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江之上
2016-11-26贵州印江县教育局任敬伟
散文诗 2016年12期
贵州印江县教育局/任敬伟
乌江之上
贵州印江县教育局/任敬伟
惯性
掏空肉身,让自己置于一种蓝。
乌江,地球上一根坚固的钢绳,就在时间的骨头上勒住了高原的狂蹄。
“驾”的一声,悬崖勒马,连同我这奔突的思考,忽然止步,造成严重的倾斜。
——危险!
如果此刻没有一根阳光支撑。什么将摔得粉碎?
是这保持前倾的前世、今生?是惯性?
让此刻的乌江,这匹静止的野兽,变得多么的可怕。
在静静的山坡
桂花开在闲时,一瓣的馨香,让自己陷入一阵恐慌。
而我总想在乌江边上一个突兀的山顶,在迷乱的花香里,虚脱一段时间,半睡半醒,看驶入黄昏的火车,忽然从眼前山谷的高架桥上,呼啸而过。之后,像一条滑滑的花蛇梭进山洞,由长变短,由短变长,让思维陷入纯洁的黑暗。
我希望和那些互不交往的树,一起孤独,荒凉如深夜,一个人不声不响地打着响屁,像蝉蜕去身体后的壳,与树上叶芽、根下细须,于虚拟身体里的城,无需攻、守。
直至用竹篮打水,醍醐灌顶。直至那些高山、峡谷的落差慢慢归零。
直至无中生有,有中生无。直至我现在,轻轻关闭心里的那盏灯,像一具完整的尸体,干净,安乐。
等到夜静春山空,又悄悄地复活一次。
在乌江边
目光还能穿透乌江,抵达骨头里的水纹么?
往事聚焦。像猛然跃出水面的一条鱼,像匕首,向蓝天一刺,又舀回一点过去。
十七年了,我在江岸读书。
“关关雎鸠——”
而今,在河没了沙洲,没了学校,也不见了少年的脸。
而今,被水溶化的那些凸,笑声装下的凹,在命里拼命撕咬。
而今,依然一峡谷狂奔的血,心花怒放,别于其他女子的狮吼。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这野的乌江,还在牢牢攥紧一个少年的记忆。
让他往死里去爱。
让他往爱里去死。
让他义无反顾,一江向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