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桥试验区乡村社会教育研究
2017-01-10李静
李 静
徐公桥试验区乡村社会教育研究
李 静
徐公桥试验区作为同时期乡村建设中成绩突出的乡村改进活动,基于“划区施教”“富教合一”的试验原则,以教育为手段,推进试验区内各个方面的建设,改善农村经济、文化以及风俗。其社会教育实施内容广泛,形式多样,注重推行学校与社会互动,民众和学校互动,社会教育与生计相结合。
徐公桥;划区施教;富教合一;社会教育
20世纪30年代的中国农村发展举步维艰。一方面,由于帝国主义对华疯狂倾销商品,冲击本土市场,大量白银外流,导致农产品价格大幅下跌;另一方面,封建地主阶级利用土地租金对农民进行剥削,政府又对农民征收名目繁多的税款,加之自然灾害的冲击,农村经济濒临破产,农民生活艰难,农村呈现一片凋敝的场景。面对如此困境,一些知识分子以及先进人士逐渐将目光转移至农村,黄炎培、晏阳初、梁漱溟等诸多教育家怀着改造乡村、拯救中华的拳拳之心纷纷走进乡村,开展乡村建设、乡村改进试验活动。国内对于乡村建设的研究多关注于改进理论、人物思想以及整体实践上,本文以昆山徐公桥试验区社会教育的实施为例,探究其乡村社会教育实施的特点,以期对当前乡村社会教育实施有所裨益。
一、徐公桥试验区的基本概况
1.徐公桥试验区的设立
20世纪二三十年代,农村改进的呼声日益高涨,中华职业教育社(以下简称职教社)之前一直致力于工商职业教育,并未关注到农业教育,在认识到当时农业教育的失败之后,职教社成立“农业教育研究会”以研究农业教育,改进农村。在考察华北地区无法施行后,职教社选取了江苏昆山徐公桥为改进区域,意图以教育为中心,协助解决农民生计入手,引发民众自治,改善乡村面貌。徐公桥试验区的乡村建设实践由此拉开序幕。
针对当时的教育,黄炎培认为中国参照日本、模仿西洋,施行工业资本主义教育制度,如此照搬照套,并不适合以农业生产为主的中国社会,反而教育出一批“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毕业生;另一方面,他认为都市教育过于虚浮,加之此前对江苏多地的农业教育进行考察,发现农村农作物产量低下,民智不进,相对于城市来说,农村更加需要教育。但现在所施行的教育是适应城市的,并不适用乡村,所以应该针对乡村实施乡村生活教育,内容上注重农工,师资上特设乡村师范学校,培养乡村教员。在此之前,职教社的同志们对乡村经济做了一番调查。江问渔通过调查1918—1927年米、小麦、面粉3项进出口价格发现,江苏许多地区农村经济不振,农民衣食堪虞,没有太多的积蓄以供子弟进入学校念书,农民不知何为团结、何为自卫、何为改良种子,在整体上呈现“愚穷弱散”的状态。他从民智、富力和国际三个维度说明了农村教育的重要性,认为尽管对于农村的农业教育改良一时不易做到,但农民急需社会教育,对于农村教育,应该“专从一般农民方向着想,专从一切农村方向用力。”[1]19综合以上考量,“我们中华职业教育社鉴于农产日蚀,民智不进,农村社会教育的需要,异常迫切,因有徐公桥乡村教育改进会的组织。”[2]
1926年秋,中华职业教育社联合中华教育改进社、中华平民教育促进会、东南大学农业科等多家单位,在江苏昆山徐公桥进行实验改造,后因一些问题,多个合作方退出,于1927年春停办,1928年4月继续进行,由中华职业教育社负责主持改进工作。徐公桥在行政上隶属江苏省昆山县安亭乡,是由徐公桥本镇50户和附近27个村落组成,“南滨吴淞江,北接京沪路、天福庵站,东距同路安亭站六里”[3]205,交通便利,经济尚可,是实施乡村改进的理想试验地。
2.试验原则
(1)划区施教。“划区施教”起初是黄炎培针对职业教育而提出的一种规划,其打破教育以学校为中心,转而以区为中心,统筹乡村的教育、经济、农事、卫生事业。结合其提出的“大职业教育思想”,“划区施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大农村教育主义,以整体为对象,将教育作为一种手段,渗透至经济、卫生、风俗方面,从而促进乡村整体的进步。早在1925年,他曾向阎锡山建议过“划区施教”,认为农村教育应以区域而并非学校为中心,并且宜并重农事、卫生、经济等问题,提出划区“面积以三十方里为度,其人口以三千至五千为度,地方治安,取其可靠者,水旱偏灾,取其较少者。先设一中心教育机关,就其固有之自治组织,用其当地之人才,量其财力,定设施之次第。在试办时间,或由上级酌予补助,但经常费用必以当地负担为原则”[3]152。对试办区域,依据一定考核标准进行考察,有效后推广各地。务使做到一区内生产日益增加,灾害日益减少,人民养成合作之精神,形成对国家的责任感,但后因“格于兵事”而未能实行。
同为职教社成员的江问渔在论及农村改进与农村教育时,提出了与黄炎培“划区施教”相类似的实施农村改进的方法。他认为:“乡村或农村改进者,则必划定区域,以明实施改进事业范围的是‘改进区’。”[4]而“乡村改进”作为农村需要而产生的一种特殊办法,是将一个或者数个村落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区,依照一定可行的计划,用最完善的经济办法和技术,对农民进行教育和指导,使得全区整个生活逐渐改善,最终能使村民达于自治。
(2)富教合一。除了以“划区施教”的方式来实施农村教育之外,1929年职教社提出“富教合一”的主张。黄炎培认为乡村的首要问题便是穷,古语说得好“先富后教”,只有农村农事生产增加、农民生活改善,农家子弟才有可能进学,改良农作、自治自立,教育只是改进乡村的一个手段,只有让农民得到现世的快乐和满足,增进生计,教育才不至于成为空谈。江恒源也认为农村教育既以全体农民为对象,就应该从根源上入手,固然应劝人多读书,具有一个公民最基本的素质,然而“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如果一个人连基本的生存都堪忧,又何谈教育呢?农民关注的无非是稻谷能否多收几斗、粮食能否换个好价钱,应该在物质基础之上对其进行教育,这种教育也并非局限于单纯的文字教育,而是借助文字对农民进行道德教育、卫生教育等,在农民了解其中道理之后,一面对其农事实践进行指导,一面调剂其经济,将农村经济和农村教育结合起来,“随富随教,即富即教”。[5]进而他认为,农村改进应遵循三个大纲:一是文化方面,应该注重教育普及、卫生体魄且要注重农业人才的培养;二是经济方面,主管全区生计改善事宜;三是政治方面,涉及区内公共治安和组织建设,总结起来就是教、富、政三端,教以救其愚,富以救其穷,政以化其私,三者并重,不宜偏废。
“划区施教”和“富教合一”共同构成乡村建设的试验原则。职教社基于农村教育为职业教育的一部分,从农民最关切的问题出发,将农村改进作为农村教育的最终目的,以本区全部民众为教化对象,采用合适的计划,改善本区的经济、生活、风俗,完成民众自立自治。这不仅体现了徐公桥试验区职业教育与社会改造的双重性,而且更突出了徐公桥试验区较之于其他乡村建设所具有的特色,奠定了其在乡村建设运动中的地位。
二、徐公桥试验区的社会教育实践
徐公桥试验区的工作人员依据全区户口调查表,发现学龄儿童未入学者有1/2以上,成年失学者不在少数,究其原因,不是路途遥远,就是家庭经济困难。工作人员认为,想要增加农产,改善农民生活,就必须依照实际,给予农民适用的教育,因此在试验区内,除了针对学龄儿童普及义务教育之外,还对民众实施知识教育、公民教育和康乐教育,其社会教育实践主要从以下几方面展开。
1.指导民众识字,增进文化和常识
民众教育方面,最基本的为识字教育。乡村改进委员会针对年长失学群体和文盲数量众多这个问题先是举行了露天演讲、露天识字活动,但后因觉得形式过于散漫,所以联合中心小学,共同设立民众夜校。[1]135民众夜校的首要问题便是生源,农民和乡村建设者们在观念上存有很大的分歧。农民对于教育的重要性意识淡薄,建设者单方面对农民宣传接受教育的必要性,农民未必愿意接受,若是交通不便、讲授内容复杂、教学方法不宜,那就更没有多少农民愿意就学了。设置民众夜校时,徐公桥试验区的建设者们充分考察了农村的需要以及民众的接受水平,事先了解乡村情况,“户籍之调查完了时,统计不识字村民之所在地,观其多少,依次设立民众夜校,民众半日学校,露天学校,劝导农民入学,用种种奖励方法,以增其兴趣”[6],吸纳生源;学校选址以就近农民、交通便利为原则;教学时间灵活,与农时相适应,夜间授课为主;教学内容以农事日常需要为中心,力求浅显,除了教授农民基本的珠算、平民千字课之外,还教授农村所需要的文化常识以及书信、契约、便条、帖子的书写。在各个阶段教学结束时,还安排相应的考核,合格者给予证书。改进会为方便民众问字需要,在区内机关和商店里附设民众问字处,民众可以询问生字、识字方法,也可以要求写信、读信,代为指导。
针对年长失学的男女民众,试验区设立了民众学校。学校免收学费,教授国语、珠算、常识,每月教授两小时,每年开办一、二期,每期以四个月为限。[7]76学校教学方法自由,分为固定的和活动的,固定的民众学校附设在学校内部,上课时间由学校来定;而活动的民众学校教学则以工厂、商店、家庭组成的“文化细胞”为单位,由识字的人来教授不识字的人,这种学习方式需每月接受考核。[8]民众学校实行就近办学,迎合农民的时间安排,避免农民就学不便,教学方式灵活,办学效果明显。在1928—1929年间,民众学校由1所增加到3所,学生由40人增至144人,成年识字者由28%增至41%。[9]
除了依托学校式的教育来改善民众知识,改进会通过在区内交通要道每周粘贴壁报一次,以启发民智,灌输常识,造就头脑清楚之公民。壁报内容分为谈话、报告、批评、民歌、插画5种[7]82-83,文字浅显易懂,插图丰富。通过每年举行常识展览以使民众对于一般事物有相当认识,常识展览通常与其他建设事业相结合,包括农事、卫生、政治、理科等常识。例如为增加农作物产量、提高生产效率,改进会开设农具陈列室和农作物陈列室,展览良种、农作物以及新式农具;陈列卫生模型、图表,举行卫生展览,免费赠药,培养村民卫生意识,增进卫生常识,受到民众欢迎。
2.增强民众体格,培养健全精神
徐公桥试验区的改造不仅仅是为了提高农村经济,更在于普及教育,养成健全农民,改进乡村生活。改进区内设立民众教育馆,内置娱乐室、书报室、陈列室,全天开放,以便丰富民众休闲生活、增进民众智识。设立民众体育场,组织体育业余会,联合学校举行运动会,全区每月举行分组比赛,每年举行民众运动会1次,民众无不踊跃参加。设立国技研究会,提倡国技,请技师教导,锻炼区内青年,教授国防常识,以御外辱。改进会职员会同学校教职员通过口头宣传、文字宣传、图书宣传、化妆宣传的方式[7]84,在区内举行固定和流动的通俗演讲,以培养健全国民。
成立信用合作社和公共仓库,培养民众诚信、合作意识。改进区农事股的工作人员发现,农民购买力小,没有多余的钱来购买肥料和农种,不得不依靠高利贷或者贱卖粮食,如此一来,陷入恶性循环。最初设立的是借贷社,以低利息向村民借贷,以周转农用资金;后效果良好,成立信用合作社,停办借贷合作社。实验期满之后,社员由10余人增至460人,社股由50股而增至252股,事业蒸蒸日上,信用著于全区,不可谓为不发达。[7]17由于冬季米价较之平常低贱,而农民又需要款项,所以不得不贱卖,其中还不免遭受中间商的盘剥,损失颇多。为此,改进区在1931年举办公共仓库,农民可以用粮食作为抵押,向改进会借款,若是来年春天不能还款,改进社就会将粮食卖出以抵债。这种建立在信用基础上的合作社和公共仓库,不仅解决了农民最为关切的问题,增加农业产量,改善农民经济,而且还培养了农民的诚信、合作意识。
除此之外,改进会还注重训练青年,对青年进行智育、德育、体育、生产以及服务实习方面的教育。改进会认为青年作为中坚分子,若是对其施以优良教育,则可生机勃勃,左右社会。故设立青年服务团,“用严格之训练方法,鼓舞其向上志气,锻炼其强健体魄,涵养其优良德性,并增加其合于实际生活之知识技能,俾成乐于农村工作之健全国民为目的。”[10]
3.推行康乐教育,进行职业指导
改进会认为,农民缺乏卫生意识,不知卫生影响于身体,乡村中因小病而酿成大病,因大病而死人之事时有发生,因此乡村卫生亟需建设。试验区在1931年成立医诊所和药房,接种牛痘,规定夏季每周对街道洒扫一次,开展蚊蝇驱除活动,改良农村厕所,注重对产婆和医护人员的培训和考察,散布卫生挂图和宣传单。
移风易俗、引导民众培养正当娱乐也是改进内容之一。改进会成员发现,每遇旧历节日,村民都会以祭祖之名,大宴亲朋;遇到婚嫁活动,无论贫富,都会为争一时之荣,设宴多日,过于浪费。农村经济,无外乎“开源节流”,而“开源”不易,且收效迟缓,“节流”之法尚可采纳。故设立婚嫁改良会和省节会,除清明节保留宴请之外,其余节日自家办理,不得以此为借口大摆宴席,矫正陋俗,以倡俭德,从而省去不必要的开销。组织婴孩幸福会,指导家长教育儿童的正确方法,以谋儿童之幸福;组织耆老会、长寿会,培养村民爱老、敬老之精神。休闲娱乐方面,农民没有多余的爱好,喜欢农闲时待在茶馆里消磨时间,加之乡村茶馆茶水便宜,村民众多,可以相互谈天、八卦,久而久之,滋生赌博等不良现象。对于此类问题,改进会一方面对茶馆进行改良,增加其教育价值,每家每早派一人到馆内,代写、读书信,指导疑难生字;另一方面,与地方警察局合作,经常开展抓赌行动。
改进会经过调查发现,试验区农业发达,农家子女升学者甚少,初小毕业之后,大多留乡务农,或外出务工,所以在学校施以职业指导即可。而徐公桥家家纺纱织布,改进会认为可以提倡家庭工艺,男子在农隙时也可以制造简单适用的工艺品,按期举行工艺品展览,便于观摩比较。除此之外,还举行土布展览,改良土布制作工艺;开设花边训练班、刺绣班,加以指导,学员学成之后,改进会每月发给材料制作,由改进会进行推广销售,拓宽农民收入来源。
从1927年徐公桥试验区开始筹备至1934年实验期满,交由地方政府接管,徐公桥试验区在各项建设事业展现出良好的面貌,其中社会教育成效显著,设民众教育馆、书报阅览处、民众演讲厅、民众茶馆等社教机构;全区成人识字人数由560人增至1 524人[11];设置体育场、民众公园,组织电影、演剧、音乐会以培养民众养成正当娱乐;区内街道清洁、无天坑、无垃圾,无瘟疫、无天花感染者;烟赌近于绝无,无游民,无乞丐。
三、徐公桥试验区实施社会教育的启示
徐公桥乡村改进试验虽然没有从根本上拯救乡村,但其实验成果丰富,改良效果颇佳,作为同时期其他乡村改进试验的榜样,其对于当前乡村社会教育的实施仍有借鉴意义。
1.推进社会教育应与农村生计挂钩
徐公桥试验区基于“划区施教”的农村教育方式,将“富教合一”方针贯彻至乡村改进的各个方面,“以教带富”,将教育贯穿至各个改进事业之中,与农民现实需要相结合,促进乡村整体的改进,改善农民生计、促进农业产量增长、移风易俗、增进农民的团结精神,改变农村凋敝现状。改进会以经济为中心,推行教化。组织举行耕牛比赛、演示新农具的使用方法,举行为期一个星期的麦作成绩展览会,展览标本、由专家评定优劣,给予农民奖励,不仅推广了农业知识和技术,而且对于农业生产也具有积极意义。对改进区内的妇女施以职业指导,开设刺绣班,改良土布技术,提倡小工艺和家庭手工业;推广副业,开设农场、养鱼场、开辟荒山,种植果园,拓宽农民经济来源,增加农民收入。在现代乡村建设中,经济增长仍为农民最为关切的问题,实施农村社会教育首先应该围绕富字开展,通过收入增长、农产增加,使农民自觉意识到教育的重要意义和现实价值。
2.注意社会教育与学校教育相结合
徐公桥的教育改进主要为义务教育和社会教育,社会教育方面,不仅实施学校式的教育,教授民众识字和基本常识,而且实施家庭式的教育,由识字的民众就近指导不识字的民众,实施方式因人而异。除此之外,还主张学校和社会打成一片,民众和学生打成一片。学校的教职工不仅负责本校教学工作,还兼有负责社会教育工作,划定学校附近农家作为教育对象,附设民众学校于各校之内,教职员一面教导义务教育儿童,一面向失学群众传播知识。成立徐公桥中心小学区小青年团,培养儿童服务尽责的意识与习惯,教授其一切日常知识,进行训练,以期成为善良有为之国民。设立识字指导团,利用年长学生和识字民众,给予其材料,教授其指导方法,就近指导不识字的民众;组织农民参与学校运动比赛,锻炼民众体格;联络机关和本区学校组织举办国庆纪念大会,激发和培养村民的爱国之情。当前,农村经济以及物质条件较之以前改善许多,乡村中除老人之外,成年男女不识字者虽然不多,但是农民素质以及精神状况仍然堪忧。乡村的社会教育实施状况相比城市而言,手法单一,机构不足,多为壁报、公告栏,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之间沟通甚少。除了促进学校和社会之间的沟通、增加社会教育设施之外,还可以依托现代设备为载体,灌输农民所需知识,培养新时代的健全公民。
3.注重青年训练,培养乡村自治人才
在徐公桥试验区改进工作进行了一段时期之后,黄炎培认为“方法以外更要紧的是人员”[1]212徐公桥试验区最终是要交还农民自立自治的,自治人才对于后期的建设十分重要,人才方面一是“外求”,二是“内发”。1928—1929年间,职教社为了开展乡村教育,推动乡村改进工作,举办了一期20多人的“乡村教育讲习班”,招收有一定文化基础的青年,以自学为主,结合工作实践,加以辅导。所学科目有农村经济和农民教育等理论基础知识,通过一年的培训,由职教社分配到各地从事乡村改进工作。[12]之后还在上海西南漕河泾等地设办农村服务专修科,培养人才以改进中国其他破败的乡村状况,要求改进人员需做到“深入民间,与农民合作,更进一步做到农民自动改进”[1]174用心研究人情事理。这种培养本土乡村自治人才的经验依然值得借鉴,一方面可以解决人员短缺的情况,缓解现行压力;另一方面,可以在本土环境中培育契合建设所需要的专门人才,避免后期可能出现的差异冲突。
对比民国时期,现代乡村的物质状况已经普遍获得极大改善,但是农民的整体素质仍然有待提升,仍有必要在乡村实施社会教育,提升农民素质、培育优良品德。虽然所处的时代背景大不相同,但是促经济、育新农作为现代乡村建设的两个主要内容,以教带富、沟通社会和学校的乡村社会教育的做法仍值得借鉴。
[1] 江恒源.徐公桥[M].上海:中华职业教育社,1929.
[2] 江问渔.乡村教育[J].中华教育界,1930,18(4):63.
[3] 中华职业教育社.黄炎培教育文选[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58.
[4] 江问渔.农村改进与农村教育[J].中华教育界,1934,22(4):1-71.
[5] 江问渔.富教合一主义[J].教育与职业,1929(108):1363-1369.
[6] 中华职业教育社.新丰区农村改进试验计划大纲[J].教育与职业,1929(108):1415.
[7] 陆叔昂.三周岁之徐公桥[M].上海:中华职业教育社,1932.
[8] 金轮海.徐公桥政教合一的新阶段[J].教育杂志,1936,26(10):199-231.
[9] 徐公桥模范村三年之概况[J].复旦大学社会学系半月刊,1931,2(4):17-20.
[10] 姚惠泉.中华职业教育社之农村事业[M].上海:中华职业教育社,1933:12.
[11] 姚惠泉,陆叔昂.实验六年期满之徐公桥[M].上海:中华职业教育社,1934:60.
[12] 尤健利,等.昆山文史·第六辑[M].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江苏省昆山县委员会文史征集委员会,1987:79.
责任编辑 虞晓骏
A Study on Rural Social Education of Xugongqiao Pilot Site
LIJing/
NanjingNormalUniversity
Xugongqiao pilot site, which has made great achievements in the rural reconstruction, based on the principles of "implementing teaching of pilot sites" and "combining wealth with education", advanced the reconstruction in all aspects by means of education, to improve the economy, culture and customs in rural area. Its social education covered many aspects and various forms, laying emphasis on the interactions of schools and society, the people and schools, and the combination of social education and livelihoods.
Xugongqiao; combining wealth with teaching; social education
2017-05-30
10.13425/j.cnki.jjou.2017.04.004
李静,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教育史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教育史研究(LiJmiffy@126.com)
特约主持人:胡金平(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主持人语:
“社会教育”概念源自西方,但与其他近代学科相比,“社会教育”学科的“中国化”诉求尤为强烈。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形成社会教育试验的高潮,乡村社会教育的试验尤为人们所关注。《徐公桥试验区乡村社会教育研究》一文,主要以中华职业教育社在昆山徐公桥实施的社会教育试验为案例,指出徐公桥的试验乃是基于“划区施教”“富教合一”的原则,以教育为手段,推进试验区内各方面建设。在当时,徐公桥一类社会教育试验并非个案,《通过教育公平促进社会正义:我国近代城乡社会教育发展的本土经验》一文从较为宏观的层面总结了中国近代推行城乡社会教育中所积累的具有本土化色彩的经验,认为发展城乡社会教育有助于开启民智、改良社会,有助于促进教育公平、弥补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的不足。其实,近代作为我国社会教育发展波澜起伏的时期,无论是理论研究方面还是实践探索层面,均有着更多、更深刻的经验教训值得进一步总结,《中国近代社会教育史研究的回顾与展望》对1949年以来我国学者对于中国近代社会教育研究成果进行了条分缕析的梳理,不仅回溯了“社会教育”学术历史的发展进程,而且展示出今人对于过去社会教育历史积淀的立场和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