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承恩与《西游记》的“真”与“幻”
2016-11-26任恣娴
任恣娴
(天津外国语大学 天津 300270)
吴承恩与《西游记》的“真”与“幻”
任恣娴
(天津外国语大学 天津 300270)
《西游记》寓真于幻,借神魔世界影射现实社会,揭露了统治阶级的腐朽和恶霸劣绅对人民的欺压。同时,《西游记》中充满了人性的光辉,它肯定和赞美人。吴承恩个人的自由平等的思想与幽默诙谐的风格,深深的影响了作品的主题和风格。
西游记;寓真于幻;人性;吴承恩
1 《西游记》的“真”与“幻”
1.1 “幻”——寓真于幻
关于《西游记》的主旨,谈禅讲道,阶级斗争,三教同源等,是个聚颂不休的问题。“寓真于幻”,以虚写实。作者借用神魔的描写,实则是在写人,在映射现实社会。孙悟空代表的是社会中下层人民的进步势力,天宫是人间统治机构的映射,仙卿是各级士大夫的象征,妖魔鬼怪是乡绅恶霸的影子。太白金星等一众仙卿只知打拱作揖,是现实社会朝廷之臣庸碌无为的影射。“玉帝轻贤”,只给孙悟空虚职,“不会用人”,让猴子去看蟠桃园。玉帝奈何不了孙悟空,便请太白金星和如来佛祖帮忙,是人间统治阶级与宗教统治者的关系的反映。
作品中不同的人和阶级之间的关系,是现实中社会关系的映照。孙悟空与神佛之间,矛盾又合作。孙悟空反对神佛看管不力,纵容下属为祸人间。但当他寻求帮助时,神佛有求必应。这一方面反映了作者对统治阶级的讽刺,另一方面表现出他对统治阶级抱有期望。神佛与妖魔之间,矛盾又相互依存。神佛反对妖魔为非作歹,同时又充当妖魔的保护伞。这实际上反映了地主阶级内部的尊卑和派别之分。孙悟空与妖魔之间是对抗性矛盾,这是社会中下层人民与贪官恶霸的尖锐矛盾体现。
1.2 “真”——人性的光辉
《西游记》闪现着人性的光辉,有对人的赞美、对人性的认可、对自我的肯定。首先,是全书的中心人物孙悟空,他是秉天地之灵气,涵日月之精华而生的石猴。“灵根孕育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他代表着一个自然人的形象。这里可以看出,作者对人生而有灵的肯定与赞美。石猴为求自由,习得法术,抹去了地府对猴类的寿命限制。由于玉帝“不懂用人”,虚职待他,自由平等的观念促使他大闹天空,这也是他对自己人权的维护。这里可以看到,作者对“人生而平等”观念的赞扬。在取经路上,孙悟空一路降妖除魔,有勇有谋。这种对“人”的力、智、勇的欣赏与赞美,溢于言表。这种排除万难,追求理想,矢志不渝,执着前行的品格,闪现着人性的光辉。对孙悟空的描写,是作者对人的认识,对人性的赞美,对人自身能力的肯定,对人维护自身利益正当性的肯定。除此之外,唐僧是取经的核心,他常怀仁慈之心,目标坚定,不为财色酒气所惑,一路前行。猪八戒夯实可爱,沙僧平稳老实。
诚然他们身上都有明显的缺点,但是这些缺点都是人身上所常见的、可被理解的。作者即使写他们的缺点,也是带着宽容、戏谑的心态。唐僧最显著的缺点是无知、懦弱,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真”,却不相信事物的本真,经常被假象所蒙蔽。这也是普通民族缺乏教育,眼光有限,只相信自己所见的反映。猪八戒耽于食色,好吃懒做,善耍小聪明。这是人性“人具五欲,尤耽食色”的生动反映,也是劳动人民唯求吃饱穿暖的一个侧面映照。沙僧这种没有明显想法和意见、平稳踏实的性格,正是大部分人性格的写照。作者直视这些人人都可能会有的缺点,并不是用嫌恶的态度来写这些缺点,而是给予适当的挪揄讽刺。即使读者读来,唐僧也是值得敬佩的,猪八戒也是可爱的,沙僧也是勤劳的。由此看来,这些缺点也是作者在肯定人性光辉面时,一并被承认了的人性的另一面。
2 吴承恩的创作个性
在文学创作中,幻想并不是目的,也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读者的好奇心,而是为了表现作家强烈的愿望和想象,为了表现写实所难以表现的内容。[1]首先,《西游记》中有大量具有神幻色彩的情节都是出自于作者个人的想象与独创。其次,吴承恩在创作《西游记》时,已有大量玄奘取经的相关记载和故事作品作为素材基础。与传统的取经故事不同,他选择将孙悟空作为作品的主要人物来塑造,并以大闹天空作为全书的开始情节,显示了他对人性的赞美,对自由平等的肯定,和对人才应该适得其用的认识。吴承恩通过对师徒四人的塑造,表达了对人性的认可,同时由于时代的局限,他又承认人性的自由发展需要一定的约束力量。他能找到的真性与社会价值的融合,就是这些真性之人遇到伯乐,适得其用,又有一定约束,为社会贡献价值。张锦池先生说,“他把自由平等观念看作是天赋予人的‘童心’,讴歌具有‘童心’的‘真人’,挪揄儒道释三教混一思想的种种弊端;另方面,他又承认封建宗法的思想和制度的自身的合理性,认为‘童心’应接受‘常心’的一定制约,期望具有‘童心’的‘真人’去效力于‘法轮回转,皇图永固’”。[2]吴承恩人性问题上离经,在政治观念上却不叛道,这也决定了小说的独创性。
吴承恩玩世不恭的诙谐戏谑,也使全书带有一种幽默的风格。《西游记》虽然是一部以宗教为题材的作品,却充满了对佛教、道教的挪揄和讽刺,像第二十五回捉弄虎力、鹿力、羊力大仙喝尿的场景。吴承恩还对正面人物的缺点进行善意的嘲讽,比如猪八戒的好吃懒做,贪财好色。还有通过孙悟空借芭蕉扇时忘记问缩小口诀,小小的身躯背着诺大的扇子,来讽刺他的急躁。被牛魔王所变八戒骗回,来讽刺他的骄傲自大。
3 总结
《西游记》所载之“道”,即寓真于幻,借神魔世界影射现实社会,给读者展示出明代社会的黑暗和人民的饱受苦难。揭示了明代统治阶级的腐朽和不会用才,与宗教相互勾结打压进步势力,还揭露了贪官劣绅恶霸对劳苦大众的欺压。除此之外,《西游记》发现了人性的光辉,肯定与赞美自然人。使读者感受到人的美,肯定个人的能力,加深了对人的认识。
同时,吴承恩个人的想象和幻想力、生动形象的语言能力、高超的说服力和幽默风趣的风格,巧妙的把艺术虚构和客观真理融合在一起,表现出他对社会和人性的思考。他赞美人性,讴歌自由平等,同时也认为人性的自由发展需要一定的约束,这使整部作品在人性问题上离经,在政治观念上却不叛道,这也决定了小说的独创性。
[1] 齐裕焜. 中国古代小说演变史[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5.
[2] 张锦池:论《西游记》艺术结构的完整性与独创性[J],文学遗产,1987(05).
任恣娴(1991.01-),女,汉族,籍贯:山东,硕士研究生,天津外国语大学,中国古代文学。
T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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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2-5832(2016)08-002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