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鼓励举报职业不当行为

2016-12-07编译肖树乔

现代世界警察 2016年11期

编译/肖树乔

如何鼓励举报职业不当行为

编译/肖树乔

举报同事玩忽职守在任何一个行业都是冒风险的事。这种风险可能是在工作场所遭到粗暴的对待或者是骚扰、个人财产遭到破坏、被排斥、失去晋升机会、被辞退，甚至是不能在这个行业中继续工作下去。举报同事玩忽职守常常被看做是对同事、老板及所属机构的不忠行为，而举报人也常常被指责为不是良好的合作伙伴。

对于警察这个职业来说，忠诚的品质比其他任何职业更被看重。随时可能降临的来自于共同敌人的危险使得相互之间的支持和忠诚变得尤为重要。这些共同的敌人就是黑帮、有组织的犯罪团伙等。工作在一线的警察知道他们的安危依赖于同事的支持。背叛了同伴的警察就会被同事孤立，得不到应该得到的信息，会陷入等待外援而不得的窘境。

而从另外一个角度说，及时发现玩忽职守行为并且予以改正又是警方维护公众形象和获得公众信任的必由之路。警察的鼻祖罗伯特·比尔在1829年创立英国伦敦大都市警察即“苏格兰场”时提出了建警12条。这12条分别是：1.应以军队为榜样，建成一支稳定的行之有效的队伍。2.必须在政府的控制之下。3.减少犯罪证明警察的效率与效益。4.发布犯罪统计是警察的基本工作。5.以时间和地域科学分配警力。6.制怒、宁静、有礼是质量的根本保障。7.以形象赢得尊重。8.招募、训练合适人选是执法之本。9.公众安全需要每个挂牌服务。10.首脑机关必须接近公众。11.须先见习后上岗。12.以掌握的犯罪记录作为分配警力的依据。“建警12条”贯穿其中的一条重要原则就是赢得公众的信任。有了公众的信任，工作起来就会容易得多。借助公众的力量，警察可以顺利地搜集信息线索、化解矛盾、帮助问题青少年、与社区形成伙伴关系、共同努力减少犯罪。与此相反，警察的玩忽职守行为，不管是腐败，还是滥用暴力，也不管是政策违规、骚扰、言行粗暴、偏袒、药物滥用，还是下班后的不当行为都能产生信任危机。报告失职行为能帮助警方的每一个个体成为更好的警察。举报可以使相关部门注意到自身工作存在的问题，例如上级领导的工作存在漏洞、在使用武器方面需要继续培训、因低估公众的支持作用而行为粗鲁，或者是流露出种族歧视和性别歧视。对于上述不当行为的及时干预能够增强警察的自我意识和自觉纠正自身不当行为。既然举报同事的不当行为这么重要，而举报又伴随着种种危险，那么如何鼓励警察举报不当行为从而提高公众对警察的信任度呢？

机构要求决定举报意愿

加拿大进行的针对31个机构的10264名警察所做的调查可以回答这个问题。这项名为“执法的专业性”的调查目的是找出能鼓励警察举报同事不当行为的方法。

来自加拿大各地不同部门的十位高级警官总结出不当行为的五种情形。1.为本机构之外的人提供机密信息。2.报销300美元花费，而申报人无权报销这笔钱。3.因为当事人是警察而不对其家庭暴力行为予以指控。4.在下级警察面前嘲笑布置给自己的任务。5.对待公众习惯性地粗鲁和生硬。研究人员询问参与调查的人是否愿意汇报上述列举的不当行为及他们认为他们的同事是否会汇报。参与调查的人还会被问及上述行为的适当的惩罚措施是什么，机构应当采取何种水平的惩罚措施。本项研究的目的是成员是否会汇报失职行为，什么因素影响他们汇报的意愿。

接受调查的人员来自加拿大的所有地区、所有部门和各种警衔，其中39%的被调查者身居领导岗位。参与调查机构的规模小的有25名成员，大的有1.8万名成员，其中有一半的机构规模在500人以下。

报告失职行为的意愿在不同的机构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异。78%的加拿大皇家骑警的被调查者同意或者是非常同意他们将报告上述列举的五种渎职行为，而52%的市属局的受调查者同意或者是非常同意他们将报告上述列举的五种渎职行为。加拿大皇家骑警是唯一一个受联邦法律管辖﹑要求报告违反法律和政策行为的机构。尽管上面列举的五种行为中仅有两种是违反法律和政策的，属于加拿大皇家骑警的受调查者却更加有意愿报告所有的五种行为，比来自地方政府所属局的受调查者高了26%。基于这个原因，机构的类型在本研究中被列为一个控制变量。

对于举报最重要的影响因素是机构的类型。加拿大皇家骑警有义务举报不当行为，因此该机构成员的举报意愿是最为强烈的。如果举报渎职行为是机构进行自我纠错的一个有效的机制的话，不举报的行为就会被看做是不履行职责。此类立法会减轻警察在决定是否举报时的负担。在那些要求雇员举报的机构，雇员表示出更强烈的举报意愿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加拿大皇家骑警更愿意举报不当行为的另一个原因是他们享受更大的职业流动性。皇家骑警可以在这个系统内从一个地方调往另一个地方，因此他们可以避免因举报而引起的不友好的工作环境。对于调查数据的进一步研究发现这种流动性起着一定的作用。一个大的省级机构管辖着很大的一片区域，这样机构里的成员与市级机构的成员相比则更愿意举报不当行为（省级机构的比率是56%，而市级机构的比率是52%）。

支持职业化的项目是影响举报的另一个重要因素。两个最为重要的项目是道德培训和职业标准。早期干预项目也有一定的作用。这些发现对于警方的领导有鼓舞作用，并且提供了有可操作性的建议。

道德培训的积极影响是这次的研究首次发现的。但并不是任何的道德培训都有这种影响。为了激发道德思考，道德培训应当是双向的。当被培训者思考所讨论议题的时候，他们更容易改变对于所讨论议题的看法，归纳出所讨论议题是有关公众信任的重要性、贫困问题、患有精神疾病问题或者是关于有效监督问题。如果被培训者是就这些问题进行小组讨论，观念的改变会更加明显。对于道德问题的反思也加强了对于道德的重要性的认同，要提醒参与培训的人员诚信的重要性。

建立职业道德标准办公室也是一个重要的项目，它对于举报的意愿有积极的作用。与此相类似，对于机构的早期干预项目持积极态度的人也更乐意举报。他们相信举报是用来帮助警察改进工作而不是惩罚不当行为的人。

如果机构的成员相信他们的机构对于小的错误行为愿意采取补救措施，那么帮助他人获得他们需要的帮助可能是举报的一个强有力的动机。未来的立法将使机构的成员有责任举报同事的错误行为，建议这样的立法对于错误行为也采取补救的措施。

最后，领导实践也对举报起到一定的作用。这种作用归于道德的引领。强调道德的重要性并且作出榜样的领导就会影响下属的行为。

卡尔盖瑞局的创新

本研究关注的许多原则都能在一个创新性的公共投诉程序中看到。这个程序是由本研究的一个参与机构——卡尔盖瑞局开发的。这个新的投诉程序的神奇之处就是它增加了成员投诉不职业行为的意愿。卡尔盖瑞局开发这一程序的初衷是加速投诉的解决、尽快修正不当行为、减少警察在等待投诉解决过程中的焦虑和不安。对于此程序的简单回顾发现其依据的道德原则跟其他类似的机构项目是一样的。

警察的忠诚品质更被看重

根据对卡尔盖瑞局受理的对不当行为的投诉分析发现，其中80%是小案件。这些案件包括：不当使用警局的资源（私人使用机密信息）、不良驾驶习惯（不必要时超速、非法停车）、滥用武力或者职权（不必使用武力时使用武力、没有法律依据的逮捕）、班下的行为（家庭事务、在特许烟酒店内的行为）、在公众场合行为失当（言语不敬、侮辱性的态度）。

尽管上述不良行为是经常需要处理的，但是卡尔盖瑞局的处置办法却很有其特色。认识到及时处理不良行为会帮助员工修正自身行为，不及时处理投诉会影响员工对于公平的期待，卡尔盖瑞局设计了一套程序。

小的投诉案件的复审程序是这样的：投诉人直接联系职业标准办公室或者是公共安全交流办公室。对于警员的投诉会转到协助公共安全交流办公室工作的小队长那里。小队长可以跟投诉人直接对话。不当行为会被记录在案并且受到评估。较为严重的投诉会被迅速转到警督那里，投诉者还会被要求联系职业标准办公室。如果投诉者同意的话，不严重的案件将被记录在案并且立刻转到当事人的领导那里。当事人的领导会第一时间跟当事人讨论这件事。这一事件也会在职业标准办公室的当事人的档案中存档。

投诉人也可以就如何干预不当行为提建议，包括直接与被投诉人的上级领导谈话、要求赔礼道歉、要求与被投诉人进行讨论、建议对当事人进行培训等。通常情况下，当事人都选择接受投诉人的建议。

不管投诉是通过公共安全交流办公室的电话还是通过职业标准办公室收到的，案件记录都会在职业办公室的个人档案中留存。一旦经审查决定是小案件，这一案件就不会影响当事人的职业发展。一般的不当行为会在30天内由早期的干预项目来解决。当事人的上级领导和区域领导会知道哪些人需要更多的支持。这样畅通的通道对于投诉后的后续工作、职业纠错和积极的反馈非常有利。

较为严重的投诉案件由一个多方论坛审议。这个论坛由一个高级警官、职业标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参与调查的警察、武器使用专家、协会的代表、三位警司组成的审查小组组成。由三位警司组成的审查小组在论坛召开之前独立地审议所有记录下来的内容，并且讨论他们在论坛上的发言内容。他们决定哪个案子应当撤案、哪个案子应当干预、哪些案子应当举行正式听证。他们还会就卡尔盖瑞局如何改进政策、培训和交流以避免类似案件再次发生提供建议。大多数的投诉来自公众，也有些投诉是来自同事的。

那么，是什么使得卡尔盖瑞局的投诉管理制度这么成功？

首先，对于小的和主要的不当行为的处理程序是很公平的。成员们有机会参与决定采取合适的干预措施。被投诉者能够选择是否接受投诉者提出的解决方案。当人们有机会参与到一个投诉程序中的时候，他们就更愿意接受结果，即使这个结果对他们并不利，他们也更愿意视这个过程为更加公平。第二，小的错误行为的投诉也不会影响被投诉者的职业发展。第三，投诉的及时解决与公平的原则是一致的。俗话说，迟到的公正有违公正。对于投诉的及时解决也表明高级管理人员对于其成员正承受着不确定性的投诉压力的认可，而这种不确定性对于道德、投入和工作表现有着负面的影响。

对于大的不当行为案件，由三位警司独立地阅读卷宗和提出处理意见后，由听证会来做出最后决定。由职业标准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参与调查的警察、武器使用专家、协会的代表参与有助于及时解决问题。公平的原则在整个过程中是非常重要的。三位警司的独立审查保证了程序的公正，而各方的参与保证了程序的公开和透明。

卡尔盖瑞局的投诉处理程序如果没有上级领导的参与是无法付诸实践的。这种领导程序、领导伦理是员工与领导者之间的桥梁，孕育了对上级领导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