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无由

□海 飞

爱无由

□海 飞

罗先生独自带着一个小女孩，生活在下江东一间租来的普通民房里。这里的人都不知道罗先生的妻子是和他离了还是跟别人跑了，或者是已经不在世上了。后来有人说，罗先生在县城的初中教书。

罗先生对女儿很好，给她买好吃的，出钱送她去学画画和音乐。有好心人给罗先生做媒。有许多女人开始对罗先生有意思，但是一看到小女孩这个累赘，心里就不太愿意了。

岁月就在平平淡淡中过去了一年。有一天，女儿不见了，留了一张字条：爸，我长大了，离开家，你就可以找一个女人一起生活，我不能拖累你。罗先生捏着那张字条，像个疯子一样在城里四处找，学生们也帮他一起找。罗先生找了三天，还是没找到，头发都白了一半。后来，罗先生在西门的仓库里找到了女儿。女儿就将脸在罗先生的脸上乱蹭，拼命叫着：“爸爸，爸爸！”罗先生说：“傻孩子，以后不许再犯傻了。”女儿说：“爸，我不傻，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一年秋天，罗先生的门被敲开了，门口站着一个女人。女人说：“你是不是叫罗某某？”罗先生说：“是的。”女人又看了看屋子里的小女孩，说：“她长得真像她爸。”

女人说：“是我抢走了她爸，我就是那个挨千刀的女人。但是她爸也真的是那么喜欢我，你能说我们做错了吗？你能说她爸仍和她妈在一起就叫做对了吗？我们都没有错，只有你罗先生错了，你赔了自己大把的青春，把人家的女儿养大了，却最终没有得到自己一直想得到的女人。”

罗先生为女人沏了一杯茶。然后，他对女儿说：“你长大了，我要讲个故事给你听。”

女儿就知道了生她的亲爸爸和眼前这个女人私奔了；知道了妈妈一病不起后来就离开了人世；知道了一直喜欢着妈妈的罗先生领走了还不记事的她；知道了现在自己的亲爸爸也离开人间了，离世时才知道他欠了三个人太多的债，一个是结发妻子，一个是女儿，还有一个当然就是罗先生。

女儿知道了很多事后，好像一下子长大了，还和罗先生一起留那位女人吃了饭。

第二天清晨，罗先生和女儿散步。罗先生说：“孩子，你不要怪这个世上的任何人。爱，不需要理由的，就像我爱你的妈妈。”女儿良久无语。再过几年，她就要离开罗先生，离开这里，去上大学，然后开始追寻她生命中的爱情。女儿看着罗先生，轻声说：“爸，我爱你。”

（原载《文摘周刊》2016年6月3日 河南李雪霞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