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派古村落空间营造技艺在现代住区设计中的应用
2016-12-09施信峰努尔夏提阿塔古拉孙建海
韩 笑, 施信峰, 努尔夏提·阿塔古拉, 孙建海
(合肥工业大学 建筑与艺术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徽派古村落空间营造技艺在现代住区设计中的应用
韩 笑, 施信峰, 努尔夏提·阿塔古拉, 孙建海
(合肥工业大学 建筑与艺术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通过对徽州地区古村落系统地进行调查研究,并对现代居住区中存在的问题进行归类分析,同时结合新式徽派建筑中可取的设计手法,尝试从科学角度总结徽派古村落空间营造技艺及将其应用到现代住区设计中的方法,旨在改善社区居民居住环境,提高社区凝聚力,增强居民安全感和归属感,促进居民交往,进而带动商业发展,优化空间网络,增强城市地域性特征。
徽派;古村落;空间营造技艺;住区设计
1 中国现代住区设计中存在的问题
现代住区作为城市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和人类社会活动的基本场所,直接影响着城市整体规划、社会经济发展和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但目前看来,在我国现代住区设计与建设中仍然存在较多问题。
例如,住区设计建设中盲目照搬照建,立面造型趋于千篇一律,城市日渐丧失地域性特征;居住区内公共空间缺失,交往减少,居民间人际关系冷漠;道路系统混乱,上下班高峰期交通堵塞;生态景观环境差,后期维护管理不到位。
根据多方调查研究显示,大多数居民对于居住环境的满意度不高,并希望能得到改善。
历史是一种文化的结晶[1],中国建筑“天人合一”的自然观,理性与浪漫交织的美学特征,天、地、人共存共荣的生态理念以及环境美育的教化功能,对解决当代人类生存、人类文化所面临的许多问题都具有着独特的思想价值和科学意义[2]。徽州地区传统村落以其独特的建筑形式、一定的结构脉络和依存关系,连接成一个整体框架,从而形成独具特色的徽州民居体系[3]。正如文献[4]指出:现代建筑地区化,乡土建筑现代化,殊途同归,共同推进世界和地区的进步与丰富多彩。
如何继承和发扬传统建筑文化的精髓,创造出具有中国特色的现代建筑,是当代建筑师应共同努力和为之奋斗的目标。正因如此,在建筑设计中继承和发扬中国传统文化便成为建筑设计发展的新趋势。但同时却又产生另一误区,即简单地认为中国建筑民族风格就是一种形式,将其生搬硬套到现代建筑的楼体上,而并不了解这种特殊建筑形式所蕴含的内涵和人文精神[5]。
2 借鉴徽派古村落的因地制宜布局理念
顺应自然山水形势和脉络布局、组群,是徽州建筑特色之一。徽州古村落大多能整体融于山水间,达到居山水间与村居的统一。风水理论中“四灵地”的典型模式,一般使传统村落形成三面或四面山峦环绕、地势北高南低的布局特点。以宏村为例,宏村西、北、东三面环山,南面为奇墅湖,并延伸成为西溪,村民引西溪之水入村形成曲折的水圳。根据家谱上对800年前村落景观的记载,“枕高岗,面流水,一望无际”[6]。
这种理念在住区设计中优点是建筑与环境有机统一,形成开合相宜的空间序列形态,并且能最大限度地节省用地。例如,合肥琥珀山庄小区地形狭长,高低起伏,最大落差约为15 m。规划设计中因地制宜,形成道路网、沉降广场、以水景为主的游园和住宅群。自然流畅的主干道将各组团贯通,形成有机整体,并于主干道两侧设带状绿化带。而坐落于黄山云谷寺景区的云谷山庄虽为景区建筑,但其在布局时,对原有地貌相形度势,小溪两边布置若干大小不等的庭院。其内建筑多为2层,局部3层,这是徽州建筑常取的层高,较容易与环境亲和。山庄依地形跌宕,最多高差达到7层,其内可见古松、巨栎,得景随形,这种布局手法在特殊地形的住区规划中可以参考。
3 徽州建筑构成要素、规则及类型提炼
这类建筑尝试聚焦于尺度、直线形态、局部轴线等构成要素或规则,以及天井、内院、廊、坊、照壁等类型特征,注重一种较深层次的因素与徽州建筑的关联,不关心外观与徽州建筑是否相近。
3.1 以街巷系统为代表的尺度、直线形态要素
徽州古村落一般采用依山傍水、枕山面水方式结村,常沿溪流两侧或一侧设水街,作为村落道路网的骨架,水街之美主要在于水的流动与两侧街巷对空间限定。在徽州村落中,街既是主要交通线,用以分散人流和交通联系,同时也是容纳许多人进行各种交往的公共空间[7]。与街相比,巷是一种较封闭、狭窄的带状空间,一般比街要短。由于其私密性增加,主要起着交通联系的作用。徽州村落中巷的高宽比远远超过通常规定舒适的临界值,但仍不显得单调,给人强烈印象。原因在于:① 限定巷的围合物门楼、马头墙产生了丰富多变的景观意象。② 街与巷、巷与巷之间宽窄悬殊,其对比能分散注意力。③ 路径曲折多变,步移景异,表现出流动与渗透特征,强化对左右两边景观的感受。④ 青石板路面的质感、沿巷道边流淌的水渠、上升和下沉的台阶等,提高了兴奋点。⑤ 街巷起点、终点处时常出现的拱门与交叉点的过街楼等丰富了景观。通过限定空间视野,或是在显著位置设置出色的建筑物,形成方向的突然转变,将会增加视觉的清晰度[8]。
如图1所示,万科第五园和绩溪博物馆以低层建筑的步行系统,对街巷尺度及直线形态进行成功应用。二者都保留原本街巷尺度的限定性,并在此基础上进行新的变体。其中,万科第五园去掉了水圳系统,步行路材质保留一定的质感,路径曲折,有上升下沉的台阶,并在两侧加种绿植,缓解连续白色墙体的单调性,增添几分意趣。绩溪博物馆则保留水圳系统,并对墙面纹理和开窗进行处理,打破单调感,其路径曲折变换,有移步换景之意。
图1 徽州古村落、万科第五园、绩溪博物馆街巷系统对比图
3.2 以天井为代表的类型特征
徽州地区耕地少,人口多,使宅第园林倾向小型化,因“居室地不能敞”,以小巧灵活的天井取代北方的四合院,克服用地局限,在一个极有限的空间中,游刃有余地安排生活起居、游憩观赏。与此相关的类型特征恰适用于当代居住建筑紧凑的用地需求。“四水归堂”是指天井落入的雨水,注入天井下的“明堂坑”,使其在满足采光、通风、排水等功能的同时还具有吉祥意义,如图2所示。
图2 徽州民居、多层建筑、高层建筑中天井对比
现代别墅设计多为联排,面宽窄,进深狭长,两侧不能开窗,采光通风往往较差。利用天井则可很好解决此问题,同时顶面向天开敞,使住户拥有私有的视觉景观,产生良好的居住感受。
而在高层住宅中由于高度问题,传统天井失去采光的意义,还容易堆积污物。因此,可将竖向天井水平化,也就是将多个单元的天井在竖直方向上重叠,这样有别于传统天井,即围合的实体变成了楼板和墙体,开敞界面不再直接面向天空。尽管如此,空中天井在满足采光、通风的同时,依然能够保持良好的围合感,同时由于高层建筑的上层用户处在远离地面的高空环境,景观视野开阔,能获得有别于以往的观感。各住户的视线不会互相干扰和交叉,也能形成相对私密的领域感。
4 “场所精神”的探索
在当代建筑师强调以人为本的设计理念,将传统以“空间”为重点的建筑设计转向以人为本的“场所精神”时,人们发现,徽州民居实际上是徽州人生活的包装,它在满足人的生理、心理和社会需求方面,如交往、归属感、私密性等,有较多值得借鉴的地方。
(1) 区域。构成徽州村落观察者心理的区域可分为两类:一类是自然环境,如水口区、某某山、峰,某某河、水、树,并且徽州人心理认知中的自然区域之间是有联系的。另一类区域是以人文视角审视,如祠社、寺禅、陵墓、宅地、书院、园林区,这种区域可能是隐性的。
与现代居住环境相比,在自然环境方面,现代住区规划较难选择良好的自然环境落址,往往通过后期建设人工造景,由于尺度巨大及维护不到位,较难形成心理区域。在人文景观方面,徽州村落人文景观与过去聚族而居的生活习性相关,现代住区住户之间彼此陌生,不可能形成过去的凝聚力和心理限定,只能通过设置社区活动中心等公共活动场所,替代过去的人文认知。
图3所示为合肥地区九溪江南、琥珀山庄、香樟雅苑3个居住区的开放空间对比。调研显示,九溪江南小区的景观环境尺度大,限定弱,很少有人使用。琥珀山庄的中心下沉广场限定感强,在景观上成为居民意识中的中心,居民空闲时间喜欢到广场活动,但多为熟悉的几组人群,陌生人间很少交流。香樟雅苑小区则将原有的旧厂房改造成社区活动中心,尺度亲切宜人,对外开敞,管理方式也不严苛,陌生居民也能通过打牌、搓麻等活动很快熟识。活动中心外设置有超市和休息空间,景观优美,来此活动、购物的居民在休息中轻松随意地与人沟通和交流,成功地形成居民心理认知中的区域。
图3 九溪江南、琥珀山庄、香樟雅苑开放空间对比
(2) 结点。徽州村落中小的结点,如街巷中的十字街、人字街、丁字街,水街中的桥亭、廊桥以及公用水井;大的如祠堂前广场、堰月塘等,这里往往是村落中最富有活力、生机和生命力最顽强的“弹丸之地”。
如图4所示,与区域的心理边界不同,结点是通过空间层面引导人聚集、交往。在小尺度上,通过为少量的人和活动提供超尺寸的区域,就能从空间上把活动分散开[9]。在路口等小结点处相遇的人们常会驻足交流,在堰月塘等大结点处则会有一些大型的社交活动。万科第五园在两户入口相对处用植物围合成一个相对半私密的空间,使邻居有一个驻足交流的地方。绩溪博物馆街巷出口处的庭院景观则为人群提供一个交流的场所。
图4 宏村月沼、万科第五园、绩溪博物馆结点对比
5 徽州建筑形态的借鉴与革新
徽州建筑在长期发展过程中,形成相对稳定的形态,如高墙封闭的直线形体、马头墙、门罩等,它们已成为徽州建筑的标志。对这种形态的应用有失败案例,也有较为成功、能捕捉到徽派建筑神韵的例子。本文则主要研究这些形态在空间层面的效果及应用,如图5所示,以漏窗为例,徽州漏窗形态多取方、圆、扁面、桂叶等形,室内洞口提供从一个空间到另一个空间的视野[10]。漏窗石雕的特点在于它漏,它有点像山水画中的空白,是突破有限空间而达到无限意境的手段,可以创造出既分割又渗透的空间感。
图5 徽派漏窗及现代建筑中不同形式的应用
6 结束语
地域文化建筑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建筑文化的发展势必与时俱进。正如文献[11]所说:建筑不是抽象地玩弄无根的‘形’与‘饰’,更重要的是根据该民族、该地域的文化意念和精神实质汲取其肯定值,把它们融汇到设计创作中去。本文通过对徽州古村落系统地调查研究,总结村落整体意象及空间营造技艺手法,结合新式徽派建筑中可取的设计手法,尝试从科学角度将徽派古村落空间营造技艺应用到现代住区设计中的方法,意图为未来的新徽派住区设计提供参考依据。
[1] 韦勒克.批评的诸种概念[M].丁 泓,余 徵译.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1998.
[2] 郭 海,魏泽崧,曹文捷.创新现代中式——万科第五园案例分析[J].中国建筑装饰装修,2013(1):210~213.
[3] 丁俊杰.基于建筑类型学下的“徽质空间”分析[D].合肥:合肥工业大学,2010.
[4] 吴良镛.广义建筑学[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1989.
[5] 刘仁义,张靖华.传统徽州民居的色彩[J].工业建筑,2010(4):147~150.
[6] 单德启.安徽民居[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9.
[7] 朱永春.徽州建筑[M].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2005.
[8] 凯文·林奇.城市意象[M].方益萍,何晓军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1.
[9] 杨·盖尔.交往与空间[M].何人可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92.
[10] 程大锦.建筑:形式、空间和秩序[M].刘丛红译.天津:天津大学出版社,2008.
[11] 崔世昌.现代建筑与民族文化[M].天津:天津大学出版社,2000.
2016-04-18;修改日期:2016-04-21
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资助项目(201410359050)
韩 笑(1993-),女,河北唐山人,合肥工业大学本科生.
TU241
A
1673-5781(2016)03-0308-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