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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流浪

2017-01-03安放

家用汽车 2016年10期
关键词:大本营山口经幡

安放

在通往珠穆朗玛国家公园的路上没有班车。

回京的倒计时在不断逼近,

寻找驴友拼车的过程如同过山车,聚散离合之间心力憔悴,

就快要放弃的时候却搭上了神往珠峰的末班车。

感谢执念,感谢这一路磨炼出的心脏,

Later Better than Never。

离开屹立于路边的卡若拉冰川,我们驱车经过海拔4352米的斯米拉山口。从浪卡子县到日喀则途中,要经过一个狭长形的湖,叫满拉湖。这湖坐落在峡谷之中,两岸山体裸露,红褐色花岗岩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映衬着翠绿色的湖水,像是一幅绝美的画图。隔着车窗,我不停地按动相机快门,要把这一切记录下来。

斯米拉山口是是拍摄满拉湖的最佳角度。停车场旁边是石头垒起的玛尼堆,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的五色经幡,让风吹得簌簌作响。在西藏,几乎每个山口、路口、湖边、屋顶甚至荒山野岭,都能看到经幡,那是信众发自内心的祈愿,以致成为一种独具特色的文化现象。

将车停在路边,我急不可耐地拿出相机,向山口的石碑处快步走去。

“叔叔,要不要经幡,我会帮你挂上去,挂得高高的。”不知何时我的身边出现了一个藏族小女孩。

我看了她一眼,个子不高,身穿红灰相间的羊毛衫,红扑扑的脸蛋儿,山口常年的大风带给她不经意的高原红。小手举起经幡,她直勾勾地望着我。

我平静地摆摆手,说:“不要了,谢谢你小妹妹。”对于并不信仰佛教的我来说,这样的路边推销已经历多次,稀疏平常。我开始不理会这一切,径直走向山口开始构图取景拍摄。

“叔叔,要不要请一个经幡?才二十块钱,很便宜的。”小姑娘还不死心。从山口的一边跟到了另一边。

“十五块钱好不好嘛,我和姐姐每天要走很远的山路才能来这里的。”我还在继续着自己的铁石心肠,准备上车离开这里开始接下来的旅程。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小女孩并没有穷追不舍,也并没有使出撒泼拉手的央求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车边。

下一刻,我便动了恻隐之心。我俯下身,轻轻问这个小女孩:“几岁啦?” “九岁。”“念几年级了?”“三年级。”“你叫什么名字?”“拉姆。”“你们家里有几个孩子?你是第几个?”“家里有七个孩子,我是第四个。”

“我买。”我笑了,她也露出了久违的甜美笑容。

在小拉姆的帮助下我将经幡展平用黑色墨水笔将家人、朋友的名字一块一个地填入,一卷经幡一共十块,蓝、白、红、黄、绿五种颜色,分别象征着蓝天、白云、火焰、大地和圣水。我默默地将小拉姆的名字填在了经幡的最后一页,我们在满拉湖边遇见,也祝福她心灵永如圣水般纯洁。

填好经幡交给拉姆,她开始往马路对面的山上爬,看着她小小的身躯渐渐攀上陡峭的山体,我的心头一热,有一丝感动,也有一丝欣慰。好在这山头她爬了多次,也算是轻车熟路,不一会便爬到了,迎着山口凌厉的穿山风将经幡挂上,她的确做到了给的承诺。

在她回来的路途上,我想到了不久前泸沽湖边卖水果的小男孩,多次地恳求仍无法将一袋水果卖掉,还被同行的朋友调侃说是骗子。听到这话,他坐在路边伤心地哭了,哭得很让人心痛,用手臂不停地抹着眼泪。这才被朋友歉意地买了两袋水果。男孩子很小,每天都走三十里,往返家里需要六十里,利用暑假来卖水果,希望能补贴家用,希望能凑够学费,却被往来的游客伤了最基本的尊严。故事不精彩,却让我深思许久,让我懂得了如何与我们的藏族朋友相处。人世间的真诚、友善和爱心,远比金钱要宝贵。

在羊卓雍错没有买的经幡,在然乌拉山口没有买的经幡,在满拉湖,我再没有错过。临行之前,我给拉姆拍了一张照片,想珍藏她的模样,珍藏这个故事。

拉姆,在西藏是常见的名字,是仙女。风吹过经幡,如同念诵经文,将祈福送向远方。

斯米拉山口的拉姆,我将会永远记得。

没有什么比在拉萨发现家乡的餐馆更令人兴奋的了,和老乡的谈话中我得知很多人已经多年扎根于西藏。无意间回头发现冰峰和汉斯小木屋,扑面而来的亲切感,虽然价格翻了一倍还多,却给我这次珠峰之行信仰加持。毫不犹豫买了一套,还送给旅店的老板一套,算是给家乡的招牌冰饮做了一次实力宣传。

刚进入西藏的时候,气温骤降,在海拔3800米的芒康发了一次烧。烧得昏天黑地,烧得身心俱焚,意识已经些许模糊,还是倔强地坚持用身体硬抗,坚守着这次旅途全程不用药的原则。经过这次梦魇之后我似乎再也不怕了,以至于出发去挑战海拔5200米的珠峰大本营之时我一直觉得是小case。

一大早从日喀则出发,经过一路的限速关卡,绕过珠穆朗玛国家公园的盘山路,看到了白塔和绒布寺,珠峰大本营的真容终于映入眼前。和想象中的大本营不太一样,和电影中的场景更是千差万别。但这才是真实的环境,需要你去随遇而安。珠峰大本营由66张大的营地帐篷组成分两侧排开,一张帐篷里外可容纳十几人入住,旺季时可以挤上三十人。营地中心是海拔最高的邮政服务点,盖上定日县大本营邮戳,寄给远方的亲友,意义非凡。

由于达到已是傍晚,云雾缭绕并未能见到珠峰真容,一众天南地北的驴友便围着温暖的炉火,有的畅谈一路经历,有的借着昏黄的灯光写划心情。大家心里都明白,明日的日出,万众期待。夜深了,炉火渐渐熄了,骑行的小伙裹着两层厚棉被说着梦话,不时有人哼唧几声。

我睡不着,阵阵头痛伴随着耳鸣传来,达到这个高度不久后身体就开始出现缺氧的征兆,也因为和同行的人约着拍摄星空,睡在角落里的我一直似睡似醒,辗转反侧,绝然没有来时的轻松。午夜两点,到了拍摄星空的最佳时间段,我拿起机器和脚架,轻声嗫脚,掀开帐幕,是刺骨的寒风和天空落下的零星小雨。只有一小片星空未被云层遮蔽,与银河无缘。坚持了一阵子,终是没有叫醒同伴,一夜无眠。

天微微亮我便走出了营帐,朝珠峰的方向望去,比傍晚更厚的云层一下子浇灭了我的希望。9点,营帐里开始有人收拾行李准备返程。我们商量着再等等,在等着奇迹发生。真的是老天眷顾,真的是命中注定,10点,随着营地外的一人大喊,等待的人都惊喜地望去,珠峰的云雾在散去,她终于了揭开了神秘面纱。这真是一个考验耐心的等待游戏。

接近珠峰再无道路,颤抖着双手接过环保车的车票,视线中的珠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耳边是满车人的惊喜、赞叹和尖叫声,这段砂石路一点也没那么晃了。在听过边境武警的叮嘱后,人们快步地攀爬着最佳观景点的小山头,50米的高度爬起来却十分费劲。

终于,与珠峰的见面再无阻隔。多少个日夜的魂牵梦绕,光芒彻金山,旗云贯中,手中的相机化身AK-47,横扫完了再竖着扫,哒哒哒哒地咔嚓不停,不再吝啬的心理像是迎合着相机尽情释放的冲动。

放下背包,拿出家乡的冰峰,仰头豪迈地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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