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荒诞戏剧中“荒诞”的内涵
2016-11-26田甜
田 甜
(内蒙古师范大学 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1517)
浅论荒诞戏剧中“荒诞”的内涵
田 甜
(内蒙古师范大学 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1517)
荒诞派戏剧曾在西方20世纪大放异彩,其独特的反戏剧的内容和形式引起作家、读者的广泛关注,本文从尤奈斯库和贝克特的作品《秃头歌女》、《椅子》和《等待戈多》入手,从语言、情节和结构、主题三个方面浅析“荒诞”的内涵。
荒诞;秃头歌女;等待戈多
荒诞派戏剧是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一个分支,发展于20世纪40、50年代的法国,是二战后的重要戏剧流派。因为其“反戏剧”的独特魅力而备受瞩目。代表人物是尤奈斯库和贝克特,他们的戏剧《秃头歌女》、《椅子》和《等待戈多》无不突出的体现这个流派的特色,即反传统戏剧的形式与内容,这种彻底的“另起炉灶”式的创作虽然遭受一时非议,但在经过岁月淘洗后,在今天依旧能带着强烈的反思情绪走进读者。本文从三个方面简单论述以上两位作家作品中所体现的“荒诞”内涵,加深读者对荒诞戏剧中 “不荒诞”的思想内涵的理解。
1 语言变形下人物自我迷失的现实
语言是戏剧最重要的一部分,一方面戏剧通过语言来促进矛盾的激化,推动故事情节发展;另一方面通过语言塑造人物形象与性格。然而在荒诞戏剧中,荒诞性最明显的体现便是语言上。
首先是语言逻辑的完全颠覆,语言不再具有沟通的功能,也不具有表意的功能,只是个人的表达方式。例如在《秃头歌女》中,史密斯太太在一开场就百无聊赖的谈论他们的日常,而史密斯先生却头也不抬的读者报纸,舌头不断格格作响。在《等待戈多》中,有一段对话:
狄狄:我刚才问了你一个问题。
戈戈:啊!
狄狄:你回答了没有?
戈戈:胡萝卜的滋味怎样?
狄狄:就是胡萝卜的滋味。
这种所问非所答的自说自话式的交流是人与人之间彼此异化表现,人们之间的情感纽带已经被剪断,这种冷漠的距离感的并不是空间造成的,而是心理因素,他人对自己来说是无意义的存在,因为自己对自己的存在都无法解释。
其次是语言的重复、停顿和沉默。在《椅子》中,老太儿对对老头儿的夸奖“你的脑子太聪明了。我的亲爱的,你真是一个天才。如果你愿意,如果你在生活中有一点点儿野心的话,你一定会做到了总统头儿,国王头儿,或者甚至大夫头儿,或者总督头儿……”在文中几次重复,然而事实上这不过是老太儿的胡编乱造,是她的一种幻想。重复、停顿和沉默手法的运用体现了人物空洞、迷茫和混乱的心态,人的灵魂已经与肉体抽离,失去了作为人的本质,于是语言也失去了本来的作用。在这种荒诞的戏剧语言中传达出人在真实生活中所面临的困境。
最后是从语言走向无语言。在《秃头歌女》结尾,史密斯夫妇和马丁夫妇的用一些无意义的音节:a、c、u等或单字:嘟、从、是等来进行一种无意义的交流。在《等待戈多》中,结尾“他们站着不动”以一种静默的无语言状态回答荒诞。
2 情节、结构破碎下一切的虚无与无意义
荒诞派戏剧打破了传统戏剧所需的情节与结构,创造一种无情节、无结构的戏剧模式,带给读者更多的不解和困惑,但其中带来的反思也更多,面对一个异化的世界,人的价值变得无足轻重,什么都没有那么重要了,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等待戈多》先是不知为何在等待,然后明白是在等待戈多,可是又明知戈多等不到却依然又回归到等待,如:
爱斯特拉冈:咱们走吧。
弗拉季米尔:咱们不能。
爱斯特拉冈:干嘛不能。
弗拉季米尔:咱们在等待戈多。
戏剧的发展所产生的莫名的因果是荒诞的,而这种循环往复的所谓的情节也是荒诞的,不知道等什么,却还依旧在等。《秃头歌女》中并没有什么歌女,史密斯夫妇本来是在等马丁夫妇的到来,等见到马丁夫妇却又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来。这样来来回回的自我否定正如萨特在《存在与虚无》中提到“由无数个‘不’构成,是一种彻彻底底的虚无”。
荒诞的开始和荒诞的结束中间是荒诞而无意义的对话,《秃头歌女》中消防队员的出现是一种荒诞,《椅子》中老头儿的情绪由哭到笑是一种荒诞,《等待戈多》中波卓一夜间突然变成瞎子是一种荒诞等等。从人物的设置到莫名事件的发生甚至到情绪的转变,荒诞的“美”无孔不入,荒诞便是情节、便是结构。
3 荒诞主题下的现实思考
在荒诞的语言和荒诞的情节、结构下的荒诞主题是面对人的生存条件的荒诞不经所引起的抽象的恐惧不安之感。
尤奈斯库和贝克特在表达这个主题时,故意不用合乎逻辑的结构和明智的理性去阐明人的生存处境的不合理性、荒诞性,而是直接用形象表现对理性的怀疑和否定。在他们的剧作中,在戏剧发展过程中,明确的时间和地点均被抽掉,行动被压缩到最小极限,甚至行动不复存在。这些剧作没有戏剧性事件,没有剧情转折、起伏跌宕,没有结局。他们用抽象的、还原到人的原型的形象去代替人物性格的描绘与概括。他们笔下的人物往往没有固定的姓名,而是用老头儿、老太儿、客人等,甚至可以用字母做标志。
在对《秃头歌女》主题的回答中,尤奈斯库说:“在日常生活中的古怪感情,这种古怪的东西是在司空见惯的平庸中显示出来的。”在对《椅子》主题的回答中,尤奈斯库说:“该剧的主题不是那篇演讲,不是生活的失败,不是两位老人的道德灾祸,而是椅子本身;也就是说,没有人,没有皇帝,没有上帝,没有物质,世界是非现实的,是形而上的空虚……必须越来越清晰的表现不可见的成分,使其越来越真实……可以听见虚无,虚无变得具体可感。”所以说,荒诞就是我们普通人生活的日常,而虚无也是人人生活的可感知的存在,存在主义笔下人物的困境,也是真实生活中每个人的困境,而在这种境遇中每个人必须做出一个关于生存的选择。
荒诞派与现代主义和存在主义在二战后作为一种对社会变革的文化反思,具有强烈的时代色彩,时至今日,荒诞戏剧已经成为一个历史话题,但其独特的创作手法和表达效果仍旧被各种文学体裁所借鉴,同时也留给读者很多不荒诞的思考。
[1] 尤奈斯库.史亦译.《秃头歌女》[L].《当代外国文学》,1981.第二期
[2] 尤奈斯库.黄雨石译.《椅子》[M].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63.
[3] 贝克特.余中西安译.《等待戈多》[M].湖南:湖南文艺,2013.
田甜(1992-),女,汉族,内蒙古自治区巴彦淖尔市,研究生在读,内蒙古师范大学,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J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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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6-0166-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