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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进村汉墓的陶塑艺术
——四川汉代陶艺管窥

2016-12-25□魏

黄河·黄土·黄种人(华夏文明) 2016年12期
关键词:汉墓

□魏 崴

跃进村汉墓的陶塑艺术
——四川汉代陶艺管窥

□魏 崴

四川发掘了大量的汉墓,其中出土有陶塑的汉墓比比皆是,其数量之大、品类题材之丰富,足以形成对四川汉代陶塑的专门研究之学。本文以成都青白江跃进村的汉墓群为例,对其所出土的汉代陶塑的艺术特质进行分析,借此以一见全,以小见大,从中窥见四川汉代陶塑的特点和艺术风格。

制陶,在中国有悠久的历史。传说中,宁封曾为黄帝的陶正,是一个制陶的能工巧匠。昆吾也是黄帝时的制陶官。《吕氏春秋·审分览君守篇》载:“皋陶作刑,昆吾作陶。”[1]舜帝也曾亲自制陶。《史记·五帝本纪》记载:舜“陶河滨,作什器于寿丘。”[2]

2007年,山东文物考古研究所对山东沂源县张家坡乡北桃花坪村的扁扁洞新石器早期人类居住遗址进行考古发掘,出土了夹砂红陶的碎片,虽然无法复原,但可辨出是釜、钵等器型,经测定其距今已有11000~9500年,是目前我国发现的最早的文化层完整的陶器制作遗址[3]。由于成本低廉、塑形容易,从新石器时代迤逦而来的陶制品到了汉代已经大量生产,成为商业化的产品。又因汉代厚葬之风盛行,更加促成了汉代陶塑的繁荣。王符的《潜夫论·浮侈第十二》记载:“今京师贵戚,郡县豪家,生不极养,死乃崇丧,或至刻金缕玉,檽梓楩楠,良田造茔,黄壤致藏,多埋珍宝,偶人车马、造起大冢,广种松柏、庐舍祠堂,崇侈上僭。”[4]可见当时墓葬中随葬陶塑品的广泛和规模。至东汉,官方还设置了负责皇陵内明器制造的官方机构——东园匠令丞。 《汉书·卷十九·百官公卿表(上)》载:“少府,秦官,掌山海池泽之税,以给共养,有六丞,属官有尚书、符节、太医、太官……东园匠十六官令丞。”(颜)师古注:“东园匠,主作陵内器物者也。”[5]风气所及,地处偏远的巴蜀之地也不例外,成都青白江大同镇跃进村汉墓就出土了大量陶塑器物。

1996年,成都市考古队在青白江区大同镇跃进村的“壁——焦梁子”发掘区内发掘了12座汉墓[6],其中,竖穴土坑木椁木棺墓和砖室墓各有6座,而保存较好的墓葬有9座。时代从西汉晚期延续至东汉晚期。这批墓葬出土的陶塑中,陶俑多是泥质红陶,其余以泥质灰陶为主。制作方法有轮制、模制、手制3种,其中生活用品多为轮制,房屋构件为单模制作,陶俑、动物模型则为合模制作,房、井、灶、水田等均为手制。

这批墓葬出土的器类,大致可分为生活用品、陶俑、动物模型、田园建筑模型等几大类,几乎涵盖了社会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有陶房、陶井、陶水田水塘、陶罐、陶钵、陶瓮、陶釜、陶器盖、陶灶、陶灯、陶熏炉、陶塑座、神兽模型、陶猪、陶狗、陶鸡、陶鸭、陶龟、陶鹤、陶熊、陶猴,男女立俑、女舞俑、持箕铲男俑、持盾男俑、击鼓男俑、持铡刀童子俑、持棒女俑、持箕帚女俑、女坐俑、女聆听俑、抚琴男俑、庖厨男俑、骑马女俑等。

从题材的广泛性而言,这样的陶塑群无疑具有十分浓厚的生活化特征。陶罐、陶钵、陶瓮、陶釜、陶器盖、陶灯、陶熏炉实际上就是仿照生前用品的样式而制造,甚至有可能就是墓主生前的实用器,随墓主葬入墓中。其余的陶塑,也用来表达墓主生前的生活方式。比如,该墓葬群中出土的陶房建筑就有10件,陶房显然是仿照当时时兴的房屋样式烧造的明器,房顶样式有四阿式和两面坡式两种。另有一种用干栏式建筑的房屋,无顶,下层有两排6个圆柱,上层正面开两门,中立两柱,顶上斗拱为一斗三升,屋下正面由栏杆构成一走廊。还有一件陶亭残件。从陶房建筑的梁架结构、开门形式、斗拱的使用、屋顶的样式看,都忠实记录了当时建筑物的风貌。此外,在陶塑中还有大量的表现东汉大农庄生产的水田陂塘模型及大农庄生产的产品,如陶猪、陶狗、陶鸡、陶鸭、侍候庄园主人的杂役——持箕铲男俑、持箕帚女俑、庖厨男俑、守卫大庄园的武士俑等;表现奢华生活的陶房、造型复杂的陶灯座;为墓主提供精神生活和娱乐的击鼓男俑、抚琴男俑、女舞俑等。重现了从西汉晚期开始逐渐发展起来的由土地兼并形成的东汉时期地主大农庄的画面。

西汉晚期至东汉末,其时代特征是:在经济上,表现为渐渐发展起来的大地主、大庄园主经济;在政治上,表现为豪族控制政权;在精神生活上,则是强调享乐和奢华,同时又对鬼神之说敬而信之。就跃进村汉墓陶塑的整体而言,跃进村汉墓中的陶塑群是对具体物象的摹绘写实和重塑,它生动形象地反映了当时的生产生活和精神风貌,是汉代写实风格的体现。这是跃进村汉墓陶塑的第一大特点。

无论何种材质的雕塑,都是一种造型艺术,除了反映当时的社会生活外,它也是创作者审美观的反映。从跃进村汉墓陶塑个体来看,跃进村汉墓的陶塑中占比例最大的是人物俑和动物模型。按照常理,将陶人物俑的五官雕琢清楚,能看清所塑人物的相貌,是陶塑作品的基本要求,但跃进村汉墓中的陶塑人物却往往面目模糊,口、鼻、眼常常只有依稀能见的轮廓,而较能看清的竟是衣饰的概貌和手持的物件。笔者以为,面目模糊与其批量生产有关,由于厚葬的原因,陶塑明器可能是客户订单量最大的,在工艺上很难做到个个都精雕细刻,因此这批器物的塑造取的是朴拙简略的艺术风格,重大势去繁缛、重精神去细碎,注重整体感,工匠们恰如其分地用其朴拙之美掩盖了其人物细处制作并不清晰的缺陷。这是跃进村汉墓陶塑的第二大特点。

墓葬中出土的男女立俑,只能粗略地分辨出他们的头饰装束。男子平帻前宽后窄,头发交盘于头顶,身着长袍;女子则是头梳高髻,着长袍,长袍的袖子式样有所不同。一种是宽口大袖,一种是袖窄而短。男女均腰束带,笼袖拱立。看不清的地方是眼睛、眉毛和耳朵,特别是眼睛,几乎可以说没有。鼻子和嘴部虽略作雕琢,也只有大概的轮廓,嘴部略带微笑。但从陶俑的立姿、手部的动作、神态的镇定自若来看,已能让观者明白这些男女立俑的身份地位,他们应当是墓主身边的常侍和随从人员。其他男女俑——陶持盾男俑、陶击鼓男俑、陶持棒女俑、陶持箕铲男俑等,其衣饰、所持物件均是粗略简单的刻画,能让观者大致看到衣饰的情况、所持的是何物件。如持箕铲男俑,发掘简报中是这样描述的:“头上似戴一帽,短裳,肩部围一披肩,着裤,脚穿草鞋。左手持箕,右手持长铲,铲只残存长柄。”其实,头部的帽也并不很清楚,面部只能大致分清耳部、鼻子和嘴巴,作为陶人物俑身上 “大件”的短裳和裤装却是能看清的,是一身劳作者的装扮。另如击鼓俑、持铡刀俑,也是突出了人物的大致轮廓和他们手中所持的工具,所持工具的塑造也是粗略的。可以说,跃进村汉墓的陶塑人物,是以塑造人物的体态特点以及一些能表达身份的“大件”如衣饰、所持物件等的粗略外形来表现该人物的身份的。由于既要保证陶塑品的产量,又要达到一定的艺术要求,采用这种朴拙的制作风格可能是最合宜的。如此塑造人物,在今天看来也别有一种质朴纯真的韵味。

由于采用的是一种简单朴拙的制作风格,为了能在简单中充分表现出所塑对象的特性,制作者还非常注重陶塑人物或动物在动态中的神韵。这是跃进村汉墓陶塑的第三大特点。

墓葬中出土的女舞俑,身着宽袖紧身上衣,下着裙,腰束带,虽然头部和右臂均已残缺,但她左手提裳、身体微侧、右腿前伸微蹲作舞蹈状的动作,使她的下裳形成了美丽的折纹,陶塑艺人正是抓住了舞俑的动作特点和衣纹这一容易显示的特征进行刻画,将女舞俑塑造得生动活泼。虽无头无臂,却完全不影响观者对她的欣赏,相反,观者更着眼于女舞俑优美动人的舞姿了。另如女聆听俑,虽然采取的是跽坐的姿势,但该俑左手置于耳上,右手微微按着右腿,身体微向左倾,头部微向右倾,很认真地作聆听状,以坐姿中的动态充分表现出聆听这一动作的特点,让观者忍不住地猜想这人在听啥呢?

再来说说跃进村汉墓的陶塑动物,墓葬中出土的陶塑动物数量非常多,仅举几例即可窥见工匠们艺术用心之一斑。一墓的陶鸡共有5件,其中有一只刚孵出小鸡的陶母鸡,卧在地上。一只调皮的小鸡仔爬在母鸡的背上,其他的小鸡仔则依偎在母鸡的胸前或躲在母鸡的翅膀下,母鸡则向后扭过头,嘴对嘴地给背上的小鸡喂食。陶母鸡向后扭头构成了优美的弧线,其嘴对嘴喂食的动作勾勒得自然生动,将母鸡的慈爱和小鸡的调皮可爱塑造得栩栩如生。陶艺人用扭头喂食这一动态,生动表现了刚孵出小鸡的母鸡的特点,不仅具有美感,而且让观者产生生活的共鸣。此外,陶仙鹤的塑造也是值得一提的。陶仙鹤除了突出它尖喙、长颈以及羽毛的特征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仙鹤的步态。此仙鹤作行走状,一脚向前,一脚在后,正昂首挺胸缓缓地向前走着,似在闲庭信步,很是悠然自得。对比同墓中的陶雄鸡,两者一个是动态,一个是静态,陶雄鸡高冠、翘尾,敛翼而立,陶艺人用站立不动的静姿表现出了雄鸡的威武,而陶仙鹤则是以闲适的步态表现出了仙鹤的“仙气”。动态本身就含有能量,会给人带来一种对下一步走向的期待,因此,塑造动态的陶塑是将作品的外延扩大了,将作品的想象空间扩大了。这一件陶塑是静止的舞蹈,它以静示动,寓动于静。简单的动作,无限的遐想,其本身就是一种艺术境界。

跃进村汉墓陶塑的第四大特点是,充分展现了想象的丰富和结构艺术之巧思。这一点,在人马陶灯、龟蛙斗拱座、虎熊龙凤座上表现得尤为突出,堪称难得的陶塑佳作。

人马陶灯。通高54厘米,器座呈扁圆形,整器从上而下可分为三层,是一圆雕结合浅浮雕的作品。第一层有一人骑马侧身,双手各托一灯盏,马的前、后各有一灯盏。第二层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人骑马侧身,单手擎一灯盏。马的前蹄或后蹄处有一灯盏。第三层的左边有一人骑马侧身,马蹄下有一灯盏,座基右边仅有一灯盏。灯座二层和基部的东西是何物?发掘简报说:“器座上层有鞍鞯之类图案,鞍鞯上有一动物,下层为巴蛇吞象图。”宋志民先生认为,灯座第二层正面浮雕一兽面人身之物,其头部有双角,面部长似马,两獠牙长而上卷,上半身似人拱手坐状,座基浮雕似龙蛇之物[7]。何志国先生则认为,第二层就是头戴戴胜的西王母[8]。不论浮雕是何物,我们能够确认的是这件陶灯的艺术巧思:第一,有层次感,该灯有三层,三层的人马都分散站于器座一边,每人手中或脚下都有灯盏分布,由此形成一个多灯盏的陶灯。第二,该灯座虽有三层,且二层的人马悬在一边,并有马蹄凌空,但整个构图却呈三角形,因此既有平衡性又具有美感。唯一遗憾的是,感觉第三层的右边也应有一人骑马侧身,也许是漏塑,但由于它相对较小,并不太影响整体感。第三,人马的姿态有静有动,静中藏动,这主要表现在陶人擎灯的手势和马蹄凌空抬起的动作上。这种人马的姿态,具有一种积极向上的感觉,呈现出自信豪放的精神状态。

龟蛙斗拱座。通高60厘米。模制,分三层。最下层为一圆雕的乌龟,第二层是在龟背上立一圆雕的青蛙,第三层是在蛙背上立一似斗拱柱的物件,斗拱上部为平板状。斗拱柱上左右各伸出一兽头,兽头上分别蹲跪一男一女两人。斗拱柱的正面有浅浮雕的图像,中为西王母头戴戴胜,袖手拱于胸前,坐于龙虎座上,下面是九尾狐,上面有三青鸟。这件龟蛙陶塑座,其基本形是直立式的柱子,它既要有结构上的稳固,又要有结构上的美感。陶艺人以其丰富的艺术想象力,巧妙地利用龟蛙两种动物的形体结构,将底座龟的体积加大,将蛙的四足立起作为四根支柱牢牢地立在龟背上。而蛙和立柱实际是连为一体的,蛙背上的柱子两侧的兽头还起到了一定的平衡视觉的作用,最后在柱上还浮雕了墓主向往的仙境图像。龟是古人心中的四灵之一,是长寿的象征,蛙是多子的象征,又与浮雕中西王母的形象含意暗合。该件陶塑简单地以龟蛙的体形、头、眼、手、足的大致特征来表明是何动物,以龟蛙的动作特征来表现其代表的内涵。如龟是匍匐状的,呈现了龟能驮重物的特点,蛙则站立瞪目,表现了蛙的勇猛。整件陶塑不仅有多子、长生的寓意,而且充分利用了龟蛙的身体构造来进行构思,显得沉稳大气。

汉代画像砖、石等作品中,多有虎熊龙凤的图像,而将虎熊龙凤组合在一起的陶塑圆雕作品则很少见。跃进村出土了一件圆雕虎熊龙凤座,它通高56.5厘米,均为模制,空心。全器合制于一长方形陶板上,板前左右两角凸起正方形小块,块中央有一圆孔。板后面靠近中部有两个圆孔,应是插其他物件用的。板上立一虎,昂首短颈,长身卷尾,四足短而粗壮。虎背上正面蹲坐一熊,左掌置于膝上,右掌伸出。熊的头上有一凤鸟(朱雀),口内含一圆球,高冠上有一圆孔,做展翅欲飞状。陶板后面两角处各立一龙,龙头盘绕于凤鸟双冀上。龙头正中有一圆孔。这件器物的具体功用不明,但其物有趋吉辟邪之寓意则无疑。龙、虎、朱雀均属四灵动物,熊是力量的化身,汉代人常画之以辟邪。该陶塑座造型奇特,在四川汉代陶塑中是独一无二的。整件器物呈四方形,器身两边巧妙地以龙身作为支柱,龙的前两爪与熊头上的凤翅和胸部相连,后爪则与熊身及陶板相接。中部则设计成以虎熊为基座,龙身的盘旋起伏与虎熊的静稳形成对比,又互为支撑。虽然龙的造型有些僵硬,躯干与四爪似树枝一般,远不像汉画像砖、石上的龙身那样蜿蜒灵动,但龙头却塑得昂扬贲张,生动地展现了龙的精气神。

通观这三件陶塑作品,汉代陶灯的制作并不精美,人物和动物形象仅具粗略的形体特征,二层和基座的浮雕也不甚清晰,但这不掩其造型独特、构思巧妙的特点。龟蛙陶塑座也是如此,兽头上的两人简直就只具个人形而已,西王母的浮雕也模糊不清,但丝毫不减其艺术魅力。这三件陶塑,无论是三角形,还是直线形、四方形,都巧妙利用了人或动物身体部位的特点来进行作品的结构构思,尤为难得的是,都根据人物或动物的特点巧妙地找到了平衡,在平衡中追求美感。此外,这三件陶塑的精彩之处和前面的陶人物俑、陶动物模型一样,还在于它以点带面,以偏概全,通过对某些部位的点睛之笔,表现该器物所要传达的重要信息。如人马陶灯上的马蹄,龟蛙斗拱座上龟的背壳、四足和蛙突出的眼睛、大嘴,虎熊龙凤座中昂扬的龙、凤头等。

跃进村汉墓的陶塑,从某种角度看其实是很粗略的,但正是这种简单粗略的雕琢,反而衬出它的质朴。这里特别要提到的是“陶”这种材质。陶是泥与火的升华,既易碎又不朽,而陶塑历经岁月的洗礼,带着它附有的历史信息,更具有独特的艺术价值和美学意味。人、事、物的沧桑感,古朴的韵味,使得观者能从更广的角度赋予陶塑更多的内在含义。总之,跃进村汉墓的陶塑,无精雕细琢,有朴拙之趣;不刻意为之,却另有一种艺术感染力。汉代人对于美早有论断,刘安在《淮南子·说山训》中说:“求美则不得美,不求美则美矣。”[9]跃进村汉墓的陶塑正是这种美学观点的反映,看似随意为之,不求细节,却是浑然天成;不求美,而美自在。

注释:

[1]张双棣、张万彬等:《吕氏春秋译注》,吉林文史出版社,1986年。

[2](汉)司马迁:《史记·五帝本纪》,中华书局,1982 年。

[3]中国考古学会:《中国考古学年鉴(2007年)》,文物出版社,2008年。

[4](汉)王符:《诸子集成·潜夫论》第8册,中华书局,1954年。

[5](东汉)班固:《汉书》,中华书局,1964 年。

[6]成都市文物考古工作队、青白江区文物管理所:《成都市青白江区跃进村汉墓发掘简报》,《文物》1999年第8期。

[7]宋志民:《跃进村汉墓三题》,《四川文物》2002年第1期。

[8]何志国:《论四川汉代西王母图像的起源》,《中华文化论坛》2007年第2期。

[9](东汉)高诱:《淮南子注》,上海书店,1986 年。

(作者单位 四川博物院)

[责任编辑 孟昭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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