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画“留白”表现艺术对城市光环境设计的启示——以重庆万州北滨大道为例

朱理东，严永红

(1.重庆工商职业学院 城市建设工程学院，重庆 400052；2.重庆大学 建筑城规学院，重庆 400045)



中国画“留白”表现艺术对城市光环境设计的启示
——以重庆万州北滨大道为例

朱理东1，严永红2

(1.重庆工商职业学院 城市建设工程学院，重庆 400052；2.重庆大学 建筑城规学院，重庆 400045)

“留白”是中国画基本艺术表现之一，也是中国传统艺术哲学和哲学思想的体现，是“实”与“虚”的统一。文章从中国画“留白”艺术视角探索万州北滨大道夜景照明规划设计中的“留白”内涵，以求为后续城市夜景照明规划设计提供借鉴策略。

留白；照明规划；审美趣味

0 引 言

中国画中“留白”有着深厚的艺术精神与哲学思想。“留白”是中国传统文化美学观念之一，也是画家常用的一种艺术表现手法。清代邓石如称“字画疏处可走马，密处不使透风，常记白当黑，奇趣乃出。”凡作书，既要注意黑的部分——字形笔画的密(实)处，也要注意到字画间及行间之白的疏(虚)处。黑处要精心结撰，而白处——字里行间的布置也须措置得宜，使疏密有致，两者相映生辉。唐代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叙画之源流》中提出最早的“书画同源”说。在中国画中“疏至极则成白，密至极则成黑”，达到以白当黑、以虚为实的空白处理。“留白”不仅影响着中国画家，对一种形式美的追求，对中国人的审美影响也极为深远。

“留白”作为中国绘画艺术的一种审美形式，是经过长期的艺术实践和传统的民族思想体系相互影响而形成的一种独特的美学概念。老子曰：“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指出“空”的价值，“虚而不屈，动而愈出。”有了天地间的“留白”，才有了万物的流动。从传统的艺术角度上，留白是一种大胆的创新，也是中国画发展的重要艺术表现形式之一，是建立在发展和想象上的一种艺术再造。“留白”是以空白的形式，表达更为简单、纯粹、朴实的艺术理念。

在现代设计中融入“留白”或“留黑”，都是视觉艺术的一种较为成熟的表现形式，通过虚实对比来完成“实处易，虚处难”。“虚实”、“黑白”是绝对性与相对性的辩证统一。留白艺术融入到设计中去以虚当实、意尽形全，从而达到一个“以有限寓无限”的意境效果。

1 城市照明设计融于环境的“留白”

自古至今，人们都在不断的探索夜幕下的光环境。如何巧妙地运用照明设计，表达一个独具特色的系统化城市光环境，从而构成高品味、可识别的地域光环境，是每个照明设计者与城市光环境建设者为之而努力的目标。万州城区依山傍水，新旧建筑鳞次栉比，优质的自然环境与复杂的建筑载体给城市夜景照明设计工作带来很大挑战，如何营造优质的城市光环境设计，对照明载体的“留白”提出了极大挑战。

1.1 背景介绍

2008年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严永红教授照明设计与研究工作室，在《2003-2007年万州区城市夜景照明规划研究》的基础上，为了具体落实万州城市夜景照明工程，将北滨大道核心区作为夜景照明具体落实的首选区域，制订符合万州北滨大道实际情况，具有较强可操作性和指导性的夜景照明修建性详细规划。

1.2 照明载体分析

通过现场调研和各方面资料的查阅参考，我们分析了北滨大道及其所在的龙宝区在夜景照明方面所具有的优势和不利因素。

1)龙宝区依山傍水而建，具有典型的山地城市特征，地形高差较大，城市立体感强，建筑层次感丰富，是营造城市夜景建设得天独厚的条件。

2)北滨大道是长江万州港码头所在地，三峡库区蓄水后万州港码头水域变得更加宽阔，给夜景倒影形成提供绝佳的自然条件。

3)万州港码头自古就是商贾云集之地，留下各个时期优秀的建筑，为城市夜景照明提供较好的建筑载体。

4)万州自东汉设县至今已有1900多年历史，创造了三峡地区著名的“大溪文化”，自古以来即有“万商之城”的美誉，是一个历史厚重的文化名城。

相对而言，万州北滨大道区域在夜景建设中也存在着不利之处。

万州北滨路片区各个年代建筑鳞次栉比，风格迥异，但大多以老旧居民楼为主，建筑照明载体不理想，给该区域夜景照明设计带来较大的困难。

综上所述，万州北滨大道的夜景照明应充分体现该区域的自然特色和历史文化特点，通过对照明载体的分析、取舍，有针对性地“留白”，表现多姿多彩的万州城区光环境设计。因此我们将此次北滨大道夜景照明的形象定位为：营造出夜幕下色彩斑斓的现代城市山水画卷。

图1 万州北滨大道核心区现状照明

万州北滨大道片区依山傍水，自然载体较好，背景山体、中间是密集的建筑群，近处为浩渺长江水面，勾勒出自然优美的山水画卷轴。自古就是万商云集的港口贸易区，万家灯火营造出色彩斑斓的现代城市山水人家(如图1)。

2 计白当黑的现代城市山水“留白”

万州北滨大道所在区域自然条件较好，远处群山连绵提供较好的城市背景，中间层的建筑群，塑造层岚叠嶂的城市立体感以及近处浩渺的长江提供城市夜景自然的图底关系，为城市夜景照明规划“留白”提供较好的选择。

2.1 整体构图中的留白

北宋画家郭熙在他的著名山水画论《林泉高致》中提出中国山水画的特殊透视法则 “三远”——平远、高远、深远。运用“三远”构图法则来对北滨大道夜景照明进行艺术处理，对设计范围内的建筑载体进行立面分层，以形成有主次、有虚实的城市夜景照明规划设计。中国画中“留白”的艺术处理手法同样运用到北滨大道夜景照明设计中，结合万州独特的山水城市特征，综合考虑不同的观赏地点，运用中国画“留白”表现手法对设计范围内的建筑载体进行分类处理，进一步突出和重塑夜间层次感，从而形成主次分明立体化的夜间景观。

2.2 空间层次的虚实

北滨大道所在区域建筑大多为低矮破旧的住宅，根据营造多彩斑斓的城市山水画卷构想，结合北滨大道修建商铺。舍弃部分住宅建筑，挑选建筑载体较好，视觉效果较为重要位置的建筑进行建筑顶部照明表现。侧重于对沿北滨大道的商铺进行夜景照明设计，不仅可促进商业的发展，实现“灯招客，客养商，商养灯”的良性循环。

综合上述考虑，我们将万州区北滨大道核心区夜景照明立面分为“五层”(图2)。第一层为江面及北滨大道；第二层为紧邻北滨大道的沿街商铺；第三层为位于中间位置的多、高层建筑层次；第四层为地势较高的高层公建、商住楼；第五层为山体。通过对立面的层次划分，在每个层次中进行照明载体分类，优选载体较好、位置突出、视觉影响较大的为重点照明设计对象，通过分布在不同层次的重点照明载体，勾勒出整体城市夜景的核心主体位置。

图2 万州北滨大道核心区夜景照明立面分层示意图

3 亮度分级，照明“留黑”

中国画中“留白”艺术，就是城市夜景照明设计中的“留黑”。此次北滨大道的夜景规划设计中，北滨大道夜景照明的形象定位为“夜幕下多彩斑斓的现代城市山水画卷”。传统中国山水画有清新淡雅的水墨山水，也有色彩浓郁的青绿山水。北滨大道夜景照明规划设计力求主次分明、浓淡相宜，通过对照明设备色彩控制和亮度分级，为多彩斑斓的现代都市山水画卷提供保障。

在北滨大道夜景照明规划设计中，我们将规划亮度划分为五个相对等级，最高为5级、最低为1级，最高等级5级代表北滨大道中心夜景标志物的亮度。根据CIE等夜景照明的有关规定，在制订中的《城市夜景照明亮度标准》基础上，考虑节能和环保要求，并根据项目实际地理环境和天气环境影响，通过反复试验，北滨大道夜景照明规划设计规定：亮度5级的对应维持值为25 cd/m2，4级20 cd/m2，3级15 cd /m2，2级10 cd /m2，1级5 cd/ m2(某一亮度等级对应的亮度控制值是指在该区域内所有建筑物的最高亮度的限定值)(图3)。

图3 万州北滨大道核心区景观亮度分级示意图

北滨大道夜景照明规划设计中根据不同功能分区来确定其建筑亮度分级，在实施过程中，在两种不同功能区之间应考虑做过渡、协调处理，避免亮度突变造成视觉上的不舒适性及整体的不协调。

在具体进行照度计算时，应采用下列公式对照度进行换算：

E=L·π/ρ

其中，E为立面照度，L为亮度，ρ为建筑表面材料的反射率。从上式可以看出，ρ值的不同(即建筑立面材质的不同)将导致同一亮度等级的建筑立面在照度值上产生较大的差异，从而出现用电负荷的较大差异。因此，控制夜景亮度的关键在于准确测定建筑表面材料的反射率ρ，由于区域内的建筑载体表面材料差异较大，在实际工程中应认真对其进行现场测量。

4 巧妙用光，现白“留黑”

城市照明设计不应仅仅为了满足人们生活中辨识功能的基础照明，也不是视野范围内所有风景的亮化，而是追求更高层次的城市照明设计对观者内心深处的触及与感受，从而达到“言尽意未尽”的“暗香浮动，虚实相生”优美意境(如图4)。

图4 万州北滨大道核心区景观照明规划设计效果图

4.1 突出照明主次效果

城市夜景照明不应把建筑载体全部照得一样亮，而应突出重点，兼顾环境光，把优选的重要照明载体用主光进行重点部位照明，用辅助环境光根据载体主次关系进行照明，使照明富有较强的层次感。在实验室多次试验中，想表现出重点突出的环境光与重点照明比值在1∶1，1∶5，1∶10以及更加戏剧化效果的1∶20。根据对万州北滨大道核心区建筑载体的分类实验重点照明与环境照明比例一般为3∶1，这样既能显现出建筑物的注视中心，又能把建筑物的整体形象表现出来。

4.2 准确用光方向

优质的夜景照明，不是放一个灯具对着载体照亮了就结束。要根据不同载体的外部材料肌理、颜色以及反射率，选择合适的角度进行照明。数学的方法可以选用“勾股定律”根据对设计照射面的需求，调节灯具的位置以及照射角度。

4.3 剪影照明

剪影就是通过逆光照射照明载体形成轮廓清晰的效果。北滨大道建筑载体层次丰富，采用剪影照明表现，每一层建筑通过重点照明、环境照明，可以把前后建筑载体分割开来，形成轮廓清晰的剪影效果，以达到夜幕下鳞次栉比的三维立体效果。

4.4 光色控制

万州北滨大道城市夜景照明规划设计提出“夜幕下多彩斑斓的现代城市山水画卷”，不是指照明光色必须多彩。根据照明载体的性质不同，照明光色也会有很大的区分。照明色温控制在2 700 K～5 500 K，为主要公共建筑载体照明，以庄重、简明、朴素为主调，适当在局部使用饱和度较低的彩色光照射。在商业建筑中可以增加光色饱和度和对比度，营造轻松、明快的商业氛围。

4.5 模拟自然光

北滨大道城市夜景照明规划设计考虑到自身载体条件和观赏位置，在特定条件下，可考虑采用特殊的照明手法严格控制光影效果，模拟、重现建筑物白天的光影特色，使人们身临其境，产生良好的照明效果。

5 小 结

好的灯光是夜色的生命。考鲁·门德(Kroru.Mende)这样形容照明：“正像某些人白天是无生命的，到了晚上却又活了，仅仅在夜里，城里的某些区域变得活跃，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许多不同的交流开始了。”照明对于人们来说，其要求简单直白，亮了就好。早期的城市夜景照明，由于缺乏规范控制，多数城市夜景成了“光的垃圾场”、“垃圾灯具的海洋”。伴随着照明产品的更替，人们对照明的观念和审美也随之得以提升。夜景照明不仅是一门科学，而且是一门综合性艺术科学，在规划设计中应该遵循“科学的照明设计，采用效率高、寿命长、安全和性能稳定的照明电器产品，达到高效、舒适、安全、经济，有益环境，有益人们身体健康，并体现现代文明的照明系统。同时利用艺术手段，进行夜间光环境塑造”的原则。

文章以中国画中独特的美学观念——“留白”的表现艺术，解读严永红教授万州北滨大道夜景照明规划设计，我们不难看出严永红教授巧妙地运用“留白”的手法使建筑照明与城市环境和谐共融，使夜景照明与城市环境呈现“计白当黑”的虚与实、主与次、明与暗的关系，达到层次多变的空间感受。“留白”的艺术表现形式运用于城市夜景照明绘画设计中，更重要的是能够传达出象外之象的空间意境，勾勒出令人遐想的城市山水画卷。

笔者有幸全程参与严永红教授主持的“万州区北滨大道核心区夜景照明修建性详细规划及广告照明规划设计”项目，鉴于笔者专业水平和阅历限制，文章中如有不妥之处，敬请斧正。

[1] 严永红,朱理东,张小康等. 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严永红教授照明设计与研究工作室《万州区北滨大道核心区夜景照明修建性详细规划及广告照明规划设计》文本[Z].2008

[2] 沙少海,徐子宏,译注.老子全译[M].贵阳人民出版社，1989

[3] 肖辉乾.城市夜景照明规划设计与实录[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1

[4] 严永红,袁万军,等.山城重庆夜景照明规划与夜景经济.国际照明专家高级研讨会论文集[C].2003

[5] 严永红,何萦.泸州市城市夜间景观照明规划设计[J].灯与照明，2001，25(6)：29～33

[6] 严永红,林桐,等.都市核心区旧建筑立面照明设计难点探讨[J].照明工程学报，2014,25(3)：10～106

[7] 严永红，喻泉.遵义市湄潭县天壶公园及浙大广场夜景照明设计[J].照明工程学报，2013(1)：24

[8] 张小康,严永红,王惠,朱理东.夜景照明规划中对地域特色的考虑——以重庆市万州区北滨大道核心区为例[J].灯与照明,2011(1) :35

[9] 周凯,严永红.新型城镇化视野下山地资源城市夜景规划手法研究——以攀枝花市为例 [J].灯与照明，2015，39(1)：8～14

[10] 朱理东.香港夜景浅析[J].灯与照明,2009(4):20～23

[11] 万州区城市总体规划1999——2020年[Z]

[12] 2003—2007年万州区城市夜景照明规划研究[Z]

[13] 万州区城区光彩工程规划要求[Z]

[14] 重庆市地方标准DB 50/T234—2006城市夜景照明技术规范[S]

The Enlightenment of China Painting “LIUBAI” Art Design of City Light Environment: Example of Beibin Rode Area of Wanzhou District Chongqing City

ZHU Lidong1, YAN Yonghong2

(1.CollegeofUrbanConstructionEngineering，ChongqingTechnologyandBusinessInstitute，Chongqing400052,P.R.China;
2.FacultyofArchitectureandUrbanPlanning，ChongqingUniversity，Chongqing400045，P.R.China;)

The “LIUBAI” is one of the basic art Chinese painting is also a manifestation of the traditional philosophy of art, Chinese and philosophy, unity of “XU” and “SHI”. From the China painting “LIUBAI” art design perspective to explore Wanzhou Beibin road landscape lighting planning in the “LIUBAI” connotation, in order to provide a reference for the strategy the city landscape lighting planning and design.

“LIUBAI”；lighting planning；aesthetic taste

2016-08-10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资助(51378518)

朱理东，男，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景观设计及照明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