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失智老人有尊严的生活

承霜

央视具有悠久历史和较高知名度的《夕阳红》栏目世界阿尔茨海默病日特别节目——纪录片《只要还能记得爱》在9月17日～21日连续播出。这部以关怀失智老人为主题的纪录片，环绕几个家中患有阿尔茨海默病老人的家庭，以细腻镜头，记录现今社会鲜为人知的角落。

被误解的疾病

《夕阳红》栏目制片人吴春说：“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的老年人群体已经被忽视很久了，甚至当人们突然接近时，竟发现这个病症距离我们如此之近。据WHO统计，截至2015年年末，我国阿尔茨海默病患约1100万，并以每年三四十万人的数量增长。我们拍摄这个纪录片的最终的目的是唤起整个社会的正确认识。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人均寿命的延长，再加上中国庞大的人口基数，该病患者数量在中国迅速增加。家里有一个阿尔茨海默病患者，意味着整个家庭成员生活被逆转。一人患病需要一个年富力强的家庭成员投入全部精力照顾他/她。这种病的患者将成为家庭的经济负担和抚养负担，而且更是严重的社会负担。”

阿尔茨海默病，在中国有96%以上的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其中仅有不到20%的人能分辨患病的初期症状。

筹拍此片初期，很多朋友都会问吴春一个问题：“我总忘事，会不会也得了老年痴呆啊？”由于媒体的报道和许多电影、电视剧的宣传，大家对这个病都有了一定了解，但也存在不少误解。一部分人对这个病非常恐惧，担心一旦患上家庭的命运就发生极大改变，还有人认为这个病没有特效药，使患者耽误治疗。

吴春说，这些认识是错误的，尽管目前没有可以根治的药物，但如果病人能够接受早期诊断，坚持长期服用合适的药物，再加上良好的护理，是可以延缓患者病情发展的，同时也能极大地减轻家属的负担。

漫长的告别

“一开始，没有经验的我们并没有察觉妈妈的异样，眼神涣散、说话颠三倒四，害怕、焦虑、妄想、失眠、夜深人静也不得闲，每隔三五分钟就要从床上坐起来，要开灯开门、要上厕所、各屋游走，让我们兄弟身心疲惫，不知所措。”中国煤矿文工团的演员周舟今年59岁，他在片中讲述了照顾患病母亲的经验。

周舟只是全国几千万忧愁、疲惫的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家属之一。

因为父母离异，周舟与母亲半生分离。阿尔茨海默病，混乱了母亲王云霞的人生记忆，她却没有忘记周舟。只要一见到他，母亲就亲切地说：“二毛（周舟的小名）来了，我的二毛长胡子了。”

患有阿尔茨海默病的老人们是一群被禁锢在记忆中的人。亲人的离世是死别，而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家属面对的是最残忍的“生离”。他们依然有生命，但他们的理性和情感却像退潮一般慢慢远离家人。

记忆空了，爱满了

阿尔茨海默病改变了张会新和4个子女的生活，4个家庭互相交流经验、贴心的照料，让老人不会因为失忆而感到沮丧，不会因为失禁而患上褥疮，老人的病变成了紧紧凝结大家族的亲情。

深圳的王贤尧因为佩戴黄手环，多次走失被及时找回，只要社会对阿尔茨海默病患者多一点了解、多一点关心，他们就能得到更好的帮助。

经过记忆门诊确诊，大女儿才知道自己误解了母亲张玉兰的行为，她为自己的暴躁感到愧疚。

朱秀珍吵着要找女儿，护工只能假装成远在国外的女儿，打电话安慰大哭的朱秀珍。

……

该片通过这样一个个场景呈现了失智老人的世界，时光可以遗忘，生命可以远离，唯有爱维系血脉、生生不息。

一个没有出现在屏幕上的故事让摄制团队里的年轻人十分感动。为了照顾两个孙子，一对老夫妻来到广州，谁知老先生突然患病，必须老伴寸步不离。儿媳妇不得不辞职，回归家庭。这一家人婉言谢绝拍摄，他们说：“生活总有艰难，我们不希望成为别人援助的对象。”

《只要还能记得爱》的总导演刘涛介绍，这部纪录片的创作最初开始于一年前的夏天。当时摄制团队“天润农影像”本想制作一个关于阿尔茨海默病的医护发展的纪录片。随着采访的深入，团队发现阿尔茨海默病已经不仅仅是单个家庭或者患者的问题，而是发展成为一个社会问题。

《只要还能记得爱》正式启动是在2016年7月，留给拍摄团队的时间不过两个月多一点，而且还不是纯拍摄时间，在这之前，他们需要做大量的资料梳理和脚本创作。

创作团队先后联系采访了协和医院、北京老年医院、椿萱茂老年公寓等十几个医院、专业照顾机构和公益组织，50多个患者家庭，调研对象包括患者、家属、社工、志愿者、公安民警、社区干部、公益组织负责人、医疗专家，策划案在一稿稿加工后，选取的故事也几次调整，整个过程在不断地推翻与重建中渐进，光资料梳理和剧本创作就花了10个月的时间。

“一纵一横” 的播出方式

以故事化的镜头语言和叙事风格来进行纪录片创作，是一开始摄制团队为《只要还能记得爱》定的调。经过一番商讨后，他们定下纪录片的长度为5集，结合片名，把这些社会问题分解为：病症特征与发展；家庭护理的难题与希望；针对患者走失发起的“黄手环”活动；医疗领域的发展情况；专业护理机构与社会志愿者的努力。

央视12套投入力量、打破惯例，采取了“一纵一横”的播出方式。“纵”是指连续5天播出的纪录片，“横”是指在9月21日当天组织一个大型直播，由北京、上海两个演播室邀请的专家为观众答疑解惑，通过公众号等新媒体与网友互动。当天节目公众号的后台留言就达到2万条，节目的播出效果和专业性也得到了中国人口福利基金会、中国阿尔茨海默病协会和频道领导的肯定。

吴春说，《只要还能记得爱》是央视第一部系统全面去解析阿尔茨海默病带来的社会问题的纪录片，这种播出方式是将纪录片与社会互动结合的一种尝试。而对于阿尔茨海默病，我们已知的远不如未知的，清晰正确地传达防治观念，是媒体义不容辞的责任。作为陪伴老年观众23年的电视节目，《夕阳红》栏目在未来将更多地回应老年社会的现实需求，帮助解决更多的养老问题。

（责编：孙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