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通公安：DNA“实战”15年

文、图／曹钰华

南通公安：DNA“实战”15年

文、图／曹钰华

直到3月16日凌晨将犯罪嫌疑人陆某抓获归案，江苏省南通市公安局DNA实验室主检法医师韩海军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此时，他和专案组民警已连续作战了42小时。

3月14日上午，南通市通州区川姜镇一户民房内惊现一具男尸，其体表被严重烧伤。由于案发现场无明显翻动痕迹，且部分被焚烧，加上当地基础设施落后、老化，遗留的有价值线索少之又少,一时间让此案迷雾重重。

犯罪嫌疑人被抓获后，韩海军首次披露此案得以顺利侦破的关键——一根木棍“开口”说了话。

原来，3月13日晚，犯罪嫌疑人陆某到被害人赵某家中实施盗窃时被发现并认出，离开后因害怕盗窃一事败露，便于14日凌晨3时再次返回赵某家，并用木棍将赵某打死，后焚尸灭迹。

这已是南通警方2010以来利用DNA技术破获的第204起命案。

“全国一级DNA实验室”

2016年3月3日凌晨，南通市海安县万星路一居民小区内发生了一起蒙面入室持刀抢劫案。案件发生后，市县两级公安机关迅速反应，综合利用视频侦查、DNA比对等手段，在36小时内成功侦破此案，最大程度消除了社会负面影响。

“此案是一条毛巾给了线索！可见现场勘查和物证提取多么重要。规范源头势在必行。”干技术员出身的南通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支队长胡文瑞总结道。该支队严格规范现场勘查工作, 现场带、培训教、跟班学, 建立了现场勘查“七步走”工作标准。2015年以来，各类案件物证的提取率达到50.5%，在江苏省处于领先地位。

普通人理解法医,往往会觉得他们像医生一样拿着手术刀进行解剖,倘若能与韩海军等人接触一下，定会颠覆这种传统印象。

女法医杨敏工作不到八年，已参与重特大案件现场勘查50余起。

“一旦发生重特大案件，法医必须到场勘查。小型作战单元模式是我们破案的尖刀。”胡文瑞介绍道，南通市公安局在建立三级快速服务机制，响应24小时破案需求的同时，全力推进县级公安机关DNA实验室建设，建立重点案件专人盯案机制，对生物样本应采尽采、应检尽检，专家团队全程技术支撑，部、省、市三级DNA数据库联动比对，最大化发挥效能，并形成合力。目前，南通市已有五家县级公安机关DNA实验室相继进入实际运行中。

2001年8月，基于打击犯罪的需要，南通市公安局建立了DNA实验室。历经15年的建设，该实验室由小型、实用、个案检验型实验室发展壮大到能够同时承担案件检验、数据库建设和科研培训工作的综合型实验室。2016年3月10日，该实验室被评为“全国一级DNA实验室”。

传帮带打造一支“高精专”人才队伍

“骨语神探”贾东涛（中）的传帮带

2005年8月25日,国务院授予江苏省南通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特别能战斗刑警队”。亲民、智勇、执着、公正的敬业精神、团队协作精神和不破不休的钉子精神,是成就这支队伍的“法宝”。如今，“特别能战斗”的精神已传承了十余年。

年仅41岁的南通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技术大队大队长贾东涛，被誉为国内破译“骨语”密码的第一人。在其18年的从警生涯中，他破获全国各地公安机关送检的疑难案件500余起。

“海安角斜的陈旧尸骨案是我师父的‘成名作’！”贾东涛的徒弟伊海对此十分自豪。

“他已经交代了四年前的杀妻过程，能不能指控他就是杀人凶手?”2004年，年仅30岁的贾东涛首次遭遇这样的疑问。

“不能!还要通过DNA测试，证明深埋四年、已发黑的尸骨是他的妻子！”之后，贾东涛用精准鉴定给出了无误的答案。

此案经过是这样的：2004年2月初，海安县角斜派出所民警在入户调查中获悉，该镇来南村中心组陈某星之妻李某于2000年春节期间突然失踪，疑被陈某星所杀害。随即，警方对陈某星进行了测谎鉴定，发现陈确有重大作案嫌疑。经讯问，陈某星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如实交代了杀妻过程。根据其交代，民警在陈家院内一棵梧桐树边挖出了一堆已经发黑的尸骨。但至此，破案的证据链并未完整，要进入诉讼程序，必须证明所挖出的尸骸就是李某。由于尸骨埋在地下时间太长，DNA提取检验难度相当大，尸骨被送到了北京权威机构进行线粒体测序。两个月后依然没有检验结果。案件移送检察院后，很快又被退回补充侦查。此案一时陷入了僵局。最后，这块“难啃的骨头”被送到时任南通市公安局DNA实验室负责人贾东涛手里。

“当医生的半辈子都在读书做学问，做法医的更不例外。”南通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政委李陆萍说道。这个DNA实验室建立健全师徒结对制度，“一对一”带教。同时，加大外部培训和学术交流，每年人均外出培训两次以上。2011年与复旦大学联合成立了“南通市公安局—复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科研及人才培训基地”，进一步加强了实验室人才培养,先后有十个省同行到该实验室进行交流学习28人次。

近年来，该DNA实验室先后完成了《荧光标记复合扩增ABO基因分型方法研究》《陈旧尸骨DNA提取方法研究》《现场检材常染色体基因型拆分研究》等五项科研课题。其中，《陈旧尸骨DNA提取方法研究》荣获江苏省公安厅科技强警一等奖、公安部科技进步二等奖，并先后为全国14个省份52个地区破解疑难命案116起。

破案惠民双丰收

2015年4月24日23时许，一歹徒蹿至海门市海门街道双桥村16组施某家附近，翻窗入室盗窃后被发现，遂持刀将施某岳母和妻子杀死，打伤施某后逃离现场。

DNA实验室技术人员闻警而动，在第一时间赶赴案发现场。经过近五个多小时的工作后完成了现场勘查、尸体解剖和物证提取等工作。此时已近天亮，他们不顾连日疲劳，又马不停蹄地返回到实验室开展现场物证的检验鉴定。经过连续奋战，在现场外围的血迹中检出关键的基因型，比中犯罪嫌疑人姜某，为突破此案发挥了关键作用。

“杀鸡也用上了牛刀！”南通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物证鉴定所五室主任韩海军说，不单单是重特大刑事案件，还有一些盗窃案件，DNA检验技术也派上了用场，真正做到了“在更快的破大案上显身手、更多的破小案上见成效、服务外地案件上下功夫”。

2016年1月2日，南通如皋市江中花园小区发生了一起盗窃案，受害人价值11万的黄金首饰被盗。犯罪嫌疑人手法老练，作案时已经过伪装，警方的视频侦查并未取得有效进展。最终，经过反复地勘查现场，技术员在一现场遗留物上通过检验比对抓获了该名犯罪嫌疑人。

破案缉凶虽是DNA实验室的重头戏，但也可以运用DNA进行血亲认定，帮助被拐人员回家。

24年前，年仅四岁的四川籍男孩孙斌在与父亲卖菜时，被人从四川成都拐卖至江苏徐州。孙斌在得知身世后，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亲生父母。2014年10月，在南通打工的孙斌来到南通市公安局求助。辖区学田派出所民警为他采集了血样，送至南通市公安局DNA实验室，后由民警将孙斌的DNA信息上传至“全国公安机关查找被拐卖/失踪儿童DNA数据库”进行比对。2015年1月4日，孙斌的血样比对成功，对方血样的提送机构是四川省公安厅DNA科。于是，南通警方很快与四川省公安厅DNA实验室取得了联系，核对比中的数据，同时与比中的四川夫妇居住地警方对接。为确保万无一失，两地警方迅速采集血样，重新检验比对。经过绿色通道检验，两家实验室检验出的DNA图谱基因座比对一致，完全符合遗传规律。至此，阔别24载的四川父子终得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