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主义对英国园林的影响浅析

尹豪 贾茹

现代主义对英国园林的影响浅析

尹豪 贾茹

英国园林历史悠久，对世界园林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其现代主义园林发展脉络的梳理亟待研究。以时间为线索，以代表性人物和具有影响力的事件为切入点，梳理英国现代主义园林发展的主要历史时期（1925-1980），并以二战和1980年为分界线，研究了各个时期的英国现代主义园林发展的特征，以及工艺美术运动、英国节、新城镇运动等事件所产生的影响。最后总结出现代主义对英国园林影响程度以及原因。

风景园林；现代主义；现代园林；英国园林

Fund Item: Supported by "the Fundamental Research Funds for the Central Universities" TD2011-27, "Joint Research Project of Beijing Municipality"

现代主义思潮本身具有复杂的背景，严格地说，现代主义不是一个什么流派，而是由许多具有现代主义创作手法、派别汇成的文艺思潮，包括美术、音乐、戏剧和建筑等。现代主义对于园林的影响莫过于现代主义绘画和现代主义建筑。现代主义绘画为园林带来了抽象的设计语言，追求非对称的构图，强调动态平衡，不再拘泥于轴线的控制和视线的组织。同样，现代主义建筑的功能主义和新材料的使用也是现代主义园林的重要特征，强调以人为本，服务于生活，重视经济可行性与空间的多用途性。

20世纪现代主义设计思潮席卷欧洲和美国，以杰基尔（Gertrude Jekyll）为代表的工艺美术花园被认为是西方传统园林向现代园林设计转变的开始，唐纳德（Christopher Tunnard）则被认为是现代主义园林设计的典型代表。之后，美洲地区哈佛三杰等人的积极探索倍受瞩目，现代主义园林的设计方法在美洲地区得到确立。随着唐纳德离开英国，似乎现代主义对于英国园林的影响消失不见，直至后来查尔斯·詹克斯（Charles Jencks）的后现代主义园林作品出现，期间漫长的时期现代主义对英国园林的影响并不清晰。

1 现代主义影响英国园林的主要历史时期

汤姆·特纳（Tom Turner）在《英国园林：历史、哲学和设计》（British Garden：history，philosophy and design）一书中将英国的抽象现代园林（Abstract Modern garden）限定在1925到1980[1]。至于为何将时间限定在

这段时间，书中并未明确指出，但回顾历史能够找出一些原因。

20世纪30年代一些德国学者进入英国，例如格罗皮乌斯（Gropius）、布罗伊尔（Breuer）、莫霍利－纳吉（Moholy-Nagy）。唐纳德（Tunnard）认为这些人全面地影响了英国的艺术和景观设计学，使之向着更现代的思想发展[2]。20世纪20年代后期，“modern”一词开始频繁地出现在英国。这时英国开始出现了一些实验现代主义的建筑作品，例如1926年贝伦斯（Behrens）在北安普顿设计的建筑和1927年托马斯·泰特（Thomas Tait）在埃塞克斯银角小镇设计的工人住宅。而现代主义园林的影子也出现在《工作室》（The studio）1926-1927的冬季期刊里，其主要表现为庭院设计中的白色长方体形态和整洁的步道[3]。因而，可以大致认为1925年是现代主义影响英国园林的起点。

由于在大多数国家，20世纪70-80年代正是后现代主义园林逐步取代现代主义园林并走向成熟的时期，在这之前园林受现代主义影响较深。因而可以认同汤姆·特纳的观点，将1925至1980视为现代主义影响英国园林的主要历史时期。另外，在这段时期内，1939-1945年爆发的二战对英国园林设计师的职业发展、业务范畴有着重要的影响，可以作为历史阶段划分的参照点。

2 英国园林的转变与英国现代主义园林的发展

2.1 19世纪英国园林的简要回顾

19世纪的英国迎来了植物和园艺的热潮。这个时期，英国人建立了邱园、发明了引种植物用的沃德箱，越来越多的海外植物涌入了英国园林。随着植物种类越来越多，“园艺式”造园风格也就应运而生。与之前的“图画式”风景园林相比，“园艺式”园林更加侧重植物的展示，体现园林的艺术性。19世纪40年代，随之兴起的是一种新的造园要素——地毯式花坛，冬季花卉在温室中培育，而当到了花开的季节，再搬至室外进行集中展示。植物种类的丰富和园艺的兴盛推动英国风景式园林发展到了璀璨的时期，但是似乎也走到了尽头。比如，劳顿认为模仿自然的风景式园林已经陷入发展的僵局，需要回过头来重新评价传统的规则式园林[4]。因而很多园林师重新又将目光放到了英国园林早期的蓝本——意大利园林[5]。

在19世纪40-50年代，以贝里（Barry）和帕克斯顿（Paxton）为代表的园林设计师开始将意大利风格引入英国园林。在意大利风格复兴的同时，还带来了其他历史风格掺杂其中，也就促使了“折衷主义”园林的出现。折衷主义风格是19世纪英国最主要的风格，设计师可以在庭院中加入任何历史风格，只要比例均衡、形式具有美感即可。这种风格一出现就风靡了整个欧洲，然而其滥用历史风格的做法造成了英国园林设计的混乱，并遭到了工艺美术运动先驱的批评。

工艺美术运动起源于英国19世纪后期，主张诚实设计，避免华而不实的设计风格，并且强调设计源于自然。这种设计思想对当时的园林设计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工艺美术风格花园随即在英国兴起。代表性人物有罗宾逊（William Robinson）、布劳姆菲尔德（Reginald Blomfield）、杰基尔（Gertrude Jekyll）和路特恩斯（Edwin Lutyens）等人[6]。在20世纪前半叶工艺美术风格花园一直是英国园林设计的主流。

2.2 1925-1939 努力探索中的现代主义园林

这个时期的英国园林发展正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随着园林项目规模的逐渐缩小，传统的意式园林和英式园林已经无法应对。1936年《工作室》杂志上查尔斯·霍姆（Charles G. Holme）推荐的小型花园案例，从中可以看出英国园林的这种困窘，其中第四个花园就试图在极小的空间中尽可能多的纳入园林要素，一如传统园林那样着力强调着对称的轴线和多个空间序列的逐次展开，整个庭院带给人们的感觉却是混乱和幽闭（图1）。园林设计师罗素·佩吉（Russell Page）甚至评价1900年到1930年的英国园林是“毫无风格可言，就是一堆大杂烩”[7]。但是这已然与传统造园风格有着明显的区别，并非典型的意式园林。

面对这种窘境，英国有两种解决办法，一种是以杰基尔、路特恩斯为代表的工艺美术花园，另一种则是现代主义园林。现代主义园林试图以新的设计手法和设计理念挣脱传统的束缚，不再套用某种传统风格、某种固定的模式，而是根据自身的经验创造出最符合场地需求的设计。20世纪初，现代主义

在很多国家都受到了重视。然而在英国，现代主义的传播却是艰难。导致这种结果的原因除了工艺美术花园的光芒掩盖了现代主义园林的发展，还有英国人对大英帝国辉煌时期的怀念、政府对现代主义思想的反感以及对新材料的不适应。

这段时期英国现代主义园林的发展主要依赖于现代主义建筑师的探索和引领。20世纪30年代中期，受国外移民建筑师的影响，英国一跃成为欧洲最活跃的现代建筑运动实验中心，现代主义建筑如同雨后春笋般出现。可是此时的英国，并没有多少园林设计师能处理好现代主义建筑与外环境的关系。对于大多数园林设计师来说，现代主义带来更多的是迷惑甚至是厌恶[8]。在英国建筑界享有很高声誉的建筑师、园林设计师布劳姆菲尔德就在1934年所著的《现代主义》（Modernismus）中极力抨击了现代主义运动[9]。

园林设计师对现代主义的不认可间接导致了与现代主义建筑师之间的矛盾，因而现代主义建筑师也就不可能让这些人为自己的建筑设计园林[10]。这个时期有很多具有现代主义风格的园林作品都是出自于建筑师之手。例如奥利弗·希尔（Oliver Hill）的召德汶住宅（Joldwynds，1925）、埃米亚斯·康奈尔（AmyasConnel）的高鼎住宅（High and Over，1931）、帕特里克·格温（Patrick Gwynne）的霍姆伍德住宅（The Homewood，1938），以及伦敦动物园企鹅馆。伦敦动物园企鹅馆极富创意的两条螺旋形步道相互交错，完全突破了传统的设计手法。重视满足功能需求，自由的布局形式，简洁的设计语言、新颖的设计理念以及技术上的创新都给予园林设计新的启发（图2）。

高鼎住宅花园虽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现代主义园林，但康奈尔在设计中努力尝试了现代主义的设计手法。整个建筑坐落于阿默舍姆山丘的山顶，花园环绕建筑展开，建筑布局呈“Y”字形，既是便于采光，又可以欣赏四周的景色。整个园林由建筑秩序延伸出的四条轴线统摄，达到了建筑与花园设计秩序的统一性。三面均为坡地，建筑的东南和西南两边都设置成了台地。东南是层层迭起的三角形构图，中间为步道，两侧对称种植有玫瑰花丛，其造型有着立体主义的影子。西南侧的形态相似，中间的阶梯向下延伸，尽头为一圆形水池。建筑西侧是主入口，两个半圆的构图，中间是纯净的白色混凝土花池。建筑周围有停车场、活动区和种植区，满足功能需求（图3）。高鼎住宅启发了当时很多年轻设计师，例如粗野主义现代建筑的代表人物史密森夫妇以及英国建筑师帕特里克·格温，霍姆伍德住宅就是帕特里克·格温的代表作。

在整个20世纪30年代的园林景观中，唯一真正具有代表性的现代主义园林设计师当属克里斯托弗·唐纳德（Christopher Tunnard）。1938年唐纳德出版了《现代景观中的园林》（Gardens in the Modern Landscape），书中提出了现代主义园林设计所应当具备的3个特点：功能的、移情的、艺术的。唐纳德所设计的圣安山（St Ann's Hill）（图4）和本特利树林（Bentley Wood）（图5）是这个时期英国最具代表性的现代主义园林作品。圣安山是唐纳德与雷蒙德·麦格拉斯（Raymond McGrath）的共同作品。在麦格拉斯的现代主义建筑周围，唐纳德移除不必要

的道路，简化整个场地；保留场地原有的平台、水池以及台阶，进行适当调整与场地中的建筑相协调。建筑、庭院与周围的大环境相互协调并产生共鸣，体现了唐纳德一直强调的“移情”。设有活动区域、花园和菜园，表达了他一直强调的功能性。另外，西北侧的水池中放置的抽象雕塑则是印证了“艺术融入园林”的设计特点。

本特利树林与圣安山相似，唐纳德依然追求庭院、原场地和建筑三者的统一。为了与周围环境相结合，唐纳德使用了梯式挡土墙，在房子周围引入了大量的植物，采用格子状的种植区域，使用攀缘植物。建筑不远处还设有果园和家庭菜园，种植有蔬菜和香草。东侧设有亭子和乒乓球场，体现了唐纳德强调的功能性。

这个时期一些组织和学校对现代主义在英国的传播起到了推动作用，例如风景园林学会（Institute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达丁顿会堂艺术学院（Dartington Hall）和伦敦建筑联盟学院（Architectural Association School of Architecture）。风景园林学会作为专业性的组织，促进了成员们在一起进行理论探讨、分享学术观点和开阔个人视野。而达丁顿会堂艺术学院和伦敦建筑联盟学院则是给学生们提供了接触现代主义思想的机会，为现代主义在英国的传播做出了贡献。特别是伦敦建筑联盟学院，培养了很多优秀的设计师。例如弗雷德里克·吉伯德（Frederick Gibberd）、彼得·谢菲尔德（Peter Shepheard）、休·卡森（Hugh Casson）和杰弗里·杰里科（Geoffrey Jellicoe）。这几位设计师后来都成为了风景园林学会的成员，并对英国园林的发展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其中弗雷德里克·吉伯德在英国新市镇建设中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其私人花园也在英国享有很高的声誉。彼得·谢菲尔德和休·卡森的设计在1951年英国节中大放异彩。杰弗里·杰里科被誉为英国20世纪最杰出的园林设计师，在二战期间担任了风景园林学会的主席。

2.3 1945-1980 ，现代主义园林的广泛发展

二战之后，英国的政治、经济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英国园林设计师的职能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园林设计的内容与战前有很大的不同，不再有那么多设计私家庭院的任务，设计师们的工作重心逐渐转移到了公共和半公共的园林景观上，例如居住区、新城镇、水库、工厂和发电站。对于多数园林设计师来说，庭院设计已经成为了一种副业或者个人爱好。希尔维亚·克劳曾想在1958年出版名为“花园设计（Garden Design）”的书，书名遭到了工作室中多数人的反对，因为此时的英国园林设计师们几乎没有机会接触到庭院和花园的设计，他们的工作范畴更为广阔，需要将场地与开放空间、房屋、公园、游乐场地等协调整合在一起。珍妮特·韦马克（Janet Waymark）在《现代园林设计（Modern Garden Design）》中写到：“由于缺乏私人庭院设计，花园设计师（Garden designer）转变为了景观设计师（Landscape designer）”。而此时的设计工作也不是仅靠一己之力就能够完成，往往需要城市规划师、建筑师和园林设计师合作来完成。例如，这个时期英国园林设计师参与了英国新城镇的建设以及英国节的规划设计。

英国新城镇运动主要是为了应对二战之后的英国住房紧缺的问题，通过在伦敦外围建设一系列卫星城镇来减少中心区人口[11]。很多卫星城市的建设都有园林设计师的参与。例如希尔维亚·克劳（Sylvia Crowe）与弗雷德里克·吉伯德（Frederick Gibberd）参与设计的哈罗新城（Harlow）、杰弗里·杰里科（Geoffrey Jellicoe）的赫默尔·亨普斯特德新城（Hemel Hempstead）、弗兰克·克拉克（Frank Clark）参与的斯特文内奇新城（Stevenage）以及彼得·扬曼（Peter Youngman）参与的坎伯诺尔德新城（Cumbernauld）、彼得伯勒新城（Peterborough）和米尔顿·凯恩斯新城（Milton Keynes）。这些在二战后产生的新一代园林设计师，在景观的尺度以及其他重要问题上都看得更远，对城镇和郊区规划产生了重要影响。在这些城镇当中，哈罗新城明显受到了现代主义思想的影响（图6）。其规划总平面带有着立体主义的思考，受到了本·尼克尔森（Ben Nicholson）1947年创作的现代主义绘画作品茅斯逅尔（Mousehole）的影响。除了城市总体规划外，哈罗新城的城市景观设计也充满着现代主义艺术气息（图7），在市中心布置有很多现代主义雕塑。吉伯德在临近市政厅的地方设计了一个规则式水景园，带有水渠的台地倒映着周围高大的建筑物，周围摆放着伊莉莎白·弗林克（Elisabeth Frink）的雕塑作品。

1951年夏天的英国节上，园林设计师展现了全新的设计理念和设计形式。在伦敦南岸的展区，大量的展厅以“土地和居民”为主题，建筑之间的景观设计为急于展示新想法的园林设计师们提供了绝佳的机会[12]。展会中一

些设计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彼得·谢菲尔德设计的莫特花园（Moat Garden）（图8）充满着野趣，河流蜿蜒前行，两旁摆放着巨石和丛丛的绿植，形成了美观且具有实用性的植物屏障。在设计中重视功能性，他甚至将一些植物称之为建筑式的植物（‘architectural’plant），借此强调植物围合遮挡的作用。相比莫特花园，雷杰塔饭店花园（the Regetta Restaurant garden）（图9）更具有现代主义风格，抽象线条的种植池与布雷·马克思的设计手法很相似。英国节让英国的园林设计师们有机会尝试新的设计手法，在英国节之前，设计师主要是受到工艺美术运动风格以及杰基尔所推崇园艺方法的影响。这之后，园林设计偏离了对园艺的侧重，更为重视功能、现代艺术形式的展现和与周围环境的联系。

二战之后，现代主义园林在英国得到了更多的认可，一方面是由于有机会接触到更多的国外现代主义园林作品，例如，托马斯·丘奇近40年的设计都陆续被刊登在了“日落杂志”（Sunset Magazine）及其附属刊物之中，这些刊物受到年轻的英国设计师们的追捧；另一方面则是由于战后经济的影响，以往庭院中奢靡的植物应用显然已经变得不适合，此时的设计更多关注持久性和经济性，而现代主义园林设计正可以满足这些需求。

这个时期英国最具代表性的现代主义园林设计师当属约翰·布鲁克斯（John Brookes）。他提倡将现代主义融入到园林设计中去，其设计借由抽象的图案来组织空间。他为企鹅系列图书所做的庭院设计向人们展示了借由现代主义画作来处理色彩和图案布局的整体关系。庭院周围是食堂、办公室和厂房，内部布置由蒙特里安的画作演变而来，同时参考了模块化的建筑图案并将这些图案转化成了道路、草地、水系和植物种植。这个设计对战后的英国设计领域造成了巨大轰动，是英国第一个将抽象主义绘画运用到园林设计中的作品（图10）。

2.4 1980年后，现代主义园林与后现代主义园林并驾齐驱

现代主义对于英国园林的影响缓慢且艰难，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现代主义园林才得到了英国民众和多数设计师的认可。自1980年开始，现代主义对英国园林设计的影响才开始变得越来越明显。此时，这种影响已不仅局限于公共领域或者半公共领域，私人的庭院设计也开始越来越多的表现出现代主义特征。一方面是因为英国人思想上开始重视现代主义园林，并且对功能性表现出了迫切的渴望。另一方面，则归功于那些追求创新、坐拥丰厚资产的业主，资金上的扶持让园林设计师有机会尝试全新的设计理念。

现代主义带来的改变可以在切尔西花展上看出端倪。切尔西花展是英国最具影响力的花展之一，每年举办一次，英国最好的设计和最新的植物都会在这里进行展示，通过其设计风格也可以看出英国园林行业的发展趋势[13]。在1980年，切尔西花展里展示花园的设计开始受到现代主义的影响，等到了2000年，现代主义就已经完全替代了之前的工艺美术花园思想成为展会上设计的主流。这期间，园林中材料的应用也有了突破，越来越多新奇的材料被使用到园林设计中来，帮助表达现代主义设计思想和手法。例如，1988年切尔西花展中的“玻璃园”就开创了园林中玻璃材质的应用。玻璃的使用不但能够给花园增色，还能够增加花园的空间感。在2003年切尔西花展上吉姆·哈尼（Jim Honey）和詹姆斯·戴森（James Dyson）设计的“错误的花园（Wrong Garden）”中也设计了玻璃泉和玻璃椅。这个

设计巧妙地营造了一种错误的视觉效果，仿佛真的是“水往高处走”。类似这样新奇的设计，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切尔西花展上。

自1980之后，英国涌现出很多现代主义园林作品，与1980年之前的英国园林相比，这些作品不但在数量上有所增加，其现代主义特征也变得愈发明显。例如诺尔-贝克和平花园（Noel-Baker Peace Garden）（图11）和凯夫茨盖特花园（Kiftsgate Court Gardens）中的水花园（图12）。诺尔-贝克和平花园具有明显的现代主义特征，其设计语言受到了蒙德里安绘画的影响。设计师史蒂夫·亚当斯（Steve Adams）用长方形的水池、步道、草地和植物种植替代了蒙德里安绘画中各种色彩的体块，形成了一种简洁且平衡的构图。花园中的水景园是现代主义对英国园林影响逐渐加深最好的例证。凯夫茨盖特花园大多是以表现园艺特色为主的规则式园林，其中的水景花园（Water Garden）有着强烈的现代主义特征。水景花园四周是简单的紫杉绿篱，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花草，水池中央的方形绿地仅以汀步与四周相连。正前方是西蒙·埃里森（Simon Allison）设计的24片金色的心型蔓绿绒叶雕塑，流水顺着其叶片流下，叮咚作响。整个设计构图简单纯净，线条明朗，白色的道路、绿色的草地以及深色的水面形成强烈的对比。凯夫茨盖特花园世传三代，带有浓厚的传统英国园林的特征，却拥有着现代主义特征明显的水景花园，可见此时的现代主义园林思想已经得到很大的认可。

在这个时期，对于美国等国家来说，正是后现代主义园林取代现代主义园林成为主流的时期[14]。此时的英国也受到了后现代主义的影响，伴随着现代主义园林的盛行，许多后现代主义园林作品也涌现出来。例如查尔斯·詹克斯（Charles Jencks）在苏格兰设计的宇宙思考花园（The Garden of Cosmic Speculation）、德里克·贾曼（DerekJarman）的邓杰里斯海滩艺术花园(Dungeness beach art garden)以及凯瑟琳·古斯塔夫森（Kathryn Gustafson）的戴安娜王妃纪念喷泉（Diana Memorial Fountain）。这些后现代主义园林作品表现出了许多不同于现代主义园林的特征，有着更多的象征意义。

3 结语

现代主义对英国园林的影响开始于20世纪20年代，逐步发展到1980年代走向兴盛，与后现代主义园林相伴而行。现代主义园林的典型案例不仅局限于唐纳德的作品，各个时期的代表性作品印证了其间的发展变化。英国社会政治经济的变革，项目类型的变化使得旧有的设计风格无法满足新的需求，推动了现代主义园林的探索与发展。二战之后，这种情况变得尤为突出。其中，新技术和新型材料的使用从侧面反映了现代主义园林探索新方法的努力。

现代主义建筑与艺术助推着现代主义园林的发展，在英国依然如此。现代主义对英国园林的影响跟随着现代主义建筑的探索，建筑融入周围环境的需求引领周围环境设计方法的转变，也更多地关注功能的需求。现代艺术的影响不仅表现为园林中现代雕塑的出现，而且现代艺术的形式语言直接转化应用在了园林中，借助水池、道路、草地和植物等园林要素予以表达。

注释：

图1改绘自：Jane Brown,The English Garden through the 21th Century;图2作者自绘图3改绘自:Esau, Robert Jonathan．Connell, Ward and Lucas and the emergence of the British modern movement in architecture图4改绘自：Christopher Tunnard, Gardens in the modern landscape图5改绘自：David Jacques，Jan Woudstra，Landscape Modernism Renounced图6引自：Janet Waymark,Modern Garden Design图7引自：Janet Waymark,Modern Garden Design图8引自：Harriet Atkinson ,The Festival of Britain;图9改绘自：Tom Turner, British Garden图11引自：Tom Turner, British Garden图12引自：Tom Turner, British Gard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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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Tom Turner.British Gardens [M].London:Routledge, 2013:355-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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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Jane Brown.The English Garden through the 20th century [M].Suffolk：Garden Art Press,1994：20-31,123-147,209-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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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ang Jian-jian. Development Trend of Garden Art in Britain in 19thCentury. Journal of Beijing Forestry University, 2011,10 (2): 3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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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u Zhi-qiang, Li De-hua. Fundamentals of City Planning[M]. Beijing: ChinaArchitecture &BuildingPress, 2010: 29-31.

[12] Harriet Atkinson.The Festival of Britain [M].London:I. B.Tauris,2012:77-97.

[13]朱莹,陈进勇.切尔西花展2003 [J].中国园林,2003, (11):9-13.

Zhu Ying, Chen Jin-yong. The Chelsea Flower Show 2003[J]. Chinese Landscape, 2003, (11): 9-13.

[14] Bradley-Hole. Making the modern garden [M]. New York:Monacelli Press, 2007:31-32.

An Analysis on the Influence of Modernism to the British Garden

YIN Hao JIA Ru

The British garden with glorious history has a significant influence on the development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around the world. However, there is not enough studies and researches on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ism garden in UK. Take the representative figures and influential events as the breakthrough point in time order, in order to review the main periods in the British modernism garden evolution. With the dividing line at the World War II and 1980, the gardens’ characters are studied in different historical periods, and the paper outlines the influences of Arts and Crafts Movement, British Festival and New Town Movement. Eventually, we summarize the impacts and causes of the modern movement on British garden.

Landscape Architecture, Modernism, Modern Garden, British Garden

TU986

A

1673-1530（2016）06-0030-06

10.14085/j.fjyl.2016.06.0030.06

2016-01-15

基金：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TD2011-27）北京市共建项目专项资助

尹豪/1976年生//男/山东人/北京林业大学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园林设计理论、植物景观规划设计(北京100083）

YIN Hao，who was born in 1976, is an associate professor in theory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and planting planningand design, Beijing Forestry University.(Beijing 100083)

贾茹/1992年生/女/山东人/英属哥伦比亚大学在读研究生（温哥华V6N 2E2）

JIA Ru, who was born in1992，is a postgraduate student in 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 (Vancouver V6N 2E2)

修回日期：2016-0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