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里千古月
2016-11-08汪君
汪君
古诗词里千古月
汪君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中秋前后的夜晚天高气爽,一轮明月,清辉泻地,桂香浮动,令人陶醉,人们对月怀乡对月抒怀,眷念团圆是人间最美好的时候。在我们独特的民族心理和民族文化作用下,借助于人们丰富的想象,由自然及人事,于象外之象中虚拟出人的情愫,月便被赋予生命、感情和灵性,于是,明月作为触发情思的媒介和熔铸感慨的意象常在诗词中大量出现,翻阅历朝历代的诗词,咏月的作品不可计数,且表现形式多种多样。
在这些诗词作品中望月怀人的数量最多。唐王建诗:“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霜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杜甫《月夜》道:“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二者把客居异地思念亲人的细腻感情抒发得缠绵悱恻。张若虚的诗句:“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一语双关,把思妇的思念表达得淋漓尽致,但又含蓄婉转。张九龄的诗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则是对友人的思念。
月圆之夜,明月的清辉不知牵动多少游子的思乡之情。故乡是每个人的初始点,也是每个人的精神归宿。虽天涯异地却共此一轮明月,正是基于这种隔千里兮共明月的现实,因此诗人们自然会触景生情,以眼前的明月作为精神的参照与寄托。诗仙李白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首诗千百年来引起无数客居异乡人们的共鸣。诗圣杜甫的“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白居易的“共看明月应垂泪,一夜乡心五处同。”孟浩然《宿建德江》也说:“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
冷月无声,容易令人伤感,月光清泠是自然现象,人的凄寂是心理现象,二者交织交融便有了皓月寒光割人肠的萧瑟效应。如李白《长相思》:“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李煜《乌夜啼》:“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柳永的“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等都是这类作品。
也有许多诗人词人把明月作为一种极高的境界来思考人生与宇宙,表达自己玉洁冰清的高尚品格。李白的《把酒问月》和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最具代表性。前者塑造了多情美好崇高的明月,透视着诗人天马行空的思考,将人事翻覆、良好的祝愿融合一处,揭示出内涵丰富的哲理;后者通篇咏月,却处处关合人事,借明月自喻清高,借月之阴晴圆缺感慨宇宙流转和人生悲欢离合。张若虚也有佳句:“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诗句空灵别致,引人深思。
在时空感觉上,明月也极容易勾起人们的怀古之心,出现一些以咏月表达爱国情感的作品。如刘禹锡的《石头城》:“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是对东吴政权烟消云散的慨叹,相似的还有李白的“只今唯有西江月,曾照吴王宫里人”,具有强烈的今昔之慨和悲剧力量。
总之,因情感的认同,月亮很自然地以独特的形象在古诗词中大量出现了。探究这种文学现象,有助于加深对诗词作品内涵和古代文人人格魅力的理解,也有助于加深对我们丰富多彩的民族文化的认识。
中秋已过,该又是“千江有水千江月”了吧。
(插图:佚名)