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转向视阈下的都市文学研究
——以女性作家为例
2016-11-26史振亚
史振亚
(西藏民族大学文学院 陕西 咸阳 712082)
空间转向视阈下的都市文学研究
——以女性作家为例
史振亚
(西藏民族大学文学院 陕西 咸阳 712082)
在20世纪的思想文化转型中,空间理论研究突破了传统的线性时间的束缚,“空间转向”成为人们备受瞩目的热点研究领域。中国城市化进程的加快,推进了都市文学的兴起,本文以都市这一文化空间为大语境,探讨女性文学与之相应的空间叙事。
空间;都市文学;女性;叙事
虽然时间和空间同为叙事存在的基本维度,但一直以来,文学研究领域重视时间而轻视空间。《劳特里奇叙事理论百科全书》在“叙事中的空间”条目之下,列出了五位对叙事学的空间转向具有巨大影响的研究者:詹姆斯、弗兰克、巴赫金、梅洛·庞蒂和巴什拉,使得叙事学的空间转向也有其学理渊源。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在商品经济即使价值的影响下,中国当代文学呈现出多样化、阶段潮流的趋势。经济的飞速发展推进了中国城市化的进程,都市作为一个充满诱惑与巨大发展潜力的空间吸引着人们。文学即人学,是展现历史变迁的一面镜子。而女性文学从“五四”开始,经历了一百多年的历史,伴随着社会转型的深入,当代的女性文学叙事的一个重要特征便是对于空间的敏感与再思。两性的“性别”差异与冲突没有消失,而更多地放到了社会空间中去探讨,本文将对女性文学中的“空间”写作进行研究与分析。此外为了便于分析与理解,本文将“女性文学”的作家限定于女性作家。
1 都市空间中的女性叙事
“都市”这一文化空间作为现代生存体验的基本形式,逐渐取代乡村成为中国社会文化的中心舞台。都市空间决定了人的生存空间体验,也决定了文学作家的生存体验,构成文学的内在意蕴。都市题材作品逐渐成为当代文学新的增长点,尤其是进入新世纪,都市文学几乎成为文学创作的热点词。其实早在20世纪30年代便出现了描写都市的新感觉派,作家穆时英等都揭示了上海节奏跳跃、五光十色、令人眩晕的大都市生活。新生代作家中,尤其是女性作家的写作中,很多都是以一个城市为地理空间和写作背景。王安忆是以上海为背景来书写自己对于女性自我与城市空间的书写,她的代表作《长恨歌》讲述了一个名为王琦瑶的女性“一生”的故事,不同的是弄堂,而不是外滩或银行的高楼大厦成了城市的象征和精神代表,这显现了王安忆的女性立场和性别视角,也是故事空间于现实空间的一种超越。上海弄堂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女性的,它寻常,缺乏昂扬的气势和快节奏的生活韵律,但却有着日复一日的坚韧,悉心于日常的细节与琐碎。王安忆的女性视角使她借由上海弄堂这一方天地,不仅重现了的女性形象,而且重构了城市的空间和历史:弄堂生活虽不是上海的唯一代表,但也是城市的主要载体。
福柯和列斐伏尔都把空间看成某种意识形态的产物,空间不仅具有人们能看见能触摸的实体性质,更重要的,它还生产出人们看不见摸不着但又弥漫于空间各个角落的社会关系、权力关系。生活在空间的我们必然就会受到空间给予我们的影响,作为敏感的文学写作者与批评者当然会更清晰的去捕捉这些事件。当下中国的都市写作不是已经深入了或者过于发达了,而是尚未充分展开,富有独创见解的女性写作理应、也有能力为此提供新的独特的经验和观察。女性与空间的特殊联系使女性写作充满了反对更为广泛的差别或地方性话语的发现与书写的可能。都市与女性纠缠不清的联系着,女性书写与都市文明又交相辉映。文学作为一种精神性的存在,最终指向对人类生存境遇的思考。都市语境下的女性书写,只有触及到生命个体在都市环境中的生存痛苦、精神困惑等,才能显示出其独特的文学品质,它要透过都市这一空间背景,对女性生存现状的深层内涵进行重新思考,才能显示出其理性深度和文化内涵。
2 亚乡土文学中的空间叙事
由于现代转型社会农村人口大量涌入城市,出现了中国历史上最大的移民潮,于是新世纪文学中一大批作品的笔触伸向了城市,这便出现了都市文学中的另一种文学类型即亚乡土文学,这类作品根子和魂灵虽在乡村,但主战场却已到了城市,描写了乡下人进城过程中的灵魂漂浮状态,反映了现代化进程中我国农民必然经历的精神变迁。与传统的乡土叙事相比,在亚乡土文学中,乡土已不再是美丽的家园,也不是荒蛮的所在,而在城市化的冲击下变得空壳化了。亚乡土叙事中的农民已经由被动地驱入变成主动的奔赴城市,由生计的压迫变为追逐城市的繁华梦,由焦虑的漂泊变为努力融入城市文化;谁也没有办法抵御现代化浪潮的席卷,离开乡村的年轻人再也不愿回去,不但身体不愿回去,精神也不愿回去。新世纪的“文学都市”正在逐渐形成中,伴随着中国社会的市场化、现代化,写“都市”的作品多起来了,已成为大势所趋,其特点主要表现为物质化、欲望化、日常化、实利化的“世俗都市”。文学场景由之发生巨大的转变。如果留心,将会发现,填充在这些都市空间里的文学,对女性的书写占了一定的分量。
事实上,进入到新世纪,空间出现多重性,中国女性也迅速分化成为不同的女性:白领女性、下岗女性、知识女性、农村女性……等等,这些都催生的更多的写作要求。近年来,女性的身体重新放到了“宏大历史”的叙事之中。其实,身体、性别从未脱离现实政治的掌控,且因为社会空间的变化变得更为复杂和耐人寻味。我们不仅要关注都市女性的生存问题,同时也应关注从乡村涌入都市的这类的女性的生存,她们也是具有代表性和独特意义的女性空间书写。新世纪很多女性作家也加入到“底层文学”的写作,关注女性群体在底层生活中的现实处境。孙惠芬的《一树槐香》,关于农村女性二妹子的身体觉醒如何为权力和社会集体的氛围、想象所扭曲变异是小说最有意味的地方。二妹子“不要钱”,认为身体只是一种自我的感觉,和道德无关更和金钱无关,却反讽的成为堕落的根源。这样的作品也引发我们的思考,在城市化进程中踏入都市的乡村女性的处境与命运,如何自我救赎,我想除了女性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真正拯救女性。
3 关于女性作家空间叙事的反思
如上所述,对空间的再现、社会移动已然成为女性写作的新的景观,它并非当下女作家写作的全部,却是最值得关注的。事实上,空间的问题乃是当今时代的重要关切点,早在20世纪80年代,福柯即已指出,时间一直被认为丰饶、多产、富有生命和辩证发展的,然而空间却被当做死寂、固着、非辩证和没有生命的。他提出空间是现代社会运用权力的方式,从权利发生作用的某种空间或这场域,诸如监狱、医院、学校、精神病院等场所来研究权利运行的方式及其特征,打破了传统的权力所有物观念。如今我们所处的时代,社会的发展却日益证明了我们“目前的时代,可能基本上是空间的时代……我们正处于一个时刻,在其中,我们关于世界的经验,比较不是随时间展开的长远生命,而是一种连接各点,并且与自身的经纬相互交错的网络”。列斐伏尔则在更早的时候提出了“空间的生产”的概念,指出空间不仅仅是社会演变的静止的“容器”或“平台”,更是社会关系再生产的重要场所……凡此种种,构成了后现代主义的重要基础。而后现代主义对于空间的“恢复”也影响到了女性与女性主义。
如果说西方女性主义对于空间的再思与后现代主义有着诸多的关联,那么,近十年来中国女性写作的空间转向,其对空间的敏感,则更多地和现实的经验联系在一起。空间出现多重性,中国女性也迅速分化成为不同的女性:白领女性、下岗女性、知识女性、农村女性……等等,这些都催生的更多的写作要求。近年来,女性的身体重新放到了“宏大历史”的叙事之中。其实,身体、性别从未脱离现实政治的掌控,且因为社会空间的变化变得更为复杂和耐人寻味。但不得不注意到的一个问题便是,女性在当下社会空间中“被凝视”、“被消费”的一种现象。女性写作转向大众消费文化的时候,其中的“物化”写作倾向于现代消费社会相交,会一不小心跌入满足男性欲望窥视欲望的对象化境遇。这既是解构与颠覆,又是新的“媚俗”。也许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女性写作的空间转向将这一局面得到了有效的改观,不仅扩大了写作的边界,化解了过于私人化带来的危机,且有力的介入到了当下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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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振亚(1990-),女,山东德州人,现为西藏民族大学文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文艺美学。
I206
A
1672-5832(2016)08-026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