党员干部的违法违纪行为，相关部门都会迅速行动，一经查实，及时查处。十八大强力反腐以来，有人担心反腐是一阵风，有的人盼着紧绷的弦松一松，好让自己“舒服舒服”，毫无疑问，这些人失望了。中纪委强调，党风廉政建设永远在路上，我们将保持坚强的政治定力，踩着不变的步伐，力度不减、节奏不变、尺度不松，始终保持反腐败的高压态势。

王飞：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在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上，呈现出覆盖面广、打击力度大、方式方法创新多等特点，不断完善教育、制度、监督并重的反腐格局，开创了中国特色反腐倡廉道路的新局面。

主持人：中央纪委案件监督管理室副主任王会杰曾表示，2015年各级纪检监察机关进一步加大纪律审查力度，无论是立案的件数、处分的人数，包括审查中管干部的人数，都比2013年和2014年要多。从去年“在实现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上还没有取得压倒性胜利”到今年习总书记总结时提到“使不敢腐的震慑作用充分发挥，不能腐、不想腐的效应初步显现，反腐败斗争压倒性态势正在形成”这一表述的变化反映了什么？在您看来，“压倒性态势”是如何形成的？

翟继光：习总书记的表述是对过去三年反腐工作的概括与总结，经过三年的持续反腐，党内的腐败分子大部分被清理了，在这种反腐高压态势下，其他党员大多已经“不敢腐”了，同时，我们还加强了相关制度建设，这就使得部分党员即使想腐败也“不能腐”，通过系列思想政治教育活动，提高了大部分党员的认识和觉悟，大部分党员已进入到“不想腐”的思想状态，因此，在实现“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方面，的确是“效应初步显现”。就反腐败工作而言，可以认为“反腐败斗争压倒性态势正在形成”。

乔新生：对于反腐败取得的效果，海内外有不同的看法。包括透明国际在内的一些非政府组织认为：中国共产党反腐败雷厉风行，查出了一系列大案要案，但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中国共产党内部的腐败现象严重。这是典型的戴着有色眼镜看问题。从学术的角度来说，反腐败的立案和查处人数不能够直接反映反腐败取得的成果，但是，如果反腐败真抓实干，让腐败分子认罪伏法，那么充分说明反腐败不是流于形式，反腐败不是政治斗争，反腐败是真正意义上的依法办事。当前反腐败斗争的压倒性态势正在形成，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分析：首先，腐败分子不再心存侥幸，新增的腐败现象正逐步减少；其次，那些逃亡海外的腐败分子主动自首，从一个侧面说明，中国的反腐败已经产生了巨大的震慑作用；第三，目前一些党政机关企事业单位都在积极地处理腐败问题，所有这些都充分说明，只要坚持不懈地抓下去，那么反腐败一定能够达到预期的目的。

刘家用：“反腐败斗争压倒性态势正在形成”这一表述的变化反映了我国反腐败斗争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但只是“正在形成”，与“已经形成”还有距离。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腐败和反腐败两军对垒，“反腐败斗争压倒性态势正在形成”来之不易。“压倒性态势”首先得益于对腐败的坚决、严厉查处，坚决、严厉查处各种腐败，既减少了腐败存量，又敲山震虎，“不敢腐”的震慑作用凸显。中纪委六次全会公报强调：“党中央严肃查处周永康、令计划违纪违法案件，消除了党内重大政治隐患。”“八项规定”出台之后，因“四风”问题被处理的人数已经超过15万，越往后执纪越严。除国内“打虎”、“拍蝇”外，国际追逃追赃工作也取得很大进展。中央纪委透露，2015年共追回外逃人员1023人，红色通缉令上的“百名红通人员”，目前已有20人归案。“反腐败斗争压倒性态势”的正在形成，离不开巡视的加强和制度的完善，“不能腐”的效应初步显现。中央巡视组三年来的八轮巡视，已经实现了对地方、中管央企和金融单位的全覆盖。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一再强调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我国反腐败相关制度不断健全。2015年，《中国共产党巡视工作条例》、《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和《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完成修订，制度的笼子越扎越紧。

王飞：习近平总书记在这次讲话中，不仅讲了“反腐败斗争压倒性态势正在形成”，同时还讲了对当前的反腐“有足够自信”这一新提法。这说明中央已经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来掌控深改和反腐全局，并释放出新信息：更猛烈的反腐风暴就要来了。我也认为，“压倒性态势”的形成要归功于“打虎拍蝇”、对中管企业巡视全覆盖、对中央一级党和国家机关派驻全覆盖、修订《纪律处分条例》和《廉洁自律准则》这一系列“组合拳”所形成的“合力”。

主持人：具体来看，不论是全国31个省份“打虎”全覆盖，还是因违反“八项规定”被处理人数超15万的“拍蝇”以及去年反腐败国际追逃追赃首次实现追回人数超过新增外逃人数的“猎狐”，不论是对中管企业巡视全覆盖、对中央一级党和国家机关派驻全覆盖、还是修订纪律处分条例和廉洁自律准则等制度的笼子越扎越紧，反腐成果正从量的积累走向质的转变。中纪委副书记吴玉良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2015年国家统计局开展的民意调查显示91.5%的群众对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成效表示满意，这又说明了什么？对于前述反腐举措您怎么看？对于本届中纪委履职三年的反腐成绩您如何总结？

翟继光：十八大以来的反腐清理了老百姓长期以来非常痛恨的大部分腐败分子，而大部分党员“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转变也深深影响着周围的群众，因此，大多数群众对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成效是满意的，有的还是相当满意的。客观地讲，本届中纪委在反腐方面取得的成绩是历届中纪委中最显著的，其体现出的上述三个特征都是历次反腐所不具备的。本届中纪委的反腐工作值得全体党员和群众点赞。

乔新生：当前我国反腐败取得的成绩，社会各界给予积极的回应，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因为纪检监察机关真抓实干，大量的腐败分子被绳之以法；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社会风气正在明显地好转，一些党政领导干部不敢从事违法犯罪活动，行政办事效率在提高。

但是，不能否认，我国反腐败涉及体制机制上的问题尚未完全解决。当前我国人事制度改革相对滞后，一些领导干部虽然不敢公开收受他人礼品、为他人谋取利益，但是，却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安插自己的亲信，因此还存在类似的不良社会风气。一些党员领导干部充分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以所谓民主测验的方式，将忠诚于自己的人安排到重要的岗位，这样的腐败虽然没有权钱交易，没有权色交易，但是其主观恶性和权钱交易、权色交易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在反腐败的过程中需加快人事制度改革的步伐，防止出现制度上的腐败、人事上的腐败，也只有这样才能使我国真正出现风清气正的良好局面。

刘家用：群众对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成效普遍表示满意，说明了我国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方向的正确和措施的有效。开始，有的人对抓党风廉政建设和强力反腐不理解，鼓吹反腐败影响了干部工作和地方经济发展，有的人对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的持续性表示怀疑，甚至有的人认为反腐败是权力斗争的工具。人民群众是社会变革的决定力量，三年来的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得到了广大群众的支持和认可，是对强力反腐各种杂音的有效回应。群众对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工作成效普遍表示满意，本届中纪委履职三年的反腐工作，可以说是比较成功的。十八大以来，反腐败从“治标”抓起，同时强调“治本”。目前，“治标”已取得显著成效，以后要把重点转向“治本”，完善并落实各种规章制度。

王飞：当前反腐败斗争取得的成果说明我们已经探索出一条有效推进反腐倡廉和全面从严治党的正确路径，只要坚定决心、增强信心继续走下去，就一定能赢得这场斗争的胜利。

治本之策与未来局面

主持人：一方面是反腐败，另一方面则是党风廉政建设长效机制的建立，体现在今年的全会上即是对党内监督和纪律建设的更加着力强调。前述被舆论称之为“史上最严党纪”的《中国共产党廉洁自律准则》和《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自2016年1月1日起施行，意味着党纪的更加严明。在反腐压倒性态势正形成的新常态下，对强化党内监督、狠抓执纪监督等提出了怎样的新要求？谈谈您的观点。

翟继光：党员本是群众中的优秀代表，是具备共产主义理想和信念的马克思主义战士，不腐败本来是党员标准的最底线，而党内竟然还有一些党员做不到，可见，党员的素质和质量已经有所下降。在党内反腐已经取得阶段性胜利的时期，应当进一步提高党员的素质和质量，应当进一步提高党纪的严厉程度。党员和群众本应就具有一定差异，党员的素质应当更高，对党员的要求也应当更严。但长期以来，由于党对党员的约束不严，使得一些党员的素质在下降，甚至还有少数党员的素质已经远低于普通群众。党员素质低大多数情形下并不构成腐败，因此，试图通过反腐来提高党员素质效果并不明显。反腐只是从严治党的第一步，全面提高党员素质才是反腐工作的高级阶段，因此，在反腐工作取得阶段性胜利之后，必然要从制度上对党员提出更高要求，未来中纪委和各级纪委的工作重点将转向全面提高党员素质上来。

刘家用：强化党内监督、狠抓执纪监督，要把纪律挺在前面，要抓“早”抓“小”。只有把纪律这条“红线”给看住了，保证每一名党员、每一个党组织都在其中，都不例外，全面从严治党才能落到实处。大问题是由小问题发展而来的，对小的问题都严查严抓，党员干部就不会出现大问题。从近年查处的案件看，干部出“大”的问题，都是从破坏“小”规矩开始的。在反腐压倒性态势正形成的新常态下，必须抓“早”抓“小”，防止党员干部由小错酿成大错，由违纪演变成犯罪，以“小做”赢得反腐败这篇“大文章”。

王飞：加强纪律建设是全面从严治党的基础性工作，把纪律挺在前面，用纪律把问题消灭在萌芽状态，把隐患清除于未生之时，不仅可以缓解反腐工作的压力，更可让全面从严治党走上常态化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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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从严治党永远在路上。各级党组织要担负起全面从严治党主体责任。全面从严治党，核心是加强党的领导，基础在全面，关键在严，要害在治。要把纪律建设摆在更加突出位置，坚持纪严于法、纪在法前，健全完善制度，深入开展纪律教育，狠抓执纪监督，养成纪律自觉，用纪律管住全体党员。要增强领导干部政治警觉性和政治鉴别力，各级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要善于从政治上看问题，站稳立场、把准方向，始终忠诚于党，始终牢记政治责任。要坚持高标准和守底线相结合，既要注重规范惩戒、严明纪律底线，更要引导人向善向上，坚守共产党人精神追求，筑牢拒腐防变思想道德防线。

强化党内监督，必须坚持、完善、落实民主集中制，确保党内监督落到实处、见到实效。要完善监督制度，做好监督体系顶层设计，既加强党的自我监督，又加强对国家机器的监督。要整合问责制度，健全问责机制，坚持有责必问、问责必严。要健全国家监察组织架构，形成全面覆盖国家机关及其公务员的国家监察体系。要强化巡视监督，推动巡视向纵深发展。对巡视发现的问题和线索，要分类处置、注重统筹，在件件有着落上集中发力。要用好批评和自我批评这个武器，让批评和自我批评成为每个党员、干部的必修课。要抓住“关键少数”，破解一把手监督难题，领导干部责任越重大、岗位越重要，就越要加强监督。

——摘自习近平在十八届中央纪委六次全会上的重要讲话

主持人：无论从高层传递的信号，还是长期研究反腐的专家学者口中，行治本之策，构建出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的体制机制，才是未来努力的方向。习总书记在中纪委全会上说，全面从严治党是我们立下的军令状。他对今年工作提出的五点要求，直指全面从严治党。一是尊崇党章，严格执行准则和条例；二是坚持坚持再坚持，把作风建设抓到底；三是实现不敢腐，坚决遏制腐败现象滋生蔓延势头；四是推动全面从严治党向基层延伸；五是标本兼治，净化政治生态。对此您作何解读？对于走实未来反腐之路，还应予注意哪些方面？谈谈您的看法。

翟继光：反腐是从严治党的第一步，不腐败是对一个政党最底线的要求，因此，党的纪检工作不能仅仅停留在反腐上，在新的历史阶段应当进入更高阶段的从严治党工作中。党章是党和党员行动的最高准则，因此，一切治党工作都必须以党章作为指南。党内之所以有腐败问题，之所以部分党员素质不断下滑，根本原因还是对党章的贯彻执行不够，因此，“尊崇党章，严格执行准则和条例”是从严治党最重要的环节。作风问题可以更真切地反映出党员的思想状况，因此，作风问题不是小问题，而是大问题。如能彻底解决作风问题，更严重的违纪行为就不会发生。因此，“坚持坚持再坚持，把作风建设抓到底”的要求抓住了解决问题的关键。万事万物都喜欢保持现状，腐败也是一样，如果不遏制腐败蔓延的势头，腐败将一直保持蔓延势头，直至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因此，中纪委的反腐首先要遏制十八大之前腐败蔓延的势头，使得腐败现象呈现出萎缩的势头，一旦这一势头形成，只要各级纪委继续保持反腐的高压态势，腐败现象就会一直萎缩下去，直至达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状态。因此，“实现不敢腐，坚决遏制腐败现象滋生蔓延势头”是当前中纪委工作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不允许突破的防线。从严治党应首先从高层入手，只有高层领导做到了，才能进一步推动中层和基层领导从严治党。目前，中纪委在高层和中层的从严治党工作已经取得明显成效，但在基层，这一工作还有待加强，下一阶段必须“推动全面从严治党向基层延伸”。反腐和从严治党不是简单剔除掉腐败分子和处理违纪党员就能做到的，只有找到腐败和违纪的根源并将这一源头堵住，才能从根本上解决腐败和违纪的问题，因此，中纪委未来的工作必须转向“标本兼治，净化政治生态”，只有这样，才能实现党内的长治久安。对未来的反腐工作，各级纪委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在目前腐败的源头尚未真正找到并堵住的情形下，腐败问题很有可能卷土重来。在信息化时代，各级纪委从严治党的任务更重。而且，从严治党的根本并不是解决表面问题，而是解决思想问题。广大党员干部表面的守纪与发自内心的守纪有时并不容易区分，因此，在各级纪委的从严治党工作中，必须紧跟时代步伐、听取基层声音、转变工作作风，从仅实现党员“不敢违纪”的初级阶段向实现党员“不愿违纪”的高级阶段发展。

乔新生：早在10多年前，在与香港廉政公署高级专员交流的时候，就贪腐问题了解到，香港廉政公署采取的做法是，以严格执法为重，加强社会反腐败教育。当前我国在反腐败的过程中，正是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和勇气，彻底清除党内的腐败分子。党中央始终强调的是反腐败只有进行时。这说明党的最高领导机关下决心将反腐败进行到底。但是，当反腐败进行到一定程度之后，一定会涉及体制机制方面的深层次问题，如何将中国共产党章程重大政治表述转化为每个党员内心的价值准则，如何在反腐败的过程中教育党员领导干部真正树立正确的价值观，这是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必须做的工作。中央巡视组和纪律检查机关之所以强调必须加强反腐败理论研究，根本原因就在于，反腐败需要强大的理论支撑，反腐败需要提供长远的规划。因此，作为法学者，我们也将深入开展我国反腐败领域深层次问题的研究，为我国反腐败提出更多制度性的建议和理论参考依据。

王飞：习总书记要求五方面工作齐头并进，体现出抓党风廉政建设的系统思维。在前一阶段成功实践的基础上，这五方面要求既有继承又有拓展，既有巩固又有深化。如何监督一把手，既是重点又是难点。解决了这个监督“关键少数”的大问题，强化党内监督就会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刘家用：走实未来反腐之路，一方面，要抓学习教育，提高党员干部的内在素质，主观上不想腐；另一方面，要加强外部约束，使人不敢腐、不能腐。新常态下，我们要积极开展先进典型宣传和反面典型警示教育，用鲜活生动的典型案例教育引导党员干部。武汉市在党员干部思想教育上进行了一些有益的探索，推出了一批勤政廉政的先进典型，制作了“以案为戒、警钟长鸣”的警示教育展和警示教育片《贪欲的陷阱》，增强了学习教育的可信度、冲击力和感染力。加强外部约束，在对违法违纪党员干部严惩重罚的同时，需要提升监督的有效性，防止党员干部“任性”。我国已经建立了党内监督、民主监督、审计监督、法律监督、舆论监督等相关制度，监督体系已经比较完备，但监督效果却不尽如人意，走实未来反腐之路，需要整合好这些监督资源，提升监督的有效性。■

（本栏目责任编辑：阮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