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术记遗》辨伪

李 雨

《数术记遗》辨伪

李 雨

《数术记遗》是中国古代一部重要的数学著作，但自清代中期至今几百年间，关于此书的真伪一直争论不休，本文综合前人辨别此书真伪的观点和依据，并依据新查到的资料，分析认为《数术记遗》并非伪书。

新旧《唐书志》 《数术记遗》 徐岳 真伪

新旧《唐书志·子部》中《数术记遗》的作者均写作徐岳①，新旧唐书之前未见有关于此书的记载，宋郑樵的《通志·艺文略》记载是：《数术记遗》一卷，徐岳撰。②《崇文总目》的记载是：《数术记遗》一卷，徐岳撰。③可见，古人对于《数术记遗》此书的作者都认为是东汉末的徐岳。

完稿于乾隆四十六年的《四库全书总目》首次对《数术记遗》的作者为徐岳提出了质疑。

《四库全书总目》认为《数术记遗》为后人伪托徐岳之名而作的依据有以下几点，一是《隋书·经籍志》中具列甄鸾和徐岳所撰的数术书，却唯独没有《数术记遗》。二是刘洪为会稽督尉时，未曾归家，所以徐岳在泰山见到刘洪不符合事实。三是徐岳在曹魏出仕，将他作为汉朝人不符合常规。因此说明《数术记遗》乃是后人托伪所作。

清人周中孚在《郑堂读书记》中也认为《数术记遗》为托名徐岳的伪书，除了《四库全书总目》所提理由外，周中孚还指出：“未识刹那之赊促，安知麻姑之桑田；不辨积微之为量，讵晓百亿于大千”，数语俱用内典字义，而麻姑首见于葛洪《神仙传》，此岂汉末魏初人所撰乎？”④而钱宝琮则认为“《数术记遗》全书本文非常简略，如果没有后人的注解，作者的原意是很难了解的。因此，我们认为它是北周甄鸾依托伪造的书，反映了当时的某些数学思想。”⑤

李培业在前人认为《数术记遗》为伪作的理由基础之上，进一步深究，并增加了自己的观点。他指出《数术记遗》原文中借古言事是伪托造书的惯用手法，不是真实记载。⑥伪作者是甄鸾，甄鸾注解的错误说明甄鸾对刘洪事迹了解得不多，以致露出来马脚。在原文中出现的“刹那”“麻姑”都不是汉代的词语。⑦而且原文太过简略，如果没有后人的注解，根本看不懂。还有就是汉代注经只有十进、万进二法，至南北朝，受佛典影响，始出现万万进、自乘进，所以徐岳尚不能提出三等数之说。

周全中则坚持《数术记遗》是徐岳所著。他在《<数术记遗>辨真》一文中，对前人所提出的假托伪作依据进行了反驳。周全中对于注解与正文冲突的地方，均认为是甄鸾注解的错误，无关原文。⑧至于刘洪家居泰山和为丹阳太守之事，周全中依据袁山松《后汉书》原文，认为是四库馆臣抄书惯用听写，导致一些同韵字写错，在《数术记遗》原文中，“泰山”应为“太山”，“丹阳”应为“山阳”。⑨

但纵观双方的争辩，主要焦点是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刘洪与徐岳在泰山见面是否可能，二是《数术记遗》中出现的佛教用语是否恰当。

袁山松的《后汉书》中明确记载：刘洪字元卓，泰山蒙阴人。鲁王之宗室也。延熹中，以校尉应太史徵，拜郎中。迁常山长史，以父忧去官。后为上计掾，拜郎中，检东观著作律历记。迁谒者，毂城门候，会稽东部都尉。征还，未至，领山阳太守，卒官。⑩刘洪确实是泰山人，周全中的辩解有强解之嫌，刘洪在任会稽都尉时，也可能在泰山见到徐岳。史书中的“征还，未至”是朝廷将其征还，但中途又有了变化，让其任山阳太守去了。刘洪在任会稽太守期间未必不可能因一些原由回到了家乡泰山，而值此时遇到了徐岳。所以《四库全书总目》说“洪官会稽后未尝家居，不得言于泰山见之”是很武断的。因此断定《数术记遗》中的内容不确而认定其为伪作更是难以让人信服。

“刹那”是佛教用语，在现存文献中，最早出现“刹那”一词的是三国吴竺律炎、支谦共译的《摩登伽经》，(11)此经译出时与徐岳在魏与太史丞韩诩论难日月食五事的时候相近。(12)可见在《数术记遗》中出现“刹那”未必不可能。而且汉代佛经散佚严重，在吴之前是否一定没有出现“刹那”也不能妄下定论。

综上所述，因为年代久远，史料缺失的原因，虽然无法找到证明《数术记遗》是东汉徐岳所做的直接证据，但认为其是伪作的依据也是站不住脚的，《数术记遗》是徐岳所作是有着充足的可能性的。

流坑古村具有浓厚的文化气息，流坑文化是庐陵文化与临川文化的叠加，不仅创造了诗书、绘画、雕刻、建筑等精美的主流文化，而且创造了傩文化、酒文化、寺庙灯会、轻乐吹奏等丰富多彩的民间文化。如傩舞，是正月驱鬼逐疫、祭祀敬神的民间舞蹈，可是近年来，虽仍有出傩形制，但昔日传承的傩舞戏班已不多见；还有水陆道场佛会、元宵灯彩神游、家族春秋祭祖等文化活动逐渐消失[3]。

注释：

①刘昫.旧唐书卷47经籍志下·子部载：数术记遗（一卷），徐岳撰，甄鸾注［M］.北京：中华书局，1975：2039.欧阳修：新唐书卷59艺文志三·子部载：徐岳……数术记遗一卷，甄鸾注.北京：中华书局，1975：1545.

②郑樵撰，王树民点校.通志·艺文略第六·算术［M］.北京：中华书局，1995：1676.

③四库辑录版崇文总目卷3算术类［M］.上海：商务印书馆，1939：189.

④周中孚.郑堂读书记卷45，国家图书馆藏古籍题跋丛刊第11册［M］.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7：91.

⑤钱宝琮校点.算经十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3：531.

⑥李培业.关于<数术记遗>的创作年代［J］.珠算与珠心算，2003（1）：45.

⑦李培业.关于<数术记遗>的创作年代［J］.珠算与珠心算，2003（1）：45.

⑧周全中.<数术记遗>辨真［J］.齐鲁珠坛，1994（5）：9.

⑨周全中.<数术记遗>辨真［J］.齐鲁珠坛，1994（5）：9.

⑩袁山松.后汉书卷2律历志，周天游辑注八家后汉书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628.

(11)中华大藏经编辑局编.中华大藏经H0828摩登伽经下卷明知分别品第七［M］.北京：中华书局，465页.

(12)竺律炎于黄龙二年（234）与支谦合译摩登伽经三卷，参见佛学大词典.http：//cidian.foyuan.net/%F3%C3%C2%C9%D1%D7/。黄初是魏文帝年号，前后六年（公元220——226年）.

［1］刘昫.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2039.

［2］欧阳修.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1545.

［3］郑樵撰，王树民点校.通志［M］.北京：中华书局，1995：1676.

［4［四库辑录版.崇文总目［M］.上海：商务印书馆，1939：189.

［5］周中孚.郑堂读书记.国家图书馆藏古籍题跋丛刊［M］第11册.北京：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7：91.

［6］钱宝琮校点.算经十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3：531.

［7］李培业.关于<数术记遗>的创作年代.珠算与珠心算［J］.2003，（1）：45.

［8］周全中.<数术记遗>辨真.齐鲁珠坛［J］.1994，（5）：9，10.

［9］周天游辑注.八家后汉书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628.

［10］中华大藏经编辑局编.中华大藏经［M］.北京：中华书局.1984：465，三四—四六五，b.

［11］丁福保.佛学大辞典［DB/OL］.http：//cidian.foyuan. net/%F3%C3%C2%C9%D1%D7/.

（作者单位：兰州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李雨（1990-），男，湖北人，研究生，研究方向：两汉政治制度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