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口巷子深处：豪门稚女何时来吃这碗“半夜相思饭”

舒怀

当年，他是青春偶像组合心跳男孩的队长。为了爱情，他入赘豪门。孰料，豪门人情冷暖。在女儿一岁时，他被迫离婚，一败涂地。回到大武汉，刘俊杰隐居市井开了一家24小时餐馆。在亲情的煎熬中，为了治愈对女儿的思念，他做出了让人黯然销魂的“半夜相思饭”。店子越来越火，他隔着万水千山，呼唤着只想再次见到女儿。当浓浓父爱熬至滴水成珠，他却听到了亲生女儿一声“干爸”的喊叫，这是怎样的命运与父爱……

有故事的“心跳男孩”，为爱入赘豪门

1985年，湖南长沙，七岁的刘俊杰正在房内玩耍。房门突然推开，一个陌生男人闯进来。母亲与男人寒暄片刻后，严肃地对刘俊杰说：“他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跟他走吧！”晴天霹雳，母亲为什么要抛弃自己，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一个父亲，之前的男人是谁？来不及更多的思考，他带着对母亲的怨恨，赌气跟着陌生男人离了家门，上了火车。列车一路北上，停在武汉。这是一个陌生的城市。

刘俊杰，1978年生于武汉。父亲是武汉大学中文系高材生，爱好跳舞，毕业后不顾家人反对，改行进入文工团做舞蹈演员。母亲是长沙人，武汉文工团歌手。因个性不合，两人离婚。怀孕的母亲挺着大肚子，带着三岁的姐姐，挤上了南下的火车，凄凉不已。回到长沙娘家的母亲生下刘俊杰后，因无力照顾他，就把他送到武昌亲戚家寄养。1982年，改嫁的母亲在小学做声乐老师，接四岁的刘俊杰到长沙生活。母亲常做酱油拌饭给他吃，刘俊杰记忆里充满了妈妈的味道。三年的时间，他一直叫母亲身边的男人爸爸。直到父亲闯入揭开真相时，他才知晓了一切。

那时，父亲进入武汉一家工读学校教跳舞。每当父亲教舞时，刘俊杰就搬个小板凳托着腮坐在一旁看。1991年，在父亲培养下，刘俊杰进入武汉市艺术学校舞蹈专业。1997年，毕业后的他与三个同学组建了内地第一个偶像组合“心跳男孩”，他是主唱兼队长。2000年，他们签约北京一家唱片公司。他们发行的专辑《一起来》一度有150万的销量，火遍全国。青春和名气，让刘俊杰光芒万丈。

这年底，他迎来了粉丝万春的狂热追求。万春，比他小三岁，贵阳人，在北京电影学院读书，很漂亮。禁不住对方的热情追求，刘俊杰瞒着公司恋爱了。接着，他在北京亚运村附近买了房子，他一有时间就下厨做菜，两人悄悄过起了同居生活。

然而，就在事业如火如荼时，刘俊杰签约的公司因经济问题垮掉了。2003年，非典肆虐，刘俊杰寻找出路四处碰壁。万春提出：“阿杰，走吧，我们离开这个城市，去我老家。”他们前往贵阳。

一踏入万家，刘俊杰惊呆了。眼前是一座豪华的独院大别墅，富丽堂皇。原来，万家是做钢材投资生意的，投资遍布房地产、钢材等众多领域，是位居贵州前十的巨贾之家。万春是万家大女儿，她还有个妹妹在读书。他责怪万春不告知他实情。万春说：“我只想找个对我好的人，而不是贪图我家财富的人。”看到刘俊杰，万春母亲欣喜道：“阿杰，我们女儿提到你多次，我们在电视上也常看你的演出！”刘俊杰觉得万家人能朝夕相处，很温馨。

两个月后，刘俊杰和万春回到北京。半年后，心跳男孩宣告解体。万春母亲提出让刘俊杰做上门女婿，移居贵阳。而刘俊杰只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他不顾父亲的反对，南下了。

2003年底，刘俊杰与万春在贵阳结婚。然而，他除了唱歌跳舞外，什么也不会做。他想和万春开店单独做小生意，但万春认为家中资产雄厚，不想离开家过苦日子。婚前的规划就这样流产了。

半年后，刘俊杰决定从基层钢材销售做起。他经商本分，不玩虚的，早出晚归，任劳任怨。就这样，他接到了第一笔订单，180元。其后，凭借良好信誉，他甚至拿到810万的大订单。

万春母亲在钢材市场也有销售处。有一次，万春母亲签了刘俊杰客户的大订单。她投机取巧，用次品钢材充当好钢材，被客户发现，客户找到刘俊杰要求退货。刘俊杰对万春母亲直言：“我做生意的方式和你不同，你让我在外没信誉了。”当晚，刘俊杰加班到凌晨四点，备好货物。客户转怒为喜。

然而，钢材事件引起了万春母亲的不满。在万家，大事都是她做主，万春父亲在家毫无地位，两个女儿唯他马首是瞻。面对母亲时不时给刘俊杰穿小鞋，万春站在了母亲一边。因为入赘之故，万家打心底瞧不起刘家。刘俊杰父母去过贵阳多次，但万家人过年过节根本不到武汉或长沙。作为千金小姐，万春也很少喊刘俊杰父母为爸妈，反而一直叫叔叔阿姨。夫妻俩的新婚甜蜜期很快结束了。

刘俊杰不甘心，试图挣扎。2005年，他重整旗鼓，参加了快乐男声选秀，成功杀入贵州的前三甲，但进入成都赛区后，却止步于前50名。他不得不承认，年龄摆在那里，自己的演艺生涯就此终结了。

重返娱乐圈失败后，他继续在钢材市场摸爬滚打，一年为万家净赚两千万，跻身公司高管。但是，无论他如何卖力，每月薪水仅有5000元，还得全部交给万春。他发现自己不过是在为万家打工，是个尴尬的存在。他开始给人做兼职，赚取外快。

2007年春，刘俊杰母亲在剧团演出彩排时不慎摔伤，导致膝盖严重受损，走路跛脚。医生要做膝关节手术。刘俊杰闻讯，从贵阳赶往长沙陪伴母亲，并将在外打工赚的两万块悉数给母亲。对此，万春不仅不去探望，反而抱怨刘俊杰有钱不给她用。

这年底，万春居然做了整容手术。他不禁自问：我以前喜欢的万春去哪了？怎么就无影无踪了？两人距离渐远。刘俊杰发现自己在豪门中迷失了。

拒做豪门附庸，汉口巷子深处有家“刘半夜”

2008年夏，万春怀孕了。刘俊杰白天上班，晚上回来照顾她。怀孕期间，万春变得急躁强势。他开车带万春兜风，一言不合就被万春赶下车，她让他滚蛋，自己开车离开，留下刘俊杰孤单一人。

刘俊杰不想回万家。他不敢和父母诉说，只好入住酒店，幻想着第二天风平浪静。孰料，万春不仅不给他台阶下，反而给刘俊杰父母打电话，要他们将刘俊杰的衣服行李打包拿走。刘俊杰父母劝儿子回去道歉。万春母亲护着女儿道：“阿杰啊，你要让着我家闺女，她是孕妇，你是个大男人嘛。”多次遭凌辱后，刘俊杰始终隐忍不发。

2009年初，万春临产那天，刘俊杰一直在医院守候着。女儿第一声啼哭过后，他抱起了她。小小的身子，皮肤皱巴巴的，样子不太好看。但他欣喜若狂：“我当爸爸了，我有自己的女儿了。”

然而，女儿的出生并没有改变刘俊杰在万家的边缘地位。他百般疼爱女儿，洗尿片、抱孩子、哄孩子，每天忙个不停，偶尔让万春搭下手，产后的万春因身体乏力，便不太搭理。他想请保姆，但身上没多少钱。他只好不去工作，当起了保姆。

随着夫妻矛盾激化，万春母亲索性将女儿旗下财产全部转移给二女儿，其中还包括婚前刘俊杰带来的五十万元聘礼。刘俊杰愤慨道：“我不要你们一分钱。我要的是一个理解我站在我这边的老婆。”

2009年底，他给万春写了三十页的信，“你们不是嫌我穷瞧不起我吗？那我将钱都留给你，我从头再来。我带五百块回武汉，够买张火车票就行。”之后，他将信放在桌上，独自回到武汉，与万春冷战。刘俊杰抑郁了。他宅在家里喝闷酒。父亲淡淡地说：“阿杰，从头再来呗。”

2010年春，刘俊杰与万春签了离婚协议。因万家认为刘俊杰没有抚养能力，将女儿留了下来，刘俊杰每三个月见女儿一次，每次只有三个小时。

在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刘俊杰自由了。但他又很迷茫，32岁时，爱情、事业全都烟消云散了。更重要的是，女儿一岁就失去了父亲，和他童年的经历如出一辙，这让他肝肠寸断。他将女儿照片放入背包，照片上他抱着女儿开朗大笑，他看着发怔。

回到武汉，参加同学朋友的聚会，刘俊杰话很少，胡子拉碴。朋友拿着昔日的专辑到他面前，劝道：“阿杰，你还这么年轻，准备余生就这样了？曾经的‘心跳男孩哪去了？曾经的光芒哪去了？”

他被骂醒了。可他能做什么呢？武汉的公司向他发来橄榄枝，邀请他做高管，还有朋友劝他回北京唱歌，他都拒绝了。他知道，这些都无法赢得万春的让步。他翻出女儿的照片，想起在北京的日子，自己做私房菜，许多明星赞不绝口。他决定开家餐厅，期待有一天能够做餐最美味的饭菜给女儿。

他想起与万春常在贵阳吃的刘半夜小吃店，重返贵阳想拜师学艺。连吃五次闭门羹后，他向年已半百的店主刘半夜诚挚讲述了自己的过往，泪流满面道：“为了见女儿，我只有这条路能走了。”刘半夜大受感动，但表示他作为面馆第六代传人，不能违背传内不传外的祖制。正值清明节，刘俊杰主动随刘家人一起上坟。他在坟前扑通一声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大声说：“我姓刘，我就是刘家人。”刘家祖先的墓碑字迹已年久模糊，他主动买来材料描金填补。终于，刘半夜破例点头收他为徒。

在小店里，刘半夜开始手把手教刘俊杰。在厨房的方寸之间，刘俊杰系上围裙，快速切菜，搬弄大锅，挥洒大勺，炒制臊子。他全身心投入其中，油烟滚滚，香辣逼人，大汗淋漓。

他常忍不住思念，想去看女儿。几次走到万家别墅附近，他奢望看到女儿的身影，但去了几次一直没有遇到。他只好带着对女儿浓浓的思念，回到小店，坐在椅子上，摸出随身携带的女儿照片，看看她的笑脸，就当做是父女会面了。他更加用心地学习厨艺，就算热油烫伤了手臂，他还是不分白天黑夜地苦练。经过三个月学艺，刘俊杰成功了。

其后，刘俊杰跟父亲和朋友借了20万，在汉口一元路开了家同名的刘半夜小吃店，两层楼，140平米，24小时营业，让忙碌的人们感受到家的温暖。

因为物美价廉、精心烹制，小吃店的名声渐渐传开了。然而，贵阳的功夫面口味偏辣，在武汉水土不服。他决定改良，增添了藕汤面、鸡汤面、海带汤面等武汉味道。他将店铺装潢为民国风格，自己则隐藏在其中做大厨，店子大为火爆。

与万春离婚后，刘俊杰每隔三个月即不远千里去看望他的女儿，每次见面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万春母亲将女儿抱来。他接过来，抱在怀里。女儿刚开始咿呀学语，会含混不清地喊着“爸爸”。这短短的三小时，让刘俊杰有了继续奋斗的力量。

2011年，万春再婚，接着再育。她让女儿改名换姓，称继父为爸爸。刘俊杰难以接受。他鼓起勇气打电话给万春，说想见女儿。万春漠然道：“我在三亚，不想再见你。见女儿的事，以后再说吧。”

此后，刘俊杰想念女儿，多少次，他拨打万春的电话。起初万春还是委婉地拒绝，后来电话听筒里只剩下重复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他多少次想冲回贵阳，出现在女儿面前，带一份装在保温桶里的拿手好菜给她。他想让父亲的味道永远存留在女儿记忆里，就像他7岁回武汉后，在梦里痴念的妈妈那份酱油炒饭的气息。他很想知道她长成什么样了，想知道她爱跳舞唱歌吗……

然而，想起自己7岁时的那一幕，他又胆怯了。他不敢去面对，不想惊扰女儿的生活。他想让时间来淡化这些事情。他想等到自己有足够的经济能力，做出一定的事业，能心理强大到直面万春时，再去见女儿。于是，见女儿的时间逐渐拉长为半年、一年……

入秋的一天，他取出加工好的卤鸭腿，按照惯常清理卤桶时，发现桶底还有许多鸭丝，有浓浓的酱香，不舍得浪费。他想起童年时妈妈下厨给他做的酱油炒饭，随后用卤鸭丝、大头菜丁、黄豆豉代替调味料，加入木甑蒸的饭，放在炒锅内一起加油爆炒，香气袭来，他想起了女儿的笑，当年自己天天吃妈妈做的菜，可女儿却吃不到自己做的饭……他擦干泪水，将改良后的炒饭命名为“半夜相思饭”，这是父亲思念女儿的味道。

当有人问起缘由时，刘俊杰动情地说：“我夜夜思念女儿，想做饭给她吃，但她远在天边根本吃不到，于是就叫做半夜相思饭。”这种家的味道，要人黯然销魂，逐渐成为主打菜品。

每当客人点相思饭时，刘俊杰就用百倍的心思来做，他在油烟弥漫的厨房内端起炒锅，挥动大勺，叮叮当当，汗水湿透了衣衫，泪水滂沱模糊了双眼。他恍惚中觉得，年幼的女儿走进了店里，对着他甜甜地说，“爸爸，你给我做一份半夜相思饭吧，我也想你了……”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女儿还会认识自己吗？自己在她一岁时就离开了呢……他去巷口的刺青店，让文身师傅在他背上文上漂亮的天使，腰上是女儿的名字。全程四个小时，带墨的针刺入他的皮肤，他一声不吭，他将对女儿的思念刻在了身体上。

一眼万年，爱女何日捧上这碗“半夜相思饭”

2012年夏，上海东方卫视《顶级厨师》节目在全国范围内邀请厨师参赛。因刘俊杰“刘半夜相思饭”的火爆口碑，他被武汉电视台朋友推荐参加海选。刘俊杰犹豫不决。节目总导演陈晔亲自飞到武汉，劝道：“阿杰，你可以与人切磋厨艺。而且，你有那么多的人生故事，开店又是为了做给女儿吃，干吗不去呢？”他诚挚要求刘俊杰加入。

刘俊杰心动了。比赛中，他说：“我做的每道菜，都希望能让我女儿吃到，希望她在电视上看到爸爸为了她努力奋斗的样子。”他最终斩获了十强，被誉为“小吃厨神”。比赛结束的那一刻，他收到了父亲发来的短信，“阿杰，我佩服你。”这是父亲第一次给他发短信，也是第一次称赞他。

2014年初，刘俊杰已经两年没有见过女儿了。他登上安徽卫视《超级演说家》倾吐了最真最痛的心声《何时再见女儿》。他说：“人生就是一场赌局，命运负责发牌，洗牌时我却让女儿丢了爸爸，但是我一直在坚持，我相信有一天好牌一定会出现。我希望她接下来的人生会有我的存在，我希望她见到爸爸时，会觉得很骄傲……”在场上，他的拳拳父亲心，感动了陈鲁豫、乐嘉、李咏等所有人。

刘俊杰知道，万春肯定会知晓他参加节目的消息。果然，万春也看了节目，还主动给他打来了电话。她曾设想过刘俊杰和她争夺女儿的种种场面，唯独没有想到，他会甘于开一家小吃店，在油烟弥漫中，等着见女儿。她的父母也对刘俊杰多了尊重与敬意，终于允许父女见面，但有个前提，万家让女儿先拜刘俊杰为干爸，等她长大再告知一切。思考再三，刘俊杰同意了，他不想女儿走自己的老路，不想让年幼的她过早得知家庭的破碎，继而生活在人为制造的阴影中。双方相约父女三月相见。刘俊杰万分激动。他给女儿精心挑选了衣服、玩具等礼物，启程前往贵阳。

三月的贵阳，依然春寒料峭。这天下午，在刘半夜面馆，万春依旧没来。父女多年后第一次见面。女儿已然长大漂亮了许多，但却躲在万春母亲的身后不敢出来。万春母亲提醒她：“快叫，这是你干爸！”扭捏了片刻，她终于喊了声“干爸”。

面对亲生女儿却自称为干爸，那是全世界最心酸的自居，但他已心满意足。他顿了顿，响亮地答应了句“真是乖闺女”。他抱抱女儿，亲亲她被冷风吹红了的脸蛋。他亲手为女儿穿上新买的鹅黄色小棉衣裳、围上漂亮的红围巾，叮嘱她要注意保暖。

这时，刘俊杰感觉，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父女，一眼万年……

刘俊杰感慨道，“我开餐馆四年，就是为了此时此刻，现在她终于吃到了。”万春母亲愧疚不已：“阿杰，你是个好孩子，很有事业心与爱心，以前是万家对不起你。”刘俊杰长吁道：“我和万家没有缘分，我是个男人，要实现自己的价值，我没后悔我的选择。我希望万春过得好，女儿也过得好。”

回到武汉后，刘俊杰屡屡梦见女儿。在梦里，女儿来到了武汉，他欣喜地做“半夜相思饭”和所有的拿手菜给女儿吃。他要给女儿一个惊喜，更想完成自己多年来的心愿。在厨房里，时光流淌。刘俊杰切菜炒菜蒸饭做饭，特意放了小红米椒爆香。他将饭菜端上桌，静静地坐在对面，看女儿笨笨地拿起筷子，嫩嫩的小嘴巴专注地咀嚼着饭菜，额头生出些许小小的汗珠，这是他期待已久的时刻。他为女儿擦去汗珠，叮嘱她别噎着。女儿开心地说：“哇，好好吃呀！干爸，我还想吃一碗！”刘俊杰忍不住擦了擦眼泪说：“只要想吃，以后干爸每天做给你吃。”

此后，一旦忍不住思念，他就会前往贵阳，他会给女儿带漂亮衣服、玩具等礼物，会与女儿一起拍照，留下最美好的瞬间。每当女儿声音清亮地喊他干爸时，刘俊杰总大声答应着，拥抱着她，那是他最幸福的时刻。

2014年12月，武汉，华灯初上的傍晚，店里走进来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是追求刘俊杰多年的离异妈妈，个性强势，事业成功，刘俊杰一直拒绝她的爱意。今番，她带着女闺蜜前来，本意是让她评点下自己爱慕的刘俊杰。看着她带来的闺蜜，刘俊杰觉得她浑身纯洁干净，满是大家闺秀气质。

聊天中，刘俊杰得知对方叫燕子，与他同龄，家住武昌，在汉口一家房地产公司上班。当晚，刘俊杰滔滔不绝，他试着将一生的不容易通通道出。燕子只说了四句话，却句句触动了刘俊杰的心。她说：“阿杰，我看到你的眼角有一丝忧伤。你是一个很单纯的人。你也是个很缺爱的人。但你一直在爱别人。”两人一见钟情。其后，两人闪婚。2015年春，两人买房定居武昌，很快有了可爱的儿子。

2016年春，刘俊杰母亲要做手术。燕子将积蓄交给刘俊杰，两人前往长沙医院看望。这时，刘俊杰的父亲、姐姐也赶来了。在病床前，这个曾经支离破碎的大家庭终于团聚了。

这年夏天，刘俊杰又一次创业，在汉口蔡锷路开了家刘师父私房菜。他研究了一套私房菜菜单，鸭丝炒面、半夜卤鸡、古法酱烧黑鱼……他还在店门口放了块小黑板，用粉笔写着，“我们一直在寻找一种味道，家的味道。”在市井深处，人来人往，他等待着女儿喊他“爸爸”的那一天……

编辑/唐国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