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走过这长夜
2016-12-16叉叉
叉叉
这是一个和往常无异的工作日,我收到了叶非夜的新稿《那时喜欢你》,然而还没来得及和她细谈,她就又匆忙赶赴了下一个活动。
这个城市现在已经进入秋季了,虽然大家都还穿着清凉的短袖,但窗外的阳光早已不像半月前那么热烈。从前放着各种驱热物品的地方现在摆着《余生有你才安好2》的样书,它提醒了我,距离第一次和作者叶非夜沟通这本书,已经整整一年多了。
我们的交流好像鲜少在早晨,大概是因为我们的夜晚总是充当着工作时间的角色。我工作日要坐班,每天早上听着手机闹钟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随机播放一首歌,直到意识清醒才能真正爬起,鼓励自己投入这一天的工作,像是要将一条鱼用力地投进隔壁家的鱼缸里。
过去的一年里,从睡眼惺忪到渐渐恢复清明,《余生有你才安好》这本书一直在我脑袋里兜兜转转,每日都循着工作的轨迹,于是从坐到电脑前按下开机键的那一刻起,“战争”也随之开始。
战争,总是会有的, 譬如去年冬日漫长的改稿拉锯战,为了一个细节的完美,我们俩反反复复改了小半个月。冬季的天,暗得很快,有好几回,我们用一台电脑连接起两座城的距离,我躲着阿姨催促下班的目光继续工作,作者也在那边一遍遍给我发文件。那一段时间,我的邮箱、手机、Kindle……所有的阅读软件,都充满了《余生有你才安好》1.0、2.0。
我睡眠不太好,所以常有失眠的夜晚。凌晨三点会突然从床上蹦起,给作者留言催稿,给朵爷发策划灵感,常常换来对方一句:“你睡不睡觉啊!啊! ”然后又在被窝里辗转反侧。
于是第二天的清晨,我总是抱着咖啡守在公司 的饮水机边,吸着咖啡的香气,像个濒死的幽灵。
我有时候会梦见陆瑾年和乔安好……这两个折磨着作者,也折磨着我的角色,不过梦的内容总是像灰色的碎片,醒来之后,往往模糊到记不起细节。
那时候《余生有你才安好》的剧情发展,总是让人一边揪心 一边想要破口大骂,可惜我是这本书的责任编辑,不敢骂叶非夜,也不舍得骂自己,只好在梦里纠结反复。
最近一次和叶非夜的联系是在早上,是关于《余生有你才安好2》的一个小问题,我跑去楼道里和她打电话,刚下火车没多久的她正在补眠,声音沙哑地回答我的问题。我好像能看到她摘下眼镜后懵懂的表情, 和写到深夜因为对某个细节不满意,揉得蓬乱的头发。
于是那些曾在梦里折磨我的小人儿,忽然,又再度鲜活了起来。
写作的人,大抵会在写文时不自觉地投入自己,于是那些人物身上,难免会出现他们的影子,我想乔安好之于叶非夜便是如此。乔安好和陆瑾年的青春呀,终有一半,是属于她的。
《余生有你才安好2》定稿的那个晚上,我不出意外地失眠了,那天夜里的梦,却意外地梦见了初中时偷偷开着台灯,看了一本又一本书的, 年少的自己。
因为某本书的有趣情节,在被窝里抖动着肩膀小声地笑;本意是注意着卧室门缝的动静,却因太过投入剧情而完全忘记;遇上揪心悲伤的情节,眼泪打湿被褥,用去床边一整盒纸巾。
天亮的时候,书都归还书架,我下床拉开窗帘,忽然非常渴望长大。相信那时候,动人的书本会越来越多,直到堆满书架。
还能为书里的剧情辗转失眠,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未来的我们会如何呢?那时的我总这样想。
惟愿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依然能在辗转反侧的失眠过后,重新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后重振旗鼓,迎接那个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白日。
无惧长夜,来日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