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的定义

朱红宏 雷 蕾

欧洲的定义

朱红宏 雷 蕾

人们频繁的在生活中使用“欧洲”这个概念，却鲜有人思考欧洲是什么这一问题。欧洲的界定这一话题的起源，是欧盟在扩张时需要划定一条边界以确定哪些国家可以加入欧盟而哪些国家不可以。在引出这一话题之后，渐渐发现欧洲并不仅仅是一个地理学上的概念，欧洲更多的是一种政治上、经济上、文化等多方面的一个概念。本文试图研究这一基础的问题，提供多种方面来对欧洲进行界定的思路。

欧洲 文化

欧洲位于亚洲西部，从世界地图上看，欧洲像是欧亚大陆上的一块半岛。然而欧洲不仅仅是一个地理学上的概念。“欧洲”是一个集合了政治、经济、文化等多方面的概念。世界上其他大陆是以海洋作为天然的地理分界线，而欧洲由于东部连接了亚洲从而导致地理界线上的不明确，而文化政治经济上的交融，也使得欧洲的文化界限也不是特别清楚明了。这也导致了这一讨论一直在持续。然而，即便有这些不是特别清楚的地方，“欧洲”是一个确实存在概念。当我踏足‘欧洲’，我知道我在这里，而不是在美洲或者其他地方；即是说，我在一个特定的地方，一个有大陆和水源的地方，不仅仅是地图上画出来的组合，我在一个特定的由一部分人和其他的一些人共同努力构建的人类文化和人类历史的复合体 （J.G.А.РОСОСK， 2002）。本文试图研究欧洲这一概念的界定，一部分人的观点认为欧洲是没有一个明确的边界的；本文认为，虽然欧洲没有一个确切的边界，但是欧洲有一个范围。

一、塑造了欧洲的元素

虽然地理、政治和文化并不能提供一个明确的欧洲与亚洲甚至与其他地区的分界线，但是欧洲并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概念。欧洲不仅仅是一个地理学上的概念，欧洲是一个文明。

“欧罗巴”最早是罗马帝国时期使用的词语，虽然那个时候他们并不称自己为欧洲人。历史概念上的欧洲已经变成了一种当我们说“欧洲历史”时，意味着一个在前罗马帝国时期西方说拉丁语的政治和一种独特的宗教文化的历史。而这一历史的经历者就是欧洲人。

欧洲以及生活在欧洲的欧洲人，共享共同的传说和历史。欧罗巴的故事是欧洲历史的起源：她是西顿的国王阿格诺尔的女儿，有一天宙斯带走了她，并将她变成了一头白色的牛，将她放在这块能够养育他们后代的大路上。这是关于欧罗巴的传说，在欧洲大陆上流传，就像中国的盘古开天辟地一样。除了共同的传说，历史也是欧洲的一个很重要的部分。不论是古希腊雅典，到罗马帝国时期，中世纪，文艺复兴，地理大发现，启蒙运动，拿破仑等等，这些都塑造了欧洲这一文明。虽然欧洲在历史上一直处于一种不断战争的状态，分散的国家，这一切也都是欧洲的一部分。

除了共同经历的历史，欧洲的思想体系塑造了今天的欧洲。与其他古代的社会不同，非洲和亚洲的历史大多是一种带有阶级性的社会。而欧洲，虽然也经历了许多封建王朝，但“法律的精神”却一直存在其中。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欧洲人是财产的所有者，是个人，而不是一个团体中的成员。这是欧洲的个人主义，一种相信人能够不受他人干扰的拥有地球上一部分的财产这一“天赋人权”是骨子里根植于欧洲的。

另一个对塑造欧洲有着决定性贡献作用的是天主教。直到今天，教会依然是欧洲人生活的很大一部分。古时候，天主教掌管着政治，经济，教育和科学。而我们从小听到的故事中，关于天主教的权力和与教会抗争的人们，都是欧洲很重要的一部分。比如科学家开始用科学的眼光而不是迷信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与天主教在进行对抗。这些欧洲文明的进步，都与天主教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二、欧洲的不明确的边界

虽然上文所述的这些都是我们判断欧洲的一些标准，然而学者却发现欧洲是非常难以明确定义的地方。不像美洲，大洋洲，天然的地理屏障划定了这个大洲的范围。欧洲的地理界线与亚洲相连，欧洲的文化界限也随着启蒙运动，地理大发现而漂洋过海。

（一）人为界定的地理边界

大洲的地理边界一般是以天然边界进行划分的，主要是海洋。而欧亚大陆作为一整块大陆，欧洲像是在欧亚大陆上的一块半岛，因此中间天然边界可能不像其他大洲那样明显。在欧洲古代，欧洲的东部边界是达达尼尔海峡（在土耳其欧亚两部分之间，连接马尔马拉海与爱琴海）到顿河（俄罗斯欧洲地区的大河之一），直到中世纪都一直使用着这条边界。但是古代学者甚至中世纪学者对于欧洲平原向东扩展到什么程度都不是非常清楚。到1730年，一个叫斯特拉连伯格的在俄罗斯工作的瑞典官员建议欧洲的边界应该被推到乌拉尔山和乌拉尔河。之后在18世纪晚期的某个时候，俄罗斯政府又标记一条在叶卡捷琳堡和爷们之间的一条小径作为欧亚边界。再后来，由于俄罗斯帝国的强大，乌拉尔山和乌拉尔河又再次成为欧亚边界。之后这一边界经常受到地理学家的批判，认为这是一条政治边界，以后还有可能随着俄罗斯或者其他国家的强弱变化而再次改变。与其他大陆的固定边界不同，欧洲的东部边界线处在一种没有被决定的状态。虽然目前看来地理边界在短期内是不会再次改变，但是以往根据政治因素进行调整的痕迹使得这一边界看起来不是那么有效。

（二）正在扩大的政治边界

对于更多的学者来说，政治边界是目前来说更为重要的。与普通人民的生活也更加相关。政治边界主要是以欧盟为核心的一种边界。简单来说就是欧盟成员国所到的范围就是欧洲的范围。然而这样的界定也存在问题。其一是关于谁能加入欧盟就牵扯到欧洲边界的界定问题，成为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欧洲国家才能够加入欧盟，欧盟确定了欧洲的范围。像是法国德国这样的传统毫无问题的国家一定不存在是不是欧洲国家的烦恼，而在欧洲边缘介于边界线上的国家就需要界定到底是不是欧洲国家。一个非常热门的国家就是土耳其。土耳其只有非常小的一部分在欧洲，然而土耳其却卯足全力希望加入欧盟，其加入欧盟的申请已经被讨论若干年依然有许多争议。

其二是关于是欧洲政治版图范围中是否全部都是欧洲国家。欧盟并没有囊括所有的欧洲国家这是事实。欧盟是一个国际组织，在是否加入欧盟这件事情上，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考量。不能因为不是欧盟成员国就说这个国家不是欧洲国家。比如挪威，阿尔巴尼亚，乌克兰，冰岛，瑞士等国家难道不是欧洲国家了吗？当然这些国家毫无疑问是欧洲国家，也因此说明了政治定义的缺陷。而古代欧洲政治版图则更加难以解释。欧洲人引以为豪的欧洲历史上的各个帝国，雅典帝国，罗马帝国和拜占庭帝国的范围扩大到了西亚和北非，同时也不能认为他们统治范围之外的地方不是欧洲。

除了欧盟之外，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欧洲政治概念还有“申根”和“欧元”。现在人们提起来欧洲旅游签证首先想到的是无比方便的申根签证，同行欧洲各国不需要另外申请签证，同时欧元的使用也免去了多国旅游货币兑换的麻烦手续。矛盾的是，虽然人们觉得自己拿到申根签证就意味着去欧洲，但是却去不了英国这个在各种意义上的欧洲国家，同时欧元也不通用于英国。然而这却与人们认为英国是欧洲国家完全不冲突。人们认为英国是欧洲国家，只不过需要单独办签证而已。

（三）模糊的文化边界

当政治和地理都不能很好的解释解释欧洲的东部边界在哪里的时候，文化成为了唯一的后备解释。文化是一个非常宽泛的范围。在欧洲文化中，基督教被寄予了特殊的关注。毋庸置疑，直至今天为止，基督教文化都出现在欧洲人生活的方方面面。托尔斯泰说：“基督教的传统促成了所谓的欧洲以及欧洲的文化元素……我们的艺术发展于基督教，我们的法律也根植于基督教中（直到最近）。”不可否认欧洲文化根植于基督教，但是欧洲的现代化，比如现代的政治文化思想，甚至于现代的生活方式，例如欧洲人最喜欢的足球运动，都和基督教没有特别大的关系。

宗教是否有唯一性也很值得深思。很明显基督教不仅仅存在于欧洲大陆，他也是北美大陆的主流宗教，难道在考虑欧洲范围的时候也把美国和加拿大考虑进来？这是明显不合适的。不仅如此，欧洲大路上也存在其他宗教。历史上西班牙曾经被信封伊斯兰教的北非摩尔人占领，穆斯林对西班牙有长达七百多年的统治。而现在迫切盼望加入欧盟的强有力候选国之一的土耳其也不是基督教国家。现在，随着人口在全世界的自由流动，欧洲大陆上的宗教更加多元。虽然不算是主流，但是欧洲大陆上有许多的穆斯林生活着，也有许多信仰佛教的佛教徒在欧洲大陆生活，以英国为例，撒切尔夫人执政时期放松过移民政策，现在英国境内有许多信仰佛教或印度教的印度人。

许多现代的文化概念比如民族国家，法制，人权等等概念起源欧洲的启蒙运动。然而这些概念和之前的一样随着世界上的国家的交流，主要是殖民地，扩散到了世界其他地方。1800年，欧洲控制着地球的35%，到1914年控制着超过84%。在这一过程中，欧洲企图把世界改造成欧洲的样子。比如个人主义，就是起源于欧洲但是伴随着欧洲人在其他地方定居而传播出去，具体来说主要是北美地区；同样的三权分立也是起源于欧洲的政治概念，而以三权分立为蓝本建国的确是美国。

那么语言呢？人们印象中似乎在古代的时候拉丁语通行于欧洲，是否欧洲曾经有过一种统一的语言呢？答案是否定的，拉丁语作为一种书面语，经常只有专家，学者才会在写作的时候使用，很少有人会说。此外欧洲的语言系统非常复杂。拿欧盟的官方语言来说就有24种官方语言，像波兰语、保加利亚语就不算是拉丁语系。因为这种复杂的语言环境，没有什么人能够掌握所有的欧洲语言，人们也认识到使用一门通用的语言的必要性。十六世纪时，意大利语是欧洲的流行语言；十七世纪晚期，由于路易十四有效的控制着欧洲大陆，法语占据了统治地位直到十八世纪末。而现在欧洲的通用语言则是英语。但是，这也不意味着这能够成为决定欧洲边界的因素，毕竟像英语已经成为一种世界性的流行语言了。

三、欧洲是什么

当人们踏足欧洲，就知道他在欧洲。欧洲是一个不仅仅地理上在欧亚大陆上西边的半岛，更是一个文明，有着自己独特的思想体系，信仰，历史，语言，文化的一块大陆。然而，随着科学的进步，人员的相互流动，欧洲的地理边界不那么明确的前提下，欧洲的文化边界扩散到世界其他地方。这些因素导致了欧洲现在处在一个不容易被界定的情况上。

实际上，现在的欧洲已经是非常多元化的一个大陆了。随着国外移民的涌入，欧洲有了不仅仅是白人，还有其他人种，其他思想和其他宗教的涌入。对于欧洲来说，欧盟需要处理的不仅仅是传统生活在这个区域里的人们，还需要包容现在生活在欧洲的“少数”。

［1］Norman Davies， Europe： A History，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7.

［2］Damian Chalmers， Gareth Davies and Giorgio Monti，European Union Law： Cases and Materials，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10.

［3］J.M.Roberts， The Penguin History of Europe，Penguin Books，1997.

［4］Anthony Pagden， The Idea of Europe： From Antiquity to the European Uni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2.

朱红宏（1987-），女，西安人，研究生，西安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助教，研究方向：欧盟政治与政府研究；雷蕾（1987-），女，甘肃兰州人，研究生，西安铁路局党校，助理讲师，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中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