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话

马君玠

夜 话

马君玠

《北望集》，马君玠著，开明书店1943年8月出版，为“开明文学新刊”之一。收《夜话》《缝衣曲》《饮马长城窟行》《远别离》等诗40余首，分为《南行集》《创世纪》等3辑，有朱自清《序》和叶绍钧《跋》。朱自清《序》讲：“他能够在日常的小事物上分出层层的光影。头发一般细的心思和暗泉一般涩的节奏带着人穿透事物的外层到深处去，那儿所见所闻都是新鲜而不平常的。他有兴趣向平常的事物里发见那不平常的。这不是颓废，也不是厌倦；说是寂寞倒有点儿，可是这是一个现代人对于寂寞的吟味。”

在我独自的时候，

我的老朋友便来访问了。

他走过暴风雨的长路，

走过星天下的荒野；

永远是那么亲切。

油灯也睁起昏暗

要睡的眼睛，微笑了。

我们一只接着一只的抽烟卷，

喝浓酽的苦茶；

苦，苦得像我们的生命。

然后，他开始告诉我

一个悲惨的故事：

“是在宿舍里逮去的！”

“血身子在什么地方？”“现在还没有人知道。”

远处响起声声更柝，

悼念的哀伤压在我心上，

而他忧郁的走了；

在寂寞的月色里，

踏着落下来的马缨花。

（选自《北望集》，开明书店1943年8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