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马克思“自由人联合体”概念的三点解读

吴娟

摘 要：“自由人的联合体”这一概念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中的重要概念之一，近年来许多国内外学者都致力于探究“自由人联合体”的真谛并取得了丰硕成果。马克思的“自由人联合体”是一个复杂的概念，具有多重含义，应从不同角度给予全面解读。本文从伦理、经济、政治这三个角度出发，对“自由人联合体”这一概念进行了深刻解读，这对我国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进一步发展有着深刻的启示意义。

关键词：马克思；“自由人联合体”；自由

在《共产党宣言》这部著作中，马克思从人性角度阐释了“自由人联合体”这一概念，指明真正的“自由人”应该是人性的解放，属于伦理层面；在《资本论》中则从经济所有制的角度强调自由人联合体，指明“自由人”也应该是摆脱货币束缚的人，属于经济层面；此外，“自由人联合体”这一概念最早是出现在政治领域，呼吁人们摆脱专制压迫与剥削，做国家真正的主人。因此，只有同时从伦理、经济、政治这三个角度出发来理解马克思的“自由人联合体”，才能真正把握“自由人联合体”这一概念的内在含义。

一、对马克思“自由人联合体”概念伦理层面的解读

马克思“自由人联合体”是一种新的伦理走向，它旨在扬弃异化，消灭对立，实现人与人的和谐。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人的对立与剥削、劳动的“异化”现象数见不鲜，生活在这个社会中的人也失去了本真存在。在以私有制为主体的资本主义社会中，资本家和工人都与“本真的人”相异化，也正是这种异化导致人与人之间相互疏远、冷漠、敌视。马克思“自由人联合体”的伦理观正是以异化劳动理论为批判武器，在向世人揭示资本主义社会的丑恶面孔的同时，呼吁人们为扬弃异化，消灭私有制，实现人与人的和谐而奋斗。

马克思“自由人联合体”是一种新的实践观，它指导我们正确认识人的本质，实现人与社会的和谐。“自由人联合体”不仅要实现人与人的和谐，还要实现人与社会的和谐。马克思“自由人联合体”顾全绝大多数人的利益，注重实践活动，形成了一个全新的实践的世界观。在现实社会中，人是社会中的人，单个的人不存在，任何一个人都处在现实的社会关系之中并受社会关系的制约，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只有立足于实践的世界观维度，正确认识人的本质，才能找到通往人与社会和谐发展的正确之路，从而指导实践，使人与社会的关系实现和谐发展。

马克思“自由人联合体”还是一种新的历史向度，它注重人的全面发展。马克思认为未来社会的“自由人”必是实现了与自身的统一与和谐的人。然而，要实现人与人、人与自身、人与社会、人与自然的和谐，是离不开人的主体自觉的。人只有认识和把握了事物运动发展的规律，只有在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实践中，人的主观世界才能得以改造而最终实现人的全面和谐发展。等到那时，人类社会的历史将被重新书写，每个人的才能都将得以发挥并以实现人生价值为劳动目的，人类成为历史的主人，人所依赖的必然王国也将进入人类自身和谐而全面发展的自由王国。

二、对马克思“自由人联合体”概念经济层面的解读

马克思“自由人联合体”这一概念的原初语境不是存在于政治学或伦理学的领域，而是在经济领域。众所周知，人类社会之所以能够实现从近代向现代的转型，是由于物质生产方式的变革，是由于经济的飞速发展。马克思高度关注人类的真正解放，并把解放人类主体看成是毕生的伟大使命，他运用辩证法的方法探索人类主体解放的客观条件，最终找到了一条通往人类主体解放之路。人类主体要得以真正解放，首先应该满足人们的物质需要，解决衣食住行问题，保证人们的正常生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只有解决了人类的生存问题，人类才会真正摆脱货币、资本的束缚，人性的自由才会真正实现。马克思的“自由人联合体”追求人性的解放，追求经济的空前繁荣，那时的人们不是为了活下去而去做自己不甘愿做的事，而是人类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劳动时间，干自己想干的事，社会按需分配，实现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的真正蜕变。

在经济领域中，马克思的“自由人联合体”主要体现在生产方式的变革上。从“物的尺度”来说，由自由人组合成的联合体是人类社会目前为止最科学和最有效的生产形式，在这样一个生产组织中，每个人都可以尽情地发挥自己的才能，干自己想干的事，以实现自己最大的人生价值为奋斗目标，这样的生产方式必定是最科学的，也是最有效率的。从生产方式的历史性变革而言，在旧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向新型的生产方式的转变之中，所谓的“人”是指“自由人”，也就是在社会生产中可以自由地从事任何工作和随意转变角色和身份的人，早上砍柴，中午写作，下午钓鱼；所谓的“自由”，也是立基于生产方式之上的自由，它不仅指劳动者的工作时间、地点自由，还指劳动者在生产劳动中可以随意改变其在生产方式中的结构性地位和身份，没有奴隶与奴隶主之分，是劳动者亦是资本家，这不仅彻底消除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的阶级对立和阶级冲突，还消灭了私有制的存在，解决了资本主义矛盾的根源，每个劳动者自由地联合起来，自由劳动，按需分配，实现了天下为公的大同社会。

“自由人联合体”的核心价值是追求人的自由。马克思也曾将人的发展概括为自然经济条件下人对人的依赖、商品经济条件下人对物的依赖和人的“自由个性”的发展三个阶段，其中，第三阶段就是马克思所追求的“自由人联合体”时期，即共产主义社会。随着生产力的不断发展，科学技术不断进步，经济飞速增长，物质、货币等不再束缚人的自由和发展，人与人之间没有尔虞我诈而和谐相处。

三、对马克思“自由人联合体”概念政治层面的解读

从马克思思想发展的历程可以看出，马克思早期思想继承和发展了西方思想史上有关“政治自由”和“理性自由”的思想观念，并将其作为反对不合理的封建专制制度的强有力思想武器。而“自由人联合体”思想作为早期马克思反对封建专制制度而提出的一种未来社会理念，早在青年黑格尔派的马克思那里就已经萌芽，并隐含在其国家观中，是指一种建立在自由理性基础上的具有普遍意义的资产阶级理性国家。

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对“市民社会”和“政治国家”这两个概念进行了区分，他得出封建社会并不是真正的政治国家这一结论。通过深入剖析资本主义社会，马克思发现生活于其中的个人不是自由的，政治国家完全掩盖了市民社会，剥夺了个人的政治权利。马克思认为，只有当人类进入共产主义社会，市民社会与政治国家之间的矛盾才能被调和，国家消亡，人民高度自治，二者由自由人的“联合体”所取代。那时的自由人的联合体才是真正的共同体，在这个真正的共同体中每个人都自由而全面发展，没有阶级的对立与剥削，没有奴隶与奴隶主之分，人与人之间团结互助、平等友好、融洽和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每个人都是国家的主人。

总之，马克思的“自由人联合体”概念意蕴深刻，我们需要从多维度出发认真研读，这对我们理解马克思哲学有许多帮助，同时也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进一步发展影响深远。

（作者单位：东北石油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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