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起的鸟如视觉的清单
2016-11-26上海王舒漫
上海◎王舒漫
飞起的鸟如视觉的清单
上海◎王舒漫
听你的话,我挨着春风坐下
听你的话,我挨着春风坐下,我在春里,你却在春分之外。
说思念却无法思念,或许被春殇到埋葬!
我们注定相聚在树篱的冬季,在温暖的山丘,在那淙淙流水的地方,在一个古朴美丽到多舛的城市,我是你最不待见的那个地域的人,尽管那里有春天明媚的雅致与喧闹,当然也有夏风的宁静和炎热。为了款待,你毫无保留,为了友情,我们将长江层层逆光,我们将雪原描摹在光韵与光韵之上,我们将受难于贝壳之中。
我们同在一条南北回归线上仰望苍穹,我们同在叫做故乡的词语中寻找灵魂的摇篮,我们在不同的轨道中和睦相处,我们在落叶林里吻着阳光的香气,我们在温暖的日子奔过黑暗下亮晶晶的小路。我来,你深情地收留;我走了,你横竖都会话别。这高贵的灵魂,交情浓到生与死维度的深厚。
雪生动在钟山的背面
关于雪的寓言无需用杏黄的落叶叙说。
“燕雀湖”用痴情的泪眼,凝视它失去天空的羽毛。我们坐在黄昏的木墩上,隔着风,听雪裹着落叶的声音。
“燕雀湖”,当你用深流打捞着城墙内外厚重的历史,我却漂泊于赤裸的大地。
雪生动在钟山背面,在一片白色中,风投入寒江雪的怀抱,一切像凝定的花朵挂在云间不动,偶尔有一点光,闪过夕阳的红唇。
也像恋人四目热望的眼睛,从睫毛到心灵深处,都含着甜蜜的欢畅。
我隐约听到,低飞的燕子想穿过湖面。
山前两条绿色的天线中间,有一颗星子坠入湖心,镜面立刻灵动宽阔起来。风轻月若舟,我亦想坐上这月,坐这舟,坐这湖水,穿过冬的阴霾,穿过无尽,把生命的骨头托付与你。此刻,我心若雪一样宁静。侧耳听,寒秋沉寂,冬醒,我复活。
飞起的鸟如视觉的清单
你在我身边,相对无言,默默地守着我,扮演一个飞行的天。
你生动的诡计让彼此痴迷,相处的时光溢满我们的气场,阳光通透,谁作香?
微风示好,现在请告诉我,谁在飞,一棵树立在那里,假如有足够长的时间整理无限的清单,你舞动整个天空,春会妖娆在哪里。
紫太阳,你的完美暖到我静心流泪
被风吹来的深紫,慢慢覆盖了黑夜。
——题记
一回眸,八万六千道紫金铺满额头,我来不及捕捉你灼灼的目光,那流动的紫就在空中慢慢聚敛,像一朵开合的紫玫瑰,又不可捉摸地从我眼目一点点散开,然后,转身斜斜地插在我黑色的发际。啊,久违了,紫太阳!你迷人的完美,暖到我静心流泪。
你蹑着脚尖从我柔肩擦过,别走,别走,在你面前,我羞愧得心跳加速。从铂金到深紫,转眼你又静静地泊在静幽的枝头,你伏下尊贵的头颅,卑微的灵魂袒露大地,面向草叶释放至尊的能量,所有的花木活出了无限荣美!
谁还听雀鸣?宽阔的香樟立在远方,白昼有光彩的紫,黑夜能有多远?
一个被记忆驱逐的松果
好久不见,你竟然如此美丽,不是在树枝上,而是藏在草间。当我弯下腰拾起你,我发现春早已取走了冬的意念,我没有时间表达昨日的不可重现,松木顺着风旋转,记忆中松果最美,是永远的美丽。
假如我将灵魂存放在走远的冬日,所有的美依然难以回首,我掩面侧卧在树木丛林。一场酣睡后,再也不能拨动横跨脚下的那枚石头,见不着你低语,苦熬我的心智,就像我无法把松针当作线段来缝合你失去的断臂,或理想只能作变量的历程,而我们只能在一页忧伤的白纸上划着久违的梦境。
雨荷
别了,用一夜轻语送你。荷叶上那滴晶莹透亮的露珠,一定是你留在人间的泪水。
坐在宁静的时空,你将黎明的嫣红收敛在五色的高空,露珠置身黄昏深厚的绿叶,明月亦射出银光,然后,你用颤动的灵魂,诗化成生命的茫茫与茫茫的云烟。
梦在前,掩面,低首,都是风情!
别了,雨荷!你的青裙摺叠在风里,夜湿了芙蕖的影,我说不出的痛。生命从启航到归航,距离这样近。夏日的荷塘水绿得丰饶、明媚,然而,秋的翠绿却是飞舞的,从染红的第一片叶子到一叶一叶地向落日倾斜、沉寂。明净与古老,如黑色蝴蝶和玉蝴蝶,从白昼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昼,翅羽不停地扇动,犹如我们在水中不停地划桨,说不出的幽深,说不出的黯淡与忧伤。
生命的涟漪,荷莲的瘦,每一圈,瞬间,一个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