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拓展与创新
2016-11-25邵彦敏白兮
文/邵彦敏 白兮
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拓展与创新
文/邵彦敏 白兮
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发展中国经济,必须深刻理解和把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才能增强在经济领域中的理论自信、道路自信和制度自信。
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是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继承与丰富,更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发展与创新。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与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一脉相承,缘于其贯彻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精髓要义,坚持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范式,代表了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的基本立场;贯彻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的研究方法;以阐明客观经济发展规律性认识视为根本任务;将一定的生产力水平基础的社会生产关系作为主要研究对象。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是资本主义生产以及和它相适应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即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研究。这里所说的“生产方式”,可以被简要概括为一定社会经济关系中生产力要素的结合方式和生产力的社会运动方法。理解阐释特定社会经济关系及其运动规律,又始终与生产力的发展程度,以及生产力要素的结合形式、方法的研究密不可分。马克思曾指出“迄今为止一切历史阶段上受生产力所制约、同时也制约生产力的交往形式,就是市民社会”,而“对市民社会的解剖应该到政治经济学中寻求”。马克思深刻意识到生产力的发展是人类历史前进的基础,“发展着的、由每个新的一代所承受下来的生产力的历史,从而也是个人本身力量发展的历史”。“社会生产关系,是随着物质生产资料、生产力的变化和发展而变化和改变的”。毋庸置疑,发展生产力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以经济制度的本质研究为主体,以近代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关系为例证,问题域侧重于资本主义经济运动的全面考察和资本主义雇佣劳动和资本相结合的生产方式的彻底批判,揭示了商品生产与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阐释了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的经济特征,揭示了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实现劳动解放、生产力解放,最终实现人类解放的历史发展规律。如何在社会主义制度条件下,已经取得一定社会主义建设发展成果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生产力、解放生产力成为中国走向改革开放的历程中所面临的新问题。
改革开放是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起点,而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则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创新的逻辑原点。在总结我国建国以来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的经验与教训时,邓小平同志曾深刻地指出:“过去,只讲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发展生产力,没有讲还要通过改革解放生产力,不完全。应该把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两个讲全了。”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的理论核心,不只是提高生产力水平的问题,也不只是调整经济关系的问题,而是如何促成生产力与生产关系有机结合,实现社会经济发展与经济关系改善辩证统一、协同并进的问题,直接关涉到社会主义的本质规定。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是夺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胜利必须牢牢坚持的基本要求。解放生产力和发展生产力理论,不仅是马克思生产力理论的当代诠释,拓展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新视野,开辟了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新境界,更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创新的显著成果,是建构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必须坚持的理论依据与思想基底。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最新理论成果,习近平总书记在十八届五中全会系统论述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五大发展理念,这也是如何在社会经济新常态下破解发展难题,厚植发展优势,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进一步激发和凝聚社会创造力的强大思想武器。
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既要借鉴吸收西方经济学的理论成果,更要批判扬弃西方经济学的理论局限。
劳动价值论是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理论枢纽,而这一理论正是在马克思辩证吸收古典经济学相关理论成果与对古典经济学原有劳动概念的剖析与批判中得以确立与发展。马克思察析到古典经济学家的观点学说虽然把“劳动视为自己的原则”,但其所讲的劳动仅具备谋生活动的形式,只是一种“增加财富的劳动”。究其根源,在于古典经济学没有考察现实的劳动同产品之间的直接关系,掩盖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劳动本质的异化,进而马克思展开了对国民经济学社会研究的历史向度追思,纠正了古典经济学从私有财产到异化劳动的前提,更超越了国民经济学在“增加财富的劳动”和私有财产积累之间循环论证的窠臼,提出了劳动二重性这一重要论断。通过对古典经济学学说的批判与扬弃,马克思深刻指出“单凭运动、顺序和时间的逻辑公式”并不足以解释说明“一切关系同时存在而又互相依存的社会机体”。伴随西方国家社会化大生产条件下市场经济的运行机制和机理三四百年的论争研究,西方经济学经历了从古典经济学、新古典经济学、凯恩斯经济学到新自由主义经济的兴衰流变,并在复杂曲折的演进历程中不断修补、订正其完备市场、自由竞争、生产要素的灵活流动及较好的供需弹性等前件假设,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当代西方主流经济学的现实解释力。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实践性与革命性决定了其具有自我发展的内在要求,批判地引入、吸收先行发展市场经济的国家所概括的现代市场经济理论,能够增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先进性与科学性,是实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持续创新发展的现实任务。
然而,西方经济学在重视所谓纯粹经济主体行为的能动性分析,解读资本主义经济运动现象的同时,却逐渐忽略政治、文化、结构、经济制度等社会发展因素对经济的影响,弱化西方发达资本主义经济架构自身的内在审视,回避经济活动中人与人的关系及人的发展等“人本”议题,通过数理模型的精致化服务于其效用特征,得出的结论呈现出贴合现实、服从现实的态势。我们必须看到,由于长期以来尤其是上世纪90年代中国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以来,西方主流经济学在中国无批判性地传播,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被淡化、被边缘化,结果不仅许多青年学生甚至一些党政领导干部对于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都产生了怀疑甚至否定,中国某种程度上成了西方主流经济学的小学生。西方经济学中确实包含着中国需要学习的先进的经济发展思想和理论,引进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借鉴和吸收其科学合理的成份,而不是全盘照抄西方经济学。然而,由于西方经济学本身所固有的意识形态属性,不仅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有意识地对中国大量输出其经济学,而且由于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实践已经在事实上超越了经典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主义的设想,于是出现了排斥和怀疑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倾向,对中国发展中出现的问题寄希望于西方主流经济学,进而产生了西方主流经济学成为中国经济发展中的主流经济学的怪现象。
中国共产党始终是一个富有创新精神的政党,尤其是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总书记为核心的新领导集体勇敢地走出了一条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创造性地提出了不同于传统政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且适应中国国情和时代特点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
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要提炼和总结经济发展实践的规律性成果,不断开拓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新境界。
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重大原则,需要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基本原理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特别是与新常态下的社会经济发展新实践相结合,运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思想理论研察考量具体政策方针与宏观战略布局,立足中国国情与发展实践,揭示新特点新规律,把实践经验上升为系统化的经济学说,形成经济制度、经济体制和经济运行的总体政治经济学架构。中国共产党创造性地提出了社会主义本质理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经济制度理论、“五大发展理念”的理论、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并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和更好发挥政府作用的理论、经济发展新常态理论、推动新型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相互协调的理论、用好国际国内两个市场和两种资源的理论、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和逐步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理论等一系列具有鲜明中国特色、富于时代特点的重要理论,达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思想理论和中国经济发展具体实践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话语体系中的统摄整合,体现出中国特色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性与实践性的辨证统一,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真正成为统一思想、指导实践、推动工作的强大理论武器,不断强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解释力,彰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旺盛生命力。
这里需要特别强调的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总体定位,离不开辩证的、整体的、发展的思维逻辑,还需要宏大的、科学的历史眼界。恩格斯主张“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不是提供现成的教条,而是提供了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传承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实事求是、与时俱进的本真精神,是梳理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阐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的基本依据和重要前提。温故知新,正本清源,从宏观总体的角度体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的内在结构、基本思想、基本原理、基本方法、理论品格和理论旨趣,科学掌握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原理和研究方法,贯彻学习中国特色主义政治经济学最新理论成果,在学理层面弘扬理论思想的文化精髓与哲理意蕴,突出研究对象与理论方法的时代气息与国家特色,展现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在新时代话语的独有价值和特殊魅力,发扬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研究的应有之义。
(邵彦敏系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白兮系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研究生;摘自《国家治理》2016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