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研究型大学跨学科研究发展的动因、困境及策略探究
2016-12-02焦磊谢安邦
焦磊 谢安邦
(1.华南理工大学,广东广州 510641;2.澳门理工学院,澳门 999078)
美国研究型大学跨学科研究发展的动因、困境及策略探究
焦磊1谢安邦2
(1.华南理工大学,广东广州 510641;2.澳门理工学院,澳门 999078)
面对科技、社会问题的日益复杂化,单一学科的研究愈发显得无力,跨学科研究的重要性日趋得到研究型大学的共识。美国大学跨学科研究的发起是内生动力、外部推力及大学自身助力三者综合作用的结果。美国研究型大学跨学科研究的发展历程并非一帆风顺,曾一度受传统院系组织障碍、跨学科研究文化缺失、跨学科制度不健全等问题的困扰。为突破其发展瓶颈,美国研究型大学从组织、制度、文化三个维度采取了一系列应对举措。
美国研究型大学;跨学科研究;动因;策略
伴随着各国大学对创新型成果的探求,跨学科研究愈发引起学者、大学高层管理人员的广泛关注。跨学科研究是团队或者个体通过整合两个及两个以上学科的视角、概念、理论、工具、技术、资料数据而开展的研究活动。[1]美国大学跨学科研究的发端较早,尤其是二战后跨学科研究在研究型大学中获得了稳固性发展,俨然成为一种新的研究范式。路德威戈(Huber Ludwig)等甚至认为美国高等教育是进行跨学科研究的“乐土”。[2]学科作为一种知识分类体系,同时亦是大学院系结构的建制基础。学科的分化通过学院内部系、所等组织的分化及专业的增设实现,学科的整合则因学科之间森严的“壁垒”而难以实现。对于我国研究型大学而言,推行跨学科研究的主要障碍在于既有学科—院系架构及其制度的限制。因此,对美国研究型大学如何突破组织及制度障碍,尤其是对其跨学科研究的组织、制度、文化三个维度,实践经验的探究不乏借鉴意义。
一、美国研究型大学跨学科研究的动因
美国研究型大学跨学科研究的开展是多种因素交织作用的结果。相较而言,大学外部的跨学科研究推力发挥了至关重要的效用。
(一)内生动力:复杂社会环境下知识生产模式的转变
学科是历史的产物,被视为知识生产的重要载体,然而偏狭的学科分类框限着知识朝向专业化和日益相互分割的方向发展。[3]面对各种社会问题的日益复杂化,通过单一学科知识尝试解决这些复杂性问题越发显得无力。伴随着人们对学科知识生产模式局限的体认,学科发展逐步进入超学科的阶段。知识的生产模式由
基于学科转向基于跨学科,实现了迈克尔·吉本斯意义上的新知识生产模式。[4]跨学科研究成为跨学科知识生成的重要源泉,以诺贝尔自然科学奖获奖成果为例,跨学科研究成果在获奖总体中的比重增长显著(见图1)。学科知识体系内部的张力是大学学者开展跨学科研究的内生动力,知识生产模式的转变促使一部分学者转向跨学科研究,探寻跨学科知识。
图1 诺贝尔自然科学奖跨学科获奖成果发展趋势
(二)外发推力:美国联邦政府及资助机构的跨学科研究引导
跨学科研究在美国大学的切实推行得益于联邦政府及资助机构的一系列跨学科研究资助计划。组织化、规模化的跨学科研究活动始于美国联邦政府在二战期间资助的军事研究项目,如美国联邦政府出资在麻省理工学院建立的辐射实验室、芝加哥大学的阿贡实验室等。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国家卫生研究院是政府支持基础理论研究的主要渠道。20世纪50年代前苏联成功发射人造地球卫星后,美国国防部、原子能委员会、国家航空航天局为大学提供了主要的研发支持。[5]2003年美国国家科学院、工程院、医学院联合威廉·迈伦·凯克基金会发起了一项“未来行动”计划,该计划为15年,资助金额达4000万美元,旨在消除跨学科研究的组织和系统障碍以推动跨学科研究。[6]巨额的跨学科研究资助对大学开展跨学科研究活动的推动作用是毋庸置疑的,是大学重构其内部组织架构,改革相应制度,推行跨学科研究的关键驱力。
(三)大学助力:研究型大学高层管理人员对内外推力的回应与整合
跨学科研究的学术原动力与外部驱力持续地刺激着研究型大学的领导层。研究型大学高层管理人员需要对外部极具吸引力的研究资助及学者开展跨学科研究的需求作出回应。研究型大学高层管理人员对跨学科研究的重视首先与争取联邦政府、州政府及其他资助机构的竞争性跨学科研究经费紧密相关。其次,对于公立研究型大学而言,通过跨学科研究提升其声誉似乎成为其与实力雄厚的私立研究型大学相竞争的策略。基于此,研究型大学高层管理人员倾向于将有志于跨学科研究的人员整合在一起开展跨学科研究。跨学科研究在研究型大学中逐步占有一席之地。
二、研究型大学跨学科研究进路中的制约因素
(一)组织障碍:学科组织形态“壁垒”对跨学科研究的框限
围绕学科构建院系结构在美国大学发展早期便已成为惯例。制度理论学家的研究表明组织具有路径依赖的特性。美国研究型大学多继承了这种传统,基于学科组织其院系架构。祖克尔(Lynne G.Zucker)认为组织要素具有抵制变革的惰性,且这种惰性可传播给新的组织成员。[7]经过长时段的发展演进,基于学科的学
术组织形态形成了自身的学科组织制度与文化,既有的组织要素对跨学科研究具有排斥作用,跨学科研究与学科组织形态必然存在一定的冲突。建基于学科之上的院系组织形态是跨学科研究在研究型大学中发展的主要障碍之一。因为在基于学科建构的院校架构中,仍以囿于单一学科的研究为主导,学科之间的藩篱使跨学科研究犹如在夹缝中艰难地生长。美国研究型大学传统的“大学—学院—学系”组织结构中,学院通常专注于本学科内的研究,相互独立,即使是学院内部学系之间同样彼此分割。学术人员之间的跨学科交流与合作无疑将受到限制。因此,基于学科的学术组织形态对跨学科研究的开展具有限定作用,推行跨学科研究需创新研究型大学的学术组织形态。
(二)制度障碍:跨学科研究与既存大学制度的冲突
制度泛指规则,制度规定着组织的运作模式。历史上美国研究型大学既存的组织制度无形中限制了跨学科研究的推进,具体表现如下:
1.传统学术奖励机制对学科研究的青睐
传统的学术奖励系统,包括教师聘任、终身职位授予、晋升等制度,空间的分配(space allocation)以及其他的奖励机制构成了跨学科研究的实质性障碍。在多数研究型大学中,院系掌控着教师聘任、终身职位授予、职称晋升,教师只有在院系内部从事的教学、科研活动才获得工作量认可,而教师在院系以外的跨学科团队中进行的教学、科研活动一般极少或不能计入其工作量。[8]大学已有的教师聘任、晋升制度是针对院系内部从事学科教学与研究工作的教师而制定的,对于从事跨学科教学与研究的教师而言,院系一方面不愿意教师分心从事本学科以外的工作,另一方面缺乏跨学科工作量计算、考核及相应的聘任晋升等配套制度。传统学术奖励制度仍青睐于学科内部的教学、研究,而不鼓励教师从事跨学科教学与研究活动。
2.资源依赖特性与资助政策不明确的矛盾
研究型大学的科学研究活动具有显著的资源依赖特性,每年攀升的科研经费支出便是明证。对研究型大学而言,其对科研经费的需求似乎永远难以得到满足。在联邦政府不断削减经费的境况下,美国研究型大学的科研经费总量仍是相对有限的,随着跨学科研究活动的开展大学势必要分配其有限的资源以支持跨学科研究,学科研究与跨学科研究之间的资源竞争加剧。创建新的跨学科研究项目、设立新的跨学科研究机构意味着要终止或减少学科领域的努力。大学缺少明确的资助跨学科研究的政策,更多的是基于大学发展战略需要的临时性措施,倾向于关注跨学科研究所能带来的收益。一般而言,经费资源的分配与院系结构直接相关,跨学科研究项目需要不同的其他来源的经费支持,[9]同样需要特殊的经费资助政策加以保障。
3.跨学科学术认可机制的缺失
学科内部学术共同体的认可机制一般通过同行评议制度实现。学术人员的研究成果被同行所认可,是其获取学术共同体身份认可的关键。显然,为跨学科研究成果找寻“同行”来评价并非易事,因为跨学科研究议题通常整合多个学科的知识与方法,单一学科的专家难以对跨学科科研成果作出评价,多个学科专家共同对跨学科研究成果进行评价亦存在缺乏合作基础及学科标准差异等导致评价成效低的问题。公开发表学术研究成果是学术人获得认可的重要途径。然而,传统上各学科拥有自己的领地,学术期刊在某种意义上充当着学科领地的“守门人”。正如布鲁恩指出的,多数专业期刊不鼓励学术论文跨越边界,鼓励研究议题针对专门“受众”(学科共同体成员)而非多类“受众”。[10]跨学科学术认可制度的缺失制约着跨学科学术共同体的生成。
(三)文化障碍:学科文化主导下跨学科研究文化的缺失
长期以来,学术世界被学科所分割,表现为专业化的思维方式(认识论)和研究方法(方法论)。文化差异弥漫于学科之间,学科内部的惯例、共享价值、认识、互动关系各不相同。学科文化主导着大学的学术文化。学科文化的差异无形中抑制着跨学科研究文化的养成。学科是跨学科教学与研究的基础,学科文化仍是研究型大学学术文化的主流。学者们围绕学
科组成“学术部落”,并竭力地维护着自己的“学科领地”,久而久之便形成对学科的忠诚,[11]即学科文化身份认同。跨学科教育与研究在某种程度上冲击着学科部落的学术领地,忠诚于学科的学术共同体无疑会通过对跨学科研究活动的抵制来保护其学科领地。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教育者与科学家竭力保护他们的学科边界,而各种新出现的问题却需要更加全球化、复杂化、不明确的解决方案,[12]即对跨学科研究的诉求。固有的大学研究文化鼓励预期成果丰富的短期项目以获得新资助,亦即不鼓励耗时久且具有不确定性的跨学科研究。
三、美国研究型大学跨学科研究的策略
历经长时间的探索变革,美国研究型大学破除重重障碍,在跨学科研究方面累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
(一)创设独立建制式跨学科研究组织,规避森严的学科壁垒
既然传统的院系架构不利于跨学科研究的开展,那么重构研究型大学的院系架构或创设新的跨学科研究组织形式是破解这一问题的可选路径。然而,对于传统的研究型大学而言,基于学科的院系组织架构根深蒂固,美国研究型大学多采用创设独立于院系的跨学科实验室、跨学科研究所或跨学科研究中心的方式推进跨学科研究。独立建制的跨学科研究组织与传统院系平行运行,此种组织模式可以有效地规避学科间的组织“藩篱”。如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设立的应用研究实验室(Applied Research Laboratory)、电光研究中心(Electro-Optics Center)、能源与环境研究所(Institutes of Energy and the Environment)等均为独立的跨学科研究机构。[13]这三种跨学科研究组织形式中,跨学科研究所和跨学科研究中心在美国研究型大学中更为普遍。一般而言,跨学科研究所的组织规模更大,其内部通常包含多个跨学科研究中心。斯坦福大学环境研究所(The Stanford Woods Institute for the Environment)内部容纳了海洋应对中心(Center for Ocean Solutions)和食品安全与环境中心(Center on Food Security and the Environment)二个研究中心。[14]此外,部分研究型大学的跨学科研究中心内部亦设立了分中心,如加利福尼亚理工学院的信息科学与工程跨学科研究中心(Information Science and Technology)内部包含了三个子中心:数字信息中心(Center for the Mathematics of Information)、社会与信息科学实验室(Social and Information Sciences Laboratory)和高级网络中心(the Lee Center for Advanced Networking)。[15]包含“子中心”的跨学科研究机构是一种“伞状组织”,“总部”发挥协调、整合内部成员组织(子中心)的作用。当前,独立建制的跨学科实验室、跨学科研究所、跨学科研究中心是美国研究型大学开展跨学科研究的主流组织形态。
(二)创新教师聘任制度,采用集群聘任模式
为鼓励教师从事跨学科教学和研究工作,美国研究型大学探索改革已有的教师聘任与晋升制度,其中以1998年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发起的“集群聘任”(Cluster Hiring)模式最具代表性。集群聘任计划旨在打破现有学术院系的界限创造新的跨学科知识领域以促进合作研究与教育。[16]集群是围绕跨学科知识领域而建立的,目前有49个集群。大学通过竞争的方式遴选跨学科教师,将其分派到不同的“集群”中,每个集群最多由5人组成。与跨学科研究所或中心的实体组织不同,集群是一个虚拟的组织体,集群教师的日常管理归属于相应的院系,且同一集群的教师分属于不同的院系。在集群聘任模式中,虽然教师的行政管理归属于院系,但集群教师的薪酬来源于学校的资助计划,同时其聘任晋升并不参与院系教师聘任晋升的岗位竞争,即不占用院系名额。集群教师在评定终身职位时学校承认其跨学科研究与教学工作。这一模式为大学教师从事跨学科研究提供了平台,现被德州理工大学、俄勒冈大学、明尼苏达大学、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等所效仿。
(三)设立“种子基金”激励性资助,鼓励跨学科研究
对于研究型大学而言,科研经费的竞争压
力日趋增大。跨学科研究具有极强的资源依赖特性。美国研究型大学一般通过设立常规资助计划支持跨学科研究,其形式表现为战略规划性的目标投资或“种子基金”(seed grant)计划。“种子基金”一般由研究型大学的管理层集中进行调配,它是一种竞争性的资助方式,主要作用在于对跨学科研究项目进行前期培育,旨在敦促跨学科研究机构或项目后期能够竞取外部跨学科研究资助,以实现自给自足,甚至为大学赢取更多的外部资源。美国研究型大学的“种子基金”类似于企业的风险投资,[17]因此不能获取外部研究资助的跨学科研究机构或项目通常会被终止。联邦中心资助(federal center grants)和大型跨学科奖金(large interdisciplinary awards)是两项重要的外部跨学科研究资助来源。[18]“种子基金”资助下的跨学科研究机构或项目考核的重要标准即是其能获取多少外部研究经费。斯坦福大学Bio-X跨学科行动种子资助计划(The Bio-X Interdisciplinary Initiatives Seed Grant Program,IIP)是一项旨在提升生物工程、生物科学、生物医学领域跨学科研究的资助项目,IIP用于资助早期具有高风险计划且难以获得传统资助的跨学科团队,IIP前五轮的种子基金为斯坦福大学赢得了一亿七千万美元的外部研究资助。[19]美国研究型大学的“种子基金”资助形式推动了跨学科研究在大学中的开展,并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其与传统院系竞争大学内部研究经费的问题。
(四)增设跨学科研究生学位项目,实现跨学科研究与教育职能的统合
最初,跨学科研究中心/所的运作模式是大学围绕复杂性问题将不同学科的教师/研究人员整合在一起单纯从事跨学科研究,然而这种模式存在跨学科研究与跨学科教育职能相分离的问题,即缺乏能够胜任跨学科研究的个体人才。伴随跨学科研究的发展,美国研究型大学逐步设置了跨学科研究生学位项目培养跨学科人才。麻省理工学院、密歇根大学、马萨诸塞州立大学、华盛顿大学、亚利桑那大学、爱荷华州立大学等均设置了跨学科研究生学位项目,通过跨学科课程设置、跨学科师资队伍组建以及跨学科科研规训培养跨学科研究生。诸多跨学科研究机构亦同时增设了跨学科研究生教育项目。独立建制的跨学科研究中心/所通过设置跨学科研究生学位项目,实现了跨学科研究与跨学科教育职能的统合。
(五)制定配套管理制度,提供高层管理支持
跨学科研究在美国大学中规模化、长效开展端赖于其管理层变革既有政策提供的支持,主要包括:第一,设置专责跨学科研究的领导机构。杜克大学于1998年创建了负责跨学科研究的副教务长办公室,是美国第一所设置专责跨学科事务副教务长的大学,[20]统筹大学内部的跨学科研究活动。第二,改革预算制度。绝大多数美国大学采用分权化的预算模式,大部分经费直接分配给院系及其他部门,由院系自行分配。因而支持跨学科研究的资源则相对有限,多数大学通过改革预算方式,将其中一部分资金由学校高层进行集中分配,用以资助跨学科研究。如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为改变这种“垂直预算模式”,由大学中枢机构——研究办公室直接分配资金到跨学科研究项目。[21]第三,完善跨学科教师聘任、晋升制度。美国大学通过协调学院与跨学科研究机构之间的师资聘任,制定跨学科教师聘任晋升制度,保障了跨学科研究机构的教员聘任。威斯康星大学的跨学科集群聘任模式便是一例。
(六)培育跨学科文化,形塑跨学科研究行为
美国跨学科研究与教育的发展进程中,研究型大学的高层管理人员逐步意识到跨学科文化的缺失是阻碍跨学科活动广泛、深入开展的重要原因之一。克雷索(Creso)甚至认为院系和校园文化氛围对跨学科活动是冷漠的、敌对的。鉴于此,美国研究型大学注重通过跨学科文化的培育来推动跨学科研究活动。一方面,研究型大学校长在演讲或大学总体规划中对跨学科理念进行宣讲。另一方面,美国研究型大学通过制定跨学科制度(如跨学科教师聘任晋升、资助模式等)及建设跨学科研究设施(如新的跨学科研究实验室、研究大楼等)进一步
催生了跨学科文化。研究型大学跨学科文化的形成无形中形塑着其内部的跨学科研究行为,对跨学科研究行为具有重要的激励、导向及调适作用。跨学科文化引导、激励大学教师开展跨学科研究,并规范着其研究行为,促使跨学科研究与传统院系的学科研究之间相互调整与适应。
四、美国经验对我国研究型大学的启示
跨学科研究在美国研究型大学中已普遍开展,对其发展历程的探究有助于理清其发展动因、制约因素及发展策略,亦能为我国研究型大学推进跨学科研究提供些许借鉴。概括而言,主要有如下几方面启示:第一,外部资助在美国研究型大学跨学科研究的生成中发挥了重要推动作用。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国家卫生研究院等对跨学科研究的资助是引导大学开展跨学科研究的重要外部推力。我国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国家社会科学基金等资助应强化对大学开展跨学科研究的政策引导,提升对跨学科研究的资助力度。第二,大学领导层对跨学科研究重要性的认知度关系到其在大学中的整体推进。细究美国知名大学的发展历史,大学的卓越与其校长拥有鲜明、远瞻的理念紧密相关。美国研究型大学的校长或专责跨学科研究的副校长、教务长等皆注重宣传跨学科理念,且致力于推进跨学科研究。在我国大学发展缺乏理念的当下,大学领导层达成对跨学科研究的认识,并形成理念引导大学内部开展跨学科研究与教育活动显得尤为必要且极具挑战。第三,大学从组织、制度、文化三个维度为跨学科研究创设条件。从对美国研究型大学跨学科研究发展瓶颈的分析中不难发现,跨学科研究的发展进程中遭遇了组织、制度、文化三个方面的障碍。因此,我国研究型大学在推进跨学科研究的过程中应从这三个维度同时着力创造条件,保障跨学科研究的开展。组织上创新跨学科研究的组织形式,破除传统院系的组织壁垒;制度上变革既有基于学科的研究制度,从资助方式、教师聘任模式、学术考核制度等方面完善跨学科研究制度;文化上通过跨学科文化的培育形塑跨学科研究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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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吴潇剑)
A Research on the Causes,Difficulties and Strategies of the Development of 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 in the American Research Universities
Jiao LeiXie Anbang
Research within a single discipline cannot solve complex scientific and social problems.For this reason,research universities have reached a consensus on the importance of 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 The results of the joint effects of'endogenous impetus','external driving force'and university's responses initiate 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 in American universities.The development of 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 in American research universities has not been a smooth sailing,but has been plagued by problems such as the traditional organization structure of departments,the lack of 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 culture and the imperfect of interdisciplinary system.In order to break through the bottleneck in development,American research universities have taken a series of measures to deal with it from three dimensions,organization, system and culture.
American research universities;interdisciplinary research;motivating factor;strategy
G649.1
A
1672-4038(2016)10-0089-07
2016-08-29
全国教育科学规划2015年度教育部青年课题(EIA150399)
焦磊,男,华南理工大学高等教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主要从事高等教育基本理论、研究生教育、港澳高等教育研究;谢安邦,男,澳门理工学院客座教授,教育学博士,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高等教育理论、管理、比较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