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红星照耀中国》中斯诺笔下的女性书写
2016-11-26郭文佳
郭文佳
(延边大学朝鲜-韩国学学院 吉林 延吉 133002)
论《红星照耀中国》中斯诺笔下的女性书写
郭文佳
(延边大学朝鲜-韩国学学院 吉林 延吉 133002)
埃德加·斯诺(Edgar Snow,1905.7.19—1972.2.15),美国著名记者。作为见证中国时代更迭,记录中华民族起落的人,在《红星照耀中国》(Red Star Over China)全书中处处可以寻觅到他对“红色中国”从好奇迷茫到逐渐深入了解的过程。在阅读整本书的时候几乎是一气呵成,但却是有目的的在搜寻想要深究的问题,不难发现在这样的纪实文学作品中,斯诺总是在书中的各处提到“女性”,这体现了他对于女性的关注,这种关注并不是特意的,而是他骨子里潜有的意识。
红星照耀中国;埃德加·斯诺;女性书写
在当时女性书写尚未广泛兴起的年代,这体现了他对当代中国怎样的人性企盼?作为一个美国记者,他这样时刻关注领袖、平民等身边的女性到底是履行纪实职责还是他在男女平等的这种意识形态下、在一夫多妻制刚刚废除但却到处残留封建色彩的中国对中国女性的同情和关心?这是一种对封建男女制度的客观评说又是一种隐形批判。作为“他者”的女性,在男性作家笔下实际上是一种带有作家意识形态的“雕塑品”,而未能成为践行意识形态的“雕塑师”。然而,我们同样有理由相信,男性作家对于女性群体的洞察、描写、塑造以及想象同样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因为它弥补了女性作家创作中由于过于强调自身情感而出现的写作中的盲点。
实际上,斯诺在《红星照耀中国》一书中多次流露出对中国女性的描述,这种描述区别于其它女性书写之情感家庭等,而是一种非特意性的自然地纪实书写。首先,他对中国关于自己灵魂的归宿和对祖宗的传统的守旧思想,对旧中国婚姻制度下“女性”地位的卑微或多或少的表示着否定但身为一个记者一个纪实文学书写者并不对此进行批判而似乎是理解。进而他对于始终处于弱势的“女性”的同情,并对这个不公平的社会是吃惊的。
例如,在他刚进入红区时见到杨将军,他单身一人住在官邸里,而他有两个太太,“第一个太太是他年轻时娶的小脚女人,是他的父母在蒲城给她娶的。第二个是像蒋介石夫人那样的一位活泼而勇敢的女性,年轻貌美,已经是五个孩子的母亲,既摩登又进步,据说从前参加过共产党,是杨将军自己看中的。……她们互相憎恨,除非对方不住在里面。”这在斯诺这样的美国人眼里是很容易解决的麻烦,“她的这种尴尬处境,在现代中国并不少见。”蒋介石同宋美龄结婚的时候也是遇到同样的问题,“他给资遣散了两位老式太太,解决了这个问题。……这样的解决办法是从西方输入的新颖思想,许多中国人对之仍然要皱眉头。”这种婚姻制度下女性地位的微弱甚至在伟大领袖毛主席的采访中也得到明显折射。“我对女人不感兴趣。我十四岁的时候,父母给我娶了一个二十岁的女子,可是我从来没有和她一起生活过——后来也没有。我并不认为她是我的妻子,这时也没有想到她。”在一定程度上,通过女性的反抗,对历史、社会、政治、道德等因素进行了解构,这种影响一定程度上也是西方潮流的涌入带来的。
其次,我们可以通过他对于女性的提及和报道的篇幅看出,他对于中国女性是一种赞赏和认可的态度,然而在中国当时的大环境下,“男尊女卑”思想的形成短时间内并不可根除,女性的地位也不是仅仅推翻君主专制就可以短期实现的。对于一个不熟悉中文、对中国有无限疑惑和好奇的外国人,中国人的热情和温暖会使他从心里上有一种强烈的认同感,结合他的自身家境,母亲的离世让斯诺对于女性的优点有更深刻的印记。在采访毛泽东时,他记录了一百多页毛的自述,但是真正提到其夫人的篇幅只有不到一页。对于其它女性的采访,也是不多的。“在毛泽东追述往事时候,我注意到,有一个旁听者至少和我同样感兴趣,这就是他的妻子贺子珍。很明显,他谈到的玉管自己和共产主义运动的情况,有许多是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见过的。”这说明,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男女之间的沟通是具有局限性的,甚至在夫妻之间这种互不知晓的情况也是存在的。在斯诺进入红区时,陕西妇女的盛情让其深受感染。“我常常见到农村妇女或她们的女儿自动给我们拉风箱,同红军战士说说笑笑——对中国妇女来说,特别是第陕西妇女来说,这是非常开通的一种现象。”并在之后对毛泽东的采访时,毛泽东对母亲的评价为“我母亲是个心地善良的妇女,……她可怜穷人,他们在荒年前来讨饭的时候,她常常给他们饭吃。但是,如果我父亲在场,她就不能这样做了。”这体现了在当时封建思想下,“三纲五常”的根深蒂固,而斯诺将其记录下来,作者从“倾听者”的视角下,记述了历史遗留下的女性问题。
在他采访中的提问以及参访总结中可以明显流露出他对于知书达理、才华横溢、有共产主义、为革命献身的女性尤其的敬重。斯诺在做客观陈述和采访的同时会对于团结勇敢、英勇献身的中国人产生极大的崇拜和极高的赞赏,这与美国人“英雄主义”情结是分不开的,在中国这个“男主外女主内”,男人拥有主导权的社会,出现了一批愿为共产主义运动英勇献身的女共党,他对这些女性也做出了公正且正面的报道。在采访毛泽东时,毛泽东是这么评价杨开慧的,“她是一个杰出的妇女,北京大学的一个学生,后来成了大革命中的一个青年领袖最活跃的女共产党员之一。”在与周恩来聊天时,他得知,“周恩来是一个大官僚家庭的儿子,……母亲不同凡俗(是个博览群书的妇女,甚至真的喜爱现代文学!)”这种对女性的先进认识在一方面可以总结为,在封建帝国主义社会瓦解以后的一种觉醒,一种要求对“人性”进行重新思考的觉醒。
斯诺对于中国女兵及红军身边的女性持以尊重的态度,并对中国红军所在地区女性的所受到的平等待遇给予支持与肯定,这一定程度上说明斯诺对于中国某些地区的社会制度和道德是认同的,更体现了他对于“女性”完全平等地位的期待。“中国苏区的一个口号是‘同工同酬’。对妇女据说没有工资上的歧视。”同时,在女工怀孕期间的优厚待遇和社会保险等福利加以记述,“就我所能看到或知道的,红军都以尊重的态度对待农村妇女和姑娘,农民对红军的道德似乎都有很好的评价。我没有听到过强奸或侮辱农村妇女的事件。”在认同的同时,他也对与之相反的日军和个别地主对女性的残暴和侮辱持以震惊愤怒的态度。“白军一开到,军官们就开始把妇女和姑娘分开。
……剩下的由高级军官挑选好看的给自己留下,接着由下级军官挑选。剩下的就交给士兵当妓女。”
笔者认为,在《红星照耀中国》书中斯诺多次体现出对中国女性的理解,并从中折射出他对于整个“女性”的态度。或许我们应该说,在人道主义思潮推动下,斯诺对女性的思考在这本风靡全世界的书中得以呈现。斯诺在记述女性身上的人性内容时,不但体现了人们在封建帝国主义社会瓦解以后的一种觉醒,一种要求对“人性”进行重新思考的觉醒,而且在一定程度上,通过女性的反抗,对历史、社会、政治、道德等因素进行了解构,这种影响一定程度上也是西方潮流的涌入带来的。但斯诺对中国女性的关怀,不是到颂扬与同情为止,斯诺在肯定女性为实现共产主义而自我牺牲时,他向我们提出了一个更为严肃的、为女权主义者更为关注的问题。作为男性记者、作家,斯诺的女性关怀最突出的贡献在于,他不仅看到了女性生命意志的实现必须应对强大的社会道德(对于女共党的正面评价),而且还必须面向整个社会(革命或反革命)。同时,在斯诺看来,中国的男女平等的观念应该循序渐进,中国在思想上上或许可以接受西方新思潮的启蒙,中国女性并不应该成为男性的“附属”,而两者应该是既独立又统一的,中国女性通过自我牺牲来实现人生价值的价值观是值得肯定的。
[1] Edgar Snow.Red Star Over China.London:Penguin Books,1972
[2] 埃德加·斯诺:《红星照耀中国》,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年10月
[3] 张京媛,《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1992 年
郭文佳(1994.11-),女,汉族,山东临沂人,延边大学朝鲜—韩国学学院2015级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研究生,现为北京大学中文系2015级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交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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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12-0068-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