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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丛林中的移民(外一首)

2016-12-06申广志

吐鲁番 2016年4期
关键词:丛林中向太空牙牙学语

申广志

钢铁丛林中的移民(外一首)

申广志

烈日,早恋的火种,又开始

在戈壁滩上萌芽、疯长

一向戒备森严的天然气处理站

不得不给所有的阀门,脱去

由铁皮、石棉特制的冬衣

于是,猝不及防的一场悲剧

就此上演

显然,还是那副管钳,仍操持的

不知轻重,竟使

刚生血丝的蛋液,以及

才长羽绒的肉团

也坍塌、粘落于炽热的地坪之上

数位满脸油污的硬汉

先是一怔,随即,泪如泉涌

“队长,我们真没想到啊

保温盒里,怎么会有

鸟儿筑巢、产卵……”

据说,当天,就连夕阳

也在承受着风起云涌的利喙问责

满面通红,遍体鳞伤

但,迟迟不忍离去

生活基地,牙牙学语的防风林

攒足了吃奶的劲儿,却

未能吐出一枚新叶

此后,枝丫间,结满了

儿时称其为“家家”的卡通小屋

大漠气田怀古

远隔千里的搏动,深藏万米的喘息

均无法避开钢的耳蜗,铁的指端

一遍遍,听诊把脉。只不过

轮我嘘寒问暖的这天,古海床上

谁的毛发,已全部脱尽

眼泪,早就哭干

一向循规蹈矩的地球,自从

被放荡不羁的小行星,猛掏一拳

满腹的冤情、恶气,一憋

就是几千万年

太黑太冷的殒坑里,谁都未曾料想

竟萌发、拔节出我的祖先

他们先能驯马,后会造船

在占据了所有的山巅滩涂之后,又

追逐遐想,开始向太空频射火箭

一部继往开来的文明大典

再用鲜血书写,还拿鲜花装帧

也就承载了人类

斗智比勇的三次壮举

砍柴、挖煤、采气

总之,永远甩不掉,也离不开

以食为天的那道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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