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良师益友
——李福来先生
2016-12-05文李武
文 李 武
我的良师益友
——李福来先生
文 李 武
My Mentor – Artist Li Fulai
《淮海战役》全景画 作者:李福来 晏 阳 李 武曹庆棠 韦尔申 周福先 付巍巍 李献吾 孙 兵 刘希倬18m×151m 江苏省徐州市淮海战役革命纪念馆 藏
人的一生可以有许多选择,叱咤风云也好,浑浑噩噩也罢,都能度过一生,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做一个“正直”的人是很难的,李福来先生就是这样一位正直的长者。
1981年,在我考入鲁迅美术学院之前就久闻李福来先生的大名,敬仰之情深埋内心很久,直到毕业留校后仍没有机会与李先生结识。记得一年冬天,气温骤降,学院教学楼的暖气片冻裂,由于抢修及时,没造成多大损失,但李福来先生却主动自罚了两个月的工资。在20世纪八十年代,可想而知两个月工资对于一个家庭有多重要,许多人不理解他的做法,可他却说:“作为一名主管院长,我有责任。”
1996年李福来副院长代表学院主持创作《莱芜战役》全景画,(该画后来获得全国壁画优秀奖)经系里推荐我加入了全景画的制作组。那是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李福来先生。全景画馆坐落在山东省莱芜市《莱芜战役纪念馆》,那时莱芜市不通火车,我从山东泰安下火车,辗转乘坐长途汽车去莱芜。在莱芜的全景画绘制现场驻地,李福来先生迎出门来与我握手说:“欢迎啊,又为创作组增加一份力量。能喝点酒吗?这里有酒,管够!”私下里我也曾听说李先生能喝两口,在第一次见面的档口,他的这席话让我紧张的情绪放松了下来,顿时觉得他并不严肃,反而和蔼,并且平易近人。
刘公岛绘制现场。画面前景处李福来先生在整理资料。画面远景处,李武在描绘海景。
盛夏时节,气候炎热,莱芜室外温度40度,画馆里还要加上4兆瓦的照明。我见他“赤膊上阵”,穿着背心,汗流浃背上下升降车。升降车最高可升至18米,我第一次上升降车时内心恐惧,因为人在车上来回摆动,左右摇晃幅度近一米,身在其中有随时掉落的感觉。年近60的李先生就这样与我们一起爬上爬下。
徐州——国民党在“徐蚌会战”(我们称“淮海战役”)时的指挥部所在地,在绘制《淮海战役》全景画期间,路过欧式建筑楼盘,有人说:“这辈子能有这样一套房子就行了,”另一个人接话:“像李院长这么干,就是画一百幅全景画也买不起这样一套房子啊!”这虽然是句笑谈,或是调侃,但我想是一个“艺术与金钱”之间的价值观问题。当时正值2007年艺术市场旺盛时期,很多画家在此期间都发了“财”,而李福来先生怎能对此无动于衷呢?事实就是如此,对艺术他做到了鞠躬尽瘁。
在创作《大河之南》全景画期间,他在招待所封闭20天,写出了全景画《大河之南》的创作构想,在这个构架下,全景画创作组绘制出了世界上最大的全景画。此画获吉尼斯世界纪录“世界上最大的全景画”称号。
12月的威海,寒气瑟瑟,创作组在刘公岛上创作半景画《威海卫保卫战》。在阴冷的画馆里,创作组的成员们点着“小太阳”,穿着军大衣,戴着棉手套作画。这是我从事绘画以来最艰难的一段时光,这也是李福来先生带领我们创作组最艰苦的一次作画经历。一天寒风袭来,海浪骤起,切断了岛上的补给。做饭的师傅只能去海边捞海菜,由于海浪太大,海菜都被冲走了,实在没办法,只有仅剩的一点大白菜,师傅说留给画家吃,李福来先生说“大家一起吃”。这风浪一来就是半个多月,李福来先生则伏在案头,始终在设计画稿,经过五十多天的努力工作作品终于完成了。日后侯一民先生称赞我们这个全景画团队说:“他们是东方的米开朗基罗。”
与李先生在一起创作全景画的点点滴滴让我理解到,他对“付出”与“回报”的理解,他用身教的方式诠释了“公与私”的关系。
值得欣慰的是全景画《淮海战役》获得全国美展金奖,并在国际全景画会议上获得重要地位。当时的国际全景画协会(International Panorama Council简称IPC)主席Storm先生称《淮海战役》是对世界全景画的一大贡献,也是对中国全景画的一大贡献。
我与李福来先生可谓忘年之交,从辈分上论他是前辈,但他从来没拿我当晚辈看。经过多年的接触和交往,正直、低调、不求名利、亲力亲为是他的处世准则,他已经把我当成了朋友,而他则是我永远的良师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