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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福宝传统民居撑拱的朴拙之美探寻其文化特性

2016-11-30曹正伟欧阳桦

西部人居环境学刊 2016年3期
关键词:民居营造形式

曹正伟 欧阳桦

从福宝传统民居撑拱的朴拙之美探寻其文化特性

曹正伟 欧阳桦

从社会学和美学的角度,通过对福宝古镇撑拱的考察,来展示其多样化的撑拱形式,对比各式撑拱的结构特性和美学特征,并由此发掘和探讨四川传统民居以功能为中心的朴拙之美,及其更深层的文化特性,即功能主义原则和节俭精神、基于平民文化的“市井味”、功能意识的随意性和不完整性以及自发而有限的审美欲望。

福宝传统民居;撑拱;朴拙之美;文化特性

1 “质胜文”:四川传统民居的朴拙之美

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论语·雍也》

对于建筑文化而言,“文”(通“纹”)是建筑形式,“质”是建筑功能及其文化内涵。“文质彬彬”的完美的建筑文化,是“文”与“质”的完满融合,是建筑形式与功能、内涵的高度统一。但历代的营造现象却显现出两条迥然不同的脉络:在追求“文质彬彬”的过程中,如宫殿、衙署、庙观等高等建筑以及富庶地区的民居在满足了功能要求之后,往往装饰过多,容易流于“文胜质”的境地;相反,包括四川民居在内的大量传统民居因其受制于诸多地理、文化和经济等现实因素,只得以基本功能为中心,装饰非常有限甚至缺失,颇有些“质胜文”的味道。“质胜文”之美,即是朴拙之美。

此时,“朴拙”有“朴”与“拙”两层意义:以“质”为中心而少修饰是“朴”,随意、直截了当而无“巧功”则为“拙”。朴拙的建筑形式,往往是实用主义和功能意识的产物,是以功能为中心的价值定位;而朴拙作为美的样式,是“白贲”这一传统审美理念的形象化,是已被儒、道为代表的多学派所肯定的美学特质[1]。

曹正伟: 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山地城镇建设与新技术教育部重点实验室,副教授,ccc_wei@163.com

欧阳桦: 重庆大学建筑城规学院,山地城镇建设与新技术教育部重点实验室,教授

四川传统民居所呈现的典型的朴拙之美,既是传统建筑美学中的珍宝,也是西部乡土建筑文化的重要表征,负载着丰富而悠远的美学价值和历史价值,曾被众多学者和研究机构考察、测绘和研究。梁思成、刘敦桢及其后的潘谷西等大师、学者都曾在各自编著的建筑史著作中公开过他们对四川民居的研究成果,而四川省勘察设计协会于1996年编集的《四川民居》是后世研究成果中比较系统、全面的一部。位于川渝交界处的福宝古镇作为典型的四川民居聚落,也曾有包括阮仪三在内的众多学者对其整体风格及其相关文化现象作过研究并著文。但迄今为止,专注其构件样式者较少,针对当地撑拱的考察成果也鲜见。因此,笔者基于本人收集的调研资料,意图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通过展现福宝镇撑拱的多样化形式,来张扬四川民居独特的美学魅力,同时借此发掘深藏其后的文化特性。

2 福宝的撑拱:多样化和随意性的朴拙之美

始建于元末明初的福宝镇,明末清初即已“积众数百家,可为巨镇”,目前镇上大多数建筑为清代重建,但基本保持明代格局[2]。依托数百年历史和规模可观的传统街区,其文化价值一直为传统民居研究者重视。除了少数几处宫庙外,镇中民居皆为清一色的穿斗式,以少曲面的悬山顶为主,出檐均显深远[3](图1)。为支撑这类深远的出檐,能提供斜向支撑的最简单形式——撑拱被普遍运用。

图1 福宝镇街景Fig.1 the street view of Fubao Town

撑拱是传统建筑檐柱外侧的斜向支撑构件,它自外檐柱上端伸出,支撑挑檐檩或挑檐枋。它将檐部重力传到檐柱,使屋檐可以外挑深远。由于福宝镇各单体建筑的历史源流和屋主的营建、改建的时间和方式各不相同,加上后来的加固和随机搭建,因此该地的撑拱形式不拘一格、灵活多变(图2)。从街心望去,这些撑拱隐藏在长达数里的蜿蜒错落的檐下阴影中,随意却不凌乱,构成两排平行排比的斜向阵列,节奏、韵律和秩序感俱佳。多变而朴拙的撑拱样式,虽然由于低调姿态和微小体量易被人忽视,却是能贴切地表达当地传统建筑文化的重要符号[4]。在此,暂列几类主要的撑拱形式加以简单的分析研究,并同时希冀为之后的研究者提供素材。因无明确的既定名称可用,笔者只能自行分类命名。由此产生的偏颇之处,望观者指正、海涵。

2.1平挑式

平挑式撑拱是包括四川在内的西南民居最常用的檐口支撑形式之一。它是将挑檐檩承于一垂柱上,而垂柱则由从檐柱中水平伸出的穿枋承托;部分撑拱中,垂柱与穿枋之间有一斗状垫木,即有转递荷载、增强柔性连接的力学作用,同时也有一定的装饰作用。这一直一平的两大部件就将宽大檐口的主要荷载转移至较粗壮的檐柱上,从而以较少的成本使檐口乃至整个建筑外形得以稳固。然而,由于此样式只在檐下形成了一个垂直于房屋立面的四边形结构,又缺乏侧面的稳定构件,因此稳定性有限。

福宝镇中的平挑式撑拱可分为单挑、双挑两种。单挑即为一直一平的基本结构;双挑用于更高更宽广的出檐,是在一直一平的基础结构上再叠加垂柱和穿枋,上层穿枋会穿过里层的垂柱形成双倍出挑,从而形成类似于多重斗拱的结构形式(图3)。

2.2曲木式

曲木式的力学原理与平挑式基本相同,只是将横向的直形穿枋和竖向的垂柱换成了一根向上弯曲的曲木,巧妙利用了木材曲度的力学原理,以上挑的曲木承载挑檐檩,从而使结构更简洁而有韵律。其中有些直接利用原料的自然弯曲形态,制作起来相当简便。在质量相等的前提下,由于支撑结构是一整材而非多段榫接,这种结构比平挑式更稳定、坚固。

图2 福宝镇撑拱基本样式Fig.2 the basic forms of eave-supports in Fubao Town

曲木式撑拱也分为单挑与双挑两种,其中以前者为主,后者只出现在回龙街末端的几幢建筑上。双挑的曲木式结构与双挑的平挑式类似,但上层或下层穿枋被曲木替代,而另一层穿枋多数还保留直木形式;至于上下两层穿枋同为曲木者,笔者倒未亲见。由于曲木的最低点在墙与檐柱之间,因此居民们将它作为最佳的室外悬挂点。商铺的招牌、祈福纳吉的物件甚至需风干的食物等,都在此落脚。这也让平朴的民居多了几分生气与繁华(图4)。

图4 曲木式撑拱Fig.3 the eave-supports with bent wood

图5 直木斜撑式撑拱Fig.5 the eave-supports with diagonal brace

2.3直木斜撑式

直木斜撑式是福宝镇乃至全川所有撑拱形式中结构最简单随意、施工最便利、成本最低的一种。它只需用一根从檐柱伸出的斜向长杆支撑檐檩,从而在檐下形成一个比平挑式的四边形结构更稳定的三角形结构,以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解决了屋檐的承重。美中不足的是,此样式大多无甚修饰,显得过于随意、直接(图5)。这类撑拱约占全镇撑拱的四分之一,大多源于原屋主窘迫的经济状况或不在意美观的生活观念。

2.4组合式

镇中许多较高的住宅用了组合型撑拱样式,即叠加不同样式于一体,使撑拱的高度和宽度大大增加,在加高檐部的同时又增加了室内的采光。这类样式包括直木斜撑加曲木式(图6)、平挑内加斜撑式(图7)、对称平挑式(图8)等,往往是以最简便、直接的组合方法起到了最有效的加固作用,只是少了些精致、协调、整齐,代之以朴素、随意。

图6 直木斜撑加曲木式撑拱Fig.6 the eave-supports with diagonal brace and bent wood

如果将它们与前几类进行图像对比,便可见其各自不同的结构特性和美学特征(表1)。这些因素的鲜活的存在,彰显了当地民居的整体朴拙风貌下的绚丽和独异的美学价值,同时提醒研究者去发掘那些深藏其后的文化特性。

3 撑拱的映射:四川民居的文化特性

任何文化现象都是相关人文、自然因素综合促成的,所以也能反映这些人文、自然因素。建筑文化当然无法逃脱这一逻辑。这些人文、自然因素,就成为建筑形式的文化渊源。而任何渊源,本就隐含着与生俱来的文化特性。福宝镇撑拱正是以极其平朴、简单和随意的形式,述说着四川民居的文化渊源,展现着当地传统建筑的朴拙之美。这朴拙之美,透露出四川传统民居的一系列文化特性。

3.1价值中心:功能主义原则 和节俭精神

如何以最简单、经济的方式营建适宜居住的空间,以及如何以最简单、经济的方式支撑这个空间,无疑是福宝镇所代表的四川传统民居营造中面临的最实际、最迫切的问题。

图7 平挑内加斜撑式撑拱Fig.7 the eave supports with horizontal and diagonal brace

福宝镇所在的川南地区,多为山地地形。相对于平原建筑得天独厚的自然基础,该地区的营造者们在住宅营建过程中往往不得不面对更多的生存问题;而受制于历史上地区经济的相对低落,他们也不得不尽力降低营造成本。因此,他们只能在功能优先的基础上尽可能寻求精神、理想与现实条件的妥协,只能使建筑更多地回归于功能主义原则和节俭精神——以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解决最基本的居住功能,在此基础上再考虑建筑的精神落点和美学追求。可以说,该地区比平原地区更接近法国人类学家雅克·马凯(Jacques Maquet)所谓的“基质社会”(Subsistence Society,即仅满足人类基本生存条件的社会),因而该地区建筑必须将实用主义置于象征精神和审美欲望之上,将功能主义原则和节俭精神作为营造活动的价值中心[5]。这是当地建筑所表现的朴拙之美的源头与基础。

表1 福宝镇撑拱基本样式比较Tab.1 a comparison of basic forms of eave-supports in Fubao Town

福宝镇所在地区气候湿润多雨,日照较少且集中于夏季[6]。在此地营造住宅亟需解决避雨、防潮、通风、采光和夏季遮阳等诸多问题,所以多数屋面坡度较大,出檐深远,多为1m甚至更大。为了能稳定地支撑如此宽大的出檐,同时为了降低营造成本,历代营造者因地制宜、因材施工,创造了这些简单而多样的具有卓越功效的撑拱形式,同时抛弃了过度复杂化、装饰化的形式取向。因此,在满足了基本的支撑和稳定功能之后,镇上几乎所有撑拱绝无矫饰,皆明确而简练。其表面都保留木质本色,制作比较粗糙。其中很多撑拱直接利用材料的原生形态,以费工最少的形式满足了基本功能需求,比如前文所述的曲木式和直木斜撑式。

图8 对称平挑式撑拱与“凉厅子”Fig.8 symmetrically horizontal eave-supports and the pavilion

不仅如此,营造者还依据当地资源状况确定了灵活的建筑用材原则:当地传统住宅之所以延续用材较小、建造便捷的撑拱结构,除了历代营造制度的限制,小型材易于伐取、加工和安装也是一重要原因[7];另外,由于民间重视大树的固土、遮荫等多种实效,以及经济原因和广泛流传的树神崇拜,部分居民也会少用大型材[8]。遍观镇内建筑所用撑拱,用材都较小。即使耗材最多的曲木式撑拱,原料直径也均在0.33m以内,而且所占比例较小。这些撑拱的平朴、简单却有效的结构风格,证明了历史上当地居民一直将功能主义原则与节俭精神看作营造活动的价值中心。

3.2缺憾:功能意识的随意性与不完整性

在以功能主义原则和节俭精神为指导的营造态度下,限于相对落后的经济或居民的生活观念,四川民居的随意性往往与一定程度的不完整性相联系——此即“拙”的表现之一。在福宝镇的撑拱形式中,这一系列问题因着其朴拙的视觉形态以及简单的营造体系而彰显无遗。

传统营造技术体系基本依靠不同工匠团体的原始经验的代代积累与口传身授,故有“建筑之术,师徒传授,不重书籍”[9]。这就意味着营造活动必须面对文本的缺失与规范的模糊性。在此文化背景下,带有一定随意性的营造观念就不可避免地存在一定程度的不完整性。这种不完整性极易使建筑形式流于粗拙的境地。譬如,无论是平挑式、曲木式、直木斜撑式还是组合式撑拱,都缺少横向(面阔方向)的稳定构件。平行的多个撑拱在檐柱与挑檐檩之间往往缺少横向联系的稳定材料——这种做法倒类似于早期的偷心造斗拱形式 。这说明营造者只注重垂直稳定性与纵向(垂直于正立面)的水平稳定性,而忽视了横向(平行于正立面)的水平稳定性。

此外,营造观念的不完整性还体现在撑拱的尺度规格的无规范性上。与高等级建筑大相径庭的是,民居的构件尺寸并不统一,即使邻近的构件也存在很大的数值差距;穿枋侧面多不是规则的长方形,曲木的曲度也各不相同,甚至有些构件直接使用房屋其它部分的边脚料;而在原有撑拱之下以直木斜撑加固的形式,虽有效地解决了垂直支撑问题,却部分地破坏了建筑美感的整体性与协调性。这些粗拙样式体现着当地建筑技术体系的简单性和原始性,当然也可以被看作一种独特的建筑风貌。

3.3“市井味”:平民文化根基

地区生活方式和群体思想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该地的建筑风格,决定着小镇的地域“风貌”[10]。福宝镇曾是明清盐路枢纽,也是当地大漕河流域政治经济中心,自然成为农民、商贩而非达官文豪的聚集区[11]。平民生活的朴素性和灵活性,能造就比较朴素、随意和灵活的建筑风格;平民思想的服从性,首先迫使传统民居严守等级森严的营造律法,避开斗拱而选择撑拱,也促成了朴素、统一和低调的民居样式[12]。

镇上街道两侧多有西南地域较为常见的宽广柱廊。柱廊一般宽达2~4m,高2.5~5m,依赖多个撑拱同时支撑(图8)。其样式较简陋,生活效用却很显著。这些柱廊形成的空间,俗称“凉厅子”或“凉亭子”,是平民家庭与公共活动相交杂的“灰空间”,也是该地市井生活的重要场所。它体现着当地平民对公共与私密空间的分界的刻意的模糊化,与此对应的是当地平民重交流、娱乐的生活方式——不同于上层社会流行的拘谨、等级严密的交往方式,日常生活中随意、放松的交流和娱乐为镇上平民所崇尚。正如某些学者认同的,“平民文化无非具有‘平民化、大众化、娱乐性和广泛性’的特点”[12]。被撑拱支撑起来的“凉厅子”作为最重要的共享空间,成为了市井中娱乐、交流的节点。由此可见,福宝镇的建筑风格,如同镇民的传统生活一样,充满着独特的“市井味”:并非精致、细腻、高深的文风雅趣,而是随意、直接、粗犷、朴质和自由的本真生活。这种“市井味”,其实是川渝两地传统文化最典型的情感特质。“市井”是平民生活的场所,“市井味”实际上就是平民文化张扬的表象。平民文化在四川传统建筑文化中拥有不可撼动的主导地位,这不同于北方官方文化主导建筑的状况,也与江南文人传统浸染民居形式的状况迥异[13]。

3.4突破:自发而有限的审美欲望

功能主义原则与节俭精神的优先性无法消灭发自本能的审美欲望。无论从整体风貌还是从诸多细节方面分析,福宝镇撑拱形式仍自发地跟随着审美本能。在此意义上,审美欲望突破了功能主义的物质局限。然而,美学成分却并未在以功能主义为中心的营造思想中占据主导,因此是有限的隐藏的。朴拙之美的微妙,就在于审美需求在实用主义基底之上表现出来的这种自发性与有限性。

整体而言,镇内撑拱虽各不相同,但都表现出强烈的整体协调性:无论朴实无华还是雕镂繁复,无论形体还是色彩,所有建筑构件都融入到整个街区那种朴拙的审美风格中。撑拱无法突出自身,而是恰如其分地退隐于更能展现建筑之美的屋檐与立面之后。这无疑是多样统一的美学原则的完美体现。这种朴拙的整体协调性,正是四川民居最典型的视觉风格。

就细节而言,大多数撑拱各部分的用材比例关系很协调,没有明显的形式冲突;虽然曲木式撑拱是先人因材施用的结果,但由于其漂亮的流线型而被一直延用——其弧度显得非常合适,在粗拙中表现出优雅;值得留意得是,大量曲木式撑拱中弧形穿枋的侧面宽度并非完全一致,而是柱端一头较外部窄,即表现为外宽内窄、外大内小的效果。这本不符合力学原理,但却在墙外檐下区域内避免了视觉重心过分偏向檐柱一侧,进而有效地平衡了内外两部分的比重,强化了形式美感;至于力学上的担忧,只要用材稍有余度,问题也就解决了。此外,少数民居的撑拱有雕花装饰,在古镇朴素无华的整体风格中显得极其突出(图9),表明原屋主还是有一定生活品味的。更为独特的是,某些撑拱之下被加饰了莲花母题,莲花正处在柱与枋(或曲木)的节点上。据当地掌故,镇上原多为崇佛之家,在建筑中加以道释意味浓厚的莲花母题不足为怪[11]。莲花特有的形式美感与象征语义,赋予平朴的古镇以少许的雅致、浪漫与灵气(图10)。

4 结 语

观世格物,仰视俯察间,一叶知秋,一管窥天。那些不起眼的建筑构件,背后都隐藏着更复杂、更宽泛、更抽象的地域建筑文化。通过福宝镇撑拱这种易被忽视的小构件,我们不仅领会到四川民居文化中最宝贵的美学特色——朴拙之美,还可了解到前文所述的那些相互影响、相互纠结而无法独立存在的文化特性。通过这些文化特性,我们又可以窥见左右建筑形式的直接动因——行为主体即人的营造意识(“意”);而这些营造意识作为传统建筑文化的中心,实际上解决的是物质与精神、实用与审美以及人与自然等诸多关系如何协调以及如何相互增益的问题[14]。这些文化特性,正是时下传统民居保护需要关注的焦点[15]。在探求四川民居文化特性的目的之外,笔者也希望籍此研究,能为传统民居保护提供更细微、更可靠的图像资料和理论依据。

图9 有雕花装饰的撑拱Fig.9 the eave-supports with decorations

图10 加饰莲花的撑拱Fig.10 the eave-supports with decorated lotus

注释:

① 《易经·序卦》有言:“贲,饰也”。 《易经·贲卦》:“上九,白贲无咎。”王弼注之:“处饰之终,饰终反素,故在其质素,不劳文饰而无咎也”。如果从中剔除占卜吉凶的信仰因素,“白贲”就意味着“不劳文饰”的朴素化、平淡化的审美取向。通俗言之,“白贲”就是“本色美”。

② 功能主义,指以最直接最简单的方式满足建筑的使用功能为首要目的,而将功能之外的装饰、象征等精神需求作为次要目的的一种价值取向。

③ 偷心造斗拱,只有纵向向外的支撑构件,而无左右横向的支撑构件。它是中国较原始的一种传统建筑构件形式,盛行于唐宋,后传至日本。

④ 按刘敦桢主编《中国古代建筑史》所言,历代营造法规将斗拱限定在高等级建筑,民居一类不得施斗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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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表来源:

图1,3,5-10:作者拍摄

图2:作者绘制

表1:作者绘制

(编辑:申钰文)

Exploring the Cultural Features of Sichuan Traditional Dwellings Through the Simplicity of the Eavesupports in Fubao Town

CAO Zhengwei, OUYANG Hua

This paper firstly illustrates the diversified forms of eave-supports based on the investigation in Fubao tow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aesthetics and sociology. Then it compares the structural characteristics and aesthetic characteristics between all kinds of eave-supports. Thirdly, it explores the aesthetic value of simplicity and deeper cultural features of Sichuan traditional local architecture, including functionalism and the spirit of thrift, “town flavor” based on the folk culture, randomness and integrity of building thoughts, along with spontaneous and limited aesthetic desire.

Traditional Dwellings in Fubao; Eave-supports; Beauty of Simplicity; Cultural Features

10.13791/j.cnki.hsfwest.20160309

曹正伟, 欧阳桦. 从福宝传统民居撑拱的朴拙之美探寻其文化特性[J]. 西部人居环境学刊, 2016, 31(03): 56-61.

TU241.5

B

2095-6304(2016)03-0056-06

2015-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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