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外二篇)
2016-12-07广西民族大学韦静
广西民族大学/韦静
家乡(外二篇)
广西民族大学/韦静
春时节,风翻动它的空与冷。乌云太重,鸟儿打不开天空。
嫩绿的早晨,挂满晶莹的露珠和梦。浓雾是山上吃草的羊群,只留山顶一片空地。黛绿的树被用来制造海浪和寂静。
河流扭动向前,带着清澈的微笑。两岸,水田披上沉默的绿意;晚稻已在秋季收割,稻茬靠着尾巴站立。
轻轻踩上田埂,柔软的土地使双脚沉迷,不愿再往前一步。在寒冷的时候,怀念温暖的双手和粮仓。水牛低着头,咀嚼时间。
菜园子里,油麦菜保持翠绿的呼吸。菜花撑起小黄伞,抵御寒冷和成长。包菜蜷缩在被窝里,醒着做梦。萝卜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子,但还是赖床。
忙碌,从上午持续到下午。建房子的人没有房子住,有人谈起贫困和明天。红砖瓦房被钢筋水泥入侵,推倒,在重建中流浪。孩童们以天真建筑天真,哭与笑连接着彼此的小小世界。圈栏里,鸡同鸭讲,言语以欺负的姿态出现。唯有母猪睡在饥饿里,仿佛消失了一样。
傍晚,柴火醒来。袅袅的炊烟是村庄支起的耳朵,所有声音被吵醒。穿着厚实的老人,坐在灶台旁,用火回忆颤抖的青春。在她的皱纹里,冬已经深了。采几声狗吠,以便装饰今晚的梦。
当钟声响起,夜便在树上成眠,每一次呼吸都使叶片纷飞。地面上,落叶静静地堆积,睡在下面的又是一个春天。
米酒香醇
香醇的米酒,是一杯美丽的乡愁!
苗寨以一种古朴的姿态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并且以时间的速度,无限接近那颗回归自然的心。
蜿蜒的石径将我们引向心灵驿站,与斑驳的石墙、老屋为邻。我们在山里人家吃午饭,顺便歇歇脚。极为普通的家常便饭足以慰藉劳累的身心,而一小杯米酒,却把我亲得脸红。我的嘴唇此时属于米酒,我的胃里鲜花怒放,而我的眼中则缀满了阳光!抿下了一小口酒,那种香醇而干烈的感觉,便以最抒情的方式滑过喉咙,而后让人梦幻般地飞翔……
有两只小蜜蜂先后被这香醇的米酒俘获了芳心。难道那里还有爱情的甘露?
在诗意和酒意之间,我仿佛回到了故乡。在那深情的呼唤声中,弥漫着香甜甜的酒味儿……
夜游
流浪歌手总会在多情的夜晚出来弹唱。无关忧伤,只是淡然。
我也曾想过流浪,像艺人一样疯狂!用双脚去丈量世界,用心去感知人生。
在没有星月的夜晚,抱着一把吉他弹唱,以低沉的嗓音歌唱黑夜。或者找一个角落,深情朗诵那一首首待焚的诗。那些燃烧的文字,在昏黄的路灯下漫步,回忆起梦幻般的大半生……
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无忧无虑地流浪。每到一处,建构一座精神家园,到下一处,便推倒重建。
躁动的酒吧,依次绽放,在无眠的夜晚。表演者舞着、吼着;各色灯光摇着、颤着。买醉者把整个夜晚握在手里,仰头痛饮,为了狂欢,或是遗忘?
夹在酒与吧之间,小城,整夜整夜地失眠……
流浪者也会失眠,在离家的远方。
最后像落叶一样,从枝头凋零、归根。
前的,谁也不能阻止,只希望脚步能慢些,多一些童年时的“真”,少一些长大后的“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