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动物上瘾的植物

朱莹

还记得《疯狂动物城》里被毒药弹击中的食肉动物，无一例外丧失理智、兽性大发吗？这种能使温顺动物转变为恶魔的毒花名为“午夜嚎叫”。不过别担心，它的现实原型可没这么邪乎，它实际上是原产自欧洲南部的番红花。如果说番红花你不甚了解，那么它的花柱你一定再熟悉不过——具有镇静安神、活血化瘀功效的藏红花，大概这也是电影编剧关于“午夜嚎叫”的灵感来源吧！

尽管世界上并没有“午夜嚎叫”，但能让动物上瘾的植物却不在少数。如果你是一名“猫奴”，那么你一定听说过“猫薄荷”，一种可以让喵星人放下高冷，躺在地上左右打滚、蹭来蹭去或是如醉汉般发出谵语的神奇植物。猫薄荷（Nepeta cataria），荆芥属多年生草本植物，多生于海拔2500米以下的灌木丛中，植株高40～150厘米。作为唇形科的一员，与薄荷、藿香、薰衣草、迷迭香等类似，猫薄荷也具有独特的芳香气味。在猫薄荷产生的挥发性芳香油中，有种叫作“荆芥内酯”的物质，它混迹于空气中，随风进入猫的鼻腔后便会引发一系列奇妙反应，使猫的心跳加速，产生轻飘飘的感觉。简言之，猫薄荷就是一种能让猫产生生理兴奋的致幻剂，猫科动物（包括狮子、老虎等）服用后5～15分钟内同样会出现打喷嚏、翻滚等滑稽动作。

而能让步履沉稳的大象醉态毕露的植物，非马鲁拉树（Sclerocarya birrea）莫属。它是东非旱林地区的土著种，与芒果、开心果、腰果一样，都属于漆树科。在低海拔的开阔林地，马鲁拉树通常可长到18米高。它的果实在十二月到次年三月之间成熟，浅黄的果皮包裹着富含维生素C的白色果肉，诱人极了。尤其是熟透的果实，发酵后产生大量酒精。循着香气赶来的大象会摇晃树干，使果实掉落在地，接着便与其他动物一道享用这场盛宴。进食大量马鲁拉果的大象，走路东倒西歪，跌跌撞撞，滑稽极了，但它们却乐此不疲，相当享受微醺的状态！

另一种让动物欲罢不能的植物是毒蝇伞（Amanita muscaria），又叫蛤蟆菌。这种带白色斑点的深红色或黄色菇类遍布北半球温带地区和极地地区。尽管含有神经性毒素——蝇覃素，但作为“忠粉”，驯鹿却非常享受毒蝇伞带来的迷醉感，甚至可以为了寻找这种神奇的菌菇而偏离迁徙路线，或是为了争夺食用过毒蝇伞的北极圈居民留下的尿液而大打出手。

如果只是单纯让动物产生幻觉、兴奋，倒还好说，有些致瘾植物还会成为夺命杀手。

例如，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的某个农场，就曾出现过数百只羊因误食某种有毒植物而变得举止怪异，如同瘾君子般疯狂地用头部撞击硬物直至死亡的情况。酿成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是澳大利亚土著植物Darling Pea（Swainsona greyana），这是一种能产生对牲畜有害生物碱的豆科植物。

事实上，植物产生各种芳香油、毒素、生物碱，是它们生存的防御手段。比如大麻合成四氢大麻酚是为了抵御紫外线的伤害，烟草合成烟碱是为了对付虫子，存在于60余种植物体内的咖啡因只是为了麻痹并杀死昆虫，同时抑制其他竞争植物的生长，所以可不能把“瘾君子”的沉沦怪到植物的头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