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之城与山东精神
2016-12-21本刊编辑部
本刊编辑部
“山东精神”的时代标签
近日,济南市市长信箱的一封邮件把80后姑娘张文嘉推至大众面前,邮件原文是这样的:济南市长您好,向贵市鲁A030P2驾驶员小张致谢,10月6日她和朋友一起在京昆高速参与车祸救援,将我和爱人一起送到正定县医院。她只留话是山东人。
与张文嘉同时“爆红”的,还有四位“蜘蛛侠”——济南市高新区草山岭东区二号楼近日着火,四位从周边工地干活的高楼清洁工,骑着摩托车自发赶往火灾现场。由于电梯关闭,四位“蜘蛛侠”接力背着重80余斤的绳索,爬到28楼,放绳砸窗救下数人。
在现代人物质主义至上的匆匆脚步之下,被裹挟的心灵何处寻求救赎之道?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张文嘉们就像一抹暖阳照射进现代人冷漠凋敝的心灵城堡,再次开启了“山东好人”的正能量传递模式。
从山东省文明办的统计数据中可以看到,中国好人榜中山东人的占比一直很大。2015中国好人榜山东上榜人数共计124人;2016年这个数字增长到152人,位居中国好人榜全国人数第一位。
像张文嘉这样的人,在山东还有千千万万。从冰河救人的济宁小伙到见义勇为的黄保铭,K52路公交车英雄群体,再到孟祥斌等“感动中国”的山东人,每一个“山东好人”都在践行着自己的道德准则,将山东古道热肠的标签贴满现代社会。
孔孟之道是数千年来维系中国社会发展的伦理纲常,也成为山东人性格的发源地。“山东出相”的说法流传甚广,凸显了儒家文化的影响。儒家的对立面是土匪,所谓山东出响马,秦琼、宋江等人的故事,至今还是很多人命名山东性格的重要参考。
时至今日,传统的文化人格已经不能满足现代人的需求。用“山东精神”再造孔孟,或许是现在和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铸造山东文化的新方式,将传统文化融入新的城市精神,才是一个地域文化革新的必由之路。
好人是一种自我完善的需要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好人受伤、“雷锋”难做,成为道德领域的一个突出问题。从“彭宇案”掀起的轩然大波,到“扶老被诬伤老,好人败诉赔钱”一再发生,再到“小悦悦”事件引发的沉痛反思,历来推崇“助人为乐”的国人遭遇了严重的道德拷问。
从小我们接受的教育都是要当好人,要乐于助人,不仅要锦上添花,更要雪中送炭。而当我们在生活中具体面对事情时,才发现,好人并不一定都有好报,甚至会给自己和家人带来麻烦,那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岂不是与禽兽无异?
从亚里士多德“关于这种善的知识岂不对生活有重大的影响”的反问和孔子“仁者, 人也”的论断,到今天从现代性、后现代性的角度对“善”的各种界定和反思,都告诉我们“善”是人类的本真存在。从人的本性看,道德焦虑实际上体现着人类对“善”的向往和追求。
在过去,我们对“好人”这一观念的理解存在着相当程度的谬误和偏差。可以说,“好人”是强大的舆论造神运动的牺牲品,被无限夸大为完人。然而,现代社会是底线伦理的时代,造神运动难免要被打上“伪崇高”的烙印。当中国道德建设告别“完美主义”时代,过往“高、大、全”式的英雄形象也随之转变为“平民好人”。“好人不是完人”。这样的论断无疑是基于人性多元化基础的真实论断。
亚当·斯密的在《道德情操论》中提出了关于利己利他的争论。其实,人性既是利己的,又是利他的,利己和利他是人性中的两种倾向,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协调这两种倾向以组成人类社会。单纯的追求物质与财富并不能带来根本的幸福。艾略特在《荒原》中,以“火”来去除世界的罪恶,而世界从没有生命的荒原状态中复苏则要靠“水”,水来自于“慈悲”与“爱”。
尽管“慈悲”在现实境遇中遭遇种种阻碍,人类社会终将通过各种途径从“失序”走向“有序”。而好人是一种实实在在的需要,是人性的自我完善。好人也是普通人,只不过他们不再麻木,更加悲悯,还具有行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