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诚至善而至美——得一书法的亮色
2016-11-29李辉武
李辉武
策展人、青年评论家
至诚至善而至美——得一书法的亮色
李辉武
策展人、青年评论家
读得一的书法墨迹,眼前浮现的是他的面影,含蓄儒雅,堂堂正正,暗含了一抹至诚至善而至美的人性亮色。
孟夫子有一个美学观,“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 大意是说,让道德仁义充满心灵就是美,将心灵与外表的统一于道德仁义就是崇高伟大。在我看来,得一的艺术追求暗合了这种美学观。我们可以发现,在他的提按顿挫间,处处融入了其真挚热枕、与人为善的性情。得一作品的这种特征并不是一种平静呈现,而是他的主动追求。他曾提到,常常从临习古帖的过程中,体悟出做人的道理。他说,“同是楷书,颜体和柳体就大有不同,柳体内紧外松,颜体内松外紧,我更喜欢颜真卿的包容和大度。”得一能将临帖变成一场古今对话,感同身受的找寻字里行间的他者气息;能将书写变成一场冷暖自知的旅行,把自己对人生和世界的理解融进笔法。他的书法作品就是他的面容形象,让人不得不将他们关联起来,品书如晤人,看字如听音,让他的作品读来有一种至诚至善的充实美感。
得一作品形式多样,篆、隶、行、楷、草、金石皆有涉及。他并非科班出身,以兴趣为师,《散氏盘》、《石鼓文》、《圣教序》、魏碑等,钟繇、董其昌、文征明、八大山人、何绍基等广有涉猎。得一善于写小字,这得益于他的刻苦练习。他说,“曾经在报纸、烟盒上练字”,这练得是功夫。卫夫人在《笔阵图》中说,“善笔力者多骨,不善笔力者多肉;多骨微肉者谓之筋书,多肉微骨者谓之墨猪。在我看来得一的字里就有一种扎扎实实的筋骨美,这便是他的功夫。得一还热衷于写经,《金刚经》、《般若心经》......,他说写经在于练性,修得是气韵。得一的书法,虽涉猎丰富,功夫深厚,但他却把字写得端端正正,写得含蓄儒雅,写得如其人如其性。
得一,本名郭湘华,字省吾,别署梅树堂,1965年生,学书近四十年,是为职业。楷、行、篆、隶、草,五体皆涉,擅小楷、行书,斗大榜书亦可为之。近年来喜抄经读古,尤喜抄佛经,以修练心性,体证自我。
愚以为,在当代中国书坛隐隐存在一种“流行书风”派和“回归传统”派针锋相对的气氛。“流行书风”是在书法时代论的旗帜下,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发展起来的一种书法样式或书法思潮。其主要特点就是从点画结体和精神追求上,彻底打破了传统的审美习惯,呈现出一种着重关注作品形式美感的风格样式。而“回归传统”派是从对“流行书风”的批判开始的。他们认为“流行书风”是缺乏书法基本功的“丑书”,是一种放大了非书法因素的“边缘书风”。强调书法要回到“二王”等书坛正宗的道路上来。在此,我并不想对“两派”主张作立场辨析,我感兴趣的是得一在这“两派”潮流中的权衡取舍与自我定位。显而易见,得一的书法作品与当下的“流行书风”风格迥异,从而更接近“回归传统”派的艺术主张。不过在我看来,作为书家的得一,并不是趋于归附的甘草,而纯粹地从自己的性情出发,决意配出一副适合自己脾胃的妙药单方。这一点从他的从艺之路可得明证。得一自小学书,很早就得奖获誉,是曾被坊间流传的“神童式”小书家。后来,又在更大舞台显山露水,入大展,加协会,俨然一副大道直行的模样。不过,新世纪以后,他便逐渐在各大游戏圈里销声匿迹。他说,“我只想写字”。于是,回归书桌,用兴趣与爱好,开始了他的书海泛舟。他的字也就不再会过多的受到来自外部“非自我因素”的影响,从而一心一意写他那端端正正,蕴含了含蓄情愫的字。在这里,我不免想起了高更百余年前在塔希提岛的那一声诘问,“我们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到哪里去?”得一的个体经历或许无足轻重,但我们纷繁嘈杂的当代书坛何日寻来真正的海阔天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