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德·A·亨德森（1928-2016）

邵红能/编译

唐纳德·A·亨德森（1928-2016）

邵红能/编译

唐纳德·亨德森，天花病毒的“终结者”

唐纳德·阿希礼·亨德森(Donald Ainslie Henderson)是一名美国流行病学家。他领导了全球对抗天花的战争，并最终在1980年消灭了天花。这是人类疾病史上唯一一次如此彻底地消灭一种疾病，这一成就拯救了数以千万计人们的生命。亨德森于2016年8月19日在马里兰州陶森的一家临终关怀医院离世，享年87岁。据称，他死于髋骨骨折的并发症。亨德森的荣誉包括1986年的美国国家科学奖章和2002年的总统自由勋章，这一勋章是美国对公民的最高荣誉。

天花，千年的病毒

几千年来，至少从埃及法老的时代开始，天花就在人类世界里肆虐。天花病由天花病毒引起，是一种异常痛苦和恐怖的疾病。天花的潜伏期一般为12天，主要症状包括疲倦、发冷、发烧以及面部和四肢长出脓胞。受害者们遭受发热和其他类似流感症状的折磨后，开始出现脓疱皮疹的症状，正是这一症状给了天花一个外号：斑点怪物。专家称，天花是世界上传染性最强的疾病之一，每个感染天花的患者平均可以传染20人，天花患者死亡率在15%到50%之间。它杀死三分之一的感染者，使余下的幸存者们毁容甚至失明。世界卫生组织负责天花病毒消除工作的前主管官员亨德森说：“天花被视为最令人厌恶的疾病之一。我知道无论我去过多少次住满重症和濒死的天花病人的病房，我离开时总会几近崩溃。”

世界各地的人们一直以来都在试图靠各种原始的接种手法来保护自己不受天花伤害，如通过让人故意接触一种疾病，激发温和的反应，从而使其得到应对更严重感染的免疫力。科学家指出，由于天花病毒传播速度极快，致命性很强，所以它一直是最令人感到恐怖的生物武器之一。另外，天花病毒通过吸入病菌微粒传染，因此传染性比炭疽病菌更强。与天花病毒携带者同处一室就有可能感染上这种病毒。亨德森表示：“投放一枚原子弹有可能导致世界上某一地区被毁，但引发天花病毒则将导致全球各个角落遭殃。”

精心试验，消灭天花

20世纪60年代中期，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以及巴西和东南亚的31个国家天花病泛滥。在全球范围内，每年发生1 000万至1 500万病例，其中三分之一的人因此死亡。在当时，天花疫苗的质量差，也十分缺乏。

1966年，世界卫生组织（WHO）决心要根除这种疾病。（一个类似的解决方案已在1959年通过，但由于缺乏资金和领导能力，只完成了很少一部分。）这一年，年仅38岁的亨德森成为了世界卫生组织“天花根除计划”的领导者。

亨德森于1928年9月7日出生在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市外的莱克伍德小镇。他的母亲是一名护士，他的父亲是一名工程师。1947年，当他还未满20岁时，纽约市爆发天花疫情，此次疫情以数百万人接种疫苗告终。这激起了亨德森对这个疾病和疾病如何停止传播的兴趣。

1950年，亨德森在俄亥俄州欧柏林学院获得化学本科学位。1954年在纽约罗切斯特大学获得医学学位，在那里他写了一篇关于纽约北部1832年霍乱流行病的文章。1955年，他加入美国传染病中心（现在的“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师从亚力山大·朗格缪尔（Alexander Langmuir）。朗格缪尔是一个要求严格的老板，他是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流行病情报服务处（EIS）的创始人，该处可以说是针对流行病的特种部队，帮助美国应对生物威胁。

亨德森被任命为EIS项目首席之后，又被任命为CDC监视部门主任。在1966年世界卫生组织的决议中，他将包括18个非洲国家的根除天花和控制麻疹的计划整合在一起。鉴于对这个项目的组织，他成为世界卫生组织天花根除计划的领导者。亨德森树立了“零天花”的愿景。面对贫穷、内战以及自然灾害等，他一遍又一遍地进行天花试验，在当时没有先进的计算机技术的情况下，他也只能这样做。

天花战士部队包括来自73个国家的812名员工。然而，在瑞士日内瓦只有四个房间的中心实验室，从未有超过十名员工。其内部规则是，所有的请求和信件必须在两天内答复。亨德森给每位成员分发230多个技术报告，以确保成员之间充分讨论、交流和沟通。他甚至说服世界卫生组织《疫情周报》对天花的发病率、问题和解决方案等进行发布更新。

从表面上看，亨德森对于天花的根除，显得非常自信和乐观，即使直升机和小组成员在埃塞俄比亚被叛军抓获，或是巴基斯坦内战爆发，成千上万的病例出现在索马里，相关的人类猴天花也在扎伊尔出现。天花根除计划对公众健康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1974年，世界卫生组织建立了一个扩大的免疫计划，推出其他致命性传染病的疫苗接种行动。亨德森认为这是天花根除计划最重要的公共卫生遗产。

1977年初，天花在索马里流行时，亨德森在马里兰州巴尔的摩市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担任公共卫生学院院长，这一职位他做了13年。他为美国总统科学和技术办公室服务，之后，他在华盛顿特区卫生和人力资源办公室任职。

1998年，亨德森创立了霍普金斯生物民防策略中心（现“宾夕法尼亚匹兹堡大学医学健康安全中心”）。他是有先见之明的。2001年911袭击之后，当炭疽孢子被寄给国会和媒体办公室时，亨德森当即呼吁并对生物恐怖主义提出相关建议。随着全球生物恐怖主义的增加，他被要求牵头负责公共卫生急救预案新办公室事务。

一生贡献

亨德森自称是一位“疾病侦探”。他职业生涯最重要的时光是他在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和世界卫生组织供职的时期。随后他成为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公共卫生学院的院长，并为三届美国政府出任科学和生物恐怖主义顾问。但他是在与天花的战争中才扬名世界的。研究人员发明牛痘接种以来，发达国家逐步控制住这种疾病，但非洲农村仍有流行。1967年，全球开始最后一次大规模消灭天花活动；1977年10月26日最后一例天花病毒被诊断；之后世界卫生组织在肯尼亚首都内罗毕宣布全世界已经消灭天花病。亨德森在攻克天花病毒期间，共进行了150 000多次的试验，他是一个十分令人尊敬的领袖。

在政策世界里，亨德森也存在一定争议。他对过于雄心勃勃的根除疾病计划持怀疑态度。而最终，他力主革除所有剩余的天花病毒样本。这一观点与1986年世界卫生组织咨询委员会的建议一致，也得到诸多国家微生物协会及政府的支持，但并没有得到美国和俄罗斯政府在世界卫生大会定期投票的支持。

亨德森及其同事们出版了《天花及其消灭》一书，这是世界卫生组织许多成功行动中的其中一项。这本1 500页厚的书及红色的商标封面被称为是“大红书”。随后，亨德森出版了一本新书——《一种疾病的死亡》，在其中表述了他关于此项行动的一些个人看法。亨德森认为他的成就应该与许多提供疫苗接种的世界卫生组织合作者们共同分享。

[资料来源：Nature][责任编辑：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