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支招 有效防霾

如果说前几年，雾霾还是北方的专利，现在却已呈蔓延态势，尤其在冬春季，长三角、珠三角等地也时有雾霾光临。一时间，谈“霾”色变。除了让我们看不到蓝天白云，雾霾对健康到底有多大的危害？我们该如何在“呼吸之痛”中，有效保护好自己和家人的健康？带着这些问题，本刊专程采访了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职业卫生与中毒控制所，职业防护与工效学研究室主任王忠旭。

雾霾是身体健康的“隐形杀手”

雾霾，顾名思义是雾和霾。但是雾和霾的区别很大，空气中的灰尘、硫酸、硝酸、有机碳氢化合物等颗粒物组成的气溶胶叫霾。PM2.5（空气动力学当量直径小于等于2.5微米的颗粒物）被认为是造成雾霾天气的“元凶”。这种颗粒本身既是一种污染物，又是重金属、多环芳烃等有毒物质的载体。这种大小的颗粒刚好能自由进入人体呼吸道，又不会被呼吸道上的纤毛识别排除，顺利进入人体，对人体造成伤害。

王忠旭表示，目前，造成国内雾霾污染的主要原因有三个：一是工业污染，如火力发电、炼钢等企业煤炭燃烧的排放；二是迅速增多的汽车产生的尾气排放；三是生活中的燃烧排放，比如农村烧秸秆、厨房炉灶等。地区不同，雾霾的成分也会有所区别。

与雾相比，霾对人的身体健康的危害不容轻视。由于霾中细小粉粒状的飘浮颗粒物直径一般在0.01微米以下，可直接通过呼吸系统进入支气管甚至肺泡，所以，霾影响最大的就是呼吸系统。吸入雾霾的颗粒物还会阻碍正常的血液循环，导致发生高血压、冠心病、脑溢血等各种心血管疾病。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表示，灰霾天气时，气压降低、空气中可吸入颗粒物骤增、空气流动性差，有害细菌和病毒向周围扩散的速度变慢，导致空气中病毒浓度增高，疾病传播的风险很高。还有研究表明，长期暴露在污染空气中，会危害人的生育功能。另外，雾霾天气导致日照减少，不但会影响钙的吸收，还会对人的心理造成影响，让人感到沉闷、压抑、心理忧郁。总之，霾是身体健康的“隐形杀手”。

可以确定的是，雾霾所引起的大多数是呼吸道、心血管等慢性疾病，但究竟是否致癌，到目前尚没有准确的统计数字。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发布的数据显示，2012年，全世界约有700万人死于空气污染相关疾病，其中西太平洋区域情况最为严重。

雾霾“适应论”是对还是错

去年12月，气温冷热变化较大，加上雾霾天气增多，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儿童医院门诊量剧增，创造了单日门诊量近万的新高。面对时不时来袭的雾霾天，孩子抵抗力较弱，特别容易“中招”。在各大儿童医院门诊中，跟PM2.5息息相关的两种疾病是过敏性鼻炎和慢性咳嗽综合征。有些家长忧心忡忡到处打听，想办法让孩子少受点雾霾之苦，有些家长却认为大环境如此，应该让孩子去适应雾霾。类似这样的争论出现在不少学校、幼儿园班级的家长群里。

王女士是一对4岁双胞胎女孩的妈妈，她的两个孩子分别在同一家幼儿园的不同班级。眼看着时不时出现的雾霾天，她分别在两个班级的家长群里提议，是不是父母一起出钱给孩子班级添置一个空气净化器。结果是，小女儿的班级家长基本都同意了，大女儿班级的家长却有不同的意见。在这些意见中，最典型的声音是：空气净化器没多大作用，甚至有家长觉得不该过度保护孩子，应该让他们去适应环境。

那雾霾到底是不是可以适应，甚至让人体产生免疫力的一种环境呢？王忠旭主任否定了让孩子适应雾霾的观点：“对于雾霾，我们必须积极防护。”他举例说，天冷的时候不过分注重孩子保暖，这样可以刺激孩子的御寒系统，提高孩子抗寒能力；不过分强调干净，或者注射疫苗，这是因为人体免疫系统能对传染病病原体形成免疫记忆，万一再次遇上，可以很快将其消灭，如果过分干净，孩子抵抗力反而减弱，并可能导致过敏和自体免疫失调。但是，雾霾中的有毒化学物质，人体是无法适应，在人体内一旦长期蓄积，对人体是一种慢性累加伤害，更不可能产生抗体。

国际医学杂志《柳叶刀》发表过一项针对雾霾天和儿童哮喘的研究，文中提道：“生命早期暴露于空气污染之中会促进儿童期和青少年期哮喘的发展。”而儿科医生认为，幼儿的呼吸道短，鼻腔较窄，黏膜薄弱，比成人更容易受到雾霾天气的侵害，造成咽喉、气管等部位的痛痒不适，引发炎症。另外，幼儿的免疫系统发育不成熟，粉尘更易入侵。此时，家长若护理不当，更易引起幼儿防御功能下降。

雾霾来袭，如何选择口罩

我们暂时无力赶走雾霾，应积极做好防护，戴口罩是目前最普遍得到认可的方式。但是，如果口罩选择或佩戴不当，对雾霾的防护效果就会变得很差，甚至为零。

据王忠旭主任介绍，作为防护用品，口罩在我国分为一般性和专用防护两种，前者没有生产标准，比如纱布口罩、普通一次性口罩等；后者列入特种劳动防护，需要生产安全监督管理总局许可，有“劳动安全”标志（即LA标志）。本来专业防护型口罩一般只用于特殊行业，但因为一般性口罩对于防护雾霾中的微小颗粒物是几乎没用的，所以大家也开始在日常生活中佩戴专业口罩。

选择口罩时，我们常常会遇到KN、KP、N、FFP这些大写字母，它们并不是产品的名字，而是一些国际公认的判断口罩过滤效率的标准。而这些字母还会跟着数字，一般分90、95、100，数字越大，过滤效率也越高。

不同国家和地区各有自己的标准。中国标准里，用KN和KP表示口罩过滤效率。KN是指这种口罩只能过滤非油性颗粒物，比如粉尘、花粉、酸雾等；KP是指它既能过滤非油性颗粒物，还能过滤油烟、油雾等油性颗粒物。比如KN95口罩，可以过滤95%及以上的非油性颗粒物。

在美国，口罩是用N、R、P来区分，N是说它只能防护非油性颗粒，R是指它能在有限时间内同时防护油性和非油性颗粒，而P则是说它能长时间进行双重保护。我们最经常遇到的是N开头的口罩。比如N95型口罩，不是特定的产品名称，是美国国家职业安全卫生研究所认证的9种防颗粒物口罩中的一种，过滤效率达到95%。

另外，欧洲的标准用FFP来表示：1表示过滤效率大于等于80%，2表示大于等于94%，3则是最高，表示它的过滤效率大于等于99%。三种不同标准的口罩之间，防护级别是如何换算的呢？

专业人士提供了一个公式：FFP3>FFP2=N95=KN95>KN90。

那选择过滤效率越高的口罩是不是就越理想呢？答案是不一定，首先，因为过滤效果越高，佩戴者感到的呼吸阻力就越大，就是俗话说得越气闷。如果长时间佩戴，一定要考虑到会不会缺氧，尤其是心血管病人要特别当心。

其次，过滤效果好不好，除了口罩的过滤效率外，还有一个重要的指标———口罩的气密性，就是口罩和脸部的贴合度。如果口罩佩戴在脸上，到处漏风，那么过滤效果将大打折扣（如配图）。

一般大气中的主要污染物以非油性颗粒物为主，建议综合防护效果、舒适度等情况，可以选择气密性好的KN90、N95等系列的口罩。

还要提醒大家的是，现在，市场上假的专业级口罩很多，选购口罩时，一要购买有包装、且包装上有“LA”（劳动防护）标识或同时具有“LA”和“QS”两种标志的口罩；二要注意查看产品名称、生产日期、厂名、厂址、保质期、产品使用说明书等是否清晰标注；三要参照说明书先行试戴选择适合自己脸型的款式。另外，口罩摘下不用时候，要注意卫生保管，不要随手往包里、口袋里一塞，以防造成“二次污染”。

除了口罩，还有哪些防护措施

空气净化器也是大家关注的防霾热点。王忠旭主任建议有条件的家庭使用空气净化器，使用时需要关好门窗，还要记得定时清洁，更换滤芯。

而对于上文提到的关于学校、幼儿园到底要不要用空气净化器的争论，记者专门咨询了浙江省质检局，相关专家表示，学校和幼儿园属于公共场所，而空气净化器必须在密闭环境里才能发挥作用，所以就可能出现一个问题：如果有一个孩子生病了，教室密闭，空气不流通，病菌不容易散发，别的孩子就容易被传染。另外，关于各品牌空气净化器的权威检测，浙江省质监局已经正式立项，我们也将持续关注。

我们提议，除了外出佩戴合适的口罩，还可以做以下一些防护措施：首先，关注天气变化，及时了解雾霾情况；其次，如果遇到雾霾重的时间段，就不要开窗通风，等到空气质量好的时候，及时通风换气。

此外，雾霾的颗粒具有附着性，所以雾霾天更要注意个人卫生。外出回到家，要及时清洗暴露在外的皮肤，比如勤洗手、脸、头发、漱口等，以及更换衣物。还可以清洗鼻子，因为鼻腔最先阻挡外来空气，也成为雾霾里病毒、有毒微粒的首要侵害对象。王忠旭主任建议，“可以用清水、生理盐水等清洗鼻腔，帮鼻子洗洗澡。”

王忠旭主任还表示，人体由于抵抗力不同，对雾霾的敏感程度也不同，所以，积极增强体质，比如健康饮食、作息、锻炼，也是对抗雾霾致病的方式。相对而言，老人和孩子由于体质较弱，更需要在雾霾天做好防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