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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民社会与新时期市民文学分析

2016-11-26

唐山文学 2016年4期
关键词:知识分子市民领域

张 璇

市民社会与新时期市民文学分析

张璇

市民社会伴随着中国80年代改革开放的浪潮应运而生,而市民文学则是在其基础上诞生。市民文学具有多种价值取向和审美形式,但是对政治意识形态的反思、对主体的关照和对生活的体察一以贯之,也以审美现代性的姿态面向历史。

90年代以来,中国的市场经济得到高速发展,社会经历了从政治社会到经济社会和市民社会的转型。市场伦理占据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而表征到文化层面,则有若干显性的特征。首先,是知识分子话语权的分化与精英文化的失落。在80年代改革开放初期,伴随着思想解放运动和“新启蒙”运动,知识分子获得了自上而下的启蒙权限,他们通过“美学热”“文化热”等方式将文学、审美和知识回归到崇高领域,以此试图教化民众,并促使整个社会道德水准和审美水准的提高。90年代以来,国家和社会对外开放的程度更高,市场经济不断深入,文化也走入多元化时代。民众通过电影、电视等方式逐步获得了自我启蒙的契机。所以,知识分子的精英话语逐步分化,自上而下的启蒙让位于大众自身的话语解放。在文学领域的反思文学、伤痕文学、先锋文学、新历史主义文学等带有知识分子精英意味的文学体验就转型为生活气息浓厚的市民文化和市民文学。其次,是经济浪潮的“反向”推动。市场伦理遵循经济最大化和利益至上原则,所以呈现于文学之中的场景当属重新回归文学的“身体”和“感性”经验之中。再次,市民阶层的兴起。所谓市民社会,重点是指在改革开放浪潮中涌现出来的部分个体和私营经济组织,他们相对“游离”于国家和政治体制之外,具有一定的自由性;同时还包括有独立思想的知识分子、文学家、科技工作者和高校学生等等,他们具有一定的反思和批判力,同时与上层政治意识形态保持一定距离。市民社会具有两方面特质:一,它独立于国家政治体制之外,更多地遵循市场经济的平等自由原则和知识学术的开放性与反思性品格,所以能与政治保持清醒的反思态度,以“民间共同体”的方式实现民间与国家政权之间的交流互动;另外,市民社会也能通过民主理念和法律要求来对大众实现新的启蒙和规约,在审视他们自由权力的同时也给予一个独立言论和表达的空间。市民社会类似于黑格尔所认为的处于国家经济社会和政治社会的裂隙处。“市民社会是这样一个领域,人们作为个人是相互关联的;市民社会必须保护和维持人们的权力。”中国80年代,市民社会的诞生是和国家思想解放、改革开放的浪潮同步而生的,是中国不断走向现代化进程、实现共同富裕的有机组成部分。如果说市民社会诞生于80年代,那么其成长壮大则是在90年代,并且伴随着文学和文化场景的变革而不断显现出来。

一、市民文学的表征呈现

“痞子文学”“流氓文学”的代表作家王朔被称为市民文学的代表。王朔一方面褪去了传统知识分子参与精英式公共启蒙的激情,另一方面也沉浸到市场浪潮和商业社会之中,实现了文学的调侃与生活的转型。但是他的作品又在嬉笑怒骂中引发广大普通民众的反思。在他的笔下,男女之间的爱情和本真的欲望成为贯穿整个叙事的动力和线索。比如在小说《动物凶猛》中,直接将男主人公的青春记忆和女性形象贯穿起来。“我”和部队大院的其他玩伴一同成长起来,不同的是,文本中完全剥离了政治意识形态一以贯之投射在军人及其子女身上的崇高光环,极力发掘了其中作为主体“人”的生活和感性层面,这些其实正是市民社会原则疏离政治社会的表征呈现方式。“我”和玩伴少年时代的呈现在打群架、相互调侃和追逐女性的过程中展开。女主人公米兰成为主人公性幻想的“客体”。尽管他们之间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但是米兰就像是“我”的一个青春美好的神话和破灭后的梦境,完全是一种个人欲望虚化的“符号”存在。而这一思想脉络在《顽主》《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中得到了更加淋漓尽致的释放。男主人公没有宏大的理想和目标,也取消了现实主义“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的文本观念,完全成为流氓式和痞子式的人物,他们对女性的追求也剥离了爱情的崇高感,纯粹成为身体性和感官性的人生行乐思想。而其中透露的是更加彻骨的悲凉感。其实,王朔作为文人知识分子和大众文化的代言人,本身也具有双重矛盾。一方面,他瞧不起传统的文人,认为自己是“玩文学”的俗人,能够真实抒写社会生活与人间百态,不虚伪,不做作;另一方面,他也不绝对地把自己视为编剧或者文化产业的参与者,比如《渴望》热播之后,他就多次表达出对剧本的不满意,认为“刘慧芳”的形象依然缺乏张力,没有真正地走进日常百姓的生活中。所以,王朔现象再次指向了80年代到90年代社会转型时期,以知识分子为代表的市民社会自身的理想困惑和价值游移。

如果说王朔是采用了调侃的态度来审视文学和人生,里面充满了喜剧般的幽默情节和玩世不恭的价值体验,那么另外两位市民文学代表作家池莉和方方则以现实主义的态度再现了市民社会生活,以“残酷”的视角和冷峻的态势揭示出普通民众的生存场景。正是如此,她们的小说也往往被视为新历史小说,强调生活的“纯态”事实进而还原生活的本样。其实这也可以视为是对传统现实主义的调整。传统现实主义一直讲究“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试图通过文学典型的塑造和对政治意识形态的介入完成“从小我到大我”的言说方式,而市民文学和新历史小说则通过冷漠的态度隐藏所有宏大的叙事追求,将视角仅仅集中在作为主体的“人”身上,凸显强烈的生存意识。比如池莉的《烦恼人生》完全是将视角集中在一个平凡城市市民的一天生活,而这种琐碎的生活又充满着随处可见的烦恼。其中充满着“小市民”对生活的理解和平实生活的愿景。《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同样被视为“生活哲学”的文学代言,当理想和崇高消泯之后,也许剩下的就只能是卑微的生存了。方方的《风景》通过对武汉市底层社会的描绘,通过夭折“幼儿”的内指性第一人称视角,完成了对一个家庭的叙事与描绘。文本中每个人的奋斗都离不开本能欲望的指向,人与人之间温情脉脉的关系也完全成为金钱和利益交换的工具。“生存”本身得以凸显,尤其是对市民阶层生活状况的揭示,以“震惊”的效果获得了读者的认同。可以看出,市民文学本身作为一个开放性、多元性的结构框架,呈现出活生生主体生存的立体景观。这一方面是与政治意识形态的疏离,另一方面则是审美效应的逐步加强。

二、市民社会和市民文学彰显的审美现代性风貌

当先的审美文化状况,其实形成了较大的三个领域,分别是国家意识形态领域、市民社会领域以及通俗文化领域。这三者之间并不是泾渭分明的关系,而是相互影响、相互促进。国家意识形态领域生产的是“主旋律”文艺作品,通过对文艺现实功能的发挥和正能量的呈现,促使广大民众以积极、乐观和正确的态势参与社会主义建设;市民社会领域着重以知识分子为代表的文化反思流派,他们属于国家政权和普通民众的中间地带,和“中产阶级”的意义内涵有相似指向。尤其是先锋文学、新历史小说作家等,他们深入到市民社会生存的方方面面,以启蒙的姿态试图重建恢复主体的自然本性;而大众通俗文学则以电影、电视和新传媒为代表,主要以娱乐姿态面向大众,俯

就市场。当然,通俗文学和市民文学有融合的区域,区别只不过是审视其“反思性”价值;而国家意识形态和通俗文学也有相结合的部分,比如当下流行的“抗日雷剧”现象等。从80年代一直贯穿下来的市民文学有哪些能够给当下借鉴呢?其核心依然是审美现代性。传统美学的立场是精英主义的启蒙视角,美学家们在实践美学、文艺美学等领域中找到了审美存在的自律性价值。而90年代以来的美学和文学分化为“三个领域”,作为中间领域的市民社会和市民文学一方面以通俗的文本和审美的变形获得了对抗意识形态的审美效果;另一方面也以日常生活的展现使之贴近大众和现实,所有具有了“生活美学”的意蕴。但是无论如何改变,文学和审美对主体性的关照一以贯之,都在不同时期给主体重建自我、人性启蒙提供了契机。市民文学的此种探索精神和审美现代性风貌也将进一步影响未来文学和审美的走向。

;张璇(1984—),女,河南南阳人。南阳医学高等专科学校教师,文学硕士,研究方向:中西文学比较研究。

南阳医学高等专科学校 47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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