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油记

★编译/高斯寒

偷油记

★编译/高斯寒

“你闻上去总像炸薯条的味儿，普特。我再也受不了了。”

“给我几分钟，娜娜。我会去冲澡。”

“宝贝，你冲不冲澡都没用。气味在你的毛孔之类的地方。当你洗完澡出来，你闻上去像男士香水味的炸薯条。一点也没改善。”

“我会搓澡，我会使劲搓，我会……他们是咋叫的……我会……脱层皮。”

娜塔莉咧嘴一笑，“是蜕层皮。你瞧，我爱你。我只是眼下没法忍受这股味道。休息几天，你会重新闻起来香喷喷的。到时打电话给我。”

说完这句话后，她离开了。

普特的好友伊莱想出了这个从餐馆偷走桶装餐厨废油的主意。普特必须得承认，尽管它弄得他臭乎乎的，这门活计赚钱不错，他也不明白为何有人想要买这些废油。是生物柴油燃料之类的用途。伊莱说就连喷气式飞机也能用。真疯狂。

但假如副作用是他无法与女友亲近呢？赚多少钱都不值得付出那样的代价。

然而……现在差不多是周日晚上十一点，在宾夕法尼亚州莱巴嫩县郊区，那就意味着餐馆都打烊了。在他找到不臭的赚钱门道之前，或许先干上最后一票大买卖吧。

普特抓起手机，拨打起电话：“伊莱？嘿，是我……”

结果这一晚收获颇丰，他们从七家餐馆共偷到了十二只油桶——全都装满了清澈的油，能赚到一大笔钞票。总共大概有两千美元。

“再过一天就能发财了。”两人把最后一桶油抬进外表普通的白色厢式货车时，伊莱说道。伊莱原先买下这辆硕大的货车，是为了干合法的运输生意，结果却亏得一塌糊涂。

普特拿起电池供电的提灯，爬进货车车厢，他的工作是确保油桶不会翻倒。伊莱拉下车厢门，但没有闩上，他总是这么做，这样普特就不会幽闭得发狂。

几分钟后，普特好像听见了警笛声。伊莱把货车停在路旁的停车点。

普特的拳头使劲击打伊莱脑袋后面的那面金属隔板，大声喊道：“出了啥事？是警察吗？”

伊莱大声回话：“别慌张！我会应付的。”

普特恐慌起来。

他曾经坐过一次牢房，只进去了几个月，但已经久得让他晓得自己绝不能再进监狱，他应付不来。

“该死的，该死的，”他喃喃自语，“该死的。”

他关上提灯，试着不发出任何响声。

警官比尔·埃文斯走近司机那侧的车门，“请出示驾驶证与行驶证。”

“当然行，警官。我的证件就在这儿。”埃文斯听得出来，司机在竭力保持声音的平静。

“货车车厢里面有什么？”

“里面……里面是空的。”司机递给他证件。

“留在这儿。”埃文斯说。

埃文斯走回警车旁边，心中知道他离县警探长的位置又进一步。显然有几个二流子一直在偷盗餐馆的餐厨废油。本周的早些时候，本地警署已经接到通知，要密切注意一辆不带标志的送货车，闻上去大概有股炸薯条味儿。这辆货车就散发出浓重的薯条味。

货车内响起有节奏的响声，引起了埃文斯的注意。他敲打后车厢门，大声喊道：“警方在此！谁在里面？”

突然间安静下来。普特意识到他不知不觉中在用脚叩击车厢地板。他的身体紧绷。“该死的。”他低声骂了句。

警察再次敲打起车厢门。

“我要打开这扇门了！无论谁在里面，我想要见到你举起双手！”

普特自言自语：“我不能再进去。我不能……”

他知道自己必须逃跑，起码给自己一个逃脱的机会。他蹲在暗处，准备突然冲刺。

当车门一开始卷起，普特就猛冲向前。他的膝盖撞到一只油桶，接着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倒在另一只油桶上。他脑袋眩晕，摔倒在地，同时第二只油桶翻倒了，五十五加仑的餐厨废油全倒在了他的身上。

“啊，枪毙我算了，”差点要晕过去的普特说道，“我再也无法与女友亲热了。”

（摘自《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