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可持续发展视角的渔民对海洋渔业资源利用的评价研究——以福建省惠安县渔民为例

朱建飞，张翔

(上海海洋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上海 201306)



基于可持续发展视角的渔民对海洋渔业资源利用的评价研究
——以福建省惠安县渔民为例

朱建飞，张翔

(上海海洋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上海 201306)

长期高强度的捕捞、不科学的捕捞方式、海洋环境污染等问题导致我国海洋渔业资源的再生能力受到严重破坏，渔民作为发展渔业经济和利用海洋资源的主体，其意识和行为都与渔业的可持续发展紧密相关。文章通过对福建省惠安县渔民进行问卷调查，对2014年惠安县渔民文化程度、收入状况以及对海洋渔业各方面的了解程度和行为态度进行分析，初步探究渔民对海洋渔业资源的认知度和对海洋渔业政策的认可度及其影响渔民评价因素。最后对转变渔民利用海洋资源的行为和观念提出相应政策建议，有助于实现海洋资源的可持续利用。

海洋渔业;渔民收入;产业经济;可持续发展

1 引言

21世纪是海洋经济的世纪，我国拥有丰富的海洋渔业资源，对我国海洋经济的繁荣发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然而目前我国海洋渔业资源也面临诸多困境。首先，伴随经济社会的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对海鲜产品的需求量与日俱增，由于长期过度捕捞和海洋环境污染，海洋渔业资源在过去10年内大幅减少；其次，政府燃油补贴等政策使渔船数量未见减少反而有上升的趋势，“鱼少船多”的矛盾日益突出，此外渔业结构性矛盾也较突出，捕捞、养殖和加工的发展比例不甚协调[1]；而且，近几年来原油码头和造船厂的建立造成海域污染加重，渔业资源的品质受到不良影响，渔业资源的再生能力遭到严重破坏。这些因素均严重制约我国海洋渔业资源的可持续发展，成为政府必须关注的关键问题之一。

渔民作为从事渔业的主体，其对渔业资源可持续发展利用的认知水平至关重要，不仅直接关系到国家有关渔业可持续发展的政策能否顺利有效实施，也直接关系到渔业经济能否真正走上可持续发展的道路，同时也必然会影响渔民自身收入水平能否进一步提高，并进而影响能否为国家有关渔业资源可持续发展政策的实施创造有利的人力、物力和财力条件，从而决定能否形成一种良性循环，因此研究渔民的发展观念及其影响因素势在必行。本文在对渔民进行问卷调查的基础上，结合相关文献，研究影响渔民认知海洋资源政策的因素和目前渔业相关政策存在的不足，从而为渔业资源的可持续发展提供坚实的物质基础和群众基础，保障海洋渔业可持续发展战略的有效实施。

2 样本选取与数据来源

福建省惠安县位于福建省东南沿海，东临台湾海峡、北接泉州湾，位于亚热带季风区，属亚热带海洋性气候，四季分明、冬暖夏凉；海岸线长141 km，沿海有大小港口14个；渔业资源丰富，黄花鱼、石斑鱼、鱿鱼、鲳鱼、鳗鱼和螃蟹等都是盛产的出口创汇“拳头产品”；养殖历史悠久，尤其是鲍鱼、红鲟蟹、海带、海藻、牡蛎、虾贝类和藻类等的养殖取得显著的经济效益，目前正在推广立体养殖示范技术，高产高效示范区和深水网箱养殖示范基地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惠安县已经成为全国渔业百强县和福建渔业十强县。

本文以惠安县为研究对象，数据主要来源于2014年3月对惠安县6镇居民的抽样调查结果。调查对象为渔业人口，年龄在20～60岁；首先抽取21个自然村，然后通过各村村委会分别随机抽取10个家庭进行调查；合计发放问卷210份，其中有效问卷200份，问卷有效率为95.2%。

3 惠安县渔民的人口和经济特征

3.1 人口特征

在本次调查中共有被调查者200名，其中男性64名、女性136名。被调查者中有189名以从事渔业生产活动为主，其余属于渔业兼职从业者。

从受教育水平来看，被调查者的平均受教育年限约为5.11年，文化水平以小学和初中居多、约占50%，小学以下文化水平的约占30%，高中及以上文化水平的占比较小。

3.2 收入构成

从被调查者的收入构成情况来看，自2004年以来渔民的收入来源呈现出多样化的趋势特征。目前渔民收入来源主要有海产品养殖销售(A)、海产品捕捞销售(B)、海产品加工(C)、农家乐和餐饮经营(D)以及其他非关联性收入(E)等。随着收入渠道的多样化，渔民收入的总体水平不断提高，其他收入所占比重也在不断增加(表1)。

表1 渔民收入构成占比情况 %

3.3 人均收入

从被调查者的人均收入来看，2004—2014年渔民的人均年收入呈明显的上升趋势(图1)。2008年出现小幅波动，主要是由于经济危机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然而由于地方政府在该期间积极实行渔业补贴政策，给予渔民参加人身意外伤害、渔船财产和水产养殖互助保险的保费补贴，使渔民收入很快稳定并持续攀升。

图1 2004—2014年惠安县渔民人均年收入情况

虽然渔民的人均年收入有大幅度的增长，但与其他行业收入相比仍然存在很大差距，同时渔民间的收入差距也在不断加大，不利于渔业经济的健康可持续发展。因此，政府应制定相应政策，引导部分渔民转产转业，从而提高渔民收入并减少对渔业资源的争夺。

3.4 家庭生活水平及其自我评价

个人年收入在1万元以下的渔民中，有83.33%认为目前生活状况不容乐观。个人年收入在1万～3万元的渔民中，约有50%认为目前生活水平一般，也有32.23%认为目前生活水平良好，其余部分则认为虽然目前收入水平较几年前有明显提高，但随着物价猛涨，生活压力却有增无减。个人年收入在3万元以上的渔民中的大部分都对目前生活状态表示满意。

据调查发现，有部分渔民从事渔业生产并非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其中绝大部分家庭的主要收入来源都是建筑行业，即渔民从事渔业生产的收入远低于从事建筑行业。由此可见，渔业的利润和附加值与建筑业相比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这主要是由于不合理的渔业产业结构和渔业开发，以及政府的漠视和发展观念的落后。

因此，当地政府应转变渔业发展方式[2]，大力加强“健康水产养殖”，建立有效的水产品质量安全监测监督机制[3]，大力发展优质水产品加工业，从而增加渔民收入，提高渔业产业利润和产品附加值；同时更应加强对渔业可持续发展观念的宣传，深入研究探讨渔民的发展观念、态度行为及影响因素。

4 惠安县渔民对渔业资源和政策的评价

改革开放以来，“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发展战略在促进中国经济社会迅猛发展的同时，也加剧对生态环境的破坏和对自然资源的损耗。由此，中国科学院于1999年提出我国可持续发展战略必须实现三大目标，即人口规模零增长、能源消耗零增长以及生态退化零增长[4]。近年来随着海洋生态环境的日益恶化、海洋渔业资源的与日俱减以及渔业产业发展结构仍不健全，实现渔业可持续发展、促进渔民增收成为重中之重，而研究作为渔业生产主体的渔民对渔业资源和政策的认知评价及其影响因素是重要一环。

4.1 渔民收入水平与渔业资源和政策评价

4.1.1 渔民对渔业资源环境的认知度

根据调查，个人年收入在3万元以下的渔民中有50%以上对渔业资源环境的恶化情况缺乏敏感度，甚至有33.77%处于完全不知情的状态；个人年收入在3万元以上的渔民对渔业资源环境的关注程度远大于个人年收入在3万元以下的渔民，其中有73.47%认为与5年前相比渔业资源环境进一步恶化。可见，渔民对渔业资源环境的关心和认知程度与个人收入水平有极大关系。一般情况下，高收入人群中关心渔业资源环境问题的所占比重会高于低收入人群，而渔民收入水平越高对渔业资源环境的关心和认知程度也越高。

4.1.2 渔民对渔业政策的认可度

在对捕捞量不加以控制的情况下，渔业资源被过度利用，长期下去资源枯竭将难以避免。因此，为控制捕捞的时间、数量和质量，促进海洋渔业资源环境的可持续发展，国家相继颁布休渔政策、渔业资源增殖保护费政策、捕捞许可证制度、捕捞限额制度等一系列政策制度。

在对休渔政策的评价方面，个人年收入在3万元以下的渔民中约有43.62%认为休渔政策有利于渔业生产，但也有超过50%对休渔政策持中立、消极甚至冷漠的态度；个人年收入在3万元以上的渔民中约有66.98%对休渔政策持积极态度，只有2.83%认为休渔政策不利于渔业发展。在对休渔期的调整建议方面，个人年收入在3万元以下的渔民中有11.70%认为应延长休渔期，有27.66%认为应缩短休渔期，有20.21%表示不知道；而个人年收入在3万元以上的渔民中有30.19%认为应延长休渔期，有15.09%认为应缩短休渔期，有8.49%表示不知道。

综合上述数据经分析推理可得，渔民对休渔政策的评价和对休渔期的调整建议与个人收入情况存在一定的关系。一般情况下，渔民的收入越高就越支持休渔政策，也越赞成延长休渔期。

4.1.3 渔民对海水养殖业的发展态度

健康的海水养殖是实现渔业可持续发展的必经之路，有利于合理开发利用海洋渔业资源，通过“补源”以减少对海洋渔业自然资源的开发和损耗，以更少的投入和资源损耗获取更高的“经济租金”，从而实现可持续发展。因此，政府应引导渔民重视海水养殖业，更多地学习掌握海水养殖方面的知识[5]，促进海洋渔业逐步向专业化、规模化、产业化、市场化迈进。

根据调查，个人年收入在1万元以下的渔民中约有6.67%认为应大力发展海水养殖业，个人年收入在1万～3万元的渔民中有31.4%认为应大力发展海水养殖业，而个人年收入在3万元以上的渔民中有63.27%极力支持发展海水养殖业。可见，随着收入水平的提高，渔民对海水养殖业的支持比重也不断增加；反之，渔民收入水平越低，不支持发展海水养殖业的比重也就越高。实际上，渔民收入水平与海水养殖业发展程度是相互促进的，通常情况下，渔民收入水平越高就相对越支持发展海水养殖业，而海水养殖业发展也有利于改善渔业产业现状、提高渔民收入水平。

综上所述，渔民收入水平与其对渔业资源环境的认知度、对渔业政策的认可度和对海水养殖业的发展态度都密切相关，即收入水平影响渔民的态度和行为。

4.2 渔民文化水平与渔业资源环境认知

长期过度捕捞和海洋环境污染等因素破坏海洋资源的再生能力，将导致渔业资源不可避免地走向衰竭。海洋渔业作为惠安县的主导产业之一，关系着人民的切身利益，渔业资源环境存在的问题更应引起当地政府和广大渔民的高度重视和关注。

海洋渔业资源的过度开发引发一系列问题，如鲜活水产品被大量浪费、渔业市场面临“卖鱼难”窘境、水产品价格大幅下降等，使渔民出现生计危机。发展水产品加工业能在很大程度上解决这一系列问题，最大限度地节约并合理利用水产品，减少渔业自然资源压力，保护生态环境。

通过调查可知，文化水平越高的渔民群体，认为海洋渔业资源在逐渐减少的比重越高，对海洋资源环境状况的关注度也越高。文化水平在小学以下的渔民中只有不到15%支持水产品加工业发展，愿意参与水产业投资的更是屈指可数；而几乎所有文化水平在初中及以上的渔民都支持水产品加工业发展，甚至有75%愿意参与其中。

综上所述，文化水平是影响渔民对渔业资源利用态度和行为的重要因素。

5 对策建议

5.1 促进复合系统的协调统一

可持续发展的核心思想是“既满足当代人的需要，又不对后代人满足其需要的能力构成危害的发展。”渔业的可持续发展实质上也就是“生态-社会-渔业经济”这一复合系统的协调统一[6]。从根本上来说，促进渔业的可持续发展，就是在保护海洋资源环境的基础上，合理开发、有效利用海洋资源环境，促进渔业产业发展，从而促进经济社会发展，提高渔民生活水平，形成渔民与海洋生态系统之间和谐统一的良性循环体。

因此，应鼓励渔民开展海产品养殖销售，不仅有利于保护海洋自然资源，而且有利于推动我国渔业的技术化发展。应严格遵守休渔期的相关规定，让海洋自然资源得到恢复和休整，同时倡导适时的人工放养，即对于一些在自然环境下繁育较慢的品种进行人工繁育后放归大海，这在短期有较强的公益性，但从长远来看非常有利于海洋渔业自然资源的可持续发展。

5.2 加大国家政策支持力度

在提高渔民收入水平方面，国家应制定相应的政策措施。其中，最基本的在于构建渔民基本社会保障体系，以解决渔民尤其是失水渔民的后顾之忧，以及颁布渔业补贴政策，以保障渔民基本收入来源；最关键的在于：优化渔业产业结构、转变渔业发展方式，以全面提高渔民生活水平。同时，相关政策的实施力度也要加大。此外，政府应根据当地渔业资源情况制订当年捕捞计划和产量指标，一方面可以控制整体渔业资源的过度捕捞；另一方面可以动态监控当地渔业资源的变化趋势，保证在第一时间做出调整。

5.3 结合区域特性扶持渔民发展

政府应在国家政策框架内，结合本地海洋气候环境和资源环境实际状况，出台具有针对性的渔民扶持政策。如，定期发布有关海洋渔业养殖的技术指导意见，增加渔民海洋渔业的相关知识储备；建立适合本地区特性的渔业金融服务体系，为渔民量身打造金融保障服务，解决渔民自身发展的后顾之忧。当地政府要结合自身区域特点，加大对渔民的扶持力度尽量满足渔民对政策性保障的需求。

5.4 提高渔民综合素质，加强专业培训

大多数渔民受教育程度有限，尤其是50岁以上的渔民普遍不识字。因此，政府应有针对性地开展文化技术培训工作，想方设法鼓励渔民参与培训，指导渔民提高文化知识水平和政策认知水平，尤其是培训渔业相关法律法规和知识技术，努力提高渔民综合素质。

[1] 李建新，沈丽，王广州.舟山渔民人口渔业资源可持续发展观的实证分析[J].市场与人口分析，2003(5)：39-46.

[2] 肖乐，刘禹松.“健康养殖”：中国水产养殖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J].中国水产，2009(3)：9-11.

[3] 余国平.牢固树立科学发展观，走渔业健康养殖之路[J].渔业致富指南，2009(13)：19-20.

[4] 卢祥之.应对跨世纪挑战：1999中国可持续发展战略报告[J].中国出版，1999(10)：12-16.

[5] 李利民.渔业与水产品加工可持续发展的探讨[J].北京水产，2001(6)：6-7.

[6] 吴子彦.基于可持续发展的我国海洋渔业资源有效管理研究[D].长春：吉林大学，2009：19-23.

Evaluation Research on Fishermen’s Utilization of Marine Resources Based on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View:A Case of Fishermen in Huian County of Fujian Province

ZHU Jianfei，ZHANG Xiang

(Shanghai Ocean University，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Shanghai 201306，China)

Long-term and high-intensity fishing，unscientific fishing practices，pollution of the marine environment and other issues have led to serious damages on the regenerative capacity of marine fishery resources.Being the main body of fishery economy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of marine resources，the fishermen’s consciousness and behavior are closely linked with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fisheries.In this paper，the cultural degree，income and consumption levels，as well as the behaviors and attitudes on fisheries of the fishermen were analyzed，through a questionnaire survey in Huian County of Fujian Province in 2014.The fishermen’s cognition for marine fishery resources and policy recognition，and the factors influencing the evaluation of fishermen were preliminary explored.Appropriate policy proposals were made to change the fishermen’s behavior and concept of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of marine resources，to achieve sustainable use of marine resources.

Marine fishery，Income of fishermen，Industrial economy，Sustainable development

2016-03-04；

2016-07-04

朱建飞，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渔业经济、产业经济，电子信箱：1010527095@qq.com

P7

A

1005-9857(2016)08-002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