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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在青格里的秋

2016-11-25撰文雷建荣摄影董龙

新疆人文地理 2016年10期
关键词:牧人七彩牧民

撰文/雷建荣摄影/董龙

醉在青格里的秋

撰文/雷建荣摄影/董龙

初识青格里的秋,惊艳于她的美。

没见过如此纯净而绚丽的秋天,仿佛这里的人把房子搬进童话里,

把童话又搬进生活里。

后来,我在这个童话般的世界里定居下来,为了记录这里的美,

我甚至花了几个月的工资买了相机,虽然电脑硬盘里装满了照片,

我依然无法解释青格里的秋天为何如此之美,

美得让人诗意泉涌却无处着笔,秋意萧萧又让人心旷神怡。

从古至今,人们与秋天的相遇总是伤感的,文人墨客总把秋天里的离愁别绪发挥到极致,读关于秋的文章,很容易被忧伤的情绪牵起,自古逢秋悲寂寥,似乎已是国人亘古情怀。但青格里的秋天没有悲伤,这里的人喜欢秋天,一年里盼望秋天的到来。多年后我总算明白,青格里的秋天为何美的如此纯净,让人在空灵的境界里灵魂洗净、胸怀坦然,是因为这里的秋天,将意境、色彩、天地与人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风景与心情水乳交融,心生愉悦。

秋来青格里,人到青格里。青格里地处阿尔泰山腹地,秋天来得要早一些,秋天的青格里,是接待客人的季节。随处可见背着画夹的人,举着相机的人,站在高处低处看风景的人,他们大部分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有些人甚至像候鸟一样,年年准时到来。因此在青格里,你在看风景的同时,很容易成为别人的风景。

青格里的秋天丽质天成,大气稳重,散发着浓浓的贵族气质,宛若款款而来的宫廷美女,光彩照人。金色是青格里秋天主色调,金色的白桦林成片成片的开放,微风起处,枝头金光闪闪,如琉璃、如金甲;空中落叶飘飘,如蝶舞,如茑飞。树叶婆娑,奏起清脆悦耳的乐曲,仿佛天际来,仿佛草原来,仿佛海边来,仿佛梦中来,萦萦绕绕不愿离去。如果只是金色,不免单调了些,偏偏青格里的秋天是那样的浓墨重彩,金黄的底色里随处点缀着一抹浓烈的红、青葱的绿,或七彩争艳的一团簇拥。青格里树种多样,多以高大乔木为主,挺拔高耸入云,这也是秋色大气所在。站在低处看,巨大的彩带飘忽于半空中,宛若七彩祥云;站在高处看,仿佛正在沐浴的仙子,将七彩霓裳跌落人间,质地柔软,色彩华丽,绿洲、山野瞬间变了颜色。

蓝天衬托秋天的辽阔,阳光点亮了秋装的美。青格里的秋天,天空格外的高、格外的蓝,蓝的澄清见顶,又了无边际,云格外的白,白得让你想伸手去摸,又不敢去摸,害怕弄脏了它哪怕一点点。这里的阳光是透明的,透明得没有一粒尘埃,透明得似乎可以捧起它,呼吸它,装在口袋里带回家。阳光洒在树林里,陆离斑驳,如梦如幻;洒在水面上,银波涟涟,让垂钓的人流连忘返;洒在人的脸上,个个神清气爽笑靥如花。

青格里的水让青格里的秋披上灵动的神韵,青格里的秋活了,是那么的欢快。青格里境内大小五条河流,均为阿尔泰山积雪融化而来,一路沿山叮咚而来,滋养着片片绿洲和青格里人。水清冽如泉,犹如技艺精湛的大师,水流到哪里,哪里就生机盎然,哪里就秋景如画,一条条白练与一条条彩带交织缠绕,忽明忽暗,逶迤而去。河岸边闪闪发光的彩石,吸引着悠闲的捡石人。

风景的美,最终在于人与自然的和谐。在青格里居住的大部分是哈萨克族人,这个古老的民族崇尚自然,取舍有度。哈萨克族牧民常年逐水草而徙,秋天从高山夏牧场开始转场,霜逐人走,将风雪摔在身后。晨曦里,暮色下,转场路上,马蹄得得,驼铃声声,羊群与牧人随着河道而下,万户牧民与数十万羊只,就这样得体地融入秋色里。夜晚,月明星稀,高高的杨柳树下点燃一架篝火,奶茶与马奶酒香气四溢,悠扬的冬不拉穿过树林在草原上飘荡,附近年轻的牧人就骑马乘风而来,围着篝火,鼓声响起来,身姿舞起来,歌声唱起来:

姑娘的家要去远方

搭在驼背上

随那长长的白云啊

翻过大山梁……

青格里的秋天牛羊膘肥体壮,是牧人收获的季节。秋天,牧民从高山夏牧场下来,进入河谷的居住地,一个月的短暂停留后,又要逐雪而去,进入冬牧场。大家珍惜难得的相聚时光,老年人与人分享着收获,走亲话长短;年轻人谈恋爱论婚嫁,喜事连连;草原上集会不断,阿肯谈唱、姑娘追、角力摔跤,没有节日,胜似节日。

哦,秋天的青格里啊,就这样让人迷失了归途,还是你根本就不愿归去?

(注:青格里,即新疆阿勒泰青河县,青格里是当地民族语言对“青河”的词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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