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带河诗章
2016-11-26陕西理工学院
陕西理工学院/程 川
玉带河诗章
陕西理工学院/程川
倒淌的人川河
仰住一声嘶鸣,无比沉重的躯体从树冠中显露,依次倒塌在挺拔的白杨林脚踝、水草婆娑的十指间和未经打凿的鹅卵石身畔。
那样的离群索居,拒绝俗世的仰望,像一抹刺穿林啸的艳阳。
从低谷中团团蜷缩,岁月轻擦红颜,三十年易老的形容在不经意间决裂。如同那些顺流而下的日子,痴情的柔浪最终还是汇入了玉带河身体中。
同呼啸而来的金溪河汇聚,结局已经流淌成一种永恒的姿态。
当卑微时,她篡改了前世点点墨迹,在至白的宣纸上时刻流动着,直到生命长出倒刺。
再一次经过她身畔,我发现我们已经背向而望,她在我看不到的另一端,把痴痴的等待坐成一方幽深的巨潭。我怀着花纹的心情无法不惊醒涟漪,就像无法不想起她曾经的样子。
当茶园长出新绿
一杯茶的绿色,包含着坚硬的骨头和柔软的毛发,除了水,甚至还能找到,血,古老的血液。
当春天孕育出啾啾鸟叫,孩童蜕下冬天的谎言时,绿蠕动着身子缓缓爬上了树梢。她从顶端开始梳理情绪,一抹一抹地,不加测度地,毫不掩盖地住进这个不大不小的世界,用与生俱来的点金术赋予灰暗大起大落的心态。比如,生在荒坡的茶园。我喜欢在春天留意她,留意她卸妆的神情就是留意她日后宿命的开端。
采茶女把她小心翼翼地收拢茶兜,生命的营生落到了理发师手中。她们纤细、清新,隔着遥远的水乡江南也不改婉约的本色。
把绿悄悄埋进骨子,然后等待开花,开满整座春天,抑或一杯不加渲染的白开水中,让绿横空出世,带着欢声笑语,在天地间沐浴温暖。
农家小事
一个黎明又早早醒来,爬在童年里那架瘦弱的篱笆上,久久不愿离开。
牵牛花高噘起小嘴仿佛在控诉,这种南方情绪继而嫁接到豆角蔓、黄瓜藤、丝瓜苗身上。她们倚栏,凭栏而望,像一群稚气未脱的诗人迎风低吟。
隔壁家未圈住的小狗追逐着一只蜻蜓也来到了小院。它跳跃着,腾空,又折回身子,不知不觉就走进了蔬菜帝国的迷宫中,四处搜寻归家的通途,急得嗷嗷直叫。
一直没有出现的女主人听到响动出门张望,碰到三两过路的行人,相互寒暄着。这时,小狗像犯错的小孩一样,耷拉着耳朵,一言不发。
阳光斜斜打下来,漫过山里大片起伏不止的槐树林,空旷的天空显得更加辽阔万分。近处,乳白色的炊烟竞相开放,一阵不知哪刮来的春风将它们搅合在一起,窃窃私语谁家的佳肴可口。
要是再等上个片刻,上坡的男主人就应该快回家了,他带着春天的心情,和拔尖的茅草一般,将阳光谱成曲,醉意,十里以外都可听闻。
沧海桑田
没有什么能够永恒不变,局部平衡改变不了整体的动荡,为泪水打湿的眼眸迟早会有风干的那一刻。而自欺欺人仍在聚光灯下计谋一草一木的从容策略。
我怀着短暂的恍惚从家乡赶来,陌生,像是你对着电话那头的开场白。起先是隔空抽泣,再到面对面天晴下雨,最后你不再索取泛滥的河水,只留下瀑布一样的背影让人略显惊慌失措。
陈旧的房屋已经露出皑皑白骨,抗议提不上日常规范准则,平坦的周遭突然拦腰截断,新矗的灯塔飘摇不定。
所有的一切都加入了消亡的队伍之中,即使是云山云海也虚掩门扉,残缺,加剧了裂缝的形成。你不用刻意把羸弱的词语捧上苍穹我也知道……
逝者如斯,我仅仅打马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