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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作赏析陈志泽 主持

2016-11-22

散文诗世界 2016年8期
关键词:天路哈达灵光

佳作赏析陈志泽 主持

身体里的兽

舒 琦

兽在我身体里潜伏了多年。这只兽与我秉性有异是食肉动物,而我喜欢吃素对蚂蚁也心存敬畏。为了防止它无辜伤人我总是定期给它注射麻醉药。

我的欺骗和阴谋被它识破。它常常在某个夜里咆哮——我要吃人,我要吃人!我不得不举起我那把老枪:蹲下,要不我开枪了,格杀勿论!

我身体的笼子渐渐锈蚀,困不住兽的手脚。兽身强力壮,窥伺着,妄图在一个雨夜逃进深山或者老林。

我担心有一天,我再阻拦,它会连我吃掉,连骨头也不吐,还要用梅花蹄印进行伪装。那些蹩脚的警察说不定会手忙脚乱,捉一只老实的梅花鹿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死刑枪一响,兽早逃之夭夭。

(选自《散文诗世界》2016年4期)

[陈志泽 赏析]

舒琦先生的散文诗我不熟悉,但这一篇《身体里的兽》却让我留下深刻印象且吃惊不小。

作品说不上有很浓的诗意,采用的是纪实的写法,而内容却是荒诞的。兽竟然可以“在我身体里潜伏了多年”,“潜伏”自然是隐蔽的,又“多年”赖着不走的,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景象。这潜伏的兽与“我”“喜欢吃素对蚂蚁也心存敬畏”的秉性还迥然有异,这就更不可思议了。“为了防止它无辜伤人我总是定期给它注射麻醉药”简直是天方夜谭。这是一种水火不相容而必须和平共处的无奈。

“注射麻醉药”的对策毕竟不能根本解决问题,兽识破了“我的欺骗和阴谋”,它想要“吃人”的本性终究是要暴露出来的,这就又引出矛盾的激化:“我不得不举起我那把老枪:蹲下”,也许这一招可以镇住兽的兽性,也许还是无济于事,这里有一个空白与跳跃。

作品的情节进一步发展:“我身体的笼子渐渐锈蚀”而“兽身强力壮,窥伺着,妄图在一个雨夜逃进深山或者老林”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发生变化,兽具有战胜“我”的力量。危机加重。

作品的最后一段把这个危机进一步推向前去:“我担心有一天,我再阻拦,它会连我吃掉,连骨头也不吐”,多么可怕的结局啊!作者意犹未尽,为这个结局设计了一个意味深长的情节:兽不但吃人,还要用梅花蹄印进行伪装。让“那些蹩脚的警察说不定会手忙脚乱,捉一只老实的梅花鹿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死刑枪一响,兽早逃之夭夭”。这样的结局不但继续着作品从一开始就创造的荒诞,还将荒诞推向极致:造成了冤假错案,造成更大的祸害!而兽最终还是逍遥法外!

这一切都是在“我”的体内产生和从“我”的体内走出的。作品正是运用了荒诞的手法,描述与概括了人性的复杂、矛盾,在不完美中不断斗争,不断发展,追求完美,却又往往失败的现象。作品的独特还在于,写灵与肉的斗争,善与恶的斗争,魔鬼与上帝的斗争大多以真善美一方的胜利告终,而这一篇作品却相反,真善美失败了。这样的“悲剧”就特别发人深省。

作者创造的人败于兽的结局让我们受到震撼,进而深刻思考对于兽的有效防范与如何战胜身体里兽的方法。

文学作品中的“我”当然不一定就是作者自己,这是常识。这一篇作品的“我”是一个作者着意塑造的典型的形象,概括了十分深广的社会内容。兽象征假丑恶。作品情节曲折而荒诞,扣人心弦,立意却格外庄重、沉重,令人沉思。

这一篇散文诗佳作运用荒诞手法创作的独特以及吸取小说功能的特点,对于克服当下散文诗苑存在的风格单一、手法雷同的弊端,丰富散文诗的表现手法具有借鉴的作用,值得一读。

我用现实的眼光去看天路

夏 寒

鹰,在雪域盘旋;鸟,衔着佛性的灵光飞鸣。

天路,穿过湖泊盐滩沙漠,穿过巍巍昆仑,穿过赤裸裸的高原,直达布达拉宫圣殿。

远离喧嚣的圣殿,有顶礼膜拜,更有佛性的灵光。

朝拜者磕着长头朝着佛国的净土、经幡飘舞的方向跋涉,

打开了西藏的一扇扇窗,打开了西藏一幅幅深邃而神秘的风景。

在距离太阳最近的地方,雪莲花、格桑花竞相绽放圣洁的芳香。

罡风的王国,暴风雪呼啸,翻浆路翻浆。

雪域的世界,颤栗着呐喊,仿佛远古荒芜的高原突然苏醒。

风,怒吼声让人心悸,在茫茫雪域中堆砌着严寒,一条巨龙横空出世,把内地与西藏的隔绝贯穿。

雪域高原,中国人的热血融化了万年的坚冰,推土机把积雪推成耀眼的阳光。

帐篷,架起黎明,架起一缕缕炊烟,架起一条天路。

天路,有朝圣的激情,更有比雪峰更高的信仰。

千年的雪山上,冷辉折射出诵经,使藏人的血液凝固。

天在脚下,路在脚下,人在天上,坚定信念在通往布达拉宫的圣殿上。

推土机,以坚强的意志,推开饥饿的肠胃以及千年的严寒。

万籁俱寂开始与阳光对接,风雪,在五千多米的高度编织成洁白的哈达。

那哈达就是通向雪域的天路。一条诠释民族伟大复兴的天路,

雪山下,火车汽车沿着天路送来的的温暖,让诵经开始流传,使藏人的血液开始流动。

(选自《星星·散文诗》2016年2期)

[陈志泽 赏析]

散文诗作家夏寒先生不断追求、不断探索的精神令人钦佩。时常在报刊上读到他的诗与散文诗佳作。

我这里要推荐给读者的是《我用现实的眼光去看天路》,作者并不急于将现实的天路端出来,而是首先创造了浓厚的氛围“鹰,在雪域盘旋;鸟,衔着佛性的灵光飞鸣”,既是天上之路,进入作者眼帘的是盘旋的鹰与衔着佛性的灵光飞鸣的鸟,鸟“衔着佛性的灵光”,且“飞鸣”着,诗的想象自然带出,奇异的色彩就出来了。然而,他还是紧扣他的”用现实的眼光看天路”,他开始用一种写实的,雄浑的笔触,抒写心目中的客体。“天路,穿过湖泊盐滩沙漠,穿过巍巍昆仑,穿过赤裸裸的高原,直达布达拉宫圣殿”,三个“穿过”的描绘,精练地、大角度地把天路勾勒出来,而后进一步刻画。“朝拜者磕着长头朝着佛国的净土、经幡飘舞的方向跋涉”,朝拜者的虔诚与坚韧的追求别具形象地凸显出来。“打开了西藏的一扇扇窗,打开了西藏一幅幅深邃而神秘的风景”,天路作为特殊的“路”的意义和美妙,得到很好的表达与宣叙。“在距离太阳最近的地方,雪莲花、格桑花竞相绽放圣洁的芳香”把地理位置、特点以“太阳”和“格桑花”作参照与映衬,魅力四射。

作品继续写实,虚实结合,表现天路建设的艰苦而豪迈,动人心魄。“一条巨龙横空出世,把内地与西藏的隔绝贯穿”,充分发挥散文诗想象与纪实相结合的艺术效果。“万籁俱寂开始与阳光对接,风雪,在五千多米的高度编织成洁白的哈达”这样写哈达十分少见,哈达竟然是“万籁俱寂”与“阳光对接”之下,风雪“在五千多米的高度编织成”的,长度与颜色与哈达的形象又如此吻合,令人不由得为作者的想象的精准与绝妙而赞叹。

“那哈达就是通向雪域的天路。一条诠释民族伟大复兴的天路”就完全是天路的化实为虚的思想与精神的捕捉与诠释了。结尾的天路“让诵经开始流传,使藏人的血液开始流动”是画龙点睛之笔,对应往昔“千年的雪山上,冷辉折射出诵经,使藏人的血液凝固”,可读出作品结构的严谨和作者用心之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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